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雨絲斜斜地打在工作室的玻璃門上，模糊了外面兩個的身影。
蘇婉放下紋身槍，消毒、擦拭、收拾工具，動作一絲不茍，仿佛門外站著的只是兩個普通客人。
“需要我陪你嗎？”周凜低聲問，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腕。
蘇婉搖頭：“我自己解決?！?/p>
推開門時，雨水立刻打濕了她的肩膀。
程墨站在雨里，頭發(fā)狼狽地貼在頭上。
“蘇婉......”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我在上班?！碧K婉平靜地說，“有事等我下班再說?！?/p>
程墨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家?！?/p>
他的掌心滾燙，力道大得讓她皺了下眉。
蘇婉掙了一下沒掙脫，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程雨。
她穿著白色連衣裙，手臂光潔如初，哪里還有當(dāng)初那個被紋壞的痕跡？
“假紋身洗得挺干凈?！碧K婉冷笑，“看來你們這段時間過得不錯?！?/p>
“別胡說！”程墨突然提高聲音，“我和她什么都沒有?！?/p>
“程墨?！碧K婉打斷他，“我們結(jié)婚五年，你把我當(dāng)什么？遮羞布？擋箭牌？”
程墨的臉色瞬間慘白：“你，都知道了？”
雨水順著蘇婉的肩膀滑落，她忽然覺得可笑。
原來他也會慌，也會怕，也會露出這種近乎哀求的眼神。
“明天早上九點(diǎn)，民政局?！彼﹂_他的手，“離婚協(xié)議你早就簽了，冷靜期也過了。”
程墨像是被雷擊中般僵在原地：“不，蘇婉，你聽我解釋?！?/p>
他慌亂地去抓她的肩膀：“我以前不懂，遇到你才知道什么是愛，我只是?！?/p>
“只是什么？”蘇婉后退一步，躲開他的觸碰，“只是出軌？只是羞辱我？只是把造謠我的信息發(fā)的到處都是？”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扎進(jìn)程墨心里：“程墨，你憑什么覺得，你值得被原諒？”
轉(zhuǎn)身時，程雨突然沖上來攔住她：“嫂子！哥他真的知道錯了！你看他都瘦了。”
“程小姐?！碧K婉平靜地看著她，“祝你和你哥，百年好合?！?/p>
程雨瞟了一眼程墨，踉蹌著后退兩步。
玻璃門再次開合，風(fēng)鈴清脆的聲響中，蘇婉頭也不回地走回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