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雕夫人覺醒我和夫人成婚三年,相敬如冰。直到她某天摔了一跤,
醒來后眼神放光:“這古代宅斗劇本,老娘接了!”她每晚對著鏡子直播古代生活,
和異世閨蜜研究青樓花魁穿搭。最離譜的是,她竟當眾宣布:“我家相公不太行,
得養(yǎng)幾個面首補補?!蔽夷统龃暌掳澹悍蛉?,是時候重新認識一下為夫的實力了。我,
謝懷瑾,一個名字聽起來像話本里走出來的翩翩公子,
實際上就是個家里有點錢、日子有點閑、娶了個老婆卻像供了尊玉觀音的倒霉蛋兒。
成婚三年?嘿,整整一千零九十五個日夜,我和我那位名義上的夫人林婉月,
愣是把“相敬如賓”這詞兒,活活熬成了“相敬如冰”,還是那種萬年玄冰級別的。她美嗎?
美的。往那兒一站,標準的大家閨秀模板,眉眼精致得跟畫兒似的,說話輕聲細語,
走路裙角都不帶飄的。可就是…沒熱氣兒。跟她同桌吃飯,我嚼的不是山珍海味,
是滿嘴的冰碴子,冷得我后槽牙都發(fā)酸。偶爾想搭句話,她那眼神輕飄飄地掃過來,
客氣得能讓我瞬間覺得自己是誤入的販夫走卒,恨不得原地消失。這日子,
寡淡得如同喝了一百年的白開水,還是涼透了的。2 宅斗劇本開啟所以那天,
當丫鬟小翠連滾帶爬沖進書房,帶著哭腔喊“少夫人摔了!”的時候,我正對著賬本打哈欠,
眼角擠出點生理性的淚水。心里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哦,摔了?
那今晚大概不用對著冰雕吃飯了?!甭朴坪仙腺~本,再慢悠悠踱到她的院子,
路上甚至還饒有興致地欣賞了一下廊下新掛的鳥籠子。踏進她臥房的門檻,
里面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老夫人拄著拐杖在一旁唉聲嘆氣,
丫鬟婆子們端著水盆、拿著藥膏進進出出,臉上都繃得緊緊的,活像天要塌了。
我那冰雕夫人林婉月,正閉著眼躺在雕花大床上,臉色蒼白,額角一塊青紫,
看著確實有點慘。我清了清嗓子,準備履行一下“夫君”的職責,說幾句不痛不癢的場面話,
諸如“夫人安心靜養(yǎng)”之類的。話剛到嘴邊,床上的人,毫無預兆地,一下睜開了眼。
那眼神!我腦瓜子瞬間就空白了,剩下的話全噎死在喉嚨里。之前那雙總是透著疏離的眸子,
此刻亮得驚人!像是有人在里面點了一把野火,噼里啪啦地燒著,充滿了…怎么說呢?
一種餓狗看見肉包子的興奮?還夾雜著一絲“老娘終于醒了”的匪氣?
這絕對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林婉月!我那冰雕夫人的眼神,是能把人凍傷的,
絕不是這種能把人點著的!“婉月?你…感覺如何?”老夫人顫巍巍地湊過去,
聲音里滿是擔憂。床上的“林婉月”眼珠子靈活地轉(zhuǎn)了一圈,掃過滿屋子的人,
最后精準地落在我臉上。她沒回答老夫人,反而盯著我,嘴角一點一點,
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扯出一個我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帶著點痞氣和巨大好奇的笑容。
“嘶…”她倒抽一口涼氣,大概是牽動了額頭的傷,但那雙亮得嚇人的眼睛依舊死死釘著我。
用一種幾乎是自言自語的、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和毫不掩飾的興奮調(diào)調(diào),
清晰地吐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嚯!活的!這古代宅斗劇本,老娘接了!甲方爸爸保佑,
千萬別是什么炮灰女配開局?。 睗M屋子瞬間死寂。老夫人手里的佛珠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端著水盆的丫鬟張著嘴,水灑了一鞋面渾然不覺。管家王伯扶著門框,
臉皺得像顆風干的橘子。我?我感覺自己像個被雷劈中的傻子,站在風暴中心,
耳朵里嗡嗡作響,反復回蕩著那幾個字,宅斗劇本?甲方爸爸?炮灰女配?這都什么跟什么?
