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離楚清羽那張俊臉還有三公分時,我收住了力道。
不是心軟。是覺得這么一拳打暈太便宜他了。
宴會廳里的水晶吊燈晃得人眼花。香檳塔倒了,玻璃碎片濺了一地。賓客們張大嘴,活像一群受驚的蛤蟆。
楚清羽跌坐在蛋糕里,白西裝染成粉紅色。他嘴唇哆嗦著:"你...你知道這是哪兒嗎?保安!保安呢!"
我揪住他領(lǐng)子,一把拽起來。
"楚家生日宴嘛。"我咧嘴一笑,"巧了,今天也是我生日。"
全場嘩然。
楚家老爺子的拐杖重重杵地:"放肆!哪來的瘋子!"
我甩手亮出右肩胎記。蝴蝶形狀,暗紅色。跟老爺子鎖骨上的一模一樣。
"二十年前醫(yī)院抱錯孩子。"我盯著楚清羽瞬間慘白的臉,"這廢物,是個冒牌貨。"
楚清羽突然紅了眼眶:"爸,媽,這人瘋了..."
裝!接著裝!前世就是這副可憐相騙過所有人,最后把我推進(jìn)海里。
我反手一耳光。
"啪!"
楚清羽左臉立刻腫起來。兩顆牙混著血沫子飛出去。
爽!
保鏢們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五個彪形大漢撲上來。我側(cè)身閃過第一個,抬膝撞碎第二個的蛋。剩下三個被我抄起的餐盤砸得頭破血流。
七秒。全趴了。
楚夫人尖叫著要報警。楚老爺子卻死死盯著我的胎記,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這只是開始。"我踹開擋路的香檳塔,朝楚清羽比了個割喉手勢,"咱們慢慢玩。"
走出酒店時,雨下得正大。
我沒打傘。雨水沖掉手上血跡,也沖不走記憶里楚清羽最后看我的眼神。
——和前世推我下海時一模一樣。
公寓水管又漏了。
水滴砸在生銹的臉盆里,像極了前世我被推下海時,耳邊呼嘯的風(fēng)聲。
我甩掉濕透的T恤。右肩胎記在鏡子里格外扎眼。
——就是這玩意害我前世慘死。
二十歲生日那天,楚清羽約我去游艇。他說要幫我跟爸媽說情。結(jié)果呢?后腦挨了一悶棍,再睜眼就是冰涼的海水。
我甚至記得血從額頭流進(jìn)眼睛的刺痛感。記得楚清羽趴在欄桿上沖我笑的樣子。
"這次輪到你了,雜種。"
我一拳砸向鏡子。玻璃碎片割開指關(guān)節(jié),血順著洗手臺往下流。
疼才好。疼才記得住。
手機(jī)突然震動。陌生號碼。
"楚先生,我是楚家管家老周。老爺想見您。"
哈,來得真快。
"讓他等著。"我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