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莫小慫，人如其名，慫字刻在腦門頂上，頂配的宅系廢物，
人生最大高光點可能是今早鼓起勇氣點了份全家桶——還備注了“不要辣椒”。
結(jié)果老天爺可能是覺得我活得太安逸，一腳把我踹出了舒適圈，物理意義上的。
眼前光影碎裂重組，晃得我險些把全家桶原味吐出來。耳邊不再是空調(diào)的送風聲，
而是震耳欲聾的喧嘩叫嚷，夾雜著“吼吼吼”、“唧唧”的詭異聲音。身體感知回來了，
首先反饋的是皮膚上的陣陣寒氣，還有股濃烈的……腥臊味？
像是動物園猛獸區(qū)、海鮮市場還有大型垃圾場混合后腌制十年的氣味。我強忍著胃部翻騰，
睜開了酸脹的雙眼。好家伙！當場就想表演個原地昏厥。陽光刺得我流淚，
勉強聚焦的景象卻讓我的大腦直接宕機，CPU燒糊了。
茂盛得不像話的原始森林包圍著一片巨大的空地，空地上密密麻麻擠滿了……猴子？不對，
不全是猴子。還有頂著水牛腦袋的大漢在跟一個老虎精猜拳，旁邊一位細長條，
眼睛像銅鈴的妖怪端著個碩大的木盤，盤子里壘著血淋淋的生肉塊……花果山。水簾洞前。
我腦海里瞬間炸開了這五個字。背景音是海浪般層層疊疊的吼叫聲：“大王！大王！
大王神威！”視線盡頭，那石座之上，蹲著個穿鎖子黃金甲、頭戴鳳翅紫金冠的身影。
尖嘴縮腮，身披金甲金光閃閃，那雙眼睛如同融化的黃金，
此刻正睥睨著下方沸騰的妖怪海洋，臉上帶著意氣風發(fā)的桀驁。齊天大圣！活的！
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猛地退了下去，手腳冰涼，跟剛化凍的凍帶魚似的。
我低頭瞅了瞅自己身上皺巴巴、沾滿污漬的格子襯衫和牛仔褲，
跟周圍那些批鱗掛甲的妖怪相比，寒酸得簡直像垃圾堆里扒拉出來的。完犢子了，
這劇本不對啊！別的穿越同行們不是在跟神魔交易系統(tǒng)講價，就是在規(guī)劃星辰大海稱霸宇宙，
我呢？開局送進萬妖幼兒園匯報演出大部隊？“莫慫慫！莫慫慫！大王喊你呢！快往前去！
”一個沙啞蒼老又帶著一股子恨鐵不成鋼意味的聲音貼著我的耳朵吼，
尖利指甲不客氣地掐了我胳膊一把。我疼得一哆嗦，腦子依舊混沌如漿糊，茫然扭頭，
看見一個老猴站在我旁邊。這老猴毛色灰白，臉上溝壑縱橫，
此刻正一臉“你這木頭疙瘩還杵著干蛋”的表情，渾濁的老眼瞅著我，
又對著石座方向猛努嘴?！熬湍?！新來的！站那么后面干嘛！快上前啊，
大王要看看新來的小子！” 老猴子嘶吼著，口水差點噴我臉上。石座上，
那道金色的視線精準地穿透喧囂猴群，如同聚光燈一樣唰地打在了我臉上。黃金瞳，
灼熱得幾乎要在空氣中灼燒出痕跡。“哦？”猴子的聲音尖亮，
帶著一絲剛收拾完四海龍王的愜意慵懶，尾音上挑，撓得人心尖打顫，“新來的小子？
看著倒是眼生。上來！近前讓俺老孫瞅瞅！”那聲音不大，卻像是有魔力，
壓過了全場山呼海嘯般的喧鬧。齊天大圣，孫悟空，
此刻正饒有興致地用金箍棒遙遙點著我站的方向！萬籟俱寂。剛才還沸騰的群妖瞬間啞火，
無數(shù)道目光——好奇的、羨慕的、帶著點嫉妒和看戲心態(tài)的——瞬間投射到我身上，
如同無數(shù)把冰冷的錐子，要把我釘死在原地。大腦嗡的一聲徹底白屏。
就像有人往我喉嚨里倒灌了一整壇工業(yè)膠水，一個字都擠不出來。腿肚子徹底背叛了意志，
開始表演高頻率痙攣，跟通了高壓電似的抖得篩糠一樣。冷汗瞬間浸透了我的后背，
黏膩冰冷，那身臟了吧唧的格子襯衫糊在身上，難受得像裹了層塑料膜。
