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把拐杖甩在他腳邊,“混賬,反了天了!”
顧晏沉冰冷地望著他,“爺爺,是你逼我這么做的。我只恨自己沒有早些做決定,而是答應(yīng)你那個爛條件。”
他看著蒼老了許多的爺爺,輕嘆口氣。
“爺爺,你早就知道黎黎會離開我吧,所以才提出那個條件,只有我還傻乎乎相信事情結(jié)束就可以和黎黎好好過日子?!?/p>
他頓了下,像是下定某種決心。
“爺爺,如果黎黎出了什么事,我們的祖孫情也就盡了?!?/p>
說完,他讓人帶著顧老爺子離開。
接著,打通了一個電話,“給我安排一個新身份,我要去W國。”
“要三個月以后?!?/p>
顧晏沉皺眉,“好,你盡快。”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著萬家燈火。
這三個月給黎黎報仇,足夠了。
……
另一邊,蘇夜黎去學(xué)校報道當(dāng)天,夜楚還是沒有出門送他。
他還沒有過了心里那道坎。
當(dāng)年他因為出去玩弄丟了妹妹,那是他永遠的痛。
而從厲明梟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看來,他的寶貝妹妹遭受了很多苦難。
他家夜黎本可以幸福快樂地長大。
他的罪還沒贖完。
蘇夜黎已經(jīng)開學(xué)一個半月了。
在開學(xué)典禮上她還彈奏了一首鋼琴曲。
造成而不小的轟動。
學(xué)院都知道,這屆有個漂亮的學(xué)妹很厲害。
最近,她正在為下個星期的樂團演出做準(zhǔn)備。
時間可以治愈一切。
她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自己的家人和新的生活。
除了那個比較纏人的學(xué)長厲明梟。
他們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之前他救了她的事。
短時間內(nèi),蘇夜黎并不想開始另一段感情。
“黎黎,送你的禮物。”厲明梟歡快地喊她。
“要不要試試看?”
蘇夜黎看著面前渾身黑亮的馬,眼睛亮了亮。
可上次墜馬的恐懼在她腦中放大。
她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想騎?!?/p>
厲明梟拽住了她的袖子,“黎黎,我可以給你牽著馬,真的不想試試嗎?”
蘇夜黎看著黑馬萌萌的大眼睛,又看了看厲明梟讓人安心的大身板。
“那就試試吧?!?/p>
厲明梟變戲法似地拿出了護具。
給蘇夜黎穿戴好后,厲明梟深深呼了口氣,臉上的熱意才散了些許。
厲明梟把馬帶到了海邊。
溫和的海風(fēng)吹來,蘇夜黎心中思緒涌動。
她想彈琴了。
厲明梟就像讀懂了她的心思。
只見海邊花亭里,放著一架純白的鋼琴。
“黎黎,這里是厲家的私產(chǎn),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厲明梟把她從馬上扶下來,為她整理被海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
蘇夜黎坐在鋼琴前,迎著海風(fēng),掀開了琴蓋。
悠揚的琴音流淌向傍晚的沙灘。
厲明梟靠在亭柱上,閉眼聽著悠揚的曲調(diào)。
恍惚回到了兒時。
身后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夜黎邁著小短腿,甜甜地喊他明梟哥哥。
一眨眼,就是她痛苦地蜷縮在沈家,滿臉含淚的模樣。
他攥緊了拳。
兩個小時后,蘇夜黎停了下來。
突然意識到,因為自己一時興之所至,竟耽誤了這么久,“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p>
厲明梟輕輕一笑,把手里的外套披在她肩上,“聽夜大鋼琴家的專場是多少人求不來的福氣,你怎么還跟我道歉。難道是想告訴我以后沒有這種好事了嗎?”
蘇夜黎被他逗笑,“你想聽,隨時都可以?!?/p>
厲明梟順勢開口,“那我可以請你吃晚餐聊表謝意嗎?”
這次蘇夜黎拒絕了,眉眼彎彎,“那就不用了,我哥還在家等我。不過,你要是不介意,可以來我家一起用晚餐。”
夜楚對上門蹭飯的厲明梟翻了個白眼。
蘇夜黎看到他衣服蹭上的油彩,欣喜地揚了揚唇,“哥,你又開始畫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