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p>
唐詩一本正經(jīng)扯大旗,“我也覺得師弟你有仙帝之資,你看,你僅僅用六個月便把五種遁術掌握至臻入化境,別人用時百年都趕不上你,這速度,簡直是恐怖如斯啊?!?/p>
宋辭眼底漸漸亮起了光,整個人都充滿活力。
“真的嗎?”
“嗯,當然是真的,師姐還會騙你嗎?”唐詩神色極為認真。
宋辭猛然搖頭。
他相信師姐。
唐詩欣慰地摸了摸他的頭,繼續(xù)循循善誘道:“既然如此,你還怕什么?”
“我不怕,我將是黑暗中的光明,落柳峰長城上的守衛(wèi),抵御嘲諷的刀劍,破綻時分的光線,落柳峰的榮耀由我守護!”宋辭挺胸昂首,神情堅毅,鏗鏘有力地宣誓。
“噗嗤——”
唐詩一個沒繃住,笑了出來,又忙不迭憋住。
她揉了揉宋辭的腦袋,溫柔淺笑,“好樣兒的,加油。”
“師姐,殺人還要管埋管超度的嗎?”宋辭眼睛閃爍著亮晶晶的精光,又問道。
“那是自然。”
唐詩微微頷首,“身為茍道流弟子,你記住,殺人必補刀,隨后物理加法術超度,送道友往生?!?/p>
“魂都沒了,人家還能往生嗎?”宋辭撓撓頭,滿眼疑惑。
“嘖?!?/p>
唐詩瞪圓眸子,伸手在他額頭彈了一個爆栗,輕斥:“你摳字眼干什么,只管記著就行?!?/p>
送道友往生不過是她嘴上說說而已。
真給人留下殘魂,該急的就是唐詩了。
修仙界殘魂轉生這事,多得是方法。
宋辭撇撇嘴。
只聽唐詩繼續(xù)道:“在這里,打了小的來大的,打了大的來老的,打了老的來半截入土的,打了半截入土的來天上的……”
“所以啊,斬草要除根,春風吹不生,送對手魂飛魄散三件套,打斗痕跡全遮掩,一波下來,了卻因果,如此這般,就沒有人能查到我們頭上了?!?/p>
“懂了嗎?”
唐詩雙臂環(huán)抱胸前,居高臨下俯視著他,語氣嚴肅無比。
宋辭懵懵點頭。
“孺子可教也。”唐詩勾唇輕笑,“好好學?!?/p>
宋辭乖巧應聲。
……
-
“轟隆!”
伴隨著一陣驚雷炸響,傾盆大雨傾瀉而下,頃刻之間,整個世界仿佛被籠罩在了水簾之下。
幾道身影在雨中疾馳,速度快若閃電,帶起一股勁風,呼嘯狂暴,猶似兇獸降臨。
他們腳步匆匆,直接奔向山脈深處,目標明確。
不過片刻便抵達了目的地——
那里,四周樹木皆被摧毀殆盡,狼藉遍野。
空曠的地面上只有幾根樹干橫七八豎倒立著。
“長老,就是這里了,我?guī)熜謶摼褪窃谶@里死去的。”其中一名青年咬牙切齒道。
供在宗門的魂燈一滅,他便意識到出事了,趕緊回稟宗門各大長老。
眾人臉色陰沉至極,心底涌現(xiàn)出濃重的怒火與殺意。
竟敢傷他們的親傳弟子,簡直罪該萬死!
“此地并未感受到什么遺留氣息?!?/p>
一白胡須老者沉思片刻,緩緩道,“把尸體找到再說。”
“是。”
眾人四散尋覓。
嘩嘩的雨滴落下,卻無法靠近幾人身側,像是被一層屏障隔絕在外。
幾人找一圈,仍舊沒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
“長老,現(xiàn)在怎么辦?”一位弟子詢問道。
白胡須老者蹙眉,“我先試試能否用神識感知?!?/p>
話音剛落,他的神識陡然鋪展開來,把此處籠罩。
隨著他一寸寸搜查過去,他神情越發(fā)凝重。
這里并無靈力波動,更別提打斗痕跡了。
莫非……不是這里?