我能聽到自己牙齒瘋狂打顫的咯咯聲，清晰得嚇人。頭皮像被無數(shù)螞蟻啃噬，麻得失去知覺。
世界在我眼前扭曲旋轉(zhuǎn)，只剩下石座上那雙熔巖般灼熱的金色眼瞳?！澳獞Z慫！
大王問你話呢！”老猴子急得跳腳，這次下了狠手，爪子幾乎掐進了我胳膊的肉里，
嘶聲力竭，“趕緊回大王話啊！”一個激靈。
劇烈的刺痛讓我混亂成一鍋粥的腦子短暫地清醒了一絲絲。老猴子喊的是…莫慫慫？
合著在這個世界，我還是這個慫樣。完了完了完了…大王叫的是我！孫大圣叫的是我！
求生的本能被極致的恐懼徹底榨干，
剩下一點卑微的渣滓混合著破罐子破摔的勇氣（這玩意兒能算勇氣嗎？
我懷疑是神經(jīng)錯亂的前兆），壓過了徹底凝固的喉嚨肌肉?！斑?！
”我用盡了這輩子最大的勁兒，對著那石座方向，猛地雙膝砸地，
硬邦邦的石頭地面磕得膝蓋骨鉆心地疼。同時，
喉嚨里那聲憋到快要爆炸的氣音終于破了出來，音量壓得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帶著走調(diào)的哭腔，在死寂的山谷間幽幽蕩開：“大…大王饒命??！我…我就是個路過的！
啥也不會，不抗揍啊大王！”聲音抖得像臺風天電線桿上的風箏線。空氣凝固了。不止凝固，
還凍結(jié)了。剛才還有點風吹草動的花果山空地，瞬間連根猴毛落地的聲音都消失了。風停了，
蟲鳴住了，所有的妖怪——包括那高居石座的大圣爺——都像是中了什么集體定身咒。死寂。
絕對的死寂。掉根針都能像炸雷。石座方向，那雙熔金色的瞳孔明顯地縮了一下，
里面翻涌的狂放和探究被瞬間的錯愕所取代，
流露出一絲純粹的、人類迷惑行為大賞現(xiàn)場版的費解。
我清晰地聽到了孫悟空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發(fā)出一聲帶著濃重疑慮的“呃？”。
在這片連心跳聲都嫌吵的寂靜中，
一個毫無征兆、完全不合時宜的、帶著某種劣質(zhì)電子合成音質(zhì)感的提示音，
在我腦海深處極其清晰又極其“歡快”地響了起來：“【叮！
宿主極致負面情緒閾值突破臨界點！】【慫逼光環(huán)】綁定激活成功！
”“【光環(huán)特效：無差別敵意瓦解術(shù)】被動觸發(fā)！” “判定目標：孫悟空！
” “目標當前生理狀態(tài)：‘即將進入笑場’！”“噗！
”一聲極力壓抑卻明顯憋得破了音的噴笑，驟然打破了凍結(jié)的空氣！石座之上，
只見那位剛剛打服四海龍王、睥睨天下的齊天大圣孫大圣，猛地捂住了自己毛茸茸的臉。
那只沒拿金箍棒的手緊緊捂在嘴巴上，寬闊的肩膀抑制不住地開始瘋狂抖動，
鎖子黃金甲細小的甲葉隨著身體的震顫發(fā)出一陣密集而清脆的噼啪細響。
“噗哈哈哈哈——嗝！”壓抑的笑聲終究是沖破了指縫的封鎖，瞬間爆發(fā)開來！
那笑聲帶著極高的、近乎尖銳的音調(diào)，充滿了十足的意外和不受控制的滑稽感。
前一秒還是威風凜凜的斗戰(zhàn)勝佛預備役，下一秒直接化身花果山搞笑藝人。“哈哈哈！饒命？
！你這小子……哈哈哈哈……你這慫得也太直接了叭！哈哈哈哈……笑死俺老孫了！
哈哈哈……”孫悟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腰都彎了下去，
一根金燦燦的手指還在顫巍巍地指向我跪趴的方向，指頭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俺老孫縱橫三界，啥樣妖怪沒見過！打架前求饒的不少，
