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盡甘來？林慧苦笑。原來所謂的甘來，不過是更深的苦澀前的短暫回甘。她放下手機，

從箱底翻出一個錄音筆。這是張建國去年送她的生日禮物，說讓她記錄生活的點滴。

林慧按下播放鍵，

熟悉的聲音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今天是 2022 年 10 月 28 日，

慧 51 歲生日。她最近總說記性不好，我把想對她說的話錄下來，萬一哪天她忘了，

聽......"錄音筆里的張建國絮絮叨叨地說著日?，嵤?——"早上她做的粥太咸了，

但我還是喝完了"、"她膝蓋疼，

明天要記得提醒她貼膏藥"、"看到她在公園和王阿姨跳廣場舞，

笑得像個孩子"...... 最后是長時間的沉默，然后是一聲輕嘆："慧，

我知道婷婷不喜歡我，但我會努力讓她接受的。等我們老了，就去海南買套小房子，

每天看海曬太陽......"錄音筆突然發(fā)出 "滋滋" 的電流聲，然后自動關(guān)機了。

林慧抱著錄音筆，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她想起昨天生日宴上女兒拿出的照片，

想起那五萬塊錢的去向，

想起張建國不告而別的背影 —— 那些甜蜜的回憶此刻都變成了鋒利的碎片，

扎得她心口鮮血淋漓。"騙子......" 她喃喃自語，淚水滴在錄音筆上，

暈開一小片水漬，"都是騙子......"窗外傳來鄰居開門的聲音，

然后是熟悉的咳嗽聲 —— 那是住在對門的王大爺，每天早上七點準時出門買菜。

林慧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八點了。她站起身，走到鏡子前。鏡中的女人面色憔悴，

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頭發(fā)凌亂，眼神空洞。她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撲在臉上，

讓她打了個寒顫。抬頭時，

她看見鏡子里映出床頭柜上的相框 —— 那是去年在黃山拍的合影。

照片上的她依偎在張建國懷里，背景是翻滾的云海。張建國的下巴抵在她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