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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后面幾天，江渝跟沒事人一樣。
更加噓寒問暖。
問我工作，問我瑣事，甚至有些她原本一聽就煩的話題也試著發(fā)問。
比如網(wǎng)球，比如模型，比如我寫的影評。
這樣的她，反而讓我更疲于應付。
我開始加班，甚至通宵睡在律師事務所。
其實我很想告訴江渝。
沒必要這樣，
我真的想離開你。
沒有誰是因為一時沖動而離開你的，那些難過無助又一次次忍耐的眼淚你都看不見。
就像堤壩下逐漸因侵蝕而拓寬的裂縫，你看見的，只是我崩潰的那個瞬間。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刻意和江渝錯開時間。
她找了我很多次。
在公司門口堵了我好多次，語氣低微，態(tài)度誠懇。
即使我的表現(xiàn)的很疏離。
即使我委婉地告訴她，我們需要冷處理。
即使我們倆都明白，感情回不來了，我也追不回來了，我們倆結(jié)束了。但是她根本不敢正視這個從一開始她心里就明白可能會承擔的后果。
江渝拒絕我對她不愛的事實。
雷打不動，有空就來等我。
這天，我又主動攬下很多活。
同事帶了麻辣燙給我。
她看著窗外：“雨有點大，你未婚妻在樓下等你。讓她進來，她說不敢。”
我心一跳，拿了傘沖出去。
雨很大。
江渝，整個人在雨中，如花頹敗，渾身濕透。
我拉她進了公司。
“瘋啦！”
在保安詫異的目光，我拿了毛巾給她擦臉。
江渝一臉欣喜：“關(guān)旭，你還是心疼我的?！?/p>
我看著她眉眼間得逞后的興奮，忽然停下手上動作。
“等雨小了，回去吧?！?/p>
江渝愣住，顫抖地說：“宋凜的事，是我疏忽了。我跟他真沒......”
聽到那個名字，我忽覺恥辱，把毛巾扔給她：“我不想聽你解釋。你要折騰自己，請便?！?/p>
她沒想到我會如此殘忍，臉色也沉了下來。
“你到底要怎么才能原諒我？我們都已經(jīng)訂婚了啊?！?/p>
“這點小事，至于嗎？”
我吃驚地看著她。
小事？
都這個地步了，她還覺得小事？還覺得我斤斤計較？還覺得自己委曲求全嗎？
江渝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忙道歉。
“對不起，我只是想不通，我和他沒有什么，為什么鬧得不可收拾?！?/p>
說完，她臉上閃過茫然。
大概，她真的想不通，明明自己已經(jīng)放下姿態(tài)，可我為何鐵了心一樣要和她漸行漸遠。
可她真的沒想過嗎？
我沒有異性朋友嗎？我沒有兄弟邀請去吃喝玩樂嗎？我沒有痛苦無助的時候，沒有想放肆讓人心疼我的時候？
我有。
可是我聚餐從來都是三個人，我不會和女生就不會一起吃飯。我不會為了聚會，忘記自己作為男人對家庭的意義。同事電腦壞了，我都不會湊過去，我名草有主！
可我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江渝一次又一次的指責。
雨中等人的事。
我也做過。
感冒導致牙齒發(fā)炎。
牙齦腫得我嘴巴都合不上。
醫(yī)院走廊里，每個人都有陪伴。
我打電話想讓江渝來陪我。
她卻沒好氣道：“讓你別患得患失，讓你給彼此一點空間，讓你早點拔牙，你非折騰，發(fā)炎了吧?；钤??！?/p>
我好想求她心軟，如同施舍。
可宋凜的聲音，在那爆起：“江渝，你怎么不動啊??！”
“害我死了?！?/p>
我手機一下拿不住，跌碎了屏幕。
我生病，她卻只顧著給人當輔助。
后面雖然好了傷疤忘了疼。
可那道疤永遠在。
這也是我堅決不玩王者榮耀的原因。。
江渝朝我射出的箭都悉數(shù)反彈到了她身上。
13
既然她說我殘忍。
我把訂婚三周年，宋凜只對我一人可見的手表配圖發(fā)給她。
“他發(fā)這個什么意思？”
“即便你和他后來都當面解釋，可為什么宋凜要在喝醉后，針對我發(fā)這張圖？”
最后，我用小的可憐的聲音問：“江渝，你費了那么多心思討好我，可是否你知道，我最討厭喝湯嗎？”
“咱們好好談一次吧？”
她久久沒有說話，消失在雨幕中。
我下定決心回家和她開誠布公。
早做決斷，對她對我都好。
相信江渝也在家等我。
可打開門，空無一人。
第二天中午，我接到宋凜的電話。
他說江渝喝到吐血。
在醫(yī)院急救。
我馬上過去。
她躺在床上，氣若游絲，是我從沒見過的狼狽。
“關(guān)旭，你怎么來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p>
江渝言語里，難得的卑微。
“你個畜生。”宋凜聲音從身后響起。
他給了我一拳。
“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江渝，你知道她昨天渾身濕透，還哭著喝了三瓶紅酒?！?/p>
我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漬。
看向江渝：“你情愿糟蹋自己，也不愿意和我面對面談一次？”
“何必逃避呢？”
“能等我好了之后嗎？”她眼中的祈求讓人難受。
“好?！蔽移鹕頊蕚渥?。
“關(guān)旭，不能陪我下嗎？”江渝的聲音很哀涼。
我其實覺得自己應該留下來。
可是身后那個人的目光像是利刃一樣，要殺死我。
“你少了他又不會死，這種男人要來干嘛。”
宋凜對我下起了逐客令。
我愣了愣，笑道：“你看，我從來就是多余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