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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蕭寂川又說了一句:“奚月是太傅家的獨女,從小嬌生慣養(yǎng),性子有些嬌縱罷了,你多忍忍,別招惹她,知道了嗎?”
云青梧抿著唇,沒有說話。
藥膏冰涼,將傷口上的痛意壓下去,可心里泛起的疼意,卻越發(fā)明顯。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笔捈糯〒崦聂W發(fā),“想要什么補償,我都會滿足你的?!?/p>
“我想吃......肉包?!?/p>
云青梧看向他。
從前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想吃肉包。
蕭寂川也清楚這一點,不僅早起排隊給她買,后來更是親自學著給她做。
一個從來沒有下過廚房的人,頂著一臉的灰,失敗了好幾次,手背還被燙傷了,將好不容易做好的包子送到她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阿梧,嘗嘗?!?/p>
她罵他是傻子,他只笑道:“只要阿梧喜歡吃,我就給你做,吃多少都可以!”
但現(xiàn)在,蕭寂川停頓了一下,緩緩開口。
“阿梧,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村里的木匠了,吃肉包不成體統(tǒng),不如,吃芙蓉糕吧,雅致又好看,我讓廚房做好給你送來?!?/p>
云青梧喉嚨一滯。
他忘了,她不愛吃甜的。
但她只是點了一下頭,什么都沒再說。
反正,她也快離開了,只要回到她的小村莊,想吃多少肉包,都可以。
翌日,天還沒亮,一盆冷水就潑在了云青梧的臉上。
云青梧猛地驚醒,就看見趙奚月的侍女叉腰站在床前:“還躺著偷懶?還不趕緊去給世子妃請安!”
云青梧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這個時辰?”
“讓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廢話!”
云青梧只好起身,換了衣裳站在趙奚月的屋前。
但等了整整一個時辰,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又過了半個時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狂風裹挾著驟雨,嘩啦啦落下。
云青梧想要進屋檐躲雨,卻被毫不客氣地推了出去。
“做什么?世子妃讓你在外頭等,可沒讓你進來!”
“就是,區(qū)區(qū)一個賤妾,可別臟了咱們世子妃的地!”
云青梧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雨水打濕她的全身,順著她的面頰滑落,刺骨的寒意將她沁透。
終于,半個時辰之后,房門才緩緩打開。
趙奚月被蕭寂川抱在懷里,羞怯地笑道:“夫君,放我下來?!?/p>
“昨夜折騰一夜,你確定能自己走?”
云青梧抬眸,正好看到了蕭寂川臉上帶著的柔情笑意。
只不過,在對上她的視線時,霎時變冷了。
“你怎么在這兒?”
“請安?!?/p>
云青梧低下頭,手指蜷在一起。
蕭寂川看著她濕透的衣裳和蒼白的面容,皺了皺眉,語氣不悅。
“你是蠢貨嗎?就算是請安,這么大雨都不知道避一避?”
不等云青梧開口,趙奚月就施恩一般打斷了她的話。
“罷了,看在你誠心請安的份上,今日的畫舫游湖,你就同我們一起去吧?!?/p>
畫舫游湖,能參加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船上歌姬跳舞,樂師奏樂,賓客夠籌交錯。
桌上的各種精美食物,單端出來一碟,都是普通人一整年的積蓄。
還有好多云青梧從沒見過的東西。
她只能跟在蕭寂川和趙奚月身后,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蕭寂川全程貼心地為趙奚月布菜,為她剝著蟹肉,喂到她的嘴邊,還拿著手帕為她擦嘴,細致入微。
一旁的人都不禁感慨。
“世子對世子妃可真好??!”
“不愧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呢!”
趙奚月扯了扯唇,側目瞥向角落里的云青梧,忽然開口:“云小娘,你嘗嘗那道金絲棗,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