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深不見底的黑,像暴風雨前的海面,表面平靜卻暗藏危險。
“...所以江小姐平時有什么愛好?”程昱的問題把她拉回現(xiàn)實。
“黑客技術(shù)?!?/p>
知夏脫口而出,然后才意識到這個回答有多奇怪,“我是說...偶爾會研究一下網(wǎng)絡(luò)安全?!?/p>
程昱眼睛一亮:“真巧,我最近正好在做一個關(guān)于網(wǎng)絡(luò)安全的項目...”
知夏一邊應(yīng)付著對話,一邊頻頻看手機。
已經(jīng)九點了,林夜通常不會這么久不回復(fù)她的信息。
她借口去洗手間,躲在隔間里打開了那封加密郵件。
解壓后的文件讓她屏住呼吸。
顧曼音過去兩年經(jīng)手的十七場珠寶拍賣,成交價全部虛高30%以上,而多出的款項通過東南亞分公司洗白后,流入了開曼群島的一個空殼公司。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份拍賣記錄后面都附有一張照片:那些所謂的“稀世珠寶”,分明就是顧家珠寶行的普通庫存。
「小心點,有人在查訪問記錄?!?/p>
林夜的最新消息跳出來,「你的IP可能已經(jīng)暴露了?!?/p>
知夏的手指微微發(fā)抖。
她迅速回復(fù):「能追蹤資金最終去向嗎?」
剛按下發(fā)送,隔間門突然被重重敲響。
“夏夏!你掉馬桶里了嗎?”
蘇棠的大嗓門穿透門板,“程昱說要請我們喝1945年的白馬莊!”
知夏匆忙鎖屏,推門出去時差點撞到人。
洗手間的暖光下,她注意到蘇棠的眼神有些飄忽,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紅暈。
“你喝了多少?”知夏皺眉。
蘇棠擺擺手:“重點不是這個?!?/p>
她突然壓低聲音,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知夏耳畔,“程昱真的不錯,而且他剛才偷偷問我你是不是單身...”
“蘇棠?!敝陌醋¢|蜜的肩膀,“你知道我現(xiàn)在沒心思想這些?!?/p>
“因為顧硯辭?”蘇棠翻了個白眼,“拜托,那個控制狂有什么好?他比你大七歲,名義上還是你舅舅...”
“噓!”知夏猛地捂住蘇棠的嘴,警惕地看向洗手間入口。
好在除了一個補妝的女孩,并沒有人注意到她們。
蘇棠掙脫開來,難得嚴肅地看著她:“夏夏,你鎖骨上的牙印別以為我沒看見。他這樣對你...”
“我們回去再說。”知夏打斷她,拽著蘇棠回到卡座。
程昱見她們回來,起身為知夏拉椅子,這個紳士舉動卻讓知夏更加不自在。
顧硯辭從來不會為她拉椅子,那個男人只會用眼神命令她自己坐到他腿上去。
“江小姐喜歡紅酒嗎?”程昱傾身過來,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與顧硯辭慣用的雪松香水截然不同。
“還行。”
知夏想起上周在顧硯辭書房里偷看文件被他抓個正著,作為懲罰,他喂她喝了大半瓶,直到她醉得站不穩(wěn),才抱她去休息室...
“江小姐?”程昱的聲音將她拉回現(xiàn)實,“你在笑什么?”
知夏這才意識到自己嘴角上揚。
她匆忙斂起表情:“想起一個...工作上的笑話?!?/p>
程昱似乎想說什么,但這時知夏的手機震動起來。
林夜發(fā)來一條信息:「查到資金最終流向瑞士賬戶,持有人姓秦?!?/p>
知夏心頭一跳:「秦?」
林夜:「開戶名被加密了,只查到一個姓氏,需要點時間破解。」
她正要回復(fù),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突然從身后抽走了她的手機。
熟悉的雪松氣息籠罩下來,混合著威士忌的醇厚。
“加班時間跑出來喝酒?”顧硯辭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江助理,你的職業(yè)道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