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唐朝來的準生證我叫沈硯，今年29，地獄第七順位繼承人，
說人話就是——我爹是路西法，我上面還有六個哥哥姐姐排隊等著接班。本來我混得還行，
在晨星投行管洗錢，日常996，偶爾還得幫老爹背鍋，日子不算太差。直到三個月前，
葉晚晚挺著半透明的小肚子飄到我辦公室，說：“我懷了，30天后不辦證，孩子就涼了。
”我一口咖啡噴鍵盤上?！澳阏l？”“你老婆。”“我什么時候……”“唐朝，長安，花魁，
你忘了？”我腦子嗡的一聲，記憶倒帶——確實，那時候我還叫沈三郎，是個窮書生，
被她包養(yǎng)過?，F(xiàn)在她千年鬼齡，我地獄富二代，時間跨度有點大?！白C呢？”“人間準生證，
缺父系簽字、梵蒂岡批文、地府指標?！蔽宜懔怂?，父系簽字得找我爹，
他最近忙著發(fā)債；梵蒂岡嘛，我們家在黑名單首頁；地府指標聽說早被KPI鎖死。
“你逗我？”“我逗你干嘛，孩子真在你這兒?！彼噶酥缸约喊胪该鞫瞧?，
里面一團金光閃了閃，像在跟我打招呼。我當場腿軟。我不是怕當?shù)?，我怕當?shù)牧鞒獭?/p>
地獄、天堂、人間，三邊都不給綠燈，這娃要是涼了，我得背鍋背到下一紀元。“行，
我試試。”第一天，我回老宅。老爹正開視頻會議，背景是七宗罪債券發(fā)行路演PPT。
我：“爸，簽個字?！彼^都沒抬：“簽什么？”“孫子出生申請。
”他笑了：“晨星家不需要人間戶口。”“可他媽是鬼，30天后不辦就魂飛魄散。
”老爹挑眉：“那就讓她散?！蔽已獕褐苯语j180。第二天，我去梵蒂岡。
門口的瑞士衛(wèi)隊拿槍指我：“惡魔免進?！蔽遗e手投降：“我孩子要上天堂幼兒園，
通融一下？”他們把我照片貼通緝欄，說我污染圣域。我灰溜溜回羅馬。第三天，
我溜進地府辦事處。判官正打手游，聽我說明來意，直接甩我一張“投胎指標已滿”截圖。
“加塞也不行？”“不行，年終考核。”我差點掀桌子。晚上，我蹲教堂門口抽煙，
葉晚晚飄過來，遞給我一張小廣告：“直播唱圣詠，集99個神父點贊，可換批文。
”我：“你認真的？”她：“我唐朝歌伎，天籟Buff，你忘了？”我看了看她，
又看了看自己，忽然覺得——也行，反正不會更糟了。于是，我們注冊了賬號，
名字土得掉渣：《Demon Mommy’s Lullaby》。第一天直播，
在線3人，一個是我小號，一個是她小號，還有一個是廣告機器人。第二天，
葉晚晚唱了段格里高利，彈幕瞬間爆炸：“這是天使嗎？”“我懺悔，我有罪。
”“神父團請求連線！”我看著點贊數(shù)從3跳到300，忽然覺得——這事，好像能成。
然后，我手機響了，老爹秘書發(fā)來消息：“今晚12點前，
把靈魂債券存進梵蒂岡銀行地下金庫，否則你人頭落地。”我看了眼葉晚晚，
她正對著鏡頭比心。我嘆了口氣。行吧，白天直播，晚上搬債券。奶爸日常，從007開始。
2 直播第一天，我就翻車我本來想低調(diào)點，結果賬號頭像剛換好，手機就瘋了。
“晨星投行CFO深夜開直播唱圣歌”直接沖上熱搜。
我姐 Celeste 發(fā)來語音：“哥，你瘋了？爸剛在地獄董事會發(fā)火，
