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為我開的奶茶店上新了。新品卻是以他助理徐茉的名字來命名的。
我念出“徐徐清茉”時,他怕我吃醋,解釋道:“店里新來了一批不錯的茉莉花茶,
徐茉的名字里正好有個茉字。我覺得這樣叫挺合適的?!蔽覈L了一口,確實好喝。
他見我沒有生氣,松了一口氣。卻不知道,我已經(jīng)收到了留學的offer。奶茶店和他,
我都不要了。1“可可,你真要去英國留學呀?那你的小男友怎么辦?
”閨蜜王佳和我掛著電話。畢竟前段時間,我為了江澈還找了一份本市的工作。
剛向夢校遞出申請時,江澈拉著我的手撒嬌:“姐姐,你去了國外會不會不要我了?
你別去好不好?”我心軟答應,但忘記將郵件撤回。后來想起,覺得應該不會被錄取,
就沒再理會?,F(xiàn)在看來,這份offer來得正好。我開始著手準備簽證。
江澈整日忙活他的奶茶店,沒察覺到我的變化。推開家門,
江澈不動聲色地撇下徐茉原本挽著他的手。他接過我的包。“姐姐你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實習辛苦了?!币娢覜]打算問徐茉怎么在家,他解釋得更加自然了:“店里裝修,
徐茉來家里和我一起調試新品?!毙燔詻_我笑,溫和的笑容中潛藏著只有我能看見的挑釁。
又是這樣。自從江澈認識徐茉的那天起,我們的生活就處處充斥著她的身影。我表達過不滿。
可他們那股坦蕩勁讓我總是陷入內(nèi)耗。不重要了,反正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江澈讓我先回房間休息。徐茉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拉著他往廚房走。
以往這個時候我會依依不舍地向江澈索吻來宣示主權??山裉煳依涞胤砰_了手。梳妝臺前,
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口紅被人動過。拿起口紅走向廚房,徐茉正用手揪著江澈的耳朵。見我來了,
她壞笑著松開手:“讓你早點熬珍珠你不聽,現(xiàn)在好啦。
可可姐都不能一回家就喝上珍珠奶茶了?!薄拔也缓取!蔽艺Z氣嚴肅。“誰動了我的口紅?
”我明知故問。江澈解釋道:“店里今天正好要拍員工形象照,
但她忘記帶……”我打斷:“所以就可以不經(jīng)過我的同意用我的嗎?
”徐茉懊惱出聲:“都怪我,可可姐你不要罵老江了,我不應該用你的口紅?!彼捯魟偮?,
江澈就逞起大男子氣概了。他一把搶過我的口紅丟進垃圾桶?!安痪褪且恢Э诩t,至于嗎?
你知不知道小茉為了店里每天有多辛苦?”沒等我回話,他就拉著徐茉走出家門。
“也不知道某人今天發(fā)什么神經(jīng),走,我請你出去吃。”徐茉關上門前扭頭看我,
眼里滿是得意。3、廚房里還殘留著他們留下的垃圾。這次我沒有幫忙收拾,而是推到一邊。
肚子餓了,打開冰箱。我買的甜品和水果都被咬了一口,沒有一個完好。江澈不愛吃甜食,
這些都是徐茉吃的。我只好給自己煮了一碗素面吃。江澈忘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以往每年,他都會給我煮一碗生日面。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大他三歲,
他自幼就愛跟在我屁股后面。十歲那年他用壓歲錢請我喝了一杯珍珠奶茶。我說好喝,
他就說以后要為我開一家奶茶店。如今這店是開起來了,但他也不是從前的江澈了。
收回思緒,我洗好碗就回房間收拾東西。我拿起梳妝臺上的娃娃,收進箱子里。
又把所有和江澈有關的東西都收了進去。原來我們陪伴彼此走過了這么多年。
我把自己的東西都收進行李箱,關燈睡覺。輾轉反側。2房間門被打開,是江澈回來了。
他從后面抱住我,一如既往地撒嬌:“姐姐,我錯了。”“可是當著徐茉的面,
你不該拂我的面子。你讓她怎么看我這個店長?”他身上那股茉莉香實在沖鼻,
讓人無法忽略。見我沒有應答,他開始胡亂親我。
我坐起身把他推開:“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他驚喜:“還以為你不記得了!
