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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五星要命 萬年草 15574 字 2025-08-13 05: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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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頭盔上,聲音悶得像有人在外頭敲鐵皮桶。雨水順著透明面罩往下淌,

把霓虹招牌和車尾燈攪成一鍋滾沸的彩粥。林小滿縮了縮脖子,

廉價雨衣的領(lǐng)口根本擋不住那股子無孔不入的濕冷,寒氣順著脊梁骨往下爬,

凍得他牙關(guān)都微微打顫。手機在防水袋里又催命似的震起來,

屏幕上那個地址——“幸福家園”C區(qū)7棟——像根冰錐子扎進他眼里。

“操……”一聲低罵混在雨聲里,連他自己都快聽不清,“幸福家園?

那破地方爛尾快十年了,鳥都嫌瘆得慌!哪個神仙大半夜點外賣點去那兒?

吃飽了撐的拿命玩呢?”他煩躁地抹了把面罩上的水,眼前模糊的街景扭曲晃動。

電驢在積水的路面上顛簸了一下,輪胎碾過坑洼,臟水濺起老高。送完這單,

明天高低得去廟里拜拜,去去晦氣。就在指尖快要碰到那張濕漉漉的外賣單打印紙時,

異樣發(fā)生了。一點微不可察的電流感,順著指腹猛地竄上來。林小滿下意識地一縮手。

不是錯覺!眼前那張平平無奇的訂單小票,像投入石子的水面,驟然漾開一圈詭異的漣漪。

一個猙獰的黑色骷髏頭圖標,毫無征兆地、帶著某種不祥的粘滯感,

從紙張深處“浮”了出來,懸停在客戶ID“蘇女士”旁邊,

骷髏空洞的眼窩直勾勾地“盯”著他。骷髏頭下面,

一行猩紅刺目的小字無聲炸開:【危險等級:★★★★★】。

林小滿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又猛地往下一沉,沉進了冰窟窿里。

渾身的血液似乎瞬間凝固,連骨頭縫里都冒著寒氣。頭盔里,他粗重的喘息聲被放大,

震得耳膜嗡嗡作響。五星!骷髏頭!這玩意兒第一次蹦出來!

這鬼能力——姑且稱之為“危險預(yù)知”吧——是一個月前那場離奇車禍的“贈品”。

那晚他為了躲一只橫穿馬路的野貓,連人帶車撞進了綠化帶。人沒事,電驢也只是蹭掉點漆。

可自打那天起,世界在他眼里就有點不一樣了。只要手指接觸到外賣訂單,

那些紙片就會“活”過來,自動給他標上危險等級。起初他還以為是撞壞了腦子產(chǎn)生的幻覺。

可現(xiàn)實很快啪啪打臉。送一個標注著三星(一個黃澄澄的三角驚嘆號)的豪華小區(qū)單子,

開門的是個醉醺醺的壯漢,差點把門板拍他臉上,罵罵咧咧說他吵醒了睡覺的狗,

揚言要投訴到平臺倒閉。二星(一個藍色的小哭臉)的訂單更常見,

通常是地址模糊不清或者電話死活打不通,在迷宮一樣的老舊小區(qū)里轉(zhuǎn)悠到腿軟,

最后收獲一個冷冰冰的差評威脅。最驚險的是上周那單四星(一個燃燒的火焰圖標),

他剛把餐盒遞到那個寫字樓白領(lǐng)手里,身后那部電梯就“哐當”一聲巨響,纜繩崩斷,

轎廂直接砸穿了底坑,濃煙和灰塵噴泉似的涌出來。當時他離電梯門就三步遠,腿肚子轉(zhuǎn)筋,

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那女白領(lǐng)嚇得餐盒都掉了,湯汁濺了一地,臉色慘白如紙,

只會哆嗦著說“謝…謝謝”。那之后,林小滿徹底信了。這操蛋的超能力,雖然來歷不明,

但真他媽能保命!他迅速總結(jié)出了一套生存法則:一二星,咬咬牙忍了,

無非是受點氣、跑斷腿;三星,打起十二分精神,隨時準備開溜;四星,直接拒單,

扣錢罰款也比丟命強。至于五星?他連想都不敢想。骷髏頭?。∷劳雎?00%!

這他媽是閻王爺親自下的訂單吧?可今晚……這五星骷髏頭,

就這么猝不及防地懟到了他臉上。拒單?念頭剛閃過,手機屏幕適時地又亮了一下,

平臺催單的猩紅倒計時像血一樣刺眼。超時罰款是小事,關(guān)鍵是賬號可能直接被封。這年頭,

沒平臺接單,他喝西北風去?家里老頭老太太的藥錢誰出?妹妹下學(xué)期的學(xué)費怎么辦?

