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上,我的好妹妹林妙茵準備播放“驚喜”視頻,想讓我當眾身敗名裂。
我的未婚夫陸之硯也向她投去鼓勵的眼神,他們都在等著看我的好戲??伤麄儾恢?,
U盤早已被我掉包。當音響里傳出他們?yōu)榱宋业男磐谢?,密謀害死我腹中胎兒的錄音時,
全場死寂,陸之硯的臉瞬間慘白。他徹底慌了!1我死在市一院冰冷的流產(chǎn)手術(shù)臺上。
鮮血從我身體里奔涌而出,視野被染成一片猩紅。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撥通陸之硯的電話,
聽筒里只傳來他冰冷且不耐煩的聲音?!干蛭刺K,你又在鬧什么?我在陪妙茵做體檢,
很重要?!谷缓笫橇置钜饗傻蔚蔚模瑤е耷坏谋尘耙簦骸钢幐?,你快來,
醫(yī)生說我情況不太好……」電話被掐斷了。意識消散的最后一秒,
我似乎透過蒙著血霧的眼睛,看到了天花板上,我和陸之硯,
還有他身旁梨花帶雨的林妙茵那張得意的臉。再次睜眼,劇痛和冰冷潮水般退去。
我正坐在陸家老宅的黃花梨木沙發(fā)上。對面,陸家老太太正含笑看著我,
而我的好妹妹林妙茵,正嬌羞地戴上那條本該屬于我的,
老太太贈與未來孫媳婦的帝王綠翡翠項鏈。是陸老太太的七十大壽家宴,我訂婚宴的前兩天。
前世,就是在這天,林妙茵在我面前戴上這條項鏈,我忍了。我以為是自己多心,
是寄人籬下的自卑在作祟??扇缃瘢抑?,這不是挑釁的開始,而是勝利的炫耀。
林妙茵撫摸著胸前溫潤的翡翠,聲音甜得發(fā)膩:「姐姐,你瞧好看嗎?
奶奶說我戴著比你更有靈氣?!?jié)M堂賓客的目光都聚了過來,帶著看好戲的探究。
我的未婚夫,陸之硯,坐在我身邊,輕輕捏了捏我的手,眉頭微蹙,
用一種息事寧人的口吻低聲說:「未蘇,妙茵難得喜歡,就是一條項鏈,你別那么小氣?!?/p>
「奶奶送你和送她,不都一樣嗎?」瞧,又是這樣。他總能用這種看似體貼的話,
將我的委屈定義為“小氣”。我沒有看他,甚至沒有看林妙茵。我緩緩抬起頭,
臉上綻開一個堪稱溫柔的笑容,直直看向陸老太太。「奶奶,您說呢?」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準備看我發(fā)作或者隱忍的陸老太太。我不等她回答,自顧自地站起來,走到林妙茵身邊,
親自幫她調(diào)整了一下項鏈的角度,語氣真誠得像是親姐姐?!刚婧每?。妙茵,
這翡翠就得配你這樣的人兒。要不,我這條就送給你了。」
林妙茵的眼底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陸之硯也松了口氣,似乎很滿意我的“識大體”。
我卻在他最放松的時候,緩緩轉(zhuǎn)過身,從隨身的包里取出一個精致的錦盒,
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開?!改棠蹋楁準悄男囊?,未蘇心領(lǐng)了。但比起物件,
我更想讓您看到我的心意。」錦盒里,是一副裝裱精良的蘇繡,松鶴延年,針腳細密,
栩栩如生。我一字一句,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客廳:「這是前朝顧大家的絕品,
前段時間我用我爸媽留給我的那筆信托基金的第一筆理財收益拍下來的。錢財是身外物,
但這番心意,是我替我爸媽,一起孝敬您老人家的?!埂高€請奶奶……笑納?!挂凰查g,
整個客廳的空氣都凝固了。陸老太太的臉,由紅轉(zhuǎn)白,又由白轉(zhuǎn)青。林妙茵胸前那抹翠綠,
瞬間顯得無比廉價和刺眼。陸之硯僵在原地,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他知道,
我當眾揭開了那塊他最想遮掩的布——我在用自己的錢,“倒貼”他們陸家。
2陸老太太的臉色,精彩得像一出川劇變臉。她死死盯著我手里的錦盒,
又看了一眼林妙茵脖子上的翡翠,那眼神像是要活吞了她。面子,對這些老派的體面人來說,
比命都重要。我公然拿出一件價值遠超翡翠、且寓意更重分量的壽禮,
等于是在抽所有人的臉。是在告訴他們,我沈未蘇,
不是一個任你們拿捏的、沒了父母撐腰的孤女?!负[!」陸老太太猛地一拍扶手,「妙茵!
