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假裝出門和朋友逛街，實際上躲在咖啡廳里偷偷觀察他們。
我選了一家能看到我們小區(qū)出入口的咖啡廳，點了一杯檸檬蜂蜜茶，坐在靠窗的位置。
九點半，沈北城開著車載著江南和小男孩出門了。
透過車窗，我看到小男孩坐在后座，江南轉(zhuǎn)身在和他說話，沈北城時不時通過后視鏡看孩子，嘴角帶著笑意。
這一幕看起來太像一家三口了。
我拿出手機給媽媽打電話。
"晚晚，怎么想起給媽媽打電話了？"媽媽的聲音很高興。
"媽，我想問你一件事。"我猶豫了一下，"如果...如果發(fā)現(xiàn)老公有了別的女人的孩子，應(yīng)該怎么辦？"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鐘。
"晚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媽媽的聲音變得緊張。
"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
"孩子，媽媽過來人，這種事情不是隨便問問的。告訴媽媽，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我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把江南母子的事情告訴了媽媽。
"你是說，北城的初戀帶著一個四歲的孩子回來了，還聲稱孩子是北城的？"
"嗯。"
"那北城怎么說？"
"他什么都沒說，但是...但是那個孩子確實很像他。"
媽媽沉默了一會兒："晚晚，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個女人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
"現(xiàn)在北城事業(yè)有成，如果她真的需要錢給孩子治病，很可能會利用孩子來達到目的。"
"可是那個孩子確實長得像北城..."
"相似不代表就是血緣關(guān)系。而且就算真的是，也可能是她故意懷上的。"
媽媽的話讓我心里更亂了。
"媽，那我應(yīng)該怎么辦？"
"首先，你要保護好自己。其次，要搞清楚真相。最重要的是，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委屈自己。"
掛了電話，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中午時分，我收到沈北城的微信：小宇發(fā)燒了，在醫(yī)院，晚一點回家。
配了一張照片，小男孩躺在病床上，臉色有些蒼白，江南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
看到這張照片，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不管怎么說，孩子是無辜的。
我回復(fù)：要緊嗎？需要我過去嗎？
沈北城很快回復(fù)：不要緊，就是普通感冒引起的發(fā)燒。你在外面好好玩，不用擔(dān)心。
不用擔(dān)心。
他讓我不用擔(dān)心一個可能是他兒子的孩子。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下午兩點，我實在坐不住了，決定去醫(yī)院看看。
到了兒科病房，我遠遠地看到他們在走廊里。
小男孩已經(jīng)退燒了，正拉著沈北城的手在走廊里走來走去。
"叔叔，我們?nèi)ベI冰淇淋好不好？"小男孩仰著小臉問。
"醫(yī)生說了，生病不能吃冰的。"沈北城蹲下來和他平視，"等你完全好了，叔叔買最好吃的冰淇淋給你。"
"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叔叔不會騙小宇。"
小男孩開心地抱住沈北城的脖子："叔叔最好了！"
沈北城抱起孩子，臉上的笑容很溫柔。
江南走過來："別累著叔叔。"
"不累。"沈北城搖頭，"小宇很輕。"
"北城，謝謝你。"江南看著他，眼中有感激，也有其他復(fù)雜的情緒。
"不用謝，應(yīng)該的。"
應(yīng)該的？
為什么是應(yīng)該的？
如果小男孩真的是他的兒子，那確實是應(yīng)該的。
我躲在轉(zhuǎn)角處，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里五味雜陳。
沈北城抱著孩子的樣子很自然，就像一個稱職的父親。
而我，卻像一個外人。
"爸爸，抱抱。"小男孩突然脫口而出。
沈北城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江南趕緊說："小宇，叫叔叔。"
"可是我想叫他爸爸。"小男孩委屈地說，"他那么好，為什么不能做我爸爸？"
沈北城看著孩子純真的眼睛，表情很復(fù)雜。
"小宇，有些話不能亂說。"江南的聲音有些哽咽。
"為什么？"小男孩不明白，"我的同學(xué)都有爸爸，為什么我不能有？"
這個問題讓三個大人都沉默了。
我的眼眶濕潤了。
這個四歲的孩子，他什么都不懂，只是渴望有一個完整的家。
"小宇。"沈北城突然開口，"如果...如果叔叔真的是你爸爸，你會高興嗎？"
"真的嗎？"小男孩的眼睛瞬間亮了，"叔叔真的是我爸爸嗎？"
江南急忙說："北城，不要..."
