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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夜,傅宴禮提著食盒來到陸青蔓屋內(nèi)。
“青蔓!猜猜我今日給你買了什么?”
桌邊陸青蔓淡漠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
她并未忘記昏迷前看到的傅宴禮的眼前,她心中很清楚,他定然發(fā)現(xiàn)了她。
可如今,他竟然能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
傅宴禮將食盒放在桌上,將食盒蓋打開,從其中取出的每道菜,都是陸青蔓心頭好。
他熟稔的將木筷塞進(jìn)她手中:“行商回來正好路過香樓,便買了你愛吃的來,快嘗嘗?!?/p>
五年前剛穿過來,陸青蔓吃不慣這兒的口味,傅宴禮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太子爺,一點點的為她學(xué)做飯。
來到帝京后,更是順著她的口味開了香樓。
那時,她以為會跟他過一輩子。
可如今......陸青蔓自嘲苦笑。
原來人是會變得。
陸青蔓沒接話,沉著臉問:“你不打算同我說說,樊城的事情么?”
她從小到大所接觸的都是現(xiàn)代思想,一夫一妻制,而不是妻妾成群,姐妹相稱。
自然,她忍受不了背叛,無法在發(fā)現(xiàn)這一切時,還能笑得出來。
傅宴禮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垂下頭,自責(zé)的拉起她的手。
但下一秒,又被無情甩開。
這樣的觸碰,讓陸青蔓惡心。
她秉著氣,嗓音低啞,“已經(jīng)騙了我這么久,這一次,可否不騙我了?”
傅宴禮垂眸,輕嘆了口氣:“青蔓,這件事確實是我對不起你?!?/p>
“我看明月可憐,一時生了惻隱之心,但我也可以跟你保證,即便是她與孩子進(jìn)府,也必然不會危害到你的地位?!?/p>
“進(jìn)府?” 她只注意到了這兩個字眼,心臟痛的語調(diào)上揚:“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他還想把那兩人接回府中來?
他語氣有些服軟:“明月畢竟為我生了兒子,母子倆一直在外也無人照顧,所以我想,把她們接回來。青蔓,你是最善解人意的,理解我這一次,好不好?”
陸青蔓雙眼干澀,看著傅宴禮陌生的模樣。
他在為了那個傷害過她的女人,求情!
她痛苦的閉上眼,指尖輕顫。
“傅宴禮,你明知道她當(dāng)時怎么對的我,她捅我的那幾刀,若非命大,我早就死了!你分明什么都知道,卻還同她成婚生子。”
“既然如此......”她深吸了口氣,睜開眼時目光決絕。
“那我們和離吧?!?/p>
每個字從喉間說出,那雙眼里,是毫不掩飾的失望。
傅宴禮柔和的臉上泛起不悅:“所有的理由我都同你說的明明白白,如今木已成舟,更別說這個時代,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常有,你為何就容不下她們?”
陸青蔓氣紅了眼,激動的站起身:“傅宴禮,你是這個時代的人嗎?”
從前說著“永遠(yuǎn)不會和這些妻妾成群的人為伍”的男人,此刻也成了其中一員。
實在是可笑!
男人高大的身軀帶著極強(qiáng)壓迫感,冷峻目光凝著陸青蔓。
他不愿浪費口舌,語氣充斥著不耐:
“若是你非要和離,大可以試試。只是青蔓,我勸你清醒清醒,如今的你和當(dāng)年一樣,根本就離不開我?!?/p>
說罷,他轉(zhuǎn)身絕情離開。
而那句話,卻是扎在陸青蔓心上的刺。
那年她十八年,親眼看見父親跳樓,母親病逝,這是她心中永遠(yuǎn)的痛,也是軟肋。
傅宴禮本就心知肚明,卻還要以此來傷害她。
無盡痛苦涌上心頭,陸青蔓卻哭不出來。
這一夜,獨坐到天亮。
直到天空翻起魚肚白,陸青蔓收拾了幾身衣服,拿著十兩銀子,往外走去。
她始終相信,沒有誰離不開誰。
既然留下難受,不如就離開,等待十四天后徹底解脫。
可還未出府,陸青蔓便被護(hù)衛(wèi)阻攔,意圖要走她所有銀兩。
她秀眉緊蹙:“傅府家業(yè),本就是我與他一同努力出來的,為何我拿走十兩銀子都不行?”
可護(hù)衛(wèi)堅持:“還請夫人不要為難我們。”
陸青蔓抿唇,只好作罷。
她交出銀兩,只身離開。
離開傅府,她去鋪子里找活干,處處被驅(qū)趕。去客棧求個住處,也無人敢收留。
甚至在一處久留,都會遭人驅(qū)逐,想要離開帝京,也不被允許。
短短三日,她又餓又乏,渾身沒了力氣,只能隨意找個角落蜷著。
這時,傅宴禮高大身影背著光款款而來,蹲下溫聲道:
“青蔓,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