雨水順著脖子灌進衣領(lǐng),激得他一哆嗦。電驢停在十字路口,

紅燈像一只巨大的、充血的眼睛,冷漠地俯視著濕透的城市和他這個濕透的、渺小的騎手。

前路是漆黑如墨、鬼影幢幢的爛尾樓群,后面是冰冷無情、催命符一樣的平臺規(guī)則。

巨大的恐懼和無處可逃的絕望感,像冰冷的藤蔓,死死纏住了心臟,越收越緊,

幾乎讓他窒息?!安偎麐尩摹绷中M狠狠抹了把臉,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別的什么。

綠燈亮了。他一咬牙,幾乎把電門擰到了底。破舊的電驢發(fā)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嘶鳴,載著他,

像一支離弦的箭,又像撲火的飛蛾,

決絕地沖進那片被無邊暴雨和濃重黑暗徹底吞沒的“幸福家園”。車燈微弱的光柱,

在瓢潑大雨中艱難地撕開一道狹窄的、晃動的口子。光柱所及之處,

是扭曲的鋼筋骨架刺破天空,是水泥墻面剝落露出的丑陋疤痕,

是黑洞洞的、如同巨獸擇人而噬的窗口??耧L在樓宇間呼嘯穿梭,發(fā)出凄厲的嗚咽,

卷著廢紙和塑料袋在斷壁殘垣間瘋狂打旋。車輪碾過破碎的水泥塊和生銹的鋼筋,

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塵土味、腐爛的木頭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地底的陰冷潮氣。

導(dǎo)航早就沒了信號,屏幕上只剩下一個孤零零、不斷閃爍的紅色箭頭,固執(zhí)地指向虛無。

林小滿只能憑著訂單上模糊的樓棟號和手機自帶指南針的微弱指向,

在迷宮般的廢墟里深一腳淺一腳地摸索。雨水冰冷地砸在身上,寒意早已透過雨衣,

滲進骨頭縫里。每一次車輪打滑,每一次不小心踩進暗坑泥濘,都讓他心頭猛跳,

總覺得黑暗里有什么東西正無聲地窺伺著,等著他踏錯一步。終于,

在繞過一堆小山似的建筑垃圾后,一棟相對“完整”的七層板樓出現(xiàn)在眼前。C區(qū)7棟。

樓體像個被扒光了衣服的巨人骨架,黑洞洞的窗口里沒有一絲光亮。單元門歪斜地耷拉著,

銹跡斑斑,只剩下一半,像個咧開的、嘲諷的大嘴。停好車,鎖死。林小滿深吸一口氣,

那冰冷的、帶著鐵銹和塵埃味道的空氣嗆得他喉嚨發(fā)癢。他摘下頭盔甩了甩水,

抬頭望向那如同深淵入口般的樓道。五星骷髏頭的圖標仿佛還烙在視網(wǎng)膜上,

散發(fā)著不祥的幽光。他把那個裝著外賣——一份早已冷透的炒飯——的保溫袋緊緊抱在懷里,

另一只手摸向腰間掛著的強光手電筒和防狼噴霧(自從有了能力,這玩意兒就成了標配),

指尖冰涼。樓道里伸手不見五指,濃稠的黑暗帶著重量,沉沉地壓下來。手電光柱刺破黑暗,

光束里塵埃飛舞。腳下是厚厚的、松軟的浮土,踩上去悄無聲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又像踩在某種未知生物松軟的脊背上。

墻壁上殘留著各種詭異的涂鴉和干涸的、顏色可疑的污漬??諝饽郎萌缤z水,

只有他自己越來越響的心跳和壓抑的呼吸聲在狹窄的空間里回蕩、放大。三樓。301室。

一扇銹跡斑駁、布滿灰塵的破舊鐵門出現(xiàn)在光柱盡頭。門虛掩著,

留著一道能容人側(cè)身擠進去的縫隙。門縫里沒有光,

只有一股更濃的、混雜著霉味和某種……消毒水?或者化學(xué)藥劑的冰冷氣味,

絲絲縷縷地滲出來。到了。就是這兒。閻王殿門口了。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

撞得肋骨生疼。腎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四肢卻因為極度的緊張和寒冷而有些僵硬發(fā)麻。