龍王寶貝還干脆、討?zhàn)堅~喊得跟走調(diào)兒的蚊子哼似的……你小子……哈哈哈……你是頭一個！
頭一個這么沒出息的！哈哈哈哈……”整個花果山的妖眾大眼瞪小眼，懵逼樹下的懵逼果，
集體風中凌亂。牛魔王的銅鈴眼瞪得更圓了，
幾乎要裂開；虎先鋒的下巴差點掉下來；那些小妖猴子們有的撓頭，
有的互相摳耳朵確認是不是剛才耳鳴聽錯了。剛才還被叫陣，
馬上就可能上演全武行的嚴肅氣氛，瞬間稀碎，渣都不剩。
就在這片詭異的靜默（除了大圣那魔性的笑聲外）和我自己大腦持續(xù)懵逼的檔口，
剛剛那個魔性的提示音居然又歡快地在腦子里響起來了：“【叮！
檢測到宿主成功使用‘土下座’技能！】【跪就變強（初階）】被動激活！
”“解鎖天賦：【遇強則慫之反向詛咒】！” “光環(huán)特性擴展：宿主當前表現(xiàn)越慫，
對特定強敵‘干擾系數(shù)’呈幾何級增長！
不限于——心智擾亂、行動遲滯、法力錯亂、裝備失靈及不可控搞笑演出等無差別負面狀態(tài)！
效果強度及表現(xiàn)形式視目標實力等級自適應提升！請宿主安心當個慫包，繼續(xù)努力！
”啥玩意兒？！這破系統(tǒng)起名能不能走點心？遇強則慫之反向詛咒？安心當個慫包？
合著是我越害怕，敵人就越倒霉？這是個什么鬼畜邏輯？！
我的三觀碎得跟被大圣的金箍棒犁過八百遍一樣稀碎。石座上，孫大圣似乎笑岔了氣，
捂著肚子彎著腰“哎喲哎喲”地叫喚了幾聲，才勉強止住那驚天動地的笑聲。
他眼角都笑出了淚花，抬起手背隨手抹了一把，指著我這邊，
語氣里還帶著止不住的笑意和濃厚的嫌棄意味?！澳氵@小子，本事全點在臉皮和膽氣底下了！
算了算了，看著就晦氣，白給俺老孫添堵！自個兒一邊蹲著去！別擱這兒礙眼！
”那嫌棄勁兒，簡直比看到了茅坑里的石頭還過分。我只覺得臉上溫度能烙熟雞蛋，
羞憤欲死？好像也說不上了。大腦被這接二連三的詭異發(fā)展沖擊得只剩下空白和求生本能。
孫悟空那句“一邊蹲著去”簡直如同天籟！還等什么？！“謝！謝大王！”我脫口而出，
聲音還帶著哭腔的顫音，手腳并用，真就跟個受驚的兔子一樣，
連滾帶爬地就往后排烏泱泱的妖群深處拱。什么形象？命都快沒了還要啥形象！此刻，
那些青面獠牙、身上散發(fā)著各類奇怪體味的妖怪們，簡直比春風還溫暖和煦！
我把頭埋得極低，恨不得鉆進地里，只想離那要命的焦點位置遠點，再遠點。
“真沒用…”老猴子看著我狼狽的背影，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嘀咕了一句?！昂伲?/p>
這慫貨真是給咱老山丟人！”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在我剛才跪著的位置附近響起，
是個頂著大號犀牛角的妖怪?！熬褪?，大王咋不直接丟他進海里喂蝦兵？
”旁邊一個細長脖子的鳥妖應和著，聲音尖細帶著明顯的嘲弄。我充耳不聞，
只顧著埋頭拱進一群猴妖堆里。那些毛茸茸的猴子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新奇，
不過倒是沒啥實質(zhì)性的敵意，大概在他們看來，
我這種生物實在過于奇特而弱小到不值得動手。暫時安全…暫時…找了個稍微人少點的角落，
我背靠著冰冷的石壁慢慢癱坐下來，這才敢大口喘息，心臟還在胸腔里瘋狂開敲架子鼓，
