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謝佳云見我不肯退讓，竟拋出最惡毒的話：
“你是不是早就盼著星星出事？當(dāng)年你弟弟溺水，你說你沒拉住他，現(xiàn)在星星沒了，是不是又是你的問題？你這性子這么偏執(zhí)，誰跟你在一起誰倒霉！”
這句話像冰錐刺穿我的心臟。
謝佳云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準(zhǔn)地捅進(jìn)我最深的舊傷里。
我站在原地，耳邊嗡嗡作響，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夏天的湖邊——弟弟的手從我指尖滑落，水面泛起漣漪，最終歸于平靜。
那時候，是謝佳云緊緊抱住渾身濕透的我，一遍遍在我耳邊說：“不是你的錯，景辰，我永遠(yuǎn)信你?！?/p>
而現(xiàn)在，她站在白瑾行身前，用同樣的話，親手撕開那道從未愈合的傷口，只為給白瑾行撐腰。
我看著謝佳云，突然平靜下來：“謝佳云，你會后悔的?！?/p>
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動搖，但很快又繃緊了臉：“楚景辰，你能不能別總是——”
我沒等她說完，轉(zhuǎn)身回了房間，輕輕關(guān)上門。
回到房間后，我顫抖著手指點(diǎn)開了手機(jī)里的監(jiān)控APP。
——那是星星六歲時裝的。
記得那年他總在深夜夢游，光著小腳丫在走廊游蕩。
我和謝佳云輪流守夜，最后不得不在他房間裝了這套監(jiān)控系統(tǒng)。
屏幕亮起，實(shí)時畫面里是空蕩蕩的兒童房。
我滑動時間軸，回到白瑾行碰倒恐龍玩偶的時間點(diǎn)。
畫面里，白瑾行彎腰撿起玩偶時，突然湊近謝佳云耳邊說了什么。
謝佳云的表情明顯僵了一瞬，但很快拍了拍他的肩。
我將音量調(diào)到最大。
“師父......”白瑾行的聲音帶著刻意的哽咽，“要是星星還在，看到我們這樣......會不會恨我啊？”
謝佳云任由白瑾行的手在自己身上上下游走：“別提了，那孩子本來身體就不好?！?/p>
白瑾行的手指摩挲著謝佳云的耳朵，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其實(shí)，我挺慶幸的。現(xiàn)在，終于沒人跟我搶你了?！?/p>
我握著的手機(jī)在劇烈顫抖。
原來......他們早就......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調(diào)出另一段更早的錄像。
那是星星出事前一周，畫面里白瑾行“偶然”來家里做客，趁沒人的時候蹲在星星面前：“小師弟，你知道嗎？你媽媽說......要是沒有你，她就能天天陪我了。”
星星抱著恐龍玩偶，大眼睛里蓄滿淚水：“你騙人！媽媽最愛我了！”
“不信？”白瑾行笑著掏出手機(jī)，“你看，這是我們的秘密......”
手機(jī)里的視頻發(fā)出了不堪入耳的淫穢聲音......
錄像到此突然中斷。
我盯著黑下去的屏幕，突然想起星星被綁架那天。
他反常地緊緊抱著恐龍玩偶說：“爸爸，如果我不在了，你會不會忘記我？”
當(dāng)時我只當(dāng)是孩子胡思亂想。
現(xiàn)在全都連起來了。
我抱起床頭星星的枕頭，把臉深深埋進(jìn)去——那里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奶香。
“兒子......”我對著虛空輕聲道，“爸爸找到，他們害你的證據(j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