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只過了幾天。
這天下午。
我正在給番茄苗搭更結(jié)實的架子。
防護棚外。
傳來一陣低沉的引擎轟鳴聲。
不是沙暴。
是懸浮車！
我警惕地抬起頭。
透過防護棚的縫隙。
看到一輛灰撲撲的、沒有任何標識的中型懸浮車。
停在了我的鐵皮屋不遠處。
車門滑開。
下來三個穿著灰色工裝、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男人。
身材都很高大。
走路姿勢帶著一股刻意的松散。
但眼神銳利。
像禿鷲。
他們沒靠近我的防護棚。
為首那個。
帽檐壓得很低。
只露出一個方正的下巴。
他手里拿著一個巴掌大的儀器。
對著我的防護棚。
還有旁邊的土地。
嘀嘀嘀地掃描著。
另外兩個。
看似隨意地踱步。
目光卻像探照燈。
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我的小屋。
凈水器。
堆著的營養(yǎng)膏盒子。
最后。
定格在防護棚里那幾株生機勃勃的植物上。
停留了很久。
【直播間在線觀眾：8000+】
【老狗：臥槽！真來了！星河農(nóng)業(yè)的狗腿子！】
【機甲狂魔007：三個。B型肌肉強化，帶基礎掃描儀，腰間有凸起，可能有電擊棍。戰(zhàn)五渣，但主播小心。】
【我愛吃瓜：好可怕！主播快報警！啊不對，荒星沒警察！】
【種田小能手：主播！快！把系統(tǒng)空間里的備用種子藏好！】
我心跳得飛快。
強作鎮(zhèn)定。
放下手里的架子。
走出防護棚。
擋在我的地前面。
“你們是誰？干什么的？”
聲音盡量平穩(wěn)。
為首那個掃描的男人抬起頭。
帽檐下。
是一雙毫無溫度的眼睛。
像冰冷的玻璃珠。
他晃了晃手里的儀器。
聲音平板無波：“星河農(nóng)業(yè)公司，環(huán)境評估部。接到報告，這片區(qū)域有異常能量波動和未登記物種出現(xiàn)，進行例行檢查?！?/p>
他指了指我的防護棚：“這個，違規(guī)搭建。還有，里面種植的植物，未經(jīng)聯(lián)盟物種安全檢疫，屬于高危外來物種。按規(guī)定，需要立刻清除?！?/p>
清除？！
我腦袋嗡的一聲。
血直往頭上涌。
“清除？憑什么！這是我種的！就在這里長的！”
“這里？”男人嗤笑一聲，環(huán)顧四周無邊無際的荒蕪，“X-739，聯(lián)盟環(huán)境評級：死寂級。除了沙礫和石頭，不可能自然生長任何植物。你的植物來源不明，具有高度污染和入侵風險。立刻清除！”
他一揮手。
身后兩個男人立刻上前一步。
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兩把高頻震動切割鏟！
鋒利的刃口閃著寒光！
目標直指我的番茄苗和紫薯藤！
“住手！”
我腦子一熱。
想也沒想。
抄起手邊那把豁口的合金鏟子。
橫跨一步。
死死擋在防護棚入口！
豁口的鏟子對準他們。
手臂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抖。
但一步不退。
“我看誰敢動我的苗！”
【直播間人數(shù)瞬間飆升到20000+！】
【老狗：媽的！跟他們拼了！打賞！主播撐住！老子搖人！】
【機甲狂魔007：定位已發(fā)我傭兵朋友。撐十分鐘！】
【星際美食家：藍小姐堅持住！我已聯(lián)系星域食品安全署的朋友！他們無權私自清除！】
【歷史研究員：荒謬！這是重大發(fā)現(xiàn)！他們這是破壞歷史遺產(chǎn)！我已向星際文化遺產(chǎn)保護委員會緊急申訴！】
彈幕滾得像瀑布！
打賞的提示音連成一片！