把你脖子上的東西摘下來!那是給你姐姐的,你戴著算怎么回事?」
林妙茵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求助似的看向陸之硯。陸之硯臉色鐵青,
卻不敢頂撞老太太,只能壓低聲音對我吼:「沈未蘇!你故意的?
非要今天鬧得大家難堪是不是!」「難堪?」我歪著頭,一臉無辜,「我送奶奶壽禮,
怎么就成了難堪?難道在你心里,我孝敬長輩,就是給你丟人了?」「我……」
他被我堵得啞口無言。林妙茵見靠山倒了,委屈地摘下項鏈,低著頭就朝樓上跑。
我冷眼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沒有一絲波瀾。家宴不歡而散。回去的車上,陸之硯一路沉默,
車里的氣壓低得可怕。直到快到家,他才猛地一腳剎車,將車停在路邊?!干蛭刺K,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你為什么變得這么有攻擊性?」我盯著他,眼前浮現(xiàn)出他在手術(shù)室外,擁著林妙茵的幻影。
是啊,以前的我是什么樣?是那個他出差會提前為他收拾好行李,
他胃不好就凌晨起來為他煲湯,他看上新出的游戲機就默默買給他當驚喜的傻子。
是那個被他和林妙茵聯(lián)手推入地獄,連死都得背著“放蕩”污名的蠢貨。我的心口一陣抽痛,
那是刻在靈魂深處的恨意?!肝易兞??」我輕笑出聲,伸手撫上他的臉,「那你還喜歡嗎?」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眼神閃躲?!肝摇咕驮谒渡竦乃查g,我湊了過去,
在他唇上印下了一個冰冷的吻。然后,我看見了。在他副駕駛的儲物格里,
藏著一個粉色的舊款iPad Mini。那是林妙茵幾年前淘汰下來的,
她總說里面有她小時候的糗照,寶貝得不得了,后來換了新的,這個就不知所蹤。前世,
直到我死,都不知道它在這里。我的心臟狂跳起來,但臉上依舊平靜。下車時,
我佯裝腳下一崴,身子不受控制地倒向副駕駛座。陸之硯緊張地拉住我:「小心!」
就在他扶我的那兩秒鐘,我的手伸進儲物格,冰涼的機身被我緊緊攥在掌心,
塞進了風衣寬大的口袋里?!笡]事,」我站穩(wěn)身子,朝他笑了笑,「我們回家吧?!?/p>
他沒察覺任何異樣。夜里,我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老舊的iPad不需要密碼。我點開相冊,
里面除了幾張林妙茵矯揉造作的自拍,空空如也。我不甘心,點開「最近刪除」。
數(shù)百張照片和視頻瞬間涌了出來。一張張劃過去,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是他和她。
在我加班的時候,他們?nèi)タ次缫箞龅碾娪?。在我出差的時候,他們在我親手布置的家里,
吃我買的零食,睡在我買的床上。他抱著她,笑得一臉寵溺,那種我從未見過的,
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照片的日期,從三年前開始,幾乎貫穿了我和他戀愛的始終。
原來我不是被插足,我是那個插足者。最致命的,是相冊最底部的一個文件夾,
名字叫「寶寶」。我顫抖著手點開。里面沒有照片,只有一個視頻,和一段錄音。點開視頻,
是林妙茵對著鏡頭,拿著一張化驗單喜極而泣。背景音樂,是我最喜歡的鋼琴曲。
我摁下播放錄音的按鈕。林妙茵嬌弱的聲音先響起來:「之硯哥,我們真的要……處理掉嗎?
