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甲草海吞沒盤古新城第七十一小時,肋間胎苗的根系突然痙攣。赤金右眼警報刷屏:
▲草脈地熱虹吸超載▲
▲溶洞鐘表鋪坐標解鎖▲
視網(wǎng)膜投射的導航圖上,
“1989核事故封存庫”的陰刻字跡正在草脈中搏動——像顆埋在腐肉里的金屬心臟。
“師傅的鐘...”
陳母的焊槍點向草海裂谷,
“該去上發(fā)條了...”
她防化服下擺突然崩線,艾草鈾粉撒在瘋長的草葉上。草脈遇粉驟縮,露出底下銹蝕的輕軌殘骸——軌面刻著王復陽的焊徽!
胎苗根系突如烙鐵捅進脊髓!1994年記憶強行載入:
[少年的我蜷在溶洞角落。王復陽用斷肢敲擊青銅鐘:“等草怒吞城時...敲響它...”
鐘擺晃動的陰影里,沈寒山的身影一閃而過...]
溶洞寒風裹著鈾塵灌入喉管。陳母的探照燈掃過洞壁,熒光苔蘚組成的震卦圖騰突然流動——卦象中心嵌著半塊太極徽,陽魚眼處正是鄭鐸的軍徽殘片!
“鐸隊長來過這里...”
她刮下徽章銹粉,
“用軍徽當路標...”
粉屑落地的剎那,胎苗根系暴長扎入卦象。草須纏住陽魚眼的軍徽殘片時,赤金右眼突現(xiàn)全息路徑:
[1987年勘探影像
青年鄭鐸將太極徽楔入巖縫。沈荒的鎖骨突然刺穿他肩胛:“卦象要沾γ血才顯...”
血珠順巖縫淌成坎卦紋...]
現(xiàn)實中的巖縫滲出藍血。陳母突然割破我手腕,鍶-90血珠滴入卦象——坎卦紋路應聲亮起,巖壁轟然中開!
磷火映出溶洞盡頭的駭人景象:王復陽的殘軀被佛甲草釘在洞壁,腐肉間穿出的肋骨如鐘架伸展。架中央懸著青銅鐘胚,鐘擺竟是他的股骨!
“銹骨...”
他下頜骨開合,喉管菌絲摩擦出電碼,
“...發(fā)條...在你肋...”
鐘胚突然自鳴!聲波震落巖屑,露出內(nèi)壁的卦爻雕紋——坎卦爻位赫然是空缺的鑰匙孔。陳母的焊槍猛戳我肋骨:
“發(fā)條是你第三肋骨!”
焊槍灼穿皮肉的劇痛中,第三肋自動凸起變形。骨節(jié)如發(fā)條般旋出,末端鋸齒與鐘胚鎖孔完美契合!
插入瞬間,顴骨芯片加載加密日志:
【王復陽遺言#71】
“鐘響時草怒暫歇”
“代價:敲鐘人肋骨盡碎”
骨鑰旋擰的吱嘎聲刮著耳膜。青銅鐘胚隨擰動浮現(xiàn)裂痕,裂口滲出混著機油的羊水味——正是當年裹嬰鉛毯的氣息!
“沈工在鐘里藏了東西...”
陳母的假肢卡住骨鑰,
“逆時針三圈...停!”
逆擰瞬間,鐘胚突如花苞綻放。苞芯懸浮著試管胚胎,臍帶纏著發(fā)黃圖紙——《三線基地泄壓閥終極方案》,設(shè)計師簽名處按著林芳的血指?。?/p>
圖紙展開剎那,溶洞地裂。佛甲草根須如巨蟒破巖,草尖直刺胚胎試管!
陳母的焊槍轟向草脈,鈾焰卻反噬其身:“它們在吃...胚胎養(yǎng)分...”
胎苗根系突傳貪婪的吸吮感。赤金右眼透視草須:無數(shù)1974年吉林隕石孢子正在脈管復蘇!
王復陽的肋骨鐘架突然垮塌。
腐尸墜地瞬間,他脊椎間彈出一枚扳手——柄身刻著“西昌鄺記”,油污中混著酸筍味...
扳手插入鐘胚底座的剎那,青銅鐘體轟然完整。鐘壁浮凸出卦爻圖文,震卦爻眼處嵌著鄺寒林的廚工徽——徽章背面刻小字:
“三線后勤組:鄺寒林”
“保管員:震卦鑰”
酸筍味突觸發(fā)記憶:
青年鄺寒林將扳手塞進腌菜壇:“γ娃,沈工說這能鎮(zhèn)草妖...”
壇沿辣椒油混著鈾礦粉...
鐘聲突然渾厚。佛甲草海如遭鞭笞般退潮,草脈間響起鄺寒林的川音余韻:“娃...用震卦鑰...開重慶地庫...”
陳母突然嘔血。她染血的指尖撫過震卦爻紋:
“原來林姐的配方...缺了這味...”
地庫坐標烙入視網(wǎng)膜時,王復陽的殘軀徹底灰化。骨灰順鐘聲波飄散,凝成九行懸空血篆:
【“吾徒銹骨”,“承負在肋”;
“鐘鳴草寂時”,“方見新天”】
胎苗根系探向地庫方向。草須觸到巖層深處的合金門時,肋間傳來椎骨盡碎的幻痛——那是王復陽預支的敲鐘代價,正在我血脈里提前兌現(xiàn)!
陳母的焊槍熔斷鐘繩。墜落的青銅鐘胚砸進巖層,將震卦鑰永遠封存:
“讓老鄺的鑰匙...守著師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