今天是我的店開業(yè)六個月!”我懶得與他爭辯,側身躺下。他卻又將我拽起來,
從身后拿出一個玩偶,“噔噔蹬蹬!生日快樂,可可寶貝。
”江澈搖晃著玩偶:“我怎么可能忘記呢?”我接過玩偶,輕聲說了謝謝。
見我和以前一樣輕易就被哄好,江澈放心地去洗澡了。我將那只玩偶翻了過來,
標簽上赫然印著一個紅唇。江澈一出來就看見那只被我扔進垃圾桶的玩偶。他夾起枕頭,
怒氣沖沖:“不喜歡拉倒,真是慣著你了!今晚我睡客廳?!彪y得清靜。
第二早六點就被門鈴聲吵醒,又是徐茉。見江澈給她開了,我扭頭回去就要繼續(xù)睡。
她看見江澈的枕頭在沙發(fā)上,大呼小叫:“可可姐你還有什么不開心的就沖我來,
怎么能讓老江睡沙發(fā)呢?他皮膚容易過敏你不知道嗎?”我嗯了一聲。
江澈才想起來問她來有什么事。徐茉的音量低了下去。“昨天我在可可姐桌上看見一支口紅,
挺好看的,我想要個色號。”江澈讓我領著徐茉進去看。他猜到我要拒絕,
沒等我開口就撞開我向房間走去。徐茉跟著進去,對著那張口紅拍了張照。我睡眼惺忪,
想讓他們趕緊出去。徐茉發(fā)現(xiàn)了我的護照:“可可姐,你是要出國旅游嗎?”我說是。
江澈語氣責備:“什么時候要去?和誰去?為什么不告訴我?”我敷衍道:“和王佳,
現(xiàn)在可以讓我睡覺了嗎?”徐茉見狀趕緊拉著江澈下樓吃早餐。終于能睡個安穩(wěn)覺。
徐茉消停了一陣,但沒消停太久。烈日當頭,
剛下班我就接到江澈店里的員工小李的電話:“可可姐,你快來一趟!
徐茉要把門頭和內(nèi)飾全部換成白色!”江澈的店我出了一半的啟動資金。我們商量好,
裝修全按照我喜歡的來。那時他滿眼寵溺:“本來就是為你開的店,你想裝成什么樣都可以。
”剛下車就看見徐茉站在店門口指手畫腳。我直接跟裝修師傅說按原計劃來就行。
徐茉不依:“可可姐,好歹我也是店里的副店長?!蔽覜]理會她,
徑直走進店里查看裝修進度。過了一會江澈也到了,小聲勸說:“可可,
徐茉只是覺得白色和新品比較契合。要不就按她說的來吧。
”我沒忍住嘲諷:“要不你直接把店名改成徐茉的茶好了,這樣更適配。
”徐茉聽到直接插進我們中間,十分委屈?!翱煽山?,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讓你這么討厭。
”“啟動資金你出了一半是沒錯,但江澈才是老板呀?!蔽铱聪蚪?,等他決策?!八慰煽?,
能不能別鬧了?怎么就不肯聽聽別人的意見呢?”“把你的錢還你,
你能別來打擾店里裝修了嗎?”我鬧?我鬧什么了?我懶得再理論,“能?!苯耗闷鹗謾C,
一頓操作。我的手機就收到了十五萬到賬的提示音。我拿起手機翻出合同:“還差兩萬三,
是AA的推廣費和前期分紅?!蔽夜垂词种?,又指向他們:“結清之后你,還有你,
和你們這家店都和我沒有關系?!薄八慰煽?,你別后悔!”江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3回到家,我拉上行李箱就想去投奔王佳。突然想到辦簽證時留下的快遞地址是這兒。
應該還有十天就能收到了,再忍忍吧。我懊惱地坐在沙發(fā)上。不想讓江澈知道,怕他糾纏。
不過他現(xiàn)在每天和徐茉形影不離,應該無暇顧及我。左思右想間江澈回來了。
他半跪在我身前,“可可,剛才是我沖動了。我和徐茉真的沒什么,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看著江澈的臉我覺得十分陌生。曾經(jīng)他用這雙清澈的狗狗眼望向我時,
我總是什么都答應他??墒乾F(xiàn)在居然沒感覺了?我不想浪費精力跟他爭執(zhí),只說了一聲好。
他站起來笑了,張開手想要抱住我。手機鈴聲卻響了。是徐茉。我示意他當著我的面接。
