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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云青梧哽咽嘶吼,跌跌撞撞地沖了過去,想要推開他們,卻根本撼動(dòng)不了分毫,急得雙目猩紅。
“住手!放開我弟弟!”
但他們充耳不聞,反而變本加厲,又一腳重重踹下。
云沨吐出了一大口血,徹底閉上了眼睛。
“云沨!——”
云青梧的聲音如同杜鵑啼血般,穿透整個(gè)庭院。
她看著趙奚月洋洋得意的嘴臉,再也控制不住,沖了上去。
“我要?dú)⒘四?!?/p>
然而,還沒有碰到趙奚月,就被侍衛(wèi)一腳踹開,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口血腥從她的口中溢了出來。
趙奚月見狀,輕蔑冷哼:“就憑你,螻蟻一般的賤命,還想殺我?簡直可笑!”
“來人,給我好好教訓(xùn)她!打死了正好跟那個(gè)刁民一起扔亂葬崗埋了!”
如雨點(diǎn)般的拳腳落在了云青梧的身上。
云青梧的脊柱幾乎被踹斷了,整個(gè)人猛地弓起,渾身痙攣,劇痛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卻連慘叫都叫不出來。
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她身下的血泊在不斷擴(kuò)大,滲進(jìn)磚縫里,奄奄一息。
而趙奚月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你知道蕭寂川為何縱容我嗎?因?yàn)橹挥形?,才能讓他得到無上榮耀,而你,一階賤民,也妄想留在他的身邊?不自量力!......”
云青梧顫抖著手,伸向倒在她身側(cè)的弟弟,然而,還沒有觸碰到,就脫力,徹底昏死過去。
......
再度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蕭寂川。
“阿梧,你終于醒了......”
“我弟弟!”
她抓住了蕭寂川的手,“你救救他,我求你了......”
“我已經(jīng)讓太醫(yī)給他看過了?!笔捈糯ê舫鲆豢跉猓八悦鼰o虞,但腿斷了,可能從今往后都不能再站起來......”
轟隆一聲,云青梧的內(nèi)心,在這一瞬間分崩離析。
“還有一件事?!笔捈糯ň従忛_口,“奚月說是你弟弟先沖撞她的,你也害她受了驚嚇,所以,你得去向她磕頭謝罪?!?/p>
“什么?”
云青梧蒼白的臉盡是不敢置信。
“明明就是她......”
“我知道,但這件事由不得你。”蕭寂川抓住她的手,語氣不容抗拒,“你想要你弟弟活命,就得按她說的做?!?/p>
云青梧怔怔地看著他。
他竟然用弟弟威脅她?
他是不是忘了,六年前若不是她弟弟將重傷的他背回來,他早就死在荒郊野嶺了!
那時(shí)的他說得多好聽啊——
“小沨,你放心,我會用命護(hù)著阿梧,絕不會讓她受半點(diǎn)委屈?!?/p>
可現(xiàn)在呢?
云青梧死死咬著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松開。
她別過臉,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好。”
......
她被帶到了趙奚月的面前。
趙奚月穿著最華貴的衣裙,戴著華麗的首飾,一顰一笑,都帶著高高在上的傲氣。
蕭寂川坐在她的身旁,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云青梧,聲音平靜。
“還不快給世子妃磕頭謝罪?!?/p>
在眾人的注視下,云青梧一步步走到趙奚月面前,緩緩跪在了堅(jiān)硬的地板上,額頭重重磕下。
“一切都是賤妾的錯(cuò),求世子妃寬??!......”
周圍人的譏笑聲,趙奚月得意的眼神,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劍,只往她的心頭上扎。
云青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她只知道,今日一過,她便能解脫了。
第二日上午,她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
蕭寂川派人將云沨抬上了馬車,還給了云青梧許多上好的傷藥和財(cái)帛,并派人護(hù)送。
“今日回門,我不能陪你,但侍衛(wèi)會保護(hù)你的?!?/p>
“阿梧,我等你回來?!?/p>
他語氣溫和且鄭重,“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你所受的委屈,我都會替你討回來,我會讓你名正言順地,留在我身邊?!?/p>
云青梧剛要開口。
趙奚月的侍女就來催他回去了。
“路上小心?!笔捈糯ㄖ徽f了一句,便匆匆離開。
云青梧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扯了扯唇,拿出一封信,交給侍衛(wèi),讓他們代為轉(zhuǎn)交。
她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望著窗外繁華熱鬧的盛京城,漸行漸遠(yuǎn)。
這座京城,終究不是她的歸宿。
蕭寂川的承諾,她受不起。
連同蕭寂川這個(gè)人,她也不再需要。
從今往后,她有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