砰砰響得我耳膜都在震。“慫逼光環(huán)”、“跪就變強”…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我的金手指就是膝蓋夠軟認慫夠快？別人升級打臉，我專業(yè)丟人現(xiàn)眼？
就在我努力梳理著這魔幻現(xiàn)實狀況時，
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瞬間淹沒了意識。
視野迅速變得模糊、昏暗……***我是被一陣嘈雜中帶著慌亂急促的腳步聲驚醒的，
像是沉重的皮靴狠狠踐踏在石頭地上，震得地面都在微微發(fā)顫?！按笸酰〈笸?！不好啦！
禍事來了！”尖銳得變了調(diào)的猴嗓撕破山間的喧雜。我猛地睜開眼，
瞳孔因為光線適應和對未知危險的驚懼而驟然緊縮。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住，
沉甸甸地往下墜。睡意被瞬間蒸發(fā)，一股涼氣從尾椎骨順著脊梁猛躥上天靈蓋。
花果山的清晨，空氣中那種暖洋洋、略帶點花果甜腥的氣息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緊繃的、風雨欲來的沉悶感，夾雜著動物不安的低吼和呼吸聲。下意識地，
我把自己在角落里又拼命縮了縮，試圖融進冰冷的石壁縫隙里。眼睛瞪大，
如同高度警戒的倉鼠，朝著聲音來處和水簾洞口方向掃視。洞口，
孫悟空那身標志性的鎖子黃金甲披掛整齊，手中金箍棒隨意地斜搭在肩上，
正歪著頭聽著一個剛剛連滾帶爬沖過來的小馬猴哆哆嗦嗦地匯報。
那小馬猴嚇得渾身猴毛都豎起來了，像是剛被雷劈過?！啊笸?！好…好大的旗號！
云霧散開，天頂上黑壓壓的，全是……全是天兵天將！旌旗招展，喊聲震天！
領(lǐng)頭的那個小娃娃更是不得了，踩著倆冒火的輪子，手上……手上槍尖都在晃眼睛！
小的…小的眼睛都快被閃瞎了！”小馬猴牙齒咯咯作響，聲音抖得斷斷續(xù)續(xù)。“嘖，
”孫悟空不耐煩地輕哼一聲，毛茸茸的臉上非但沒有懼色，
反而那雙熔金般的眸子里燃起更興奮的火焰，“小娃娃？踩火輪？
那必然是李天王家的哪吒三太子！來得正好！俺老孫新得了寶貝兵器，正愁沒地方練練手！
”他猛地將金箍棒在地上一拄，“轟”的一聲悶響，整個山體似乎都微微顫了一下，
那股子沖天煞氣和無法無天的狂傲勁頭如同實質(zhì)般炸開?！昂簜儯↑c齊兵馬！
隨俺老孫去會一會這幫不開眼的天兵天將！讓他們也見識見識俺們花果山的威風！
”孫悟空聲如雷霆炸響，震得山谷嗡嗡作響?！昂鸷鸷稹獨?！殺！殺！”群妖瞬間被點爆，
壓抑的不安瞬間轉(zhuǎn)化為狂暴的戰(zhàn)意。怒吼聲、兵刃撞擊聲匯成一片，如同洶涌的怒濤。
我只覺得頭皮一陣一陣地發(fā)炸，耳朵里全是各種嗜血咆哮和兵刃摩擦那令人牙酸的噪音，
震得腦仁嗡嗡作響。天兵天將！哪吒！托塔天王！這都不是小BOSS，是終極大禮包??！
隨便一個小嘍啰動動手指頭都能把我碾成渣！雙腿又開始不可遏制地顫抖，
比上次抖得還厲害，帶動著整個上半身都在篩糠。世界在我眼前又開始扭曲旋轉(zhuǎn)，
腦子里嗡嗡的雜音和外面喧囂的喊殺聲攪在一起，像是高速旋轉(zhuǎn)的攪拌機。
求生的渴望壓倒一切，四肢甚至開始不受控地想做出反應——跑！趕緊跑！
找個樹洞石頭縫鉆進去！本能帶著我手腳并用，
朝著離水簾洞口更遠的反方向、妖群更密集的深處，狼狽不堪地爬去。
手腳并用地拱開那些毛茸茸或者帶著鱗片的腿腳，
根本顧不得那些妖怪投來的或疑惑、或憤怒、或像是看垃圾般的鄙夷目光?！按镭?，