說你要把家族名聲唱進下水道。”我回她：“我在積德。”她：“呵，積完記得自首。
”晚上八點，葉晚晚準時飄到我書房，穿一身白裙，臉白得跟濾鏡似的。她問我：“設備呢？
”我把手機往桌上一擺：“iPhone15 Pro，外接羅德麥，夠專業(yè)吧？
”她皺眉：“沒光，顯鬼。”我翻箱倒柜找出打游戲的RGB燈帶，往她臉上一打，
直接賽博女鬼。行，效果拉滿。八點十五，開播。標題我取的簡單粗暴：《救救孩子，
99個神父點贊換一命》。封面是葉晚晚側臉+我比耶，像素糊成馬賽克，
但擋不住網(wǎng)友獵奇。三秒鐘，在線人數(shù)破千。彈幕全是問號：“這是cos？
”“背景怎么有教堂？”“主播你耳朵尖的過分哦?！蔽仪迩迳ぷ樱骸按蠹液?，
我是Lucien，旁邊這位是我……老婆?！比~晚晚沖鏡頭點頭，
聲音軟得能滴水：“晚上好。”然后她一開口，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格里高利圣詠被她唱出了長安小調(diào)味，空靈里帶著鉤子，彈幕瞬間安靜三秒，
接著直接爆炸：“媽媽問我為什么跪著看手機?！薄斑@聲音開光了吧？”“神父團呢？
快出來懺悔！”點贊數(shù)蹭蹭往上漲，我心算了一下，差不多一分鐘能攢十個“靈魂簽名”。
99個，聽起來不難。結果高興不到五分鐘，屏幕一黑，直播被掐了。
系統(tǒng)提示：涉嫌封建迷信。我：“？？？”葉晚晚攤手：“人間規(guī)矩真多。”我換平臺，
再開。又被掐。再換。掐。掐到我懷疑人生。
最后我姐給我甩了個鏈接：ChurchTube，梵蒂岡內(nèi)部測試版，只對神職人員開放。
賬號還得實名認證，我填：Lucien Morningstar。系統(tǒng)秒拒。
我換名字：Luke Smith。過了。行吧，我們老外就吃“史密斯”這一套。
晚上十一點，我們終于在 ChurchTube 開播。
觀眾名字一水兒“Father”開頭，點贊按鈕是金色十字架，點一下飄玫瑰。
葉晚晚唱第二首的時候，
I absolve thee.”“+1 soul signature.”我數(shù)了數(shù)，
不到二十分鐘，攢了63個。勝利在望。然后，門鈴響了。我心臟一停。這個時間點，
除了我老爹的殺手，沒人會按門鈴。我把手機塞葉晚晚手里：“你唱，別停。
”我抄起棒球棍去開門。門外是我姐 Celeste，一身白袍，背后還站著倆瑞士衛(wèi)隊。
我：“……”她：“讓開，我要驅魔?！蔽遥骸膀屨l？”她指了指屋里：“你老婆。
”我腦袋嗡的一聲。葉晚晚還在直播，聲音透過門縫飄出來，圣詠跟鬼氣混在一起，
效果驚悚又迷人。我壓低聲音：“姐，你別鬧，她懷著咱家娃。
”Celeste 面無表情：“孩子留下，母親超度，這是最好方案。
”我直接炸毛：“你試試！”她抬手，掌心亮出圣水噴霧。我本能后退一步。
葉晚晚的聲音停了。我回頭，她飄到門口，臉白得透明，肚子卻亮著金光。她看著我姐，
輕聲說：“你要殺我第二次？”Celeste 愣住。空氣瞬間安靜。
我趁機一把把姐推出去，關門，反鎖。背靠著門，我聽見自己心跳跟打鼓似的。
葉晚晚飄回鏡頭前，繼續(xù)唱。彈幕瘋狂刷：“剛才那是驅魔人？”“刺激！