他面上有些心虛,我替他按下了接聽鍵。
徐茉的聲音黏膩:“這個老女人干嘛突然發(fā)這么大的火,嚇死寶寶了。
”“不過你說她要是知道我們昨晚在私人影院過夜會不會氣死?”江澈急忙掛斷電話,
徐茉卻不停地打來。他只好把手機關了靜音丟到一旁。場面有些尷尬,
我還挺期待他會說什么。他見我從容,倒著急了:“我們只是一起看了電影,
別的什么也沒做……”我笑了?!拔蚁嘈拍恪!蔽因_他。江澈卻流著淚抱住我的胳膊撒嬌。
他知道從前他一哭我就再也生不起他的氣。我確實沒生氣。因為我已經(jīng)不在意了呀。
江澈將我打橫抱起。剛放在床上就想親我脖子。我不露聲色:“不行。我來月經(jīng)了。
”江澈奇怪:“這個月怎么提前了?有什么不舒服嗎?”他親了一口我的額頭,
“我去給你煮紅糖水?!彼鸭t糖水遞給我,等他走出房間之后我就倒掉了。
以前他只為我一個人煮。可是上個月,我在他手機看到了徐茉的道謝短信:“江澈,
謝謝你的紅糖水,我好多啦?!本o接著是一個親親的表情。江澈也回了他一個親親。
同床異夢。又過了一個星期,離收到簽證還有三天。清晨睡醒,打開手機。
發(fā)現(xiàn)江澈把頭像換了。他以前的頭像是我們幼時的合照?,F(xiàn)在是一只貓咪。
江澈起身后看到我盯著他新?lián)Q的頭像發(fā)呆。出聲解釋:“前天和他們喝酒,
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我選的換頭像一周。”我嗯了一聲,問:“這是徐茉的貓吧?
”江澈訝異,“你怎么知道?”我笑笑,“猜的?!彼肟吭谖疑砩?,“我的小可可,
不要吃醋嘛?!蔽矣行o語,堅持!三天后,終于拿到我的簽證了,我扛著行李箱下樓。
正好碰見江澈。慌亂間我的簽證掉落。他一邊撿起一邊問我:“要去找王佳了?
我開車送你吧?!蔽艺f不用,接過簽證。他沒放手,還在端詳:“這看著怎么不像旅游簽呢。
”我加大力度拿過,“就是的,你看錯了?!彼麍猿謳臀野研欣畎嵘宪?,
嘟囔著:“這箱子怎么這么重?你帶了很多東西嗎?還是我該鍛煉了?”我沉默不語。
等你回到家就明白了。上了車,啟動。后視鏡里的江澈逐漸變小。
我拿起手機輸入:“我們分手吧。”4點擊發(fā)送那一刻,我有點緊張。但更多的是暢快。
還沒到王佳那就受到了江澈的電話轟炸。我調成免打擾,看起了小說。王佳下來幫我扛行李,
打趣道:“那小子還真舍得這么對你?你要是當面跟他說分手估計他得追著車跑吧。
”我倆哈哈大笑。從前身邊所有的朋友都覺得江澈太愛我了,才這么粘人。其實不是,
他只是需要有個人讓他粘。這個人是誰都可以。我和王佳點了好幾份外賣,倒上雞尾酒。
我洗澡的時候她突然敲門?!翱蓛?,有電話。不是江澈。”我伸出一只手去接手機,
不小心按到了接通鍵。江澈的聲音傳出來。沒開免提也能聽得很清楚?!澳阏嬉质??
就因為徐茉?你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縱嗎?”王佳聽了沒憋住笑。我按了幾次掛斷沒按上。
江澈在吶喊,但聽不清。掛斷后我就把這個號碼拉黑了。點開微信,
被免打擾的江澈一刻都未停息。我粗略地看了一眼。還是那些話,毫無新意。
我把江澈全平臺畢業(yè)了。既然決心要結束,就要有結束的態(tài)度。王佳看我面無表情,
關心道:“沒事吧?”我擺手,王佳拉著我一起追劇到天亮。還是和閨蜜在一起最舒服。
睡了個飽覺。江澈那邊的動靜停了。徐茉卻發(fā)來了好友申請。王佳讓我不必理會。
可我想看看她想搞什么幺蛾子。通過后,徐茉發(fā)來一段視頻。燈紅酒綠,江澈喝醉了,
把頭埋在徐茉頸間??谥泻暗膮s是我的名字。我只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