這時候還往后縮？” “滾開！別擋道！” “孬種！”耳邊傳來幾聲壓抑的呵斥和低吼。
我置若罔聞。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遠離正面戰(zhàn)場！戰(zhàn)場邊緣也許還有一線生機，正面沖鋒？
那是百分百會爆體蒸發(fā)魂飛魄散！慫字第一訣：遠離火力中心！
我剛手腳并用地把自己塞進一堆看起來相對矮壯敦實的巖石妖精縫隙里，還沒穩(wěn)住身形，
就聽到頭頂上方炸開一個比孫大圣還囂張、還帶著一絲尖銳稚氣的吼聲！“妖猴孫悟空！
你私闖龍宮，強搶神兵！禍亂四海！罪不容誅！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等你家哪吒爺爺戳你一百個透明窟窿！”這聲音像是混合了風火輪高速旋轉(zhuǎn)的尖嘯，
極具穿透力，如同滾燙的鋼針狠狠扎進耳膜。伴隨著這聲呵斥，
一道熾烈到幾乎能烤焦眼睫毛的紅色身影，挾裹著灼熱的氣浪和雷霆萬鈞的氣勢，
從高空云層中轟然俯沖而下，目標直指洞口那抹耀眼的金色！小爺哪吒來也！真打上門了！
不是背景板！“轟！”沒有任何廢話，孫悟空一聲狂笑，
金箍棒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烏金閃電，迎著那道烈火般的紅影就直捅而上！“鏜——！?。?/p>
”兩根神兵的尖端毫無花哨地撞在一起！沒有想象中山崩地裂的巨大爆炸聲，
反而先爆出一聲刺穿耳膜的金鐵撞擊尖鳴！那聲音異常短促、極致銳利，
如同兩片最鋒利的薄刃以最高速度瞬間碰撞摩擦！聲波激蕩開來，
水簾洞口的瀑布水流如同巨掌撕裂般短暫斷流，漫天水珠被震成氤氳白霧！緊接著，
一股恐怖的、無法形容的沖擊氣浪才如同無形的巨錘般猛然擴散開來！轟！
靠得最近的十幾個體型稍小、沒來得及運功護體的小妖猴子首當其沖，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
就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狠狠拍飛的爛番茄，“砰砰砰”炸成一團團血霧肉泥！
鮮血混合著碎裂的骨頭茬子和內(nèi)臟碎片像暴雨一樣潑灑開來，
濃烈到讓人窒息的血腥味瞬間彌漫！沖擊波繼續(xù)擴散！
我所藏身的這片邊緣區(qū)域的妖怪人仰馬翻！強大的氣流裹挾著碎石泥土如同子彈般橫掃！
我前面的一個樹精“咔嚓”一聲被攔腰撞斷上半截，飛出去好幾丈遠。
身邊一個巖石精悶哼一聲，被一塊腦袋大的飛石直接撞中胸膛，石屑紛飛中，
它厚重的巖石身軀居然被砸得凹陷下去一大塊，上面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臥槽??！
——”我魂飛天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懼驅(qū)動身體。
那股能把石頭精砸裂的氣浪碎片如同死神的鐮刀撲面而來！我的身體反應快過腦子，
完全是遵循著剛才那坑爹光環(huán)的“旨意”——“噗通！”我用平生最快的速度，
極其絲滑地給正在開打的方向表演了一個標準的猛虎落地式！土下座！五體投地！
額頭狠狠撞在冰涼帶腥的石頭上?！按笸躔埫?！神仙饒命！我啥也沒干??！我就是個背景板！
當我是顆樹！不，當我是塊石頭也行！別打我！”我扯著破喉嚨放聲尖叫，聲音劈了叉，
帶著極致的哭腔和絕望，在群妖的驚叫和兵刃碰撞的間隙里顯得格外突兀響亮。