這也是我們的孩子啊?!菇又?,是陸之硯無比溫柔,又無比殘忍的聲音:「乖,聽話。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等我和沈未蘇訂完婚,她爸媽留給她的那筆信托就會徹底解禁,
到時候……我保證,我們再要一個更健康的寶寶,把她風風光光娶進門。」
「這個……就當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做一點小小的犧牲?!筰Pad從我手中滑落,
砸在地毯上,悄無聲息。我的世界,卻震耳欲聾。3我坐在黑暗里,聽著那段錄音,
一遍又一遍。直到每一個字都像滾燙的烙鐵,深深刻進我的骨髓。
原來前世我撞破他們奸情時,他們不是在爭吵,而是在為腹中的“小小犧牲”做最后的道別。
而我那個所謂的流產(chǎn),呵,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他們設(shè)計好的一環(huán)。畢竟,
一個“不小心”流產(chǎn)的未婚妻,在情緒激動之下“意外”身亡,多么合情合理。
沒有人會懷疑到,那個溫柔體貼的未婚夫,和那個柔弱無辜的好妹妹身上。
真是……好一招金蟬脫殼。我笑了,無聲地,肩膀劇烈地顫抖。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不受控制地往下砸。這不是悲傷的眼淚,是恨意沸騰的巖漿。我將那段錄音,
還有所有的照片、視頻,分門別類地打包,加密,然后用小號郵箱,
發(fā)給了三個不同的云端存儲。做完這一切,我擦干眼淚,開始上網(wǎng)搜索。
“微型定向藍牙音頻發(fā)射器?!薄案邆窝b度竊聽設(shè)備?!薄癠盤數(shù)據(jù)無痕替換程序?!毕聠?,
加急,同城次日達。我不僅要讓他們身敗名裂,我還要他們……用最盛大、最體面的方式,
親手為自己敲響喪鐘。第二天,我像個沒事人一樣,和陸之硯商量著訂婚宴的細節(jié)。
他似乎也忘了前一晚的不快,對我恢復(fù)了往日的體貼?!肝刺K,你喜歡中式還是西式?
都聽你的。」「賓客名單擬好了,你看看有沒有要補充的親友?!刮铱粗麄紊频哪?,
微笑著點頭:「都很好。不過,我有個小小的提議?!埂改阏f。」「我想讓妙茵在訂婚宴上,
給我們做一個祝福致辭?!刮铱粗难劬?,一字一頓地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她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在這么重要的場合,我希望她能親口祝福我們?!?/p>
陸之硯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顯然有些意外,但很快就被喜悅代替:「當然好!
你想得太周到了。妙茵知道了,一定會很感動的?!购?,感動?前世的訂婚宴上,
林妙茵就是打著“祝?!钡拿x,播放了那個污蔑我的“不雅視頻”。這一世,
我親手將話筒遞到她嘴邊。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從音響里傳出來的,會是誰的“驚喜”呢?
訂婚宴當天,我起得很早??爝f員在我指定的時間,將一個不起眼的包裹送到了我手里。
我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將那個比指甲蓋還小的音頻發(fā)射器,用和捧花絲帶顏色一致的膠帶,
完美地隱藏在了花束的枝干連接處,開關(guān)處用一朵小小的裝飾鉆石擋住,
不湊近看絕不會發(fā)現(xiàn)。然后,我開始化妝,選禮服。鏡子里的我,眉眼精致,紅唇似血,
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和瘋狂。林妙茵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個U盤。
她穿著一身粉色的伴娘裙,畫著精致的妝,一臉天真爛漫:「姐姐,你準備好了嗎?你看,
我把我們從小到大的照片都做成了PPT,待會兒致辭的時候放,給你一個驚喜!」
我看著她手里的U盤,笑了:「真有心。謝謝你,妙茵。」「姐姐你跟我客氣什么?!?/p>
她得意地晃了晃U盤,「為了這個,我昨晚熬到兩點呢!」她一邊說,
一邊走到我的梳妝臺前,狀似無意地將U盤插進我的筆記本電腦:「我再最后檢查一遍,
別出什么問題?!刮尹c點頭,任由她操作。就在她聚精會神檢查PPT的那十幾秒里,
我藏在后臺的那個小程序,已經(jīng)完成了它的使命。她拔出U盤的時候,什么都沒有察覺。
她笑著對我說:「姐姐,一切完美!我們下去吧,賓客都到得差不多了?!刮艺酒鹕?,
接過她遞來的捧花,微笑著挽住她的手臂。「好啊。」「我們一起,迎接驚喜?!?/p>
4訂婚宴在市中心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舉行,金碧輝煌,賓客如云。
陸家為了這場訂婚宴下了血本,政商名流來了個遍,所有人都想一睹陸家未來女主人的風采。
我穿著一襲高定的白色魚尾裙,挽著陸之硯的手臂,走在紅毯上,
接受著所有人的矚目和祝福。陸之硯風度翩翩,笑容得體,仿佛是這世上最完美的未婚夫。
他在我耳邊低語:「未蘇,你今天真美?!刮覀?cè)過頭,沖他一笑:「你也一樣?!姑绬幔?/p>
也許吧。但再美的皮囊,也掩蓋不住內(nèi)里腐爛的蛆蟲。流程進行得很順利,交換戒指,
雙方父母致辭。陸老太太當眾將那個翡翠項鏈又拿了出來,親手為我戴上,
話里話外都在敲打林妙茵要“認清自己的位置”,引得賓客們一陣竊笑。林妙茵坐在臺下,
低著頭,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里。但她沒有發(fā)作。她在等,等她最后的高光時刻。終于,
司儀用激動的聲音說道:「接下來,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
有請我們美麗新娘最親愛的妹妹,林妙茵小姐,上臺為新人致上最真摯的祝福!」