!我那位“煥然一新”的夫人,卻像沒事人一樣,無視了滿屋子凝固成雕像的人。
她試著動了動脖子,疼得齜牙咧嘴,嘴里還嘶嘶地抽著氣嘀咕:“我去,
這硬件設施…脖子差點摔斷了…差評!絕對差評!工傷賠償?shù)眉颖叮?/p>
”老夫人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月兒??!你這是怎么了?摔糊涂了嗎?
說什么胡話呢?”“林婉月”或者現(xiàn)在該叫她什么?異世來客?
終于把目光從我這個活體展品身上移開,看向老夫人,眼神里的狂野稍微收斂了一點,
但那份鮮活勁兒依舊扎眼。她咧咧嘴,
個大概是試圖模仿林婉月式溫婉、結果卻顯得有點用力過猛、甚至帶著點討好的笑容:“咳,
娘…我沒事兒!就是…就是摔了一下,有點懵圈,說胡話呢!您別擔心哈!
”那聲娘喊得極其順溜,毫無心理障礙,仿佛已經(jīng)叫了八百遍。
3 青樓考察風波接下來的日子,我的世界觀如同被丟進了謝府后院那架破舊的水車,
吱吱嘎嘎地轉(zhuǎn)著,碾碎一地認知的碎片。冰雕徹底化了,
化成了一鍋咕嘟咕嘟冒泡、還時不時往外濺火星子的熱湯。首先遭殃的是餐桌。
以前吃飯是酷刑,現(xiàn)在吃飯是…嗯,災難現(xiàn)場。我的冰雕夫人,現(xiàn)在吃飯風卷殘云,
毫無大家閨秀風范??曜邮沟孟癖?,精準地戳向每一塊她看上的肉。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還能口齒不清地發(fā)表美食評論:“唔!這紅燒肉絕了!入口即化!
比我們公司樓下那家網(wǎng)紅店強一百倍!就是糖色炒得有點過…下次跟廚房說,火候小點,
收汁再快點…”旁邊伺候布菜的王嬤嬤,臉皮抽搐得快要中風。其次是她對規(guī)矩的態(tài)度。
以前她能把女則女訓倒背如流,走路恨不得用尺子量步距。現(xiàn)在?讓她去給老夫人請個安,
她能磨蹭半個時辰,理由是“這發(fā)型太難梳了,古代姐妹真不容易”。讓她學點管家看賬,
她瞅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眼皮就開始打架,最后干脆趴在賬本上睡著了,
口水差點把去年的支出明細給泡了。被老夫人委婉訓斥了幾句,
她當面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娘說得對,我改!”,一轉(zhuǎn)身就對著房梁翻個巨大的白眼,
小聲嘟囔:“萬惡的封建社會!壓榨女性勞動力!姐妹們聯(lián)合起來!
”最讓我精神飽受摧殘的,是她和那面鏡子的詭異互動。
起初只是發(fā)現(xiàn)她待在梳妝臺前的時間長得離譜。后來有一次,我半夜被貓叫吵醒,
路過她房外,無意間瞥見里面還亮著燭光。好奇心驅(qū)使,我湊近虛掩的門縫。
只見她穿著寬松的寢衣,盤腿坐在梳妝凳上,
手里拿著一塊我從沒見過的、看起來像糕點又不是糕點的東西,對著那面磨得锃亮的銅鏡,
眉飛色舞,唾沫橫飛?!啊腋阏f,狗子!今天真是開眼了!”她壓著興奮的嗓子,
對著鏡子手舞足蹈,“那個什么王尚書家的千金來串門,好家伙!頭上那簪子,金的!
得有半斤重!脖子都壓彎了!走路像只驕傲的…呃…鴕鳥?對對對!就是動物園里那種!
她跟我炫耀那簪子是御賜的,我差點沒忍住問她脖子疼不疼,
需不需要我介紹個正骨大夫…”鏡子里當然只有她自己的倒影,但她顯然不是自言自語。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傾聽,然后猛地一拍大腿,渣子飛濺:“對對對!你也覺得是吧!
太浮夸了!而且說話那個調(diào)調(diào),拿腔拿勢的,聽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婉月妹妹今日氣色甚佳…嘖嘖嘖,翻譯過來不就是喲,還沒被你家那位冰棍相公凍死呢?切!
