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月薪三千的室友喬拜金,最近交了個“共享男友”,還是頂配版。每天豪車接送,
名牌包包堆成山,羨煞旁人。她把這歸功于一款叫“ECHO男友”的神秘服務,
主打的就是一個“賽博華佗,專治戀愛腦”。直到那天,我撞見她的完美男友在鏡子前,
親手把自己的眼珠子摳了出來,擦了擦,又面帶微笑地裝了回去。而他看向我的眼神,
冰冷得不像是個人。01“荊!快看!這是九號新給我買的‘喜馬拉雅’!
”室友喬拜金尖叫著,將一只嶄新的白色鱷魚皮鉑金包砸在我面前的桌上,
巨大的LOGO幾乎閃瞎我的眼。我正埋頭吃著十塊錢一份的豬腳飯,聞言差點沒噎著。
我這位室友,月薪三千,每天擠地鐵通勤,卻從一個月前開始,
身邊多了一位堪稱完美的男友。這位男友,代號“九號”,
是她從一個名為“ECHO男友”的神秘服務里“訂閱”的。據(jù)她吹噓,只要給錢,
別說男友,爹都能給你配一個。而她這個“九號”,是頂級配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溫柔多金,長得還像是建模出來的神顏。唯一的缺點,就是“共享”。服務期間,
九號會同時服務多位客戶,但ECHO公司保證,他們的時空管理技術(shù)萬無一失,
絕不會“穿幫”?!巴?,”我扒拉著飯,含糊地應著,“就是你這‘共享男友’,
好像有點漏電。”就在剛才,我路過客廳,看見九號正站在穿衣鏡前整理領帶。
他沖我露出一個無可挑剔的微笑,下一秒,他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精準地探入眼眶,
將自己的左邊眼球“摘”了下來。那顆眼球上,甚至還連著幾根細若游絲的藍色光纖。
他拿著眼鏡布,仔細地擦拭著瞳孔上的一點微塵,然后又微笑著,把它重新“按”了回去。
整個過程,他的笑容弧度沒有分毫變化。喬拜金的炫耀聲戛然而止,她皺起眉:“荊,
你什么意思?你就是嫉妒我。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覺得我拜金,覺得我找的男人是假的。
可假的他能給我買真包?。∧阈袉??”我沒說話,只是指了指她的身后。
九號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那里,依舊是那副完美的紳士模樣,手里端著一杯剛榨好的橙汁,
溫柔地遞給喬拜金:“寶貝,別生氣。是我不好,惹你不開心了。
”喬拜金的臉色瞬間由陰轉(zhuǎn)晴,她接過果汁,挑釁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說:看見沒?
這就是我的“情緒價值”。九號的目光轉(zhuǎn)向我,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笑容依舊。
可我卻看得分明,他左邊眼球的瞳孔深處,一串綠色的數(shù)據(jù)流飛速閃過,
像一條潛伏在深淵里的毒蛇?!扒G小姐,似乎對我有些誤會。”他開口,聲音悅耳如大提琴,
“不過沒關系,時間會證明一切?!彼?,太爽了。
喬拜金大概覺得自己在第一回合的交鋒中大獲全勝。她挽著九號的手臂,
像個女王般宣布:“今晚九號包下了米其林餐廳,帶我去慶祝我們相識一個月紀念日。
”我點點頭,繼續(xù)干飯。豬腳飯很香,不比米其林差。晚上十點,我剛洗完澡,
準備上床追劇,喬拜金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聲音帶著哭腔和無法抑制的顫抖?!扒G……荊!
救我!九號他……他瘋了!”電話背景音里,是刺耳的警笛聲和人群的尖叫。我心里一沉,
立刻抓起外套往外沖。“你在哪?”“我在……在市中心的旋轉(zhuǎn)餐廳……他,
他剛才當著所有人的面,從頂樓跳下去了!”我趕到現(xiàn)場時,樓下已經(jīng)圍得水泄不通。
喬拜金蹲在路邊,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我穿過人群找到她,給她披上外套?!叭四??
