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開口,第一句話就讓蘇晚晚如墜冰窟。“對不起,蘇晚晚,我一直在騙你。
”空氣里最后一絲暖意被瞬間抽干。蘇晚晚攥緊了手指。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細密的刺痛傳來,卻遠不及心臟被撕裂的萬分之一。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只剩下那個最殘忍的念頭在瘋狂叫囂。原來都是假的。那些小心翼翼的試探,是假的。
那些藏在眼底,讓她一次次心跳失序的溫柔,是假的。那些讓她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例外,
讓她幾乎要繳械投降的瞬間……全都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她想,
他馬上就要說出那個最終的判詞了。比如,他從沒喜歡過她。她甚至已經準備好,
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告訴他沒關系,反正大家都是演員??杉狙越酉聛淼膭幼?,
卻完全偏離了她預想的軌道。他沒有繼續(xù)說話。而是從外套的內袋里,拿出了兩張紙。
紙張被折疊得整整齊齊,卻掩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陳舊。邊緣已經泛起柔軟的毛邊,
顯然被反復摩挲了無數(shù)個日夜。他的指尖有些用力,指節(jié)泛白,將其中一張紙展開,
遞到她面前。蘇晚晚的呼吸停滯了。那張紙,她化成灰都認得。是她小學六年級時,
用光了半管英雄牌藍黑墨水,寫給那個處處壓她一頭的死對頭季言的——挑戰(zhàn)書。
字跡歪歪扭扭,充滿了不服輸?shù)挠字???伤鼮槭裁磿谶@里?這本該是屬于“書里”的,
一個早已被定格的情節(jié)道具。不等她想明白,季言將另一張紙也翻了過來。
那是挑戰(zhàn)書的背面。上面密密麻麻,用著截然不同的筆跡,寫滿了字。“蘇晚晚同學,你好,
關于你的挑戰(zhàn)……”字跡被一道凌厲的橫線劃掉。旁邊寫著批注:不行,太正式了。
“蘇晚晚,信我收到了。”又被劃掉。批注:太冷淡了?!澳阆氡仁裁??我都奉陪?!眲澋簟?/p>
批注:太囂張了。無數(shù)種回復的草稿,被劃掉,被修改,被圈出不滿意的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