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鸝無言以對。
這些確實是個問題。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
“我再想想辦法吧?!?/p>
見她甚是頭疼的樣子,況隱舟唇角微微一勾,旋即又恢復(fù)如常。
修長的手指主動將面前的畫冊翻過一頁。
一個戴著駭人鬼怪面具的畫像映入兩人視線。
“此人是?”
“四王爺況隱舟?!碧K鸝道。
況隱舟:“......”
他是常年戴著青銅面具,且面具不好看,但也沒這么眥目獠牙吧。
眸光微斂,他問:“他為何這模樣?”
“據(jù)說長得奇丑無比、特別嚇人,所以自小就戴著青銅面具。對了,你也要記住他?!?/p>
“此人雖身在北地,但手握重兵,哪怕跟景昌帝是親兄弟,仍狼子野心,覬覦皇位,是個勁敵?!?/p>
況隱舟:“......”
“等我們把朝堂的事穩(wěn)定下來了,就得想辦法對付他了,他是個毒瘤,必須盡早拔掉?!碧K鸝一臉嚴(yán)肅。
況隱舟鳳眸微瞇。
毒瘤?
原來,想他死的人這么多呢。
“他是有什么謀逆之舉嗎?”況隱舟真誠發(fā)問。
蘇鸝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只是在等一個時機(jī)?!?/p>
“所以,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你是假冒的,不然,無論是打著為兄復(fù)仇的名義,還是匡扶正統(tǒng)的名義,他都會舉兵殺進(jìn)京,你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p>
況隱舟看著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深不見底,他唇角一勾:“你很了解他?”
蘇鸝淺抿了一口茶水。
“很了解說不上,但有關(guān)注?!?/p>
“景昌帝曾多次暗示他交出兵權(quán),他都拒交。殺伐決斷、目中無人,就連景昌帝陸續(xù)派去北地公干的人,也全部命喪他手,無一生還?!?/p>
蘇鸝說到這里,似是聽到?jīng)r隱舟冷笑了一聲。
她轉(zhuǎn)眸看向他,又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
想起還有很多正事,蘇鸝放下杯盞。
“不說他了,我們先解決眼前的問題?!?/p>
——
蘇鸝回到鳳棲宮的時候,都已經(jīng)三更天了。
賢良和淑德坐在內(nèi)殿的桌邊打盹,聽到動靜,兩人起身。
“娘娘回來了?!?/p>
“奴婢去準(zhǔn)備沐浴的熱水?!笔绲麓蚝煶鋈チ?。
蘇鸝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抿了唇。
賢良笑瞇瞇接過蘇鸝解下來的披風(fēng)。
“娘娘這趟江南下得好啊,徹底俘獲君心,奴婢還以為皇上今夜會去宸妃宮里呢,沒想到皇上還是讓娘娘您侍寢。”
蘇鸝沒接話。
她能說她是看奏折看到現(xiàn)在嗎?
她負(fù)責(zé)看,給出意見,周引負(fù)責(zé)寫出來。
這幾日在返程的馬車上,讓周引反復(fù)臨摹景昌帝的筆跡,他已能以假亂真。
不得不承認(rèn)這廝是真聰明。
記性好,學(xué)東西也快。
——
一夜睡得極不安穩(wěn),天蒙蒙亮,蘇鸝就醒了。
洗漱、用早膳,她都提著一顆心。
今日是周引第一次上朝。
雖然她已經(jīng)跟他仔細(xì)交代過各種注意事項。
讓他不知道如何處理的時候,只需回復(fù)‘容后再議’即可,后面她來處理。
且昨夜他們兩人還模擬過早朝,但她還是擔(dān)心。
畢竟他只是一介被婦人養(yǎng)在后宅的男寵,哪見過朝堂這樣的場面,加上本來膽子又小。
然后,上完朝,還得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
太后可是景昌帝的親娘,母子感情又甚是親厚。
——
況隱舟帶著戚尋來到慈寧宮的時候,禾嬤嬤正在院子里指揮宮人掛涼亭里的簾幔。
見到他,大家立馬放了手中的活兒,跪地行禮。
禾嬤嬤亦恭敬鞠身:“皇上?!?/p>
況隱舟抬袖示意她免禮,然后徑直往里廂走。
戚尋說景昌帝每次來都這樣,不用人通報,也不多問,就直接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