”“狗子”是誰?她在跟誰說話?我貼在門板上,感覺一股涼氣順著脊椎往上爬。
這場景比話本里的狐仙精怪還嚇人!“還有還有!”她往嘴里塞了一大把吃的,
嚼得咔嚓作響,含混不清地繼續(xù)吐槽,“今天那個管家老伯,拿個庫房鑰匙給我,那流程!
我的天!一層油紙包,一層綢布,又一層油紙包!開個鎖跟拆炸彈似的!最后鑰匙拿出來,
就一根小破銅條!至于嗎?我說老王啊,咱家是藏了傳國玉璽還是咋地?”她又停頓了一下,
對著鏡子翻了個白眼:“我知道!入鄉(xiāng)隨俗嘛!可這也太繁瑣了!效率呢?生產(chǎn)力呢?
我跟你講狗子,這地方,啥都好,空氣好,吃的香,就是這效率,急死個人!
發(fā)個微信…啊呸!送個信都得跑斷腿!”微信?那又是什么玩意兒?
我感覺自己的腦子快不夠用了。這位夫人的世界,
聽起來比西域商隊帶來的傳說還要離奇百倍。
更讓我坐立不安的是她口中時不時蹦出來的閨蜜建議?!鞍?,狗子,
你說我把頭發(fā)剪短點行不?這天天盤頭,發(fā)際線都要保不住了!什么?不行?
會被當成異端燒死?嘖…封建迷信害死人??!”“你看我穿這個湖藍色怎么樣?顯白不?
…啥?你說配那個赤金瓔珞項圈太土豪?像暴發(fā)戶?行行行,聽你的,摘了摘了!
還是你有眼光!”“噗!你說讓我給謝懷瑾那家伙下點巴豆?哈哈哈哈!狗子你太損了!
不過…也不是不行哈?讓他一天跑十趟茅房,看他還怎么板著那張死人臉!…算了算了,
本仙女心地善良,饒他這回?!敝x懷瑾…死人臉…巴豆…我站在門外,
額角的青筋歡快地蹦迪。拳頭捏緊了又松開,松開了又捏緊。深呼吸,謝懷瑾,你是體面人,
不能跟一個…一個腦子可能摔壞了的女人計較!然而,這些“小打小鬧”的沖擊,
比起她接下來的壯舉,簡直如同毛毛雨遇上了錢塘江大潮。
起因是她不知從哪里聽說了天香樓的大名,京城最有名的青樓。她不是去聽曲,
也不是去賞舞,她是去…考察的。那天,她帶著貼身的、膽子比兔子還小的丫鬟春桃,
換了身低調(diào)的男裝,興致勃勃地出門了。傍晚時分,我回府,剛走到前院,
就聽見花廳里傳來老夫人又急又怒的聲音:“…成何體統(tǒng)!成何體統(tǒng)??!”我快步進去,
只見老夫人捂著心口,臉色煞白,指著站在廳中、一身男裝還沒來得及換下的林婉月,
手指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而那位爺,正滿臉無辜加興奮地辯解著:“娘!您消消氣!
我就是好奇!純粹學術性考察!那天香樓的裝修風格,嘖嘖,真是富麗堂皇,審美在線!
還有那些小姐姐們…”老夫人差點背過氣去:“你…你一個婦道人家!跑去那種地方!
還…還看什么姑娘?!”“看花魁啊!”她眼睛一亮,瞬間忘了辯解,
語氣變得無比專業(yè)和…垂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口水都好像出來了?!澳铮?/p>
您是沒看見!那位賽牡丹姑娘!我的天!那身段兒,楊柳扶風!那眼神,勾魂攝魄!
特別是她眉心那朵描金的牡丹花鈿,簡直絕了!點睛之筆!
把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拔高了三個層次!我跟您說,這妝容設計,這氛圍營造,絕非凡品!
絕對的行業(yè)標桿!值得深入研究學習!”她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
唾沫星子差點飛到老夫人臉上,完全沉浸在對花魁美貌的贊嘆中:“還有那個綠腰姑娘!
舞跳得那叫一個絕!水袖一甩,翩若驚鴻!腰肢一扭,婉若游龍!
