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看見他嚇了一跳：「老鄺你...」鄺志強沒說話，抓起零件往檢測儀里塞。

左手紗布早就黑了，一動就滲黃水。中午吃飯時，公告欄貼出處分通知：鄺志強無故曠工，

扣發(fā)當月工資。張奎的簽名龍飛鳳舞，像條蜈蚣爬在紙上。食堂電視在播本地新聞，

女主播甜膩的聲音：「...我市企業(yè)家張奎先生向兒童醫(yī)院捐贈十萬元...」

畫面切到張奎摸患兒腦袋的特寫，他腕上的咬痕打了馬賽克。鄺志強把飯扣進垃圾桶。

下班時下暴雨，鄺志強沒帶傘，淋得渾身透濕。到家發(fā)現門鎖換了，敲門沒人應。

他在樓道里坐到半夜，聽見門開了一條縫?！笣L去睡車庫。」姜敏扔出來一條毯子，

「你身上有晦氣?！管噹祗朐谔鹤由吓溃椫緩婒樵趬?，聽見樓上傳來小雅的笑聲。

他摸出手機，屏保還是三年前的全家?！⊙膨T在他脖子上，姜敏靠著他的肩。凌晨三點，

車庫門被砸響。鄺志強拉開卷簾門，看見張奎的寶馬堵在門口?！咐相?，幫個忙?！?/p>

張奎醉醺醺地遞來車鑰匙，「送我回家...我喝多了...」酒氣混著香水味撲面而來，

鄺志強看見副駕上姜敏的絲巾?！缸约航写{?！灌椫緩娨P門，

張奎突然抓住他胳膊：「你爹的骨灰盒...還在殯儀館吧？」鄺志強僵住了。

「給我當回司機，」張奎打了個酒嗝，「我?guī)湍憬Y清費用...怎么樣？」

雨砸在車頂上像打鼓。鄺志強坐進駕駛座，發(fā)現座椅調得特別靠后——是姜敏的習慣。

張奎在后座哼歌，突然探過頭：「老鄺，其實我挺佩服你...戴綠帽還能忍十年...」

酒氣噴在鄺志強耳根，「姜敏屁股上有顆痣...你知道不？」紅燈亮得像血。

鄺志強盯著倒計時，聽見自己心跳聲?！笇α?，」張奎癱回座位，

「小雅真不是你親生的...姜敏早跟我說了...」鄺志強猛地踩下油門。

寶馬沖過紅燈時，張奎還在笑：「開這么快...急著當王八...」十字路口，

大貨車按著喇叭沖過來。鄺志強打滿方向盤，聽見張奎的尖叫和金屬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