虛擬屏幕上炸開無數(shù)虛擬煙花和星幣符號！
那兩個拿著切割鏟的男人被我的拼死架勢和突然炸裂的直播彈幕弄得頓了一下。
看向為首的男人。
為首的男人眼神更冷了。
他盯著我。
又瞥了一眼懸浮在空中的直播球（系統(tǒng)自動生成）。
似乎有些忌憚直播的影響。
他抬手。
制止了手下。
聲音壓低。
帶著一種蛇一樣的陰冷。
“藍小姐，何必呢？為了幾棵草，把自己搭進去？”
他向前一步。
無形的壓力迫來。
“我們也是按規(guī)矩辦事。只要你簽了這份獨家技術轉(zhuǎn)讓協(xié)議……”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薄薄的、閃著冷光的電子合約板。
“這些‘小問題’，公司都可以幫你擺平。而且，你會得到一筆足夠你離開這個鬼地方，舒舒服服過完下半輩子的錢。”
他晃了晃合約板。
上面的數(shù)字后面跟著一大串零。
很誘人。
“否則……”
他的目光掃過我的防護棚，我的小屋，最后落在我臉上。
“意外隨時可能發(fā)生。一場更大的沙暴？一次礦洞坍塌？或者……凈水器突然故障？在這鬼地方，死個把人，連個浪花都濺不起來?！?/p>
赤裸裸的死亡威脅。
直播間徹底炸鍋！
【老狗：威脅！錄音了！舉報！】
【機甲狂魔007：坐標鎖定！支援三分鐘后到！主播再撐一下！】
【星際美食家：藍小姐！別簽！他們在恐嚇！】
我握著鏟子的手。
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手心全是冷汗。
看著那張閃著冷光的合約板。
看著那串天文數(shù)字。
再看看身后防護棚里。
那掛著紅果的番茄。
那綠油油的紫薯藤。
還有旁邊新移栽的、剛剛冒頭的兩棵小苗。
一股比恐懼更強烈的怒火。
猛地沖垮了理智！
去他媽的威脅！
去他媽的錢！
老娘在這破地方。
從一撬棍一撬棍刨地開始！
從守著一點綠芽怕它被吹跑開始！
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點活氣！
想毀掉？！
我猛地掄起豁口的鏟子！
不是砸向人！
而是狠狠砸在腳邊的紅褐色硬土上！
鐺！
火花四濺！
硬土被砸開一道深痕！
“滾！”
我紅著眼睛。
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母狼。
對著他們嘶吼。
“我的地！”
“我的苗！”
“誰碰！”
“我跟誰拼命！”
也許是沒見過這么不要命的。
也許是直播間的壓力太大。
也許是遠處真的傳來了隱約的、不同于懸浮車的引擎轟鳴。
為首的男人臉色變了變。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
像毒蛇記下了獵物。
“很好。”
他收起電子合約板。
“藍星晚。”
“我們還會再見的。”
他一揮手。
帶著兩個手下。
迅速退回了懸浮車。
車門關閉。
引擎咆哮。
灰撲撲的懸浮車卷起一片沙塵。
很快消失在天際。
直到車影徹底看不見。
我緊繃的神經(jīng)才猛地一松。
手里的鏟子哐當?shù)粼诘厣稀?/p>
雙腿發(fā)軟。
差點跪倒。
扶著防護棚冰冷的金屬柱。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冷汗浸透了后背。
【叮！檢測到宿主意志堅定，成功擊退首次商業(yè)威脅！】
【獲得成就：荒星守護者！】
【獎勵：中級土壤改良劑x1，植物生長加速液（小）x1，簡易防護力場發(fā)生器x1（一次性，持續(xù)24小時）。】
【直播間在線觀眾：35000+】
【新增粉絲：21000+】
【打賞總額突破：50000星幣！】
彈幕還在瘋狂滾動。
關心。
后怕。
憤怒。