全場的聚光燈,刷地一下打在了林妙茵身上。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
臉上瞬間換上了那種人畜無害的甜美笑容。陸之硯在臺上,朝她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只有我知道,那眼神里包含著怎樣的期待和陰謀。林妙茵優(yōu)雅地走上臺,
從司儀手中接過話筒?!父魑粊碣e,叔叔阿姨,大家好。」她眼眶微紅,
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哽咽,「今天,是我姐姐沈未蘇和之硯哥的大喜之日,能站在這里,
我真的……太為他們高興了。」臺下響起一陣掌聲?!肝液徒憬銖男∫黄痖L大,相依為命。
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我偷偷準備了一個小小的禮物,想和大家一起分享,
我和姐姐之間,那些獨一無二的記憶?!顾f著,朝后臺的工作人員比了個手勢。
大屏幕瞬間亮起,溫情的音樂響起。一張張照片開始播放,是我和她,
從扎著羊角辮的孩童時期,到亭亭玉立的少女時代。每一張都精挑細選,將她拍得清純可愛,
而我,則大多是背景板,或是某個神態(tài)尷尬的瞬間。溫水煮青蛙。先用姐妹情深麻痹所有人,
再在我形象最滑稽的時候,切入最惡毒的攻擊。我前世就是這樣,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
被釘死在恥辱柱上。臺下的賓客們看得津津有味,陸之硯也滿意地點點頭。一切,
都在按照劇本發(fā)展。林妙茵看著屏幕,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她手里的遙控器,
就是播放她那個“驚喜”的按鈕。照片播放到最后一頁,是我倆在家宴那天鬧不愉快的合影。
她拿著遙控器,正要按下那個扭轉(zhuǎn)乾坤的“play”鍵——音樂,戛然而止。屏幕,
瞬間一黑。全場嘩然,所有人都以為是設(shè)備出了故障。林妙茵也愣住了,
她慌亂地對著遙控器按了好幾下。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被電流扭曲過的女聲,
猛地從宴會廳環(huán)繞的頂級音響里炸開——**「之硯哥,我們真的要……處理掉嗎?
這也是我們的孩子啊。」**聲音不算大,但在死寂的宴會廳里,清晰得仿佛魔鬼的私語。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陸之硯臉上的笑容,寸寸碎裂。而我,緩緩抬起頭,
迎上林妙茵那雙瞬間寫滿驚恐和難以置信的眼睛,
輕輕按下藏在捧花深處的那顆小小的、閃光的鉆石。第二個聲音,一個男人的,無比溫柔,
卻又無比殘忍的聲音,緊接著響徹全場——**「乖,聽話。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5**「……等我和沈未蘇訂完婚,她爸媽留給她的那筆信托就會徹底解禁,
到時候……我保證,我們再要一個更健康的寶寶,把她風風光光娶進門。
這個……就當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做一點小小的犧牲?!?*完整的錄音,每一個字,
都像重錘一樣砸在每一個賓客的心上。宴會廳里,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
都像探照燈一樣,在陸之硯和林妙茵之間來回掃射。震驚,鄙夷,惡心,
錯愕……陸之硯的臉,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慘白如紙。他想開口解釋,
喉嚨里卻像被塞了一團棉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而臺上的林妙茵,已經(jīng)徹底傻了。
她握著話筒,身體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嘴巴一張一合,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這……這是……」她終于擠出一絲聲音,絕望地指著我,「是她!是她偽造的!之硯哥,
你快告訴大家,這不是真的!」陸之硯如夢初醒,猛地轉(zhuǎn)向我,
眼神里是瘋狂的殺意:「沈未蘇!你瘋了!你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污蔑我們!」我站在原地,
沒有動。捧花被我隨手扔在地上,露出了那個微型發(fā)射器。我甚至沒有去看他們。我的目光,
落在了主桌上,陸家那幾位長輩的臉上。陸老太太握著茶杯的手在抖,
滾燙的茶水灑了一身也渾然不覺。陸之硯的父親,陸氏集團的董事長陸建國,
臉色已經(jīng)黑成了鍋底。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在自己兒子的臉上。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我緩緩拿起司儀臺上的話筒,臉上是恰到好處的震驚和心碎,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絲哭腔。
「污蔑?」我往前走了兩步,逼近驚慌失措的林妙茵?!该妹?,這是你的聲音嗎?」
「陸之硯,」我轉(zhuǎn)過頭,淚水恰好從眼角滑落,「你說我瘋了??晌抑皇窍雴?,
為什么我最親愛的妹妹,會和你討論……‘孩子’的問題?」「你們的‘未來’里,
為什么需要我那筆信托基金,來做‘小小的犧牲’?」我的每一個問題,
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準地捅進他們的心臟。「是假的!都是假的!」林妙茵終于崩潰了,
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她嫉妒我!她看不得之硯哥對我好!