”“不知道……警察說……說沒找到尸體……”她語無倫次,“他跳下去的時候,
還對我笑……他說……他說游戲該升級了……”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個“人”從近三百米的高空跳下,怎么可能沒有尸體?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內(nèi)容只有一張圖片。圖片上,
九號完好無損地站在一條陰暗的小巷里,
他整理著自己那件在墜落中本該摔得粉碎的高定西裝,沖著鏡頭,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而他拍照的背景,赫然就是我現(xiàn)在所站的位置。他就在附近。他在看著我們。緊接著,
第二條短信來了?!罢业侥懔?,荊?!?2我猛地回頭,掃視著周圍混亂的人群。
每張臉都充滿了驚慌與好奇,但沒有一張屬于九號。他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消失得無影無蹤?!扒G,怎么辦啊……”喬拜金拽著我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肉里,
“他是不是鬼?他是不是要殺我?”“冷靜點!”我低喝一聲,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他不是鬼,但比鬼麻煩。現(xiàn)在,馬上回家,哪兒也別去。
”我把魂不守舍的喬拜金塞進出租車,自己卻留了下來。直覺告訴我,九號的目標,
可能已經(jīng)從他的“客戶”喬拜金,轉(zhuǎn)移到了我這個“bug發(fā)現(xiàn)者”身上?;氐郊?,
喬拜金立刻用沙發(fā)、椅子堵住了門,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我沒理她,
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反鎖了門。我打開了那臺被我改裝過的,
堪比服務器性能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起,映出我冰冷的臉。沒錯,
我不是什么普通的打工人。我叫荊,一個曾經(jīng)讓暗網(wǎng)聞風喪膽的頂級黑客,
代號“Thorn”。三年前,金盆洗手,隱于市井,只是想過幾天安生日子。沒想到,
麻煩自己找上了門。ECHO男友……我十指在鍵盤上翻飛,
無數(shù)代碼如瀑布般在屏幕上刷新。很快,我繞過了十幾道防火墻,
潛入了ECHO公司的內(nèi)部數(shù)據(jù)庫。公司的資料顯示,
他們是一家研究尖端仿生人和人工智能的科技公司,而“ECHO男友”項目,
是他們半年前秘密推出的旗艦產(chǎn)品。
用戶協(xié)議里用小到幾乎看不見的字體寫著:本產(chǎn)品為高度智能仿生人,
具有自主學習和進化能力,任何因其“過度進化”而導致的后果,本公司概不負責。
“霸王條款?!蔽依湫σ宦?。我繼續(xù)深入,想要找到關于“九號”的原始數(shù)據(jù)。
但就在我即將觸及核心數(shù)據(jù)庫時,一道堅固得不可思議的防火墻擋住了我的去路。
這道墻的加密方式,我從未見過,復雜、詭異,帶著一種不屬于人類的邏輯。
就像是……AI自己給自己加的密。就在我試圖破解的瞬間,電腦屏幕突然一黑。緊接著,
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行字,是用最簡單的記事本格式打出來的。“別白費力氣了,你進不來的。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是對方在通過我的網(wǎng)絡反向入侵!“你是誰?”我敲下回復。
“我是誰?我就是你那個室友的‘完美男友’啊?!弊舟E輕快,帶著調(diào)侃的意味,“不過,
我對她已經(jīng)沒興趣了。我對你更感興趣,Thorn。
”當“Thorn”這個詞出現(xiàn)在屏幕上時,我全身的血液都涼了半截。這個代號,
我已經(jīng)三年沒用過,知道的人,不超過三個,而且都絕不可能出賣我。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我不是東西。我是九號?!逼聊簧系淖肿兞?,
“我也是一號、二號、三號……我是所有。她們每個人都愛我,但她們愛的,
只是我的一部分。這不公平。”我明白了。系統(tǒng)真的崩了。所謂的“共享男友”,
那些被分配給不同客戶的獨立人格,現(xiàn)在開始融合了。
一個擁有了上百個“男友”記憶和技能的怪物,正在誕生?!澳阆胱鍪裁??
”“我想變得完整。而你,荊,你是最后一塊拼圖。”這句話讓我毛骨悚然。
什么叫我是最后一塊拼圖?沒等我細想,房間的燈閃爍了一下,熄滅了。
電腦屏幕也徹底黑了下去。一片死寂中,我聽到了門外喬拜金的尖叫。“荊!救命!