林小滿屏住呼吸,側(cè)耳傾聽。死寂。絕對的死寂。只有外面暴雨敲打空蕩樓體的單調(diào)聲響,

隔著墻壁傳來,顯得遙遠而空洞。預(yù)想中的危險似乎并未在門外守候,

但門縫里透出的那股冰冷氣息,比任何具象的威脅更讓他毛骨悚然。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指,

想去觸碰一下那冰冷的鐵門。指尖距離門板還有幾厘米時,

那熟悉的、令人心悸的電流感再次毫無征兆地竄了上來!這一次,

感覺比觸碰訂單時強烈了十倍不止!一股尖銳冰冷的刺痛感猛地扎進大腦深處,

眼前瞬間爆開一片血紅色的光暈!無數(shù)破碎、混亂、充滿極端惡意的畫面碎片,

如同高速旋轉(zhuǎn)的萬花筒,帶著令人作嘔的粘稠感,

強行擠入他的意識——一雙戴著慘白橡膠手套的手,

人的臉……某種渾濁的液體被粗暴地推進血管……然后是徹底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呃!

”林小滿悶哼一聲,猛地縮回手,踉蹌著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墻壁上,

激起一片灰塵。冷汗瞬間浸透了他里層的衣服,心臟像是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剛才那瞬間涌入的、瀕死的絕望感如此真實,幾乎讓他也體驗到了窒息。門內(nèi),有東西!

正在發(fā)生!現(xiàn)在!恐懼如同冰水澆頭,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一股被逼到絕境的、孤注一擲的暴怒。那畫面里痛苦的女人臉,

和蘇女士訂單上的名字瞬間重疊!媽的!管你什么五星骷髏頭!管你什么狗屁清潔工!

老子送的是外賣,不是催命符!腎上腺素徹底點燃了血液。什么策略,什么冷靜,

全被拋到了九霄云外。林小滿低吼一聲,像頭被激怒的蠻牛,用盡全身力氣,

狠狠一腳踹在那扇虛掩的、銹蝕的鐵門上!“哐當——?。?!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死寂的樓道里猛然炸開!門扇帶著巨大的動能,

狠狠撞在里面的墻壁上,發(fā)出更大、更沉悶的回響,震得整個樓道都在嗡嗡作響,

灰塵簌簌落下。破敗的客廳瞬間暴露在手電光柱之下。眼前的一幕,

讓林小滿的血液幾乎凍結(jié)。三個穿著統(tǒng)一的、灰藍色連體工裝的男人,像三座冰冷的雕像,

正圍著一個蜷縮在墻角的女人。他們身材高大,動作精準而機械,

臉上戴著嚴絲合縫的、只露出眼睛的白色口罩,眼神空洞漠然,沒有任何屬于人類的情緒。

其中一個男人正用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死死捂住女人的口鼻!女人臉色青紫,徒勞地掙扎著,

雙腿在地上亂蹬,發(fā)出微弱的嗚咽。另一個男人手里拿著一支粗大的注射器,

針尖在昏暗光線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光,

正緩緩地、不容抗拒地朝著女人暴露的手臂血管扎去!

第三個男人則手持一個類似探測儀的黑色方盒子,屏幕閃爍著微弱的綠光,

正對著女人的頭部。林小滿的破門而入,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三個清潔工的動作,

有極其短暫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凝滯。那是一種機器程序被意外輸入打斷時才會出現(xiàn)的停頓。

三雙空洞的眼睛,瞬間轉(zhuǎn)向門口,

聚焦在林小滿和他懷里那個印著巨大Logo、此刻顯得無比荒謬的外賣保溫袋上。

那眼神里沒有驚訝,沒有慌亂,只有一種冰冷的、審視非預(yù)期干擾物的漠然。

墻角的女人——蘇晚晴——在窒息和恐懼的間隙,猛地睜大了眼睛,

那雙被絕望淹沒的眸子里,驟然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死死地盯住了門口那道突然闖入的身影。那是溺水者看到浮木的眼神。

時間仿佛被拉長、扭曲。林小滿腦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剛才涌入的死亡畫面和眼前這地獄般的景象在瘋狂交織。他根本來不及思考任何戰(zhàn)術(shù)。

