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窗外陽光移動的光斑，心一點點沉下去，沉進一片漆黑的冰水里。下午三點半，

鑰匙在鎖孔里轉動的聲音終于響起。門開了，張琴站在門口。陳嵐猛地站起來，

所有焦灼的等待幾乎要脫口而出，卻在看清她的瞬間，所有的話都凍在了喉嚨里。

張琴的臉色是一種近乎透明的慘白，眼下的烏青濃重得像是被人狠狠揍了兩拳。

她身上還穿著昨天出門時那條藕粉色的連衣裙，只是此刻皺巴巴的，

沾著可疑的、已經(jīng)干涸的深色污漬。最刺眼的是她裸露的脖頸和鎖骨上，

幾處暗紅色的、曖昧的印記，在慘白的皮膚上觸目驚心。她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

軟軟地倚著門框，眼神空洞，不敢看他，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一股濃烈的、混雜著酒精和某種甜膩香水的味道，隨著她的出現(xiàn)，

瞬間充斥了整個精心準備的空間，壓過了玫瑰和蛋糕的香氣。陳嵐腦子里“嗡”的一聲，

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碎片割得他生疼。他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間沖上頭頂，

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他死死地盯著張琴，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樣子，

看著她頸間那些刺目的痕跡，看著她躲閃的眼神里盛滿的恐懼和……絕望？“琴琴？

”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連自己都覺得陌生。他往前跨了一步，想抓住她的肩膀，

想問問她昨晚發(fā)生了什么，想把她身上那令人作嘔的氣味洗掉。但張琴像是受驚的兔子，

猛地一縮，避開了他的觸碰，踉蹌著沖進了狹小的洗手間，“砰”地一聲甩上了門，緊接著，

里面?zhèn)鱽砹藟阂值摹⑺盒牧逊蔚膰I吐聲和水龍頭開到最大的嘩嘩聲。陳嵐僵在原地，

伸出的手還停在半空。他看著那扇緊閉的、薄薄的門板，聽著里面?zhèn)鱽淼耐纯嗦曇簟?/p>

餐桌上精心準備的蛋糕、玫瑰、戒指，在慘白的日光燈下，突然變得無比諷刺，

像一出荒誕劇的布景。空氣里那股混合的、令人窒息的味道，像無數(shù)只冰冷的手，

扼住了他的喉嚨。他慢慢地、慢慢地轉過身，走到窗邊。外面陽光正好，車水馬龍，

世界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