【老狗：走了？真走了？主播你沒事吧？】
【機甲狂魔007：我朋友到了，在軌道上，看到他們跑了。主播，需要我朋友下來一趟嗎？免費。】
【星際美食家：藍小姐，你太勇敢了！我已經(jīng)向星域食品安全署和反壟斷調(diào)查科實名舉報星河農(nóng)業(yè)的威脅行為！】
【歷史研究員：文化遺產(chǎn)保護委員會已受理我的緊急申訴！他們無權再動你的植物！】
【我愛吃瓜：嚇死我了！主播好樣的！】
我緩過勁。
看著那些滾動的關心。
看著防護棚里安然無恙的植株。
看著系統(tǒng)獎勵的新東西。
特別是那個【簡易防護力場發(fā)生器】的圖標。
心里踏實了一些。
“謝謝大家?！?/p>
我對著鏡頭。
聲音還有些沙啞。
但很堅定。
“我沒事?！?/p>
“苗也沒事?！?/p>
我彎腰。
撿起那把豁口的鏟子。
握緊。
“這里是我的家?！?/p>
“我的地。”
“我會守好?！?/p>
星河農(nóng)業(yè)的人暫時消失了。
但威脅感像無形的沙子。
彌漫在空氣里。
我立刻使用了系統(tǒng)獎勵的【簡易防護力場發(fā)生器】。
一個淡藍色的、半球形的能量罩。
無聲無息地籠罩住了我的小屋和那兩平米多的土地。
雖然只有24小時。
但看著那層淡藍的光暈。
心里踏實多了。
【植物生長加速液】稀釋后。
滴在小番茄和紫薯根部。
效果立竿見影。
番茄紅得更快。
紫薯藤蔓瘋狂抽枝。
那顆紫紅色的胖嫩芽（系統(tǒng)給的未知種子之一）也長得飛快。
另外兩粒沒動靜的種子。
我也沒放棄。
每天澆水。
終于。
在第十天。
第二粒種子——一顆黑色的、像小石子的東西。
頂開了泥土！
鉆出了一根纖細的、銀白色的莖！
頂端頂著兩片小小的、近乎透明的銀色葉子！
在陽光下。
閃著微弱的金屬光澤！
【直播間在線觀眾：50000+】
【植物學家老張：?。?！銀葉草？！古地球傳說中的凈化植物？！只存在于理論中！它竟然真的存在？！】
【星際環(huán)保組織進入直播間：銀葉草？！能吸收重金屬和輻射的超級凈化植物？！藍女士！請務必讓它長大！這關乎無數(shù)污染星球的生態(tài)修復！】
【用戶“星際礦業(yè)集團”進入直播間：凈化植物？！藍女士，合作！高價求購植株或種子！】
彈幕再次被引爆！
星河農(nóng)業(yè)的威脅帶來的陰霾。
被這株神奇小苗的出現(xiàn)沖淡了不少。
我更加小心地照料著它。
同時。
用【中級土壤改良劑】。
又咬牙開墾出了第三平米地！
把最后一粒系統(tǒng)給的未知種子種下。
那粒種子是淡金色的。
像一顆小小的琥珀。
種下去后。
一直很安靜。
我每天記錄著植株的生長。
番茄紅了摘。
摘了又開花結(jié)果。
紫薯挖了一茬。
藤蔓上又冒出新的塊莖。
銀葉草緩慢而堅定地生長。
那層銀白的光澤似乎更亮了些。
防護力場消失后。
我神經(jīng)一直緊繃。
但星河農(nóng)業(yè)的人沒再來。
也許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也許是被直播間的輿論和可能的舉報暫時壓制了。
【老狗：主播，不能坐以待斃！你得有自保的力量！光靠直播球盯著不行！】
【機甲狂魔007：同意。建議搞點防御。廢礦場有不少好東西，撿點零件，我給你遠程圖紙，焊個自動警戒炮臺？材料費我包了！】
【種田小能手：沒錯！主播，種田也要有槍！我認識一個做生態(tài)農(nóng)場的，他們有種生物驅(qū)蟲警戒藤的種子，你要不要？我送你幾顆！】
觀眾的熱情和智慧是無窮的。
在“機甲狂魔007”的遠程技術支援和打賞贊助下。
我用從廢礦場拖回來的破爛金屬和零件。
吭哧吭哧焊出了一個歪歪扭扭、但據(jù)說能自動識別威脅并發(fā)射低強度麻痹光束的“廢鐵守衛(wèi)者一號”。