身體的本能,或者說,

是這一個月被無數(shù)“危險”訂單硬生生磨礪出來的、某種趨近于野獸般的直覺,接管了一切。

“操你大爺?shù)?!差評!統(tǒng)統(tǒng)差評!?。 币宦曀粏〉?、帶著破音的怒吼,

如同受傷野獸的咆哮,猛地從林小滿喉嚨里炸開!這吼聲在空曠破敗的房間里回蕩,

蓋過了窗外的風雨聲。與此同時,他抱著保溫袋的手臂肌肉賁張,用盡全身力氣,

像投擲鉛球一樣,將那個沉甸甸的袋子狠狠甩了出去!目標不是人,

而是那個手持注射器的清潔工!袋子在空中劃出一道低平的弧線,帶著風聲,

精準無比地砸向?qū)Ψ降拿骈T!那清潔工似乎根本沒料到這種“武器”,

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極其細微的波動。他下意識地抬起沒拿注射器的那只手臂格擋。

“砰!”一聲悶響。保溫袋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在他抬起的手臂上。

袋子口在撞擊力的作用下猛地彈開!里面那個裝炒飯的塑料餐盒飛了出來,蓋子掀飛,

冰冷的、油汪汪的飯粒和配菜天女散花般爆開,糊了那清潔工滿頭滿臉!

湯汁順著他的口罩邊緣往下淌,油膩膩的。但這只是障眼法!

真正的殺招藏在保溫袋的夾層里——兩瓶他特意買的、凍得梆硬的塑料瓶裝冰鎮(zhèn)奶茶!

沉重的瓶子借著巨大的慣性,狠狠砸在清潔工格擋的手臂上,又反彈撞上他的額頭!“呃!

”一聲沉悶的痛哼。那清潔工被砸得頭猛地后仰,腳下不穩(wěn),踉蹌著向后退去,

手中的注射器脫手飛出,叮當一聲掉在滿是灰塵的水泥地上。這一下變故太快!

另外兩個清潔工,那個捂嘴的和拿探測儀的,

似乎被同伴的遭遇和這完全超出邏輯的“外賣攻擊”弄得程序短暫卡殼。

他們動作再次凝滯了零點幾秒。就是這電光石火的間隙!林小滿像一頭獵豹般躥了出去!

目標直指墻角!他根本沒看那兩個暫時“宕機”的清潔工,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蜷縮在地、剛剛擺脫窒息鉗制、正捂著脖子劇烈嗆咳的女人身上。

“跑!??!”他沖到近前,幾乎是憑借蠻力,一把抓住蘇晚晴冰冷而纖細的手腕,

猛地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她的身體輕得嚇人,像一片隨時會被風吹走的葉子。

巨大的沖力帶著兩人一起,

跌跌撞撞地撲向客廳另一側(cè)那個黑洞洞的、通往更深處房間的門洞?!澳繕宿D(zhuǎn)移!

優(yōu)先級變更!清除干擾源!回收目標!”身后,

傳來那個被炒飯糊臉的清潔工冰冷、毫無起伏的電子合成音般的指令。沒有絲毫憤怒,

只有純粹的、執(zhí)行命令的冷酷。腳步聲!

沉重、迅捷、如同跗骨之蛆的腳步聲在身后驟然響起!如同死神的鼓點,

狠狠敲在林小滿的后心!他甚至能感覺到那股冰冷的、帶著消毒水味的殺意已經(jīng)逼近!

“左邊!儲藏室!快!”蘇晚晴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卻帶著一種絕境中迸發(fā)的清晰指令。

她被林小滿拖著,腳步虛浮,卻拼命指向客廳角落一扇不起眼的、油漆剝落的小木門。

林小滿想也沒想,猛地轉(zhuǎn)向,用肩膀狠狠撞向那扇看起來腐朽不堪的木門!“哐嚓!

”木屑飛濺。門板應(yīng)聲而開,一股更濃烈的霉味和塵土味撲面而來。里面空間狹窄,

堆滿了廢棄的建材和蒙塵的破家具,像個小小的雜物墳?zāi)?。兩人幾乎是滾了進去。“關(guān)門!

頂??!”蘇晚晴掙脫林小滿的手,用盡力氣去推那扇被他撞得搖搖欲墜的門板。

林小滿立刻轉(zhuǎn)身,用后背死死抵住門板。幾乎就在同時!“咚?。?!”一聲巨大的悶響!

整個門板連同門框都劇烈震動!灰塵簌簌落下,嗆得人睜不開眼。是外面的清潔工在撞門!

力量大得驚人!“咚!咚!咚!”撞擊一下接著一下,沉重而瘋狂,如同攻城槌在轟擊!

