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關(guān)了辦公室的窗，雨聲被隔在玻璃外?！拔視夿廠?！彼f，“看看他們的態(tài)度。

”下午三點，他到B廠時，雨已經(jīng)停了。廠區(qū)門口的地面還有沒干的水跡，

斜陽從云縫里透下來，照在地上的反光刺得人瞇起眼。會議室很安靜，

B廠老板張國林坐在桌子另一端，旁邊還有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穿著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

臉上掛著禮貌的笑。“沈先生吧，我是市級統(tǒng)一調(diào)度平臺的項目顧問，姓杜。

”年輕人伸出手，握得很緊。“你們認識？”沈放看向張國林。

“杜先生剛跟我介紹完平臺的優(yōu)勢?！睆垏值恼Z氣帶著幾分試探，“統(tǒng)一調(diào)度之后，

能減少我們對外的單點依賴?！倍蓬檰栱槃菅a充：“沈先生，您如果有興趣，

也可以申請成為平臺的簽約配送商。只要通過考核，訂單會自動分配給您，

業(yè)務(wù)量反而可能更穩(wěn)定?！薄胺€(wěn)定是好，但可控才重要。”沈放看著他，聲音平淡。

杜顧問笑了一下，沒有接話，只是把一份宣傳冊推到他面前。上面印著醒目的標題和流程圖，

末尾還有一行小字：所有試點企業(yè)配送業(yè)務(wù)需全量接入平臺，不得私自接單。

張國林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沈先生，我們合作的幾次，我都挺滿意。但平臺是市里推的，

我不可能不接入?！鄙蚍藕仙闲麄鲀裕睦镆呀?jīng)明白了——無論是A廠還是B廠，

這條路很快就要被堵死?；氐杰嚿?，他靠在座椅上沒動。雨后的空氣有股潮濕的泥土味，

他盯著前擋風(fēng)玻璃上的水痕發(fā)呆。口袋里的卷尺壓在腿上，金屬邊緣有些冰涼。晚上，

他約林嵐在小院見面。燈光下的院子很安靜，墻邊的盆栽葉子上還掛著水珠。

林嵐遞給他一杯熱茶：“顧霆動作太快，我們的窗口期頂多還有一個月?！薄澳蔷鸵粋€月。

”沈放喝了一口茶，眼神很穩(wěn)?！澳阆敫墒裁矗俊薄疤銎脚_的半徑，拿下它夠不到的客戶。

”林嵐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緩緩點了點頭?；氐睫k公室，已經(jīng)快午夜。沈放打開電腦，

把過去三周的客戶資料重新整理了一遍，在一張白板上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