"我覺得是時候了。"沈北城打斷她，"小宇有權(quán)知道真相。"
真相？
什么真相？
我的心跳得很快，緊貼著墻壁聽他們的對話。
"小宇，媽媽有件事要告訴你。"江南蹲下來，拉著孩子的手，"這位叔叔...確實是你的爸爸。"
"我就知道！"小男孩興奮地跳起來，"我有爸爸了！"
他撲到沈北城懷里："爸爸！爸爸！"
沈北城抱緊孩子，眼眶也紅了："對不起，小宇，爸爸來晚了。"
我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差點站不穩(wěn)。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沈北城真的有一個四歲的兒子。
而我，我肚子里還懷著他的孩子。
這算什么？
"北城，對不起。"江南哭了，"當(dāng)年我應(yīng)該告訴你的，但是我怕影響你的生活..."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沈北城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小宇。"
"爸爸，我們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嗎？"小男孩期待地問。
沈北城看了江南一眼："當(dāng)然可以，爸爸不會再離開你了。"
"那媽媽呢？"
"媽媽也會和我們在一起。"
我的心徹底碎了。
他們一家三口要在一起了，那我算什么？
我轉(zhuǎn)身離開了醫(yī)院，眼淚不停地流。
回到家里，我把自己關(guān)在臥室里，拿出B超單看了又看。
寶寶，媽媽該怎么辦？
你的爸爸已經(jīng)有另一個孩子了，而且還要和那個孩子的媽媽在一起。
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晚上七點，他們回來了。
我聽到客廳里傳來小男孩的笑聲，還有沈北城的回應(yīng)。
"爸爸，明天你還會陪我嗎？"
"當(dāng)然，爸爸以后每天都陪著你。"
"那我們什么時候搬到一起?。?
"很快就可以了。"
我緊緊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八點鐘，沈北城敲門進來。
"晚晚，和朋友聊得怎么樣？"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問。
我背對著他躺在床上："挺好的。"
"那就好。"他在床邊坐下，"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什么事？"
"小宇...小宇確實是我的兒子。"
雖然已經(jīng)聽到了，但當(dāng)他親口說出來時，我還是感覺心被狠狠撞擊了一下。
"四年前江南懷孕的時候，我并不知道。她一個人去了美國，把孩子生下來撫養(yǎng)長大。"
"現(xiàn)在小宇生病了，需要做骨髓移植，江南才回來找我。"
他停頓了一下："晚晚，我知道這對你很突然，但小宇是我的兒子，我不能不管他。"
我依然背對著他，聲音很平靜："所以呢？"
"所以...我想江南和小宇搬過來住一段時間，等小宇的病治好了再說。"
搬過來??？
我猛地轉(zhuǎn)身："你要她們搬到我們家？"
"晚晚，小宇還小，需要照顧。而且江南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
"那是你們的事。"我打斷他，"憑什么要我承受這些？"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
"不舒服？"我冷笑，"沈北城，你知道我有多不舒服嗎？"
"我知道這很為難你，但小宇是無辜的。"
"那我呢？我就不無辜嗎？"
沈北城沉默了。
"我需要時間考慮。"我說。
"好，你慢慢考慮。但我希望你能理解，小宇真的需要我。"
他離開后，我拿出手機給律師朋友發(fā)信息：如果要離婚，財產(chǎn)怎么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