丑是丑了點。
但啟動時那滋啦作響的藍光。
看著挺唬人。
“種田小能手”寄來的幾顆“荊棘警戒藤”種子也到了。
種在防護棚周圍。
澆了水。
幾天后就冒出了帶尖刺的褐色藤蔓。
長得飛快。
自動纏繞在防護棚的金屬框架上。
形成了一層天然的帶刺屏障。
我的小屋和那片小小的綠洲。
總算有了點初步防御。
不再是任人宰割。
日子在提防和忙碌中度過。
番茄和紫薯穩(wěn)定產(chǎn)出。
雖然量不大。
但除了自己吃。
偶爾會挑品相好的。
在直播間拍賣。
【星際美食家】每次都搶得頭破血流。
【歷史研究員】如愿以償獲得了研究樣本。
【星際環(huán)保組織】對銀葉草的生長數(shù)據(jù)如獲至寶。
打賞和分成。
讓我終于不用再啃灰綠色的營養(yǎng)膏。
換成了味道稍好的合成食物。
還能給凈水器換了新濾芯。
喝上了相對干凈的水。
生活似乎在一點點變好。
那株種在第三平米地里的淡金色種子。
依舊毫無動靜。
土都沒動一下。
我?guī)缀跻詾樗懒恕?/p>
直到一個深夜。
我被一陣極其輕微的、仿佛玉石碰撞的“叮鈴”聲驚醒。
聲音來自窗外。
我的地！
我立刻起身。
湊到窗邊。
月光很好。
清冷地灑在那片小小的綠洲上。
防護棚里。
第三平米地的中央。
那處埋著淡金色種子的地方。
泥土被頂開了！
一根纖細的、近乎透明的淡金色莖稈。
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緩緩向上生長！
莖稈頂端。
頂著一個米粒大小、同樣淡金色的、閉合著的花苞！
隨著它的生長。
那清脆悅耳的“叮鈴”聲。
正是花苞輕輕搖曳時發(fā)出的！
仿佛風鈴！
在寂靜的荒星月夜下。
空靈剔透。
【直播間深夜在線觀眾：10000+（很多是被特殊提示喚醒的）】
【植物學家老張（激動到語無倫次）：月鳴草？！是古地球神話中的月鳴草？！只在純凈月華下生長！花開如鈴！其聲清心！傳說能安撫精神！竟然……竟然真的存在？！】
【用戶“精神力研究中心”進入直播間：月鳴草？！捕捉到特殊聲波頻率！初步分析具有微弱精神力安撫效果！藍女士！請務必保護好它！這可能是跨時代的發(fā)現(xiàn)！】
【用戶“星際療養(yǎng)集團”進入直播間：天價求購月鳴草花苞！藍女士！開個價！】
彈幕徹底瘋狂！
打賞的星光幾乎淹沒了屏幕！
我看著月光下那株搖曳生姿、叮鈴作響的淡金色小苗。
再看看直播間里炸裂的盛況。
心里卻沒有多少喜悅。
只有更深的警惕。
番茄。
紫薯。
銀葉草。
現(xiàn)在又來了個月鳴草。
每一樣。
都足以引來無數(shù)貪婪的目光。
星河農(nóng)業(yè)的威脅。
從未真正解除。
只是暫時蟄伏。
這片小小的綠洲。
像黑暗荒原上唯一的光。
吸引著飛蛾。
也吸引著豺狼。
【星河農(nóng)業(yè)公司觀察員】的頭像。
再次悄然亮起在觀眾列表里。
冰冷。
沉默。
像潛伏的毒蛇。
月鳴草的出現(xiàn)。
像往滾油里滴了一滴水。
我的直播間熱度爆炸式增長。
在線人數(shù)經(jīng)常突破十萬。
打賞如潮水般涌來。
【精神力研究中心】和【星際療養(yǎng)集團】的人幾乎常駐。
開出天文數(shù)字求購一朵花。
我都拒絕了。
理由很簡單。
“太小。”
“還沒開。”
“開了也不賣。”
【老狗：主播霸氣！】
【星際美食家：藍小姐，我懂！好東西要養(yǎng)！】
壓力也隨之劇增。
【星河農(nóng)業(yè)公司觀察員】雖然沒再發(fā)言。
但那個冰冷的頭像。
像懸在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
更讓我不安的是。
最近幾天。
防護棚周圍。
開始出現(xiàn)一些不尋常的痕跡。
不是人。
是動物。
或者說。