”“主播你背景故事太真了?！蔽夷税牙浜梗匾巫由?。凌晨一點，99個簽名集齊。
系統(tǒng)彈出金色提示：“靈魂簽名已滿，請于72小時內(nèi)前往梵蒂岡超自然生命辦辦理批文。
”我截圖，發(fā)給葉晚晚：“搞定。”她沖我笑，肚子又亮了一下，像在說謝謝。
我還沒來得及高興，手機又響了。老爹秘書：“債券今晚必須入庫，地址發(fā)你郵箱，
遲到一分鐘，地獄追殺令生效?！蔽铱戳丝磿r間：01:15。距離銀行關庫還有五個小時。
我抬頭看葉晚晚。她正低頭摸肚子，聲音輕得像風：“你去吧，我等你?！蔽疑钗豢跉狻?/p>
行，奶爸第一步：白天直播，晚上搬磚。我抓起車鑰匙，沖出門。風有點冷，
但我心里熱得發(fā)燙。為了孩子，為了她，也為了我自己。今晚，誰也別想攔我。
3 凌晨兩點的梵蒂岡銀行，
我差點把自己存進去01:30我開著那輛二手阿爾法·羅密歐，
導航女聲比我還困：“前方限速50，您已超速20?！蔽遥骸爸?，我趕時間投胎。
”一腳油門，車子吼得跟我心情一樣暴躁。車是問同事借的，他說：“別刮，刮了賠不起。
”我：“放心，我命都快賠出去了，還怕刮車？”路上我給葉晚晚發(fā)消息：“簽名齊了，
等我?guī)幕厝?。”她秒回一個[加油]的表情，然后又補一句：“小心點，
我感覺孩子在踢我?！备糁聊晃叶枷胄?，鬼胎踢鬼媽，物理外掛。
02:05梵蒂岡銀行側門，黑色鐵柵欄，比我命還硬。門口站著倆瑞士衛(wèi)隊，長戟杵地，
跟拍中世紀寫真似的。我熄了火，把老爹給的入庫單揣兜里，繞到后墻。墻根有扇小門，
刷指紋的，我提前找黑客復制了值班經(jīng)理的指紋膜?！暗巍遍T開。我貓腰鉆進去，
走廊比我家客廳還冷，空調(diào)開得像停尸間。02:11負三樓金庫。
走廊盡頭的攝像頭紅燈一閃一閃，像在對我眨眼：“兄弟，你又來了?！蔽覊旱桶羟蛎遍?，
把口罩拉到鼻梁。從背包掏出靈魂債券——其實就是一沓黑卡，每張都印著七宗罪logo，
閃得我眼睛疼。數(shù)量：1000張，面值：100萬靈魂幣，合計：10億。
老爹的原話：“存好，明天做空天堂債券?！蔽倚南耄鹤隹仗焯?？你咋不上天。
02:18金庫大門，半米厚，密碼+虹膜+機械鑰匙三合一。
我把值班經(jīng)理虹膜照片貼在隱形眼鏡上，再輸入今天剛偷到的動態(tài)碼。
“咔噠——”門開一條縫，冷氣撲面。我剛要推門，背后突然有人說話：“Lucien，
你動作越來越慢了?！蔽覝喩硪唤?。回頭。是我姐 Celeste。她換下了白袍，
穿黑色風衣，手里拎著一瓶圣水，表情跟銀行利息一樣冷。我：“姐，你來干嘛？
”她：“抓你?！蔽遥骸白ノ腋陕铮俊彼骸白柚鼓惴缸??！蔽遥骸拔疫@是救娃。
”她：“娃救不救得成另說，你先救自己?！蔽覈@了口氣，
把債券往懷里揣了揣：“要不你當我沒來過？”她抬手，圣水瓶口對準我：“讓開。
”我：“不讓?！笨諝馑查g凝固。我姐是真敢潑，我是真怕疼。圣水沾惡魔皮膚，
跟硫酸差不多。我腦子里飛快轉：打？打不過。跑？跑不掉。那就——講道理。
我舉手投降：“給我三分鐘，我存完東西，跟你回去自首?！彼裘迹骸澳闵洗我舱f三分鐘，
