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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熱搜第一正在掛著“姜晚渡 最好命的女人?!?/p>
評論區(qū)卻是一片罵聲。
“一個賣魚妹也能飛上枝頭!”
“首富太太?顧總親口說她就是條咸魚翻身,翻完還是咸魚?!?/p>
“聽說顧少今晚包機去巴黎接白月光,正主回來了,贗品什么時候下線?”
暴雨砸在落地窗上,姜晚渡坐在地毯中央,手機在掌心震動到發(fā)燙,接連跳出兩條消息。
顧行霽:熱搜我讓人撤了,顧家不需要一個賣魚妹當門面。
顧林嶼:梔梔阿姨說,你走了就給我買奧特曼限量款,媽媽你什么時候走?。?/p>
她一條條看完,指尖抖得幾乎握不住機殼。
玄關(guān)的燈在這時亮起,姜晚渡前腳跨進門,拐角處,兩個值夜的女傭正把打包回來的百合插瓶,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淬毒。
“聽說了嗎?顧先生給林小姐買了套小洋房,離咱們家只隔一條街。”
“噓,太太回來了?!?/p>
“怕什么?她算哪門子太太,先生親口說她就是‘上不了臺面的賣魚妹’?!?/p>
“就是,林小姐一根頭發(fā)都比她高貴。”
輕笑像鈍刀,一刀刀片在耳膜。
姜晚渡攥緊樓梯扶手,指骨發(fā)白。
前世她聽了一輩子,忍了一輩子。
最后忍到子-宮被摘,忍到兒子喊別人“媽媽”。
這一秒,胸腔里那把火“轟”地燒穿喉嚨。
她轉(zhuǎn)身,聲音冷得嚇人:
“顧家請你們來嚼舌根?”
女傭嚇得花束掉地,百合花瓣碎了一地。
姜晚渡一步步逼近,抬手。
“啪!”
耳光干脆。
“再讓我聽見一句,滾出去?!?/p>
空氣霎時死寂,只有水珠順著她的發(fā)梢砸在地板。
大門開啟,顧行霽抱著睡眼惺忪的顧林嶼進來。
孩子懷里摟著一束新切的百合,是林知梔送的。
花粉沾了他袖口,也沾了姜晚渡的眼。
顧行霽掃過滿地狼藉,目光落在女傭臉上的掌印,眉心驟沉。
“你又發(fā)什么瘋?”
聲音不高,卻裹挾風雨欲來的威壓。
姜晚渡抬眸,雨水沿著睫毛滴進唇角,咸得發(fā)苦。
她忽然想起前世,她跪在地上求他別走,他卻用同樣的語氣說:“別發(fā)瘋,知梔暈倒了?!?/p>
“教她們閉嘴而已?!?/p>
顧行霽嗤笑:“她們哪句說錯?你連知梔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p>
懷里的小人兒突然揉揉眼睛,奶音軟糯卻致命:
“媽媽,你打人了?梔梔阿姨就不會打人,她是天使。”
天使。
姜晚渡忽然想起前世,顧林嶼在地下室門口,也是用這個詞形容林知梔。
她垂在身側(cè)的手抖到發(fā)麻,卻硬生生逼出一個笑:
“對,她是天使,我是惡鬼。”
姜晚渡轉(zhuǎn)身上樓,背脊挺得筆直,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
身后,顧行霽的聲音追上來,裹著冰渣:
“姜晚渡,別再挑戰(zhàn)我的耐心,安靜做好你的顧太太。
她腳步未停,只抬手抹了把臉。
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別的什么。
燈光從二樓走廊傾瀉,顧行霽抬頭,看見姜晚渡濕透的裙擺貼在腿上,腳印一路蜿蜒。
那一瞬,他忽然想起他們還沒結(jié)婚的時候。
姜晚渡肚子疼痛到暈厥,也是這么倔強地自己回到賣魚攤,冷汗?jié)裢负蟊?,卻死活不讓他抱。
心口莫名一緊。
但下一秒,林知梔的微信跳進手機:
“行霽哥哥,我頭好暈,你能來陪我嗎?”
指尖一點,他轉(zhuǎn)身出門。
轉(zhuǎn)身那一刻,姜晚渡忽然出聲:“顧行霽?!?/p>
男人背影一頓。
“你知道我對百合過敏嗎?”
她聲音很輕,卻像一記悶雷滾過耳邊,“花粉落在皮膚上,會起疹子,癢到睡不著?!?/p>
顧行霽沒回頭,只淡淡“嗯”了一聲:“那以后,別碰就是?!?/p>
夜色吞沒他的背影,也吞沒了姜晚渡最后一絲回頭。
浴室水聲開到最大,姜晚渡縮在浴缸里,七個月的肚子被水托著,像一顆隨時會碎掉的球。
姜晚渡眼眶酸澀,她低頭,輕輕撫摸肚子,小聲跟孩子說話:
“再忍忍,媽媽帶你走?!?/p>
“不吵、不鬧、不要爸爸,也不要哥哥。”
“我們?nèi)フ乙粋€沒有百合、沒有天使的地方?!?/p>
水汽氤氳,掩住她通紅的眼。
卻沒掩住姜晚渡掌心那張被雨水浸軟的國際航班電子票。
起飛時間是七天后,離婚協(xié)議生效那天的深夜。
浴缸邊緣,她的手機亮了一下。
是林知梔發(fā)來的。
“晚渡姐,行霽哥哥剛走,我懷孕了,是他的孩子,你能將顧太太的位置讓給我嗎,反正你兒子都已經(jīng)叫我媽媽了。”
姜晚渡盯著那行字,忽然笑出聲,笑聲像碎玻璃刮過喉嚨。
水聲嘩嘩,她閉眼,想起十九歲那年,顧行霽在菜市場幫她搬魚,少年笑得張揚:“賣魚妹,以后我娶你,你就不用天天這么辛苦了?!?/p>
當時的她居然信了,如今,誓言成了笑話。
她抬手,把那條短信轉(zhuǎn)發(fā)給律師,并附上一句話:“出軌證據(jù),七天后,我要他們連本帶利還我?!?/p>
顧行霽,她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