所以才用這種合成的錄音來害我們!」「合成?」我冷笑一聲?!该妹茫闶遣皇峭?,
你的舊iPad,還落在我未婚夫的車上?」這句話一出,陸之硯和林妙茵的臉色,
瞬間化為死灰。我沒有給他們?nèi)魏未⒌臋C會,直接打開了手機的投屏功能,
連接上了宴會廳的大屏幕?!讣热荒阏f錄音是假的,那就讓大家看看,什么是真的?!?/p>
屏幕一閃。出現(xiàn)的第一張照片,就是陸之硯抱著林妙茵,在我家的大床上,
笑得一臉燦爛的自拍。背景里,是我親手挑選的四件套。第二張,他們在法國餐廳,
吃我排隊兩小時才訂到的燭光晚餐。第三張,他們戴著情侶手鏈,
那手鏈是我送給陸之硯的生日禮物。一張張照片,如同一記記響亮的耳光,
狠狠地抽在陸家所有人的臉上。臺下的賓客已經(jīng)炸開了鍋。「我的天!這也太惡心了!
未婚妻的東西給小三用?」「這哪是小三啊,這是養(yǎng)在家里的內(nèi)鬼??!」
「虧我剛剛還覺得這陸家公子一表人才,沒想到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畜生!」
照片播放到最后,定格在一份醫(yī)院的檢查報告上。林妙茵的名字,和“早孕六周”的字樣,
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陸之硯看著屏幕,身體晃了晃,幾乎要站立不穩(wěn)。他完了。他知道,
自己徹底完了。他不是敗給了我,他是敗給了他自己的貪婪和愚蠢。陸建國的忍耐,
終于到了極限。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兩步跨上舞臺,揚起手,用盡全身的力氣,
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陸之硯的臉上?!芭尽钡囊宦暣囗?,讓整個宴會廳再次安靜下來。
陸建國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指著自己兒子的鼻子,聲音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怒吼:「逆子!」
「給我跪下!」6陸之硯被那一巴掌扇得整個人都懵了,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他捂著臉,
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而陸建國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燒成灰燼?!腹蛳?!」
陸建國又是一聲爆喝。眾目睽睽之下,陸之硯終于撐不住了,膝蓋一軟,“撲通”一聲,
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那一跪,跪碎的不僅僅是他的尊嚴,更是陸家最后的一點體面。
而舞臺另一側(cè)的林妙茵,早在我放出那些照片時,就被她聞訊沖上臺的母親,
也就是我的小姨,死死捂住嘴,連拉帶拽地拖下了臺。小姨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懼。我知道,從今天起,她們一家想要再從我這里占到半分便宜,
都成了癡人說夢。整個宴會廳,像一場被砸爛了的戲劇。主角跪在地上,狼狽不堪。
客人們竊竊私語,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幸災(zāi)樂禍。我走到跪著的陸之硯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抬起頭,眼神里是恨,是悔,是乞求。
「未蘇……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都是林妙茵勾引我的……我愛的人是你?。 沟浆F(xiàn)在,他還在試圖狡辯。我緩緩地蹲下身,
與他平視。然后,我笑了,湊到他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
一字一頓地說:「陸之硯,前世,我死在流產(chǎn)的手術(shù)臺上?!埂改悴?,我臨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