結果炸了半個地獄俱樂部?！蔽遥骸斑@次真三分鐘，我設鬧鐘。”她盯了我三秒，
居然點頭：“行，三分鐘?！?2:27我沖進金庫，冷氣把我鼻涕都凍出來。
按流程把債券塞進保險柜，上鎖，拍照留證。剛要轉身，手機震動。
老爹語音：“債券存好沒？”我：“存了?！崩系骸昂芎?，明天做空天堂，
收益給你娃買奶粉。”我：“……謝謝爸?！睊鞌?。我姐在門口掐表：“還剩30秒。
”我喘口氣，往外走。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向保險柜。“砰——”我額頭磕在柜角，
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響。我姐沖進來：“你演哪出？”我扶著柜子站起來，
感覺有什么東西掉地上。低頭一看——一張債券。我：“……”我姐：“……”我：“掉了。
”她彎腰去撿，指尖剛碰到，債券“滋啦”一聲，化成灰。一股黑煙冒起，
在半空組成一行字：“七宗罪·貪婪，已激活?！蔽倚睦锟┼庖幌?。老爹說過，
每張債券都有禁制，弄丟一張，債主親自上門。下一秒，金庫燈全滅。黑暗中，
一個聲音在我耳邊笑：“Lucien，好久不見。”我后背瞬間濕透。
是我爸的債主——貪婪魔君 Mammon。我姐反應比我快，拔槍就上圣水彈。
“呯——”子彈穿過黑煙，沒任何效果。
Mammon 的聲音像指甲刮玻璃：“晨星家的小子，欠債不還，拿命抵。
”我：“我只欠10億，你拿我命干嘛？”他：“利息。
”我：“……”02:35我姐把我往身后一拉：“退后?！彼笫痔统鲆幻躲y色十字架，
右手把圣水倒槍上，動作一氣呵成。黑煙凝成實體，一個穿西裝、戴金鏈的胖子，
臉像融化的蠟。Mammon 咧嘴笑：“驅魔人？味道不錯?！蔽医阒苯娱_槍。
圣水彈炸開，金庫墻壁瞬間焦黑。Mammon 晃了晃，像沒事人一樣。我：“姐，
打不過，跑！”她：“金庫門已經(jīng)鎖死?！蔽遥骸啊盡ammon 伸手，
一股吸力把我往前拽。我腳下一空，整個人飛起來。我姐一把抓住我腳踝，
另一只手把十字架貼我額頭?！拔恕苯鸸庹ㄩ_，我耳朵差點聾。吸力消失，我摔地上，
屁股開花。Mammon 怒了，黑煙漲成龍卷風。我姐把我從地上拖起來：“鑰匙！
”我摸口袋，掏出金庫緊急逃生卡，往門上一刷?！暗蔚巍e誤?！蔽依浜怪泵?。
Mammon 撲過來。我姐把我往旁邊一推，自己迎上去?！皡纭彼珠_一槍，
子彈被黑煙吞了。我腦子飛快轉：債券是我存的，我簽了名，我就是契約人。要解咒，
只能我來。我咬牙，掏出手機，打開錄音，對著黑煙喊：“Mammon！債務轉移！
晨星家所有債權，轉到我名下，利息我付！”黑煙一頓。
Mammon 聲音陰冷：“你付得起？”我：“我娃是天界、地獄、人間三籍混血，
未來市值不可估量，拿他當?shù)盅?。”黑煙沉默三秒。然后發(fā)出一聲爆笑：“成交！
”一股黑氣鉆進我手機，屏幕自動跳出一張電子借據(jù)。簽名欄空著。我手指顫抖，
簽下：Lucien Morningstar。黑煙瞬間消散。燈亮。金庫門開。
我姐看著我，眼神復雜：“你瘋了?！蔽倚πΓ骸爱敯值?，誰不瘋？
”02:50我走出銀行，天開始飄小雨。我姐跟在后面：“你欠了Mammon一條命，