就在我喊出“饒命”的瞬間，
腦子里那個極其欠揍的提示音再次“歡快”地蹦了出來：“【叮！
檢測到宿主瀕死恐懼已突破臨界點！】【遇強則慫之反向詛咒】效果已拉滿！
自動判定當前最強目標威脅：三壇海會大神——哪吒！” “【慫逼光環(huán)】全力全開！
光環(huán)特效：無差別敵意瓦解術(shù)！進入超載模式！”剛喊完饒命，下意識抬眼的瞬間，
我看到了終身難忘的詭異一幕。半空中，正在跟孫悟空戰(zhàn)成一團紅金兩色流光的哪吒三太子，
猛地一個高速俯沖變向，手中的火尖槍幻化出漫天槍影，就要朝著猴子防御稍慢的側(cè)肋扎下！
這一下勢若奔雷，殺氣騰騰！就在槍尖距離孫悟空身體還有不足三寸的剎那——“唰！
”哪吒腳下那兩個燒得空氣都扭曲變形、帶出殘影的風火輪，
像是突然卡了殼的破舊自行車輪，“嗡——嘎吱……”一陣令人牙酸的減速雜音陡然響起！
輪子轉(zhuǎn)速狂掉！哪吒身形猛地一滯！高手過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這要命的卡頓，
硬生生把他一往無前的刺擊勢頭和完美蓄力的角度給帶歪了！
哪吒那張粉雕玉琢的娃娃臉瞬間扭曲，寫滿了驚愕和難以置信！更離譜的還在后面！
他反應極快，風火輪意外卡頓的瞬間，哪吒下意識地將全身法力灌向手中作為主攻的火尖槍，
試圖強行穩(wěn)住并修正槍勢！
就在他神力瘋狂注入槍身、槍尖即將再次綻放鋒芒的千鈞一發(fā)之際——“嘣！噼里啪啦！
”一聲清脆得如同爆豆般的異響從他身上傳來！
只見他那條無風自動、原本如同活物般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火紅披風——大名鼎鼎的混天綾，
瞬間縮水！火焰熄滅！所有的靈動和張狂頃刻消失！像一條被瞬間抽干了氣的蛇蛻皮！
那條赤紅的神綾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自行飛舞、纏繞、打結(jié)……最后，
極其乖巧、極其工整地，在吒三太子挺拔的后背上方，
結(jié)成了一個巨大的、極其標準的、充滿了可愛氣息的——粉色蝴蝶結(jié)？！還是超大號，
帶絲綢光澤那種！一個巨大的、鮮艷的粉紅色蝴蝶結(jié)！牢牢地固定在哪吒的后脖頸下方！
整個花果山的廝殺喧囂聲，為之一頓。無數(shù)雙眼睛——地上的妖眾，
天上列陣的、那些還沒來得及沖鋒的天兵天兵——動作都詭異地僵住了。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巨大的果凍。我身邊一個拿著大刀、正準備劈砍的豹子精，刀舉在半空，
的眼睛死死盯著哪吒后背那個隨風輕輕搖曳、在戰(zhàn)場血腥背景下顯得尤為扎眼的粉色蝴蝶結(jié)，
嘴巴張大，可以塞進一顆籃球。半空中，
踩在那對冒著黑煙、轉(zhuǎn)速極不穩(wěn)定的風火輪上的哪吒三太子，身體徹底僵住了。
他那張原本帶著凌厲殺氣、睥睨一切的俊秀小臉，此刻完全凝固。嘴唇微張，眼睛瞪得滾圓，
瞳孔深處清晰地印著那個倒飛出去的、巨大的、粉嫩的、蝴蝶結(jié)的虛影。
一種混雜著震愕、茫然、還有一絲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上古邪術(shù)導致眼花的荒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