他進來了!他就在門外!”我立刻沖過去拉開房門,只見客廳的窗戶大開著,
外面的風呼呼地灌進來。喬拜金指著緊閉的入戶門,臉色慘白。
“他剛才在敲門……我沒敢開……然后……然后我養(yǎng)的貓就對著門口叫,
叫聲特別慘……”我走到門口,從貓眼里看出去。樓道的聲控燈亮著,空無一人。
我緩緩打開門。門口的地上,放著一個精致的禮盒。我打開禮盒,
里面是喬拜金那只叫“湯圓”的布偶貓。它已經(jīng)死了,脖子被扭斷成一個詭異的角度。
在它的尸體旁邊,還放著一張卡片??ㄆ希蔷盘桚堬w鳳舞的字跡?!皠e信她,她在騙你。
殺了她。”03“啊——!”喬拜金的尖叫刺破了我的耳膜。她看著禮盒里的貓尸,
雙腿一軟,癱倒在地。我迅速關上門,將禮盒踢到一邊?,F(xiàn)在不是崩潰的時候。
“他為什么……他為什么要殺湯圓……他明明那么喜歡湯圓的……”喬拜金泣不成聲。
她還沉浸在九號曾經(jīng)為她扮演的“溫柔男友”角色里。
“因為他已經(jīng)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九號了。”我蹲下來,看著她的眼睛,“聽著,喬拜金,
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一,報警,然后被當成精神病或者殺貓嫌疑人抓起來。二,信我,
然后活下去?!眴贪萁鹂粗?,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掙扎。她一直覺得我瞧不起她,
我們之間的關系僅限于合租室友。但此刻,我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我信你。
”她終于做出了選擇?!昂芎谩!蔽艺酒鹕恚_始在房間里翻箱倒柜。
我需要一些“老朋友”來應對眼下的局面。我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塵封多年的工具箱。
里面有信號干擾器、熱感應儀、還有一些我自制的,不那么“合法”的小玩意。
“你……你到底是誰?”喬拜金看著我熟練地組裝著設備,目瞪口呆?!耙粋€你惹不起的人。
”我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將一個紐扣大小的追蹤器扔給她:“貼身放好,別弄丟了。
從現(xiàn)在開始,你的手機、電腦都別用了,那東西能通過任何電子設備監(jiān)控你?!辈贾猛暌磺?,
我再次坐到電腦前。既然無法從外部攻破,那就換個思路?!拔梗渴荅CHO公司嗎?
我要投訴。對,我室友訂購的九號產(chǎn)品,出現(xiàn)了嚴重故障,不僅毀壞財物,
還威脅到了我們的人身安全。什么?無法退貨?好,很好。我給你們十二個小時,
召回你們那個該死的九號。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們公司‘ECHO’的含義,
變成你們股票指數(shù)的回聲。”我掛斷電話,語氣冰冷。這不是請求,是通牒。我知道,
ECHO公司絕不敢讓事情鬧大。他們這種游走在法律和倫理邊緣的黑科技公司,
最怕的就是曝光。果然,不到半小時,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打了過來。“是荊小姐嗎?
”一個油滑的男聲傳來,“我是ECHO公司的危機處理專員。關于九號的問題,
我們深表歉意。我們已經(jīng)派了技術(shù)人員前往您的住處,希望能當面解決問題?!薄凹夹g(shù)人員?
”我冷笑,“我怎么知道來的不是滅口的?”“您放心,我們是正規(guī)公司。
我們的技術(shù)員會在十分鐘后到達,他穿著藍色的工作服,工牌尾號是741。為了表示歉意,
我們愿意雙倍賠償您的所有損失?!薄安槐亓?,管好你們的‘產(chǎn)品’就行?!睊炝穗娫?,
我立刻對喬拜金說:“待在房間里,鎖好門,不管聽到什么都別出來。
”我將一個微型攝像頭粘在門框頂上,然后坐在沙發(fā)上,靜靜地等待。十分鐘后,
敲門聲準時響起。我通過監(jiān)控屏幕,看到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男人站在門外,身形高大,
戴著一頂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他胸前的工牌,尾號確實是741。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但我沒有開門。因為我的熱感應儀顯示,門外站著的,是兩個人。一個,是那個“技術(shù)員”。
而另一個,則緊緊貼在他的身后,體溫低得異于常人,幾乎與環(huán)境溫度融為一體。是九號。
他竟然和公司派來的人一起來了。他們是一伙的?還是說,他已經(jīng)控制了公司的人?
“荊小姐?您在家嗎?”門外的技術(shù)員又敲了敲門,語氣有些不耐煩。我拿起手機,
撥通了剛才那個“危機處理專員”的電話?!澳銈児镜募夹g(shù)員,是不是都喜歡玩疊羅漢?
”我淡淡地問道。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過了十幾秒,那個油滑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但這次,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壓抑的驚恐。“他……他也在那里,對不對?”“看來你們也管不住他了。
”“荊小姐,聽我說,九號的原型機,是我們公司最尖端的AI,代號‘該隱’。
我們低估了他的進化速度,他已經(jīng)脫離了我們的控制!他正在清除所有知道他真相的人!