“把魂燈拿來。”他冷聲吩咐。
那名青年將魂燈遞上,白胡須老者抬指一點,一縷靈力注入,魂燈瞬時燃燒起來。
“嗡——”
魂燈顫抖兩下,忽然熄滅。
白胡須老者臉色猛然一變,渾濁的眼睛陡然瞇成一條縫隙,神情難看到了極致。
“長老……這,魂燈指引的地方就在這啊,難不成……”
他還沒說完,那盞魂燈便再次亮起來,隨后徹底碎裂,化作塵埃,消失不見。
“好啊,好,挫骨揚灰,連一絲魂魄渣滓都不剩下!”
他聲音沙啞低沉,宛如厲鬼咆哮,駭人至極。
“是誰,是誰這么狠毒,對我們宗門親傳弟子趕盡殺絕,讓他神形俱滅!”
“當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那弟子咽了口唾沫,“長老,尸體沒找到,……會不會,是我們弄錯了?”
“弄錯?”白胡須老者冷哼,“魂燈不會錯,如今魂燈盡毀,再無一絲復活轉生的可能?!?/p>
“而且這人修為不弱,至少也是元嬰期,否則,他不會敗得那么徹底,甚至來不及棄身而逃?!?/p>
他們宗門有一個殘魂轉生的法子,若是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可以舍棄肉身保留一縷殘魂逃回宗門,東山再起。
白胡須老者眼底寒芒乍現(xiàn),“這附近好像有一個宗門?”
“是,有一個云衍宗?!?/p>
“云衍宗……”
白胡須老者收斂氣息,邁著步子離開,“這個梁子,咱們算是結下了!”
“六長老,這未必會是云衍宗做的吧?”另一位老者出聲道,“據(jù)我所知,云衍宗只有一位元嬰修士,那便是他們的宗主,而他們宗主已經(jīng)閉關百年了。”
“不管是與不是,我的弟子死在他們宗門范圍,他們同樣有責任!”白胡須老者咬牙。
“六長老,事情沒查清之前,還是不宜亂來的好。”
另一個老者跟著勸解道,“這云衍宗雖說實力稍遜,但畢竟是個宗派,若是鬧僵了,總歸有些麻煩。”
白胡須老者掃了眼說話的那兩位長老,冷哼一聲,“也罷,待我查清真相再說,云衍宗最好祈禱和此事沒有牽扯,否則……”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
“阿嚏——”
唐詩躺得好好的,一個噴嚏突兀從鼻腔竄出,惹得她眉頭皺起。
揉了揉鼻子,嘟囔道:“誰在罵我?”
她側過頭,緩緩看向身邊的某個小不點。
宋辭接收到自家?guī)熃隳菐еz絲涼意的眼神,渾身一個激靈,立即站起身,忙擺手。
“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
唐詩盯著他看了良久,確定真的不是他后,才慢悠悠挪開目光。
“呼~”宋辭松了口氣,坐回原位,暗戳戳觀察她師姐。
精致的側顏,紅潤飽滿的嘴角微抿,眼瞼微垂,睫毛又密又長,卷翹的弧度像一把扇子,煞是好看。
比宗門內其他師姐都好看。
不愧是他師姐。
要樣貌有樣貌,要脾性有樣貌。
“你看夠了沒?”
冰冷刺骨的嗓音驀然響起。
宋辭嚇得一哆嗦,差點沒跳起來。
唐詩身子未動,緩緩轉動眼球斜睨了他一眼:“你今天的水澆了?土翻了?還想不想同階無敵,越階殺敵了?”
“想、想!”
他忙不迭點頭。
“那還磨蹭什么?快去修煉。”
“哦。”宋辭乖乖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