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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有匆匆一眼,他最終抱起趙奚月:“世子妃要緊,先撤!”
他們在一群侍衛(wèi)的護(hù)送下?lián)P長而去。
云青梧跌坐在原地,身上的傷口痛徹百骸,但她卻笑了。
很快,火勢就席卷了整個畫舫,灼燒的熱浪撲面而來。
云青梧為了活命,只好跳進(jìn)了冰冷的河水里。
嗆了好幾口水才終于游到岸邊。
她倒在地上,深深呼吸著,肺部火辣辣的,幾乎要炸開,視線漸漸模糊。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了蕭寂川著急的呼聲。
“阿梧!”
可她已經(jīng)給不出任何回應(yīng),閉上了眼睛。
睡夢中,她夢見了許多往事。
整整六年,蕭寂川都陪在她身邊。
春日里,他走遍漫山遍野,為她采來上百種鮮花,給她做了一個花環(huán)。
夏日,他守在搖椅旁,用蒲扇為她扇風(fēng),給她講故事,哄她午睡。
秋日,他上山采來了栗子,還用攢了很久的錢換來一只雞,為她做了栗子雞......
可這一年的冬日,蕭寂川娶了別的女子,他的愛也給了別的女子,再分不出一點(diǎn)給她了。
夢里,一向不愛哭的云青梧哽咽了起來,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了下來。
再度醒來,蕭寂川正坐在她床側(cè),伸手為她擦拭眼淚。
云青梧一驚,整個人往墻角縮,卻被蕭寂川抓住了手腕。
“阿梧別怕,我在。”
曾經(jīng)這句話在她害怕的時(shí)候有多能撫慰她不安的心,現(xiàn)在就多能讓她心酸。
云青梧沒有說話,任由蕭寂川動作輕柔地幫她上藥。
“當(dāng)時(shí)那個情形,我若是護(hù)著你,奚月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只要你忍一忍,就過去了,明白嗎?”
云青梧想笑,卻牽扯著臉上的傷,笑不出來。
他大概是忘了,以前在村莊里的時(shí)候,她就不是一個能吃啞巴虧的人。
而他,也一直堅(jiān)定的站在她的身邊,只要一干架,他首當(dāng)其沖護(hù)著她。
現(xiàn)在的他......
罷了,他終究不是以前的蕭寂川了。
云青梧側(cè)過頭,不去看他。
但下一刻,蕭寂川卻盯著她,眼里帶著審視。
“阿梧,我送你那些珠釵首飾,怎么沒見你戴了?”
云青梧愣了一下,低下頭:“太貴重了,藏起來了?!?/p>
蕭寂川這才溫和了神情,撫摸著她的鬢發(fā):“你若喜歡,我便多送些給你,不用再藏,你現(xiàn)在嫁給我,已經(jīng)不用過從前的苦日子了,明白嗎?”
云青梧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沒有告訴他,她把那些珠釵賣了換成了碎錢,好回到村中過生活。
世子府里榮華富貴的生活終究不是屬于她的,她寧愿回到過去,過她自己的日子。
哪怕苦,但她有木匠手藝,一個人也能過得自在。
而她,也不需要蕭寂川了。
之后幾日,蕭寂川都在忙。
偶爾能夠從侍女的口中聽到他和趙奚月的恩愛事跡。
趙奚月怕冷,他便特意去獵得白狐,為她做了保暖的狐裘。
趙奚月想看花燈,他便親手做了九百九十九盞,陪她一起放飛。
趙奚月喜歡梅花,他便特意為她打造了一座梅園,同她一起在梅花中撫琴烹茶,做盡風(fēng)雅之事......
人人都在感慨世子對世子妃的好。
至于云青梧,
“我看啊,世子早就把那個鄉(xiāng)野村婦忘得一干二凈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把她趕出府去!”
“就是,像她這樣低賤的人,連給世子提鞋都不配!”
云青梧聽著這些,并不在意。
她默默細(xì)數(shù)著離開的日子,還自己雕刻了一些木雕小玩意兒打發(fā)時(shí)間。
只是當(dāng)天傍晚,就有人來通報(bào)。
“老王爺六十大壽,你也去恭賀!要是敢兩手空空,丟了世子的臉面,你就死定了!”
云青梧只好將自己做的木雕帶上,跟著蕭寂川他們?nèi)チ耸捦醺?/p>
趙奚月為了討好老王爺,特意花重金讓二十個繡娘制作了一幅金絲萬壽圖。
此圖一出,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不禁發(fā)出贊嘆。
“世子妃果然有心啊,這萬壽圖價(jià)值不菲,最襯得上老王爺?shù)纳矸?!?/p>
“世子可真有福,娶得如此一位賢妻!”
就連老王爺,也對趙奚月頷首表示肯定:“不錯!”
趙奚月聽著眾人的贊嘆,挺直背脊,高傲又得意,看到云青梧默默拿出來的木雕作品時(shí),眼里滿是輕蔑。
“這種東西,就別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
然而話音剛落,老王爺就站起身來,指向了云青梧的木雕作品,滿臉驚詫:“這木雕,是你做的?”
云青梧緊張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的?!?/p>
下一秒,老王爺就笑出了聲。
“真是妙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