是荒星上罕見的、適應了極端環(huán)境的變異生物。
尖銳的爪印。
像是某種大型蜥蜴。
出現(xiàn)在荊棘警戒藤的邊緣。
藤蔓上有被撕扯啃咬的痕跡。
廢鐵守衛(wèi)者一號的掃描記錄里。
也捕捉到了幾個快速掠過的熱源信號。
體型不小。
速度極快。
【機甲狂魔007：是沙蜥！X-739特有的變異種！皮糙肉厚，速度極快，群體活動！它們被吸引了！可能是植物的氣味或者……月鳴草的聲音！】
【種田小能手：麻煩了！沙蜥餓極了什么都吃！主播你的防護棚頂不住它們圍攻！】
【植物學家老張：銀葉草的氣息能驅(qū)散大部分昆蟲類，但對這種大型掠食變異獸效果未知！藍女士，必須加強防御！】
觀眾們比我還急。
紛紛出謀劃策。
【007】連夜給我發(fā)來了“廢鐵守衛(wèi)者二號”的設計圖。
更復雜。
火力更強。
需要的零件也更難找。
【種田小能手】又寄來一批“強效驅(qū)獸荊棘”種子。
據(jù)說氣味能讓變異獸退避三舍。
但需要時間生長。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緊迫。
白天。
趁著沙暴間隙。
我拖著大號的合金撬棍和破麻袋。
深入更遠的廢棄礦洞和垃圾堆。
尋找能用的金屬零件和能源塊。
礦洞深處陰冷漆黑。
廢棄的機械殘骸像巨獸的骨架。
只有頭燈微弱的光束晃動。
我在一堆銹蝕的管道里。
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相對完整的、臉盆大小的舊式能量盾發(fā)生器核心。
上面還連著半截沒燒毀的線路板。
【機甲狂魔007：好東西！雖然老舊，修修說不定能用！帶回來！】
在一個塌了一半的礦工休息室里。
我撬開一個鎖死的金屬柜。
里面竟躺著幾支落滿灰塵、但包裝完好的高效營養(yǎng)液！
還有一把保養(yǎng)得不錯的多功能工程鉗！
簡直是天降橫財！
【老狗：主播運氣爆棚??！】
【種田小能手：營養(yǎng)液！稀釋了澆地，效果絕對好！】
收集物資的同時。
我爭分奪秒。
在防護棚外圍。
挖了一條淺淺的、環(huán)繞的溝。
把“強效驅(qū)獸荊棘”種子密密麻麻種下去。
澆上寶貴的水。
又把【007】指導制作的、幾個觸發(fā)式的震動感應報警器。
埋在關鍵位置。
晚上。
在昏黃的應急燈下。
我對照著復雜的光路圖紙。
焊接“廢鐵守衛(wèi)者二號”。
焊槍滋滋作響。
刺眼的白光閃爍。
汗水流進眼睛。
辣得生疼。
手上新添了好幾道燙傷和劃痕。
但我沒停。
防護棚里。
番茄又熟了幾顆。
紫薯藤下新結(jié)了幾個塊莖。
銀葉草長高了一小截。
銀光更盛。
那株月鳴草。
淡金色的莖稈已經(jīng)長到半尺高。
頂端的花苞。
從米粒大變成了黃豆大。
閉合的花瓣間。
透出更濃郁的金色光暈。
“叮鈴……叮鈴……”
在寂靜的夜里。
聲音更清晰。
更空靈。
仿佛帶著某種魔力。
能撫平人心底的焦躁。
每當我累得直不起腰。
被復雜的線路搞得頭昏腦漲時。
就走到窗邊。
聽聽那清越的鈴聲。
看看那片在荒蕪中倔強生長的綠意。
心。
就慢慢沉靜下來。
繼續(xù)回去。
跟那些冰冷的金屬和電路搏斗。
幾天后。
“廢鐵守衛(wèi)者二號”的主體框架終于焊好了。
像個臃腫的金屬罐頭。
布滿歪歪扭扭的焊縫。
但【007】說核心功能沒問題。
強效驅(qū)獸荊棘也冒出了帶著尖刺的嫩芽。
散發(fā)著一種淡淡的、類似樟腦的刺鼻氣味。
【007】說這味道對沙蜥很有效。
我稍微松了口氣。
但懸著的心。
始終沒放下。
變故。
發(fā)生在月鳴草的花苞長到指甲蓋那么大。
顏色變得像融化的黃金。
“叮鈴”聲幾乎整夜不息的那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