看得我都想沖上去拜師學藝了!這業(yè)務能力,頂流!絕對的頂流!放咱們那兒,
妥妥的超級巨星!粉絲能繞京城三圈!”春桃在旁邊已經(jīng)嚇得快厥過去了,
只會拼命點頭又搖頭,
:“是…是…少夫人她…她…就看看…真的…沒別的…還…還打賞了…好多銀子…”“打賞?
!”老夫人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破音?!巴顿Y!娘!是投資!”林婉月立刻糾正,
一臉嚴肅認真,“您不懂!這叫為優(yōu)質(zhì)內(nèi)容付費!是對頂尖藝術工作者的尊重和支持!
她們值得!”老夫人終于撐不住了,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花廳里頓時又亂作一團。
我站在原地,看著那個還在為花魁風采激動不已、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捅了多大簍子的夫人,
只覺得一股邪火從腳底板涌上心頭。逛青樓?看花魁?還流口水?打賞?學術考察?!好!
很好!異世的靈魂是吧?不拘一格是吧?我倒要看看,你這顆無法無天的靈魂,
還能給我整出什么驚天動地的活兒來!4 搓衣板下的誓言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天真了。
這位夫人的潛力,如同無底洞。青樓事件余波未平,
府里上下還籠罩在一種詭異又緊繃的氣氛中。老夫人氣得宣稱要齋戒三日,
為我那“離經(jīng)叛道”的夫人祈福,實則大概是求神佛把她腦子里的“邪魔”驅(qū)走。
下人們走路都踮著腳尖,生怕觸了霉頭。而我那位夫人,被老夫人勒令禁足三日,
美其名曰靜心思過。禁足?對她來說,大概只是換了個地方繼續(xù)發(fā)光發(fā)熱。于是,
深夜的“鏡子直播間”成了她唯一的情緒宣泄口和精神寄托。而那個叫“狗子”的異世閨蜜,
顯然是她最忠實的聽眾兼狗頭軍師。這天夜里,月黑風高,萬籟俱寂。我處理完外務,
帶著一身疲憊回房。路過她那依舊亮著燈的院子,鬼使神差地,
我又一次停在了那扇熟悉的、虛掩的房門外。里面?zhèn)鱽硭桃鈮旱偷?、卻難掩興奮的嗓音。
“…憋死我了狗子!三天?。≌呤€小時!跟坐牢似的!這破宅院,
再待下去我都要長蘑菇了!”咔嚓咔嚓嚼東西的聲音,“謝懷瑾那個面癱臉,
一天到晚見不著人影,見著了也跟個移動冰山似的,自帶降溫效果!跟他待一個屋里,
夏天倒是不用放冰盆了,省電…哦不,省錢!”我靠在冰冷的門框上,嘴角抽搐了一下。
移動冰山?省錢?很好?!鞍?!”她重重嘆了口氣,
聲音里充滿了對自由的向往和對現(xiàn)實的控訴,“狗子,你是不知道,這古代貴婦的生活,
看著光鮮,實則就是個高級囚徒!不能亂跑,不能亂說,連笑都得按著尺寸笑!憋屈!
太憋屈了!我的靈魂在吶喊!我的熱血在沸騰!我需要…釋放!
”鏡子里的“狗子”似乎給她出了個主意。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認真思考。然后,
我清晰地聽到她的聲音拔高了一個調(diào),
帶著一種豁然開朗的激動和…某種危險的決心:“對呀!我怎么沒想到呢!
”她猛地一拍大腿,“養(yǎng)面首??!”門外的我,身體瞬間僵硬。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然后轟的一聲直沖頭頂,耳朵里嗡嗡作響,全是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聲。養(yǎng)…養(yǎng)什么?!
里面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充滿了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的興奮和理直氣壯:“狗子!你真是天才!
一語驚醒夢中人!你說得對??!你看那些公主、郡主,還有那些有錢有勢的夫人,不都養(yǎng)嗎?
這叫…對!這叫豐富精神文化生活!調(diào)劑枯燥的婚姻生活!緩解壓力!增進…呃…社交廣度!
多正常的事兒!”她越說越覺得有道理,語速飛快:“而且,我家這位謝大公子,
”她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除了那張臉還能看,整天冷冰冰的,一點情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