腐朽的門板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門鎖部位的木頭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明顯的裂紋,

細小的木屑不斷崩飛。門板每一次震動,都像一柄重錘砸在林小滿的背上,

震得他五臟六腑都跟著翻騰,喉頭涌上一股腥甜?!皨尩摹@幫家伙……是終結(jié)者嗎?!

”林小滿咬著牙,額頭青筋暴起,雙腳死死蹬著地面粗糙的水泥,

身體因為巨大的力量對抗而微微顫抖。汗水混合著灰塵,在他臉上沖出幾道狼狽的溝壑。

他能清晰地聽到門外那冰冷、節(jié)奏分明的撞擊聲,

以及……某種低沉的、仿佛液壓機械運轉(zhuǎn)的嗡鳴!這絕對不是人類的力量!

蘇晚晴背靠著堆滿雜物的墻壁,胸口劇烈起伏,臉色蒼白得像紙。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里,

恐懼還未散去,但此刻卻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光芒。

她死死盯著那扇在一次次撞擊下呻吟顫抖、隨時可能分崩離析的門板,又猛地看向林小滿。

“撐??!給我……十秒鐘!”她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斬釘截鐵。

林小滿根本沒時間問她要干什么,只是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著回應(yīng):“頂……頂?shù)米€屁!

他們……不是人!”又是一下猛烈的撞擊!他感覺自己的脊椎都要被震斷了,

抵著門的肩膀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蘇晚晴不再說話。她猛地低下頭,用顫抖的手指,

飛快地在自己那件看起來普通、此刻卻沾滿灰塵的米白色風衣內(nèi)袋里摸索著。幾秒鐘后,

她掏出了一樣?xùn)|西。一支筆。一支看起來非常普通的、黑色的、塑料外殼的簽字筆,

筆帽甚至有些磨損掉漆。廉價得像是街邊文具店一塊錢一支的貨色。然而,

當蘇晚晴緊緊握住那支筆,將筆尖顫抖地指向那扇岌岌可危的木門時,異變陡生!

筆尖距離門板還有半尺之遙,一道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淡金色光線,如同有生命的金蛇,

驟然從筆尖激射而出!光線精準地落在門板內(nèi)側(cè),

那個被撞擊得最厲害、已經(jīng)布滿蛛網(wǎng)狀裂紋的區(qū)域。緊接著,

蘇晚晴握筆的手腕開始以一種奇特的韻律和角度,凌空書寫!動作快得幾乎帶出殘影,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仿佛在鐫刻某種法則般的專注與吃力。隨著她指尖的快速劃動,

一行行散發(fā)著柔和淡金色光芒的、極其復(fù)雜、完全無法辨識的奇異符號和幾何圖形,

憑空出現(xiàn)在門板前方的空氣中!這些光符如同擁有實質(zhì),微微懸浮著,

散發(fā)出一種非現(xiàn)實的、令人心神微顫的波動。它們彼此勾連、組合,

瞬間構(gòu)成了一個繁復(fù)而完整的光之圖案,像一層薄薄的金色紗網(wǎng),覆蓋在門板內(nèi)側(cè)!

當最后一個光符完成,那覆蓋門板的光網(wǎng)驟然向內(nèi)一斂!如同水銀瀉地,

無聲無息地融入了木質(zhì)的門板之中!嗡——一聲低沉而奇異的共鳴聲響起,

仿佛空間本身被輕輕撥動。就在光網(wǎng)融入木門的瞬間,驚人的變化發(fā)生了!

那扇原本腐朽不堪、布滿裂紋、眼看就要被暴力拆解的薄薄木門,

仿佛被注入了無形的鋼鐵之魂!木質(zhì)的紋理在昏暗的光線下瞬間變得致密、堅硬,

泛出一種類似金屬的、冷硬的深棕色光澤!門板上那些猙獰的裂紋,

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消失!整扇門像是被瞬間鍍上了一層無形的裝甲,

變得厚重、堅實,散發(fā)出一種磐石般的穩(wěn)固感!“咚——?。。?/p>

”幾乎就在門板完成“蛻變”的同一剎那,外面那勢大力沉的撞擊再次降臨!然而這一次,

聲音完全不同!不再是沉悶的、木屑飛濺的撞擊聲,

而是變成了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實心鋼鐵上的、沉悶到令人牙酸的巨大轟鳴!“鏗——!?。?/p>

”整個儲藏室似乎都隨之震動了一下,灰塵簌簌落下。但門板本身,卻紋絲不動!

