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律師事務所。
"陳先生,您的情況我大概了解了。"律師王峰看完我?guī)淼牟牧希?婚后財產(chǎn)分割方面,您可能會有些損失。"
"無所謂。"我在椅子上靠了靠,"我只想快點脫身。"
"還有一點需要提醒您。"王峰推了推眼鏡,"您妻子的父親林建國是省醫(yī)院副院長,在當?shù)赜幸欢ㄓ绊懥?。離婚過程中可能會遇到一些阻力。"
我點點頭:"我明白。"
正說著,我的手機響了。
是林雨萱打來的。
"陳浩,你昨晚是不是喝多了?說什么胡話呢?"她的語氣很平靜,仿佛昨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我很清醒。"我看了看王峰,示意他繼續(xù)準備文件,"我已經(jīng)在律師事務所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陳浩,你開什么玩笑?為了這點小事就要離婚?"
"小事?"我冷笑,"林雨萱,這三年我給你們家花了多少錢,你算過嗎?"
"那些錢不都是應該的嗎?"她理所當然地說,"我爸救了你媽的命,你用錢報答不是天經(jīng)地義?"
"報答可以,但不是無底洞。"我深吸一口氣,"而且,我發(fā)現(xiàn)你根本不把我當丈夫。"
"我怎么沒把你當丈夫?"
"丈夫生病了,你關心過嗎?"我的聲音開始顫抖,"我告訴你我得了癌癥,你的第一反應是什么?是擔心我的身體嗎?不是,是覺得我在找借口不給志豪錢!"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
"陳浩..."她的語氣有些軟化,"我知道昨天我說話不太好聽,但你也要理解我的難處。志豪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看著他過得不好。"
"那我呢?"我問,"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你當然也很重要..."
"重要個屁!"我忍不住爆了粗口,"林雨萱,你心里只有你弟弟,從來沒有我!"
我掛了電話,關了機。
王峰同情地看著我:"陳先生,您這種情況我見過很多?,F(xiàn)在的年輕人結(jié)婚,往往沒有想清楚什么是家庭。"
"是啊。"我苦笑,"我以為結(jié)婚就是兩個人變成一家人,沒想到我永遠是外人。"
"離婚協(xié)議我下午就能準備好。"王峰說,"不過我建議您先去醫(yī)院處理身體問題。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我點點頭,確實該去醫(yī)院了。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我直接去了省醫(yī)院。
掛號的時候,護士看了看我的名字,愣了一下。
"您是陳浩先生嗎?"
"是的。"
"請您稍等。"護士打了個電話,很快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是林建國,我的岳父。
"小陳,你怎么來了?"他看起來很意外。
"岳父,我來看病。"我把診斷書給他看。
林建國看完,臉色變得嚴肅:"確實需要馬上手術。你放心,我會安排最好的醫(yī)生。"
"謝謝岳父。"
"一家人說什么謝。"他拍拍我的肩膀,"對了,雨萱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你們小兩口鬧矛盾了?"
我看著這個救過我媽媽命的男人,心里很復雜。
"岳父,不是小矛盾。我們準備離婚了。"
林建國愣住了:"為什么?"
我把這三年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聽完后,林建國沉默了很久。
"小陳,我為雨萱和志豪的行為向你道歉。"他深深鞠了一躬,"是我沒有教育好他們。"
"岳父,這不是您的錯。"
"是我的錯。"林建國搖搖頭,"我太寵雨萱了,也太縱容志豪了。讓他們以為全世界都應該圍著他們轉(zhuǎn)。"
我沒說話。
"小陳,你能不能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林建國眼里有懇求,"我會好好管教他們的。"
看著這個六十歲的老人向我低頭,我心里很不忍。
但是,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岳父,我已經(jīng)決定了。"我搖搖頭,"這三年我累了。"
林建國長嘆一聲:"我明白了。"
"不過請您放心,我對您的感激永遠不會變。"我認真地說,"您救了我媽媽,這份恩情我會用別的方式報答。"
林建國點點頭:"小陳,你是個好孩子。是我們對不起你。"
從醫(yī)院出來,我的手機響個不停。
都是林雨萱打來的。
我開了機,她立馬又打過來。
"陳浩,你到底在哪?"她的聲音很急,"我爸都告訴我了,你別沖動!"
"我沒沖動。"我很平靜,"雨萱,我們結(jié)束吧。"
"不行!"她幾乎是吼出來的,"陳浩,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怎么對你了?"
"你...你要是離開了,我怎么辦?志豪怎么辦?"
聽到這句話,我突然明白了。
她著急的不是失去我這個丈夫,而是失去我這個提款機。
"林雨萱,你聽好了。"我冷冷地說,"從今天開始,志豪的任何開銷都與我無關。你們要么讓他去工作,要么你自己養(yǎng)著他。"
"可是我哪有那么多錢?"她哭了起來,"陳浩,你不能這么自私!"
自私?
我為這個家付出了三年,到頭來卻被說成自私?
"林雨萱,你知道什么叫自私嗎?"我的聲音很冷,"自私就是只考慮自己和自己家人,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我..."
"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家人。"我打斷她,"在你心里,我就是一個工具,一個賺錢的機器。"
"不是這樣的..."
"就是這樣的!"我大聲說,"林雨萱,這三年你給過我什么?除了無休止的索取,還有什么?"
電話那頭只有哭聲。
"明天我會讓律師聯(lián)系你。"我說完就掛了電話。
晚上,我在酒店開了個房間。
不想再回那個家,一刻都不想。
躺在床上,我想起三年前的那個晚上。
那時候我媽媽剛做完腎移植手術,我在醫(yī)院陪床。
林雨萱拿著保溫盒來看我,里面是她親手做的粥。
"陳浩,阿姨的手術很成功,你別太擔心了。"她溫柔地說。
那時候我以為,這就是愛情。
沒想到,她的溫柔只持續(xù)了一個月。
結(jié)婚后,她就露出了真面目。
我從來不是她的愛人,只是她用來報答父親的工具。
想到這里,我拿起手機給媽媽打了個電話。
"小浩?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
聽到媽媽關心的聲音,我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媽,我想告訴您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