怎么還？”我：“慢慢還，反正30年后才到期。”她：“孩子怎么辦？
”我：“先讓他出生，剩下的再算?！彼龂@氣，把風衣脫下來扔我頭上：“別感冒，
你現(xiàn)在是債主重點關注對象?！蔽遗弦路?，聞到一股圣水味，居然有點安心。
03:05我回到車上，啟動導航回家。葉晚晚發(fā)來視頻邀請，我點開。她頂著黑眼圈，
笑得比燈還亮：“批文拿到了？”我晃晃手機：“快了，再等等。
”她低頭摸肚子：“小家伙剛才又踢我，好像在說謝謝爸爸?！蔽冶亲右凰幔骸案嬖V他，
爸爸在路上了?！?3:30我進家門，客廳燈還亮著。葉晚晚躺在沙發(fā)上睡著，
手機屏幕停在直播后臺，點贊數(shù)停在99。我蹲下來，給她蓋毯子。
她迷迷糊糊睜眼：“回來了？”我：“嗯?！彼骸绊樌麊幔俊蔽遥骸斑€行，欠了條命，
但把孩子保住了。”她笑：“那就好?！蔽矣H了她額頭一下，冰涼，但我心里熱。
03:45我洗完澡，躺床上，天花板轉得我頭暈。手機震動，
Mammon 發(fā)來一條消息：“利息日：孩子滿月當天，記得帶禮物。
”我回他一個[OK]的表情。然后關機，閉眼。明天還得去梵蒂岡排隊拿批文。
18:01-24:00 防債主24:01-04:00 繼續(xù)睡覺——如果能睡著的話。
我翻個身，嘟囔一句：“養(yǎng)娃真貴。”然后一秒入睡。4 排隊四小時，吵架三分鐘，
批文還是沒蓋到07:15鬧鐘響的時候我正夢見自己給娃換尿布，一低頭，娃沖我笑，
一口小尖牙。我瞬間清醒。葉晚晚還在睡，半透明的手搭在肚子上，肚皮一閃一閃，
跟呼吸燈似的。我親了她額頭一下，涼颼颼的，小聲說：“我去給你跑戶口?！彼帕艘宦?，
像貓。07:30我頂著雞窩頭出門，衣服還是昨晚那件，味兒挺沖。
路過便利店買了杯美式，一口下去，苦得跟我的命一樣。導航提示：梵蒂岡超自然生命辦，
預計排隊三小時。我心想：三小時？小看羅馬人民的辦事效率了。08:05我到的時候，
隊伍已經(jīng)從圣彼得大教堂門口拐到了廣場噴泉。我粗略數(shù)了數(shù)，前面至少五十號人。
有精靈耳朵的、有狼尾巴的、還有一哥們背個烏龜殼，說是河神，來給他孫子辦身份證。
我排最后，后面緊跟著一只吸血鬼，打著太陽傘，臉涂得跟墻一樣白。
他沖我點頭：“Morningstar？”我：“你認識我？”他：“地獄熱搜第一，
誰不認識?！蔽遥骸啊x謝?！?8:40太陽開始毒，我又沒傘，
只能把連帽衫兜頭一蓋，活像通緝犯。前面河神哥們回頭跟我聊天：“你也是辦三籍？
”我：“嗯，娃快生了，趕時間?！彼麌@氣：“我排了三天，今天才輪到交材料。
”我：“那你怎么還沒進去？”他指了指隊伍最前面：“系統(tǒng)壞了，網(wǎng)斷了，
工作人員說重啟得倆小時?！蔽乙豢诳Х炔铧c噴出來。比我爸的脾氣還爆。
09:20工作人員終于開門，隊伍開始挪動。我前面只剩十個人，勝利在望。
結果排在第一的哥們——一只獨眼巨人——材料不過關，被當場打回。他脾氣上來了，
一巴掌把窗口拍裂。保安沖出來，圣水槍滋他一臉。滋完還得重新排隊。
我：“……”河神拍拍我肩：“習慣就好。”10:15終于到我了。窗口里坐著個修女，