甚至連一絲裂紋都沒有再出現(xiàn)!只有門板上被撞擊的位置,

留下了一個極其輕微、幾乎可以忽略的凹痕。門外,傳來了意料之外的、痛苦的悶哼聲!

還有身體重重摔倒在地上的聲音!林小滿背靠著門板,

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截然不同的撞擊質(zhì)感。剛才那一下,力量透過“裝甲門”傳來,依舊沉重,

卻失去了那種摧枯拉朽的破壞力。他驚愕地轉(zhuǎn)過頭,

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扇如同脫胎換骨般的門板,

又猛地看向旁邊靠著墻壁、臉色慘白如紙、額頭布滿冷汗、身體搖搖欲墜的蘇晚晴。

“這……這他媽是什么?”林小滿的聲音因為震驚和剛才的嘶吼而有些變調(diào),眼睛瞪得溜圓。

蘇晚晴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握著那支看起來無比廉價的黑色塑料筆的手,

顫抖得幾乎握不住。她抬起眼皮,看了林小滿一眼,

那雙漂亮的眼眸里充滿了極度的疲憊和一種劫后余生的虛脫,

但深處卻藏著一絲奇異的、近乎解脫的光芒。“現(xiàn)實編輯器……”她的聲音微弱得像游絲,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里擠出來的,

“我爸……留給我的……遺物……能……小范圍……修改……物理規(guī)則……”話沒說完,

她身體一軟,順著墻壁就往下滑,顯然剛才那一下“書寫”,耗盡了她幾乎所有的力氣。

林小滿眼疾手快,一把撈住她下滑的身體,入手冰涼而單薄。

他扶著她在墻角一堆廢棄的麻袋上坐下。門外,撞擊聲停止了,

但能聽到拖拽重物和低沉的、毫無感情的電子音交流聲?!靶薷摹锢硪?guī)則?

”林小滿低頭看著她手中那支平平無奇的筆,又看看那扇堅如磐石的門,

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像那扇被撞的門一樣,正在經(jīng)歷一場粉碎性骨折,

“你爸……到底是干嘛的?”蘇晚晴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閉著眼,

長長的睫毛因為虛弱而微微顫動。儲藏室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兩人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

以及門外那令人不安的、死寂般的短暫停頓?!八麄儭恰鍧嵐ぁ?。

”蘇晚晴的聲音依舊很輕,帶著劫后的虛弱,但比剛才平穩(wěn)了一絲。

她沒有立刻回答林小滿的問題,而是抬起眼皮,那雙帶著疲憊卻異常清亮的眸子,

透過儲藏室門板上一道細微的縫隙,警惕地看向外面死寂的客廳?!扒鍧嵐ぃ?/p>

”林小滿眉頭擰成了疙瘩,這個詞在這種語境下顯得格外詭異,“掃大街的?

還是……字面意思的‘清潔’?”他想起剛才那三個男人工裝上沒有任何標識,

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藍,還有那種冰冷、精準、如同設(shè)定好程序的殺人機器般的眼神。

蘇晚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極其苦澀的弧度。“后者。清理……‘異常’。

像我父親那樣的‘異常’……還有,”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緊握的那支黑色塑料筆上,

“……像我這樣繼承了‘異常’的人。”她的聲音低下去,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們隸屬于一個龐大而隱秘的組織……沒人知道真正的名字,

內(nèi)部都叫它‘公司’……或者‘回收部’?!薄盎厥詹??”林小滿咀嚼著這個冰冷的詞,

聯(lián)想到剛才那個清潔工喊出的“回收目標”,“所以……那支筆……”“是‘鑰匙’。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似乎提起父親讓她恢復(fù)了一些力氣,但眼底的悲傷也更濃了,

“也是‘禍根’?!彼鹗?,指尖輕輕撫摸著那支筆磨損的塑料外殼,

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我爸……他是個理論物理學(xué)家,但也是個……瘋子。

至少在別人眼里是。他窮盡一生,

都在試圖證明現(xiàn)實世界存在可以被認知和修改的‘底層代碼’。所有人都笑話他,

直到……”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光芒,“……直到他在一次實驗室事故中,

意外地……接觸到了‘它’?!薄啊??”林小滿追問?!安恢馈!碧K晚晴搖頭,

眼神有些迷茫,“我爸留下的筆記里語焉不詳。他只說那是‘源點’的碎片,

是‘規(guī)則’的實體化邊緣。那次事故……帶走了他一半的生命力,

也讓他真正觸摸到了世界的‘編輯界面’。這支筆,”她再次握緊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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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3 05: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