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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念被拖走后,霍硯一個人回到了老宅。
他開始瘋狂地收拾這個被燒得一片狼藉的別墅,試圖將它恢復(fù)成記憶中最美好的樣子。
他想用忙碌麻痹自己。
可每當(dāng)看見一件老宅里殘存的舊物時,記憶就如同毒藥般將他反噬。
他看見江雪小學(xué)時最愛玩的洋娃娃,是他送的,破得像爛布一樣江雪都舍不得扔。
他看見江雪初中時的日記本,清秀的字跡暈成一團(tuán),卻記錄著少女最純真的心事。
“明天阿硯哥哥生日,我攢了好久的錢,要給阿硯哥哥一個大大的驚喜?!?/p>
他渾渾噩噩地走到院子里,看向那棵化為焦炭的老櫻花樹。
恍惚間,他看見少年的自己站在櫻花樹下,將最美的一朵夾在江雪的耳畔。
風(fēng)有約,花不誤,年年歲歲不相負(fù)......
可他終究還是負(fù)了她。
月色下,霍硯跪在櫻花樹下,將頭埋在雙膝間,哭得不能自已。
喬念被強行流產(chǎn)后,親子鑒定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了。
如霍硯所料,孩子果然不是他的。
自此,霍硯心中最后一絲微弱的愧疚也煙消云散,只剩下無盡的恨意。
一種毀滅一切的恨意。
霍硯推開病房門時,被鐵鏈鎖在病床架上的喬念猛地回頭。
這么多天了,她終于再次見到了霍硯。
可驚喜過后,卻是無限的恐懼。
她看見霍硯一步步逼近她,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狠戾。
“阿硯,我求你,我可以主動離開,我保證不會再打擾你們的生活!”
喬念試圖求饒,霍硯卻自顧自地解開她手上的鎖鏈,拽住她的手。
“阿硯,你要做什么?”喬念驚恐大喊。
霍硯什么話都沒說,而是強行拽住她,一路往馬路上拖行。
廢棄的公路上,一輛汽車早已停在那里。
霍硯用當(dāng)初綁住江雪的麻繩,將他和喬念一起綁在了汽車后面。
喬念頓時明白他要做什么,整個人都嚇得大叫。
“霍硯,你瘋了?你想死嗎?”
麻繩已經(jīng)綁好,霍硯幽幽望向駕駛座上的保鏢,開口道:“開車!”
“嗡——”
引擎發(fā)出野獸 般的咆哮。
霍硯和喬念兩個人瞬間像個破麻袋一樣被甩翻在地。
皮肉與粗糙地面瘋狂摩擦,滾燙的汽車尾氣直撲口鼻。
耳邊喬念在尖叫,霍硯渾身疼得幾乎要燃燒。
可他心中想的卻是:小雪當(dāng)初該有多痛?多絕望?
拖行結(jié)束,霍硯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來,立馬對著保鏢下令:“給喬念包扎?!?/p>
幾乎疼死過去的喬念抬頭看向霍硯,心中居然浮現(xiàn)一種可笑的期望。
他是心疼她了嗎?
是不是承受完這些,他們還能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