臉比A4紙還白，眼睛下面掛倆黑眼圈。她推了推眼鏡：“姓名？
”我：“Lucien Morningstar?！彼面I盤，頓?。骸暗鬲z的？
”我：“嗯?！彼ь^看我：“黑名單?！蔽遥骸拔抑?，但我有特殊申請。
”她把表格推出來：“理由？”我：“孩子三籍混血，救急?！彼骸俺錾C明？
”我遞上手機，打開昨晚直播截圖：“99個神父在線簽名。”她皺眉：“截圖不行，
要原件?！蔽遥骸吧窀付荚诰€，原件就是電子簽名?！彼骸澳悄愦蛴〕鰜?。
”我：“……”我扭頭看打印店，離這兒兩條街。我：“我現(xiàn)在去？
”她：“窗口十一點半午休，你回來就下午兩點。”我：“……”我拔腿就跑。
10:45打印店排隊的人比梵蒂岡還多。好不容易印完，我一路狂奔回來，
十一點二十九分。修女正在關窗。我：“等等等等——”她把窗拉開一條縫，接過打印件，
掃了一眼：“缺公章?！蔽遥骸笆裁垂?？”她：“神父所屬教區(qū)的實體章。
”我腦子嗡的一聲。99個神父，99個教區(qū)，我得跑遍全球？我：“能通融嗎？
”她：“不能?！闭f完啪的一聲關窗。我差點原地爆炸。11:35我坐在教堂臺階上，
曬成一條咸魚。手機震動，是我姐。Celeste：“批文拿到了？”我：“沒，
缺99個實體章?！彼骸氨浚悴粫椅?？”我：“你有辦法？”她：“等著。
”五分鐘后，她發(fā)來一個壓縮包，點開一看：99張高清PNG，全是各教區(qū)公章，
一一對應昨晚簽名的神父。我：“……你黑了梵蒂岡系統(tǒng)？
”她：“我只是調(diào)用了公開數(shù)據(jù)庫?！蔽遥骸爸x了，姐?！彼骸皠e高興太早，章是P的，
修女一眼能看出來?！蔽遥骸澳窃趺崔k？”她：“等我十分鐘。
”11:50一輛白色面包車嘎吱停我面前，車門拉開，下來倆穿修士袍的哥們，
抬著一臺小型激光雕刻機。我姐從副駕探頭：“現(xiàn)場刻，真章，五分鐘一個。
”我：“……”我：“這是梵蒂岡門口，你們這么囂張？”她：“教皇欠我人情?！蔽曳?。
于是，在圣彼得大教堂側面的小巷子里，我蹲地上，修士蹲我對面，機器嗡嗡響，
刻一個蓋一個。路過游客以為我們在賣紀念品，還問多少錢一枚。我說：“不賣，救娃。
”游客給我比大拇指。12:30章齊活，我跑回窗口。修女換班了，新窗口坐著個神父，
頭發(fā)花白，眼神慈祥。我遞材料，他一張張翻，點頭：“齊全?！蔽倚睦镆凰伞?/p>
他遞給我一張表格：“最后一項，父系簽字?！蔽遥骸昂災膬?？
”他指了指右下角：“父親親筆。”我掏出筆，剛要寫，旁邊伸過來一只手，
啪地把表格抽走。我抬頭——老爹的秘書，西裝墨鏡，臉跟冰塊似的。
秘書：“Lucien先生，老板讓你立刻回公司，債券出了問題?！蔽遥骸拔椰F(xiàn)在簽字，
簽完就走。”秘書：“老板說，先處理債券，再談孩子。
”我：“……”神父一臉懵：“這位是？”我：“我爸的狗。”秘書微笑：“請跟我走。
”我拳頭硬了。12:45我被半拖半拽到教堂后門，老爹的勞斯萊斯停在那兒。車窗降下，
老爹戴著墨鏡，臉比車窗還黑。老爹：“上車?！蔽艺局粍樱骸拔液炌曜衷僬f。
”老爹：“你簽字，孩子就能活？幼稚。”我：“至少我盡力?！崩系骸吧宪嚕瑐瘉G了，