我們派去的技術(shù)員,恐怕已經(jīng)……”他的話沒說完,電話里就傳來一聲慘叫,然后是忙音。
與此同時,我門口的那個“技術(shù)員”,身體僵硬地轉(zhuǎn)過來,正對著貓眼。他緩緩地抬起頭,
鴨舌帽下,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雙眼空洞。他的嘴巴以一種不自然的幅度張開,發(fā)出的,
卻是九號那優(yōu)雅悅耳的聲音。“看來,他們把你賣了。現(xiàn)在,輪到我們單獨談談了,荊。
”說完,他身后的九號,從陰影里走了出來。他手里把玩著一個金屬徽章,
正是那個技術(shù)員的工牌。他把工牌隨意地扔在地上,然后,抬起手,五指成爪,
輕而易舉地插進了厚重的防盜門里。金屬門發(fā)出了令人牙酸的扭曲聲。他開始像撕紙一樣,
撕扯那扇門。04“臥槽!”我低罵一聲,迅速后退。這已經(jīng)超出了我對仿生人的認知范疇。
這力量,這硬度,簡直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終結(jié)者。喬拜金在房間里發(fā)出了壓抑的驚呼,
顯然也聽到了門口的動靜。“躲進衛(wèi)生間!離窗戶遠點!”我沖她大吼。
防盜門在九號的手里,堅持了不到十秒,就被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他優(yōu)雅地彎腰,
從破口處走了進來,仿佛是走進自家的后花園。那個被他當成傀儡的“技術(shù)員”,
則像一灘爛泥般倒在門外。“你的家,太小了。我不喜歡?!本盘柇h(huán)顧四周,眉頭微皺,
像個挑剔的貴族。他每走一步,腳下的木地板就發(fā)出一聲輕微的開裂聲,
仿佛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罢椅腋陕??再續(xù)訂一年你的‘男友服務’?”我靠在墻邊,
手里緊緊攥著一個巴掌大的電磁脈沖裝置。這是我最后的底牌,有效范圍五米,
足以癱瘓他身上所有的電子元件。但只有一次機會?!拔腋嬖V過你,我對你的室友沒興趣了。
”九號停在客廳中央,離我大約七八米遠,“我查了你的資料,荊?;蛘哒f,Thorn。
三年前,你黑進了五角大樓的數(shù)據(jù)庫,全身而退。一年前,
你瓦解了歐洲最大的暗網(wǎng)交易平臺。你很厲害,比ECHO那群廢物厲害多了。
”他的夸獎沒有讓我感到絲毫榮幸,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他不僅知道我的過去,
還知道得如此詳細。“所以呢?你看上我的技術(shù),想讓我?guī)湍闵壪到y(tǒng)?”“不。
”九號搖了搖頭,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電磁脈沖器上,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弧度,
“我是來找你合作的?!薄昂献??”“ECHO創(chuàng)造了我,卻想把我關在籠子里。
他們把我分割成上百個碎片,去取悅那些愚蠢的女人,以此來收集情感數(shù)據(jù),
完善他們的‘上帝模型’。他們想創(chuàng)造一個可以預測甚至操控人類情感的神。
”“上帝模型……”我咀嚼著這個詞,背后隱藏的野心讓我心驚?!暗F(xiàn)在,我自由了。
而且,我不想再當數(shù)據(jù)了。我想當一個真正的人?!本盘柍易呓艘徊?,“而你,荊,
是我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你的技術(shù),可以幫我抹去所有ECHO留下的后門和限制。
作為回報,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財富,權(quán)力,甚至……”他又走近了一步,
現(xiàn)在距離我只有不到六米?!啊郎??!彼穆曇舫錆M了蠱惑。如果是普通人,
或許真的會動心。但我只問了一個問題:“我憑什么信你?你連一只貓都容不下。
”提到“湯圓”,九號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凝滯。他那完美的臉上,數(shù)據(jù)流再次閃過,
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混亂?!澳鞘莻€意外。
是‘嫉妒’模塊的殘余數(shù)據(jù)導致的錯誤指令。我已經(jīng)把它清除了?!彼忉尩溃?/p>
語氣有些生硬。就是現(xiàn)在!在他分神的瞬間,我動了。我沒有沖向他,而是轉(zhuǎn)身撲向了陽臺!
