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周宴的焦慮,比我預(yù)想的更嚴(yán)重。
他開始瘋狂地在圈內(nèi)尋找能夠延續(xù)“月光戀人”風(fēng)格的設(shè)計師。
他開出天價,卻沒人能模仿出“箏”的靈氣。
那些拙劣的模仿品,反而讓“宴色”的口碑急速下滑。
投資人開始質(zhì)疑他的能力。
公司的股價,也隨之動蕩。
一周后,一輛高調(diào)的邁巴赫停在了“歸處”工作室的樓下。
我知道,他來了。
助理小雅緊張地跑進(jìn)來:“秦姐,周……周宴來了!他要見‘箏’老師?!?/p>
“讓他等著。”
我慢條斯理地調(diào)著顏料,沒有抬頭。
周宴在樓下會客廳,從下午兩點,一直等到晚上七點。
從最開始的趾高氣揚(yáng),到后來的煩躁不安,再到最后的頹然。
小雅每隔半小時就來匯報一次他的狀態(tài)。
“秦姐,他開始抽煙了,一根接一根?!?/p>
“秦姐,他把咖啡潑了,好像在罵人。”
“秦姐,他看起來快沒耐心了?!?/p>
直到天色全黑,我才放下畫筆,洗干凈手,換了身衣服,施施然下樓。
周宴坐在沙發(fā)上,背影蕭索。
聽到腳步聲,他猛地回頭。
看清是我時,他愣住了。
隨即,他眼中迸發(fā)出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鄙夷。
“秦箏?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來干什么?糾纏我?”
他上下打量著我,眼神刻薄。
“瘦了這么多,是沒錢吃飯了?想來求我復(fù)婚?我告訴你,不可能?!?/p>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眼前的男人,穿著上百萬的西裝,戴著千萬級的名表,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成功人士的光環(huán)。
可他的眉宇間,卻帶著一股怎么也掩飾不住的疲憊和焦慮。
真可笑。
他靠著我的心血裝點門面,卻反過來對我極盡羞辱。
我走到他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周總,好久不見?!?/p>
我的聲音很平靜。
他皺起眉,顯然很不適應(yīng)我這種態(tài)度。
“誰讓你進(jìn)來的?這里的保安呢?一個閑雜人等都隨便放進(jìn)來?”
他提高了音量,是在向我的助理示威。
我笑了。
“周總,你不是來找‘箏’的嗎?”
我抬起眼,直視著他。
“我就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