Mammon 要收利息，你扛得起？”我：“我扛。”老爹冷笑：“拿命扛？
”我：“拿命也扛?！彼⑽胰耄鋈恍α耍骸靶?，有種。
”他遞出一張名片：“下午三點，梵蒂岡銀行總部，債券說明會，來不來隨你。
”說完車窗升上去，車子揚長而去。我捏著名片，指關節(jié)發(fā)白。13:00我回到窗口，
神父還在等我。我坐下，簽字，筆抖得厲害，字丑得像狗爬。
神父收走表格：“七個工作日出證，快遞寄你?！蔽遥骸澳芗蛹眴?？
”神父：“加急費用五百歐?！蔽颐霋叽a。神父笑：“年輕人，別急，孩子總會出生。
”我心想：你不懂，我家娃倒計時只剩25天了。13:15我走出教堂，太陽正毒。
河神還在排隊，沖我揮手：“兄弟，辦完啦？”我：“算辦完一半。”他比大拇指：“加油。
”我點點頭，往地鐵站走。手機震動，葉晚晚發(fā)來消息：“怎么樣？”我：“章齊了，等證。
”她：“辛苦啦?！蔽遥骸跋挛邕€得去銀行，Mammon 找我?！彼骸靶⌒摹?/p>
”我：“放心，我命硬?！卑l(fā)完這句，我自己都笑了。命硬？我現(xiàn)在的命是借的，
利息高得嚇人。但為了孩子，再高的利息也得還。13:30我鉆進地鐵，車廂里人貼人。
我抓著吊環(huán)，
直播補時長19:00 回家陪葉晚晚24:00 再去地府跑指標……排得比996還滿。
旁邊大媽問我：“小伙子，臉色這么差，沒吃早飯？”我笑笑：“吃了，就是有點噎。
”她遞給我一塊薄荷糖：“慢點活，日子長著呢?！蔽医舆^糖，說了聲謝謝。糖很涼，
正好壓住我心里的火。14:00我回到公寓，葉晚晚正在廚房飄。鍋里煮著空氣，
她拿著勺子比劃，像在教我做月子餐。我走過去，從后面抱住她，肚子正好頂在我手臂上，
金光一閃一閃。我輕聲說：“再給我?guī)滋欤乙欢ò炎C拿回來。”她回頭親我一下，涼涼的，
但很甜。“我不急，”她說，“孩子也不急?！蔽尹c頭，心里卻罵自己：不急個屁，
25天倒計時，天天見血。14:20我換西裝，打領帶，鏡子里的自己像個正經(jīng)人。
我對鏡子說：“加油，Lucien，今天也要做個合格的奶爸?！辩R子里的我翻了個白眼。
我笑了。管他呢，沖就完事。5 我姐把我按在墻上：簽字，還是簽命？
14:45我整好領帶，拿手機準備出門，門鈴叮咚一聲。貓眼一看——Celeste，
雙手插風衣口袋，臉比上次還冷。我開門：“姐，銀行見？”她：“改地方，上車聊。
”我回頭沖客廳喊：“晚晚，我走了，有事call我?！比~晚晚飄到門口，
沖我姐點頭：“別打他臉，要上鏡。
”我：“……”15:00我姐的MINI cooper 飆得跟火箭一樣，
羅馬老城區(qū)被她開出賽道感。我拽著門把：“咱們是去銀行還是去火葬？”她：“先簽個字。
”說話間，她把車拐進一條小巷，一腳剎車，輪胎尖叫。巷子里沒人，
只有一只橘貓在翻垃圾桶。她下車，我也下車。她把我按在墻上，動作快得跟特工片似的。
我背一涼，磚縫里滲出的水透心涼。我：“姐，你這么熱情我吃不消。”她：“少廢話，
兩份文件，你選?！弊笫忠环菁堎|合同，抬頭《靈魂轉讓協(xié)議》；右手一張A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