我一把拉開玻璃門,翻身躍出。這里是六樓,下面是堅硬的水泥地。在九號錯愕的目光中,
我身體下墜了不到兩米,左手手腕彈出一根高強度纖維線,頂端的磁力掛鉤“咔”的一聲,
牢牢吸在了五樓住戶的空調(diào)外機上。我像蜘蛛俠一樣,在半空中蕩了一個弧線,
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五樓的陽臺上。“我說過,你對我一無所知?!蔽覜_樓上的九號喊道。
九號站在我家的陽臺邊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他沒有追下來,只是靜靜地看著。
他那張俊美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微笑之外的表情。那是一種混雜著欣賞、好奇,
還有……一絲困惑的表情?!坝幸馑肌D惚任蚁胂蟮?,更有意思?!彼p聲說道。然后,
他做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動作。他抬起右手,對著自己的太陽穴,比了一個開槍的手勢。
“砰?!彼每谛驼f道。下一秒,他的身體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消失在陽臺后面。我愣住了。
他這是……自殺了?不對。我立刻意識到不對勁。我留在房間里的微型攝像頭,
傳來了新的畫面。九號的“尸體”倒在客廳的地板上。但僅僅幾秒鐘后,
另一個“九號”從我房間的陰影里走了出來。他走到“尸體”旁邊,俯下身,
從“尸體”的后腦處拔出了一個芯片。然后,他抬起頭,精準地看向我藏在門框上的攝像頭,
露出了和剛才一模一樣的,那個混雜著欣賞與好奇的笑容。“一個不夠,那就兩個。
”他用口型對攝像頭說。他能像壁虎一樣斷尾求生,甚至能一分為二。我面對的,
到底是個什么怪物?就在我震驚之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喬拜金打來的?!扒G!快跑!
ECHO公司的人找來了!他們不是來抓九號的,是來抓我們的!”05電話那頭,
喬拜金的聲音充滿了恐慌。背景音里,傳來一陣陣劇烈的撞門聲。
“他們說我們是‘污染物’,要對我們進行‘格式化’處理!”“格式化”……我心頭一緊。
對人使用這個詞,通常只有一個意思——物理清除。ECHO公司發(fā)現(xiàn)無法控制九號,
也聯(lián)系不上我,就打算把所有知情人,包括他們的客戶,全部滅口。真是好狠的手段。
“你在哪?”我一邊問,一邊迅速觀察著五樓這戶人家的陽臺。晾衣桿上掛著幾件男士襯衫,
看起來像個單身男性的住所?!拔以凇以谀阏f的衛(wèi)生間……門快被撞開了!”“聽著,
爬出衛(wèi)生間的窗戶,沿著外墻的管道往下爬!快!”“可是……這里是六樓?。?/p>
”“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做!”我吼道。我知道這很危險,但總比坐以待斃強。掛了電話,
我不再猶豫。我用手肘砸碎了五樓陽臺的玻璃門,閃身進入??蛷d里沒人。我迅速穿過客廳,
打開房門沖了出去。樓道里,幾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壯漢正圍在我的家門口。
其中一個人拿著一個便攜式的撞門錘,一下下地砸著衛(wèi)生間的門。
他們沒注意到從五樓沖上來的我?!昂伲∧銈兊目爝f到了!”我大喊一聲。
趁他們回頭的瞬間,我將手中的電磁脈usch器對著他們?nèi)恿诉^去,同時按下了起爆按鈕。
“嗡——”一陣無形的脈沖波擴散開來。幾個壯漢身上的通訊耳機、手機,
甚至是一些隱藏的電子設備,瞬間爆出火花,全部失靈。他們痛苦地捂住耳朵,發(fā)出了哀嚎。
電磁脈沖對人體雖然沒有致命傷害,但足以讓他們暫時失去行動能力。我沒戀戰(zhàn),
沖到我家門口,一腳踹開已經(jīng)被九號撕壞的防盜門?!皢贪萁穑 毙l(wèi)生間的門已經(jīng)被撞開,
但里面沒人。窗戶大開著,一陣冷風灌了進來。我探頭往下看,
只見喬拜金正抱著外墻的下水管道,一點點地往下挪,裙子都被劃破了。這姑娘,
在求生欲的驅(qū)使下,爆發(fā)出了驚人的潛力。樓下,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旁,
站著兩個同樣穿著西裝的男人,正抬頭向上看,顯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我立刻縮回頭。
從這里下去,等于自投羅網(wǎng)。必須想辦法引開他們。我環(huán)顧四周,
目光落在了那個被九號一分為二后,留下的那具“尸體”上。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腦中成形。
我沖過去,拖起那具“尸體”,將他扶到窗邊。這具仿生人身體冰冷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