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府門口。
余韞之和余行之兄弟二人皆站在門口,待馬車緩緩?fù)O?,這才迎了上去。
沈祁安彎腰從馬車內(nèi)出來后,又親自將余幼笙給扶了出來。
余韞之將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擔(dān)憂散了不少。
“大哥,二哥?!?/p>
見到兄長,余幼笙歡快的迎了上去,眉眼間都是笑意。
沈祁安隨在她身后,雖比二人都年長,卻也態(tài)度謙遜的行了禮。
如此,余家兄弟對這位新上任的妹夫可謂是好感倍增。
等他們行至主院,除了余長清夫婦,余家大房,三房以及其他旁支的長輩,小輩們都在。
不算那些關(guān)系遠(yuǎn)的旁系,余家統(tǒng)共有三房。
余幼笙的父親余長清行二,上頭有一個(gè)哥哥,其下有個(gè)弟弟。
余老太爺走后,三兄弟便分了家,不過,逢年過節(jié)或家中有喜時(shí)都會有來有往。
伯父余長長嶸,先前一直在外地為官,近些年才回到京城,為免余家樹大招風(fēng),以身體不適為由,只在翰林院擔(dān)任閑職。
叔叔余長庚,被兩位哥哥給照顧著,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一直做個(gè)富貴閑人。
余幼笙和沈祁安攜手入內(nèi),給長輩們一一問安。
見著女兒,余長清到?jīng)]有忍住,還是紅了眼眶,聲音哽咽著問道:“笙兒,在侯府可一切都好?”
見父親如此,余幼笙忍著心底的酸意,笑著道:“都好,父親母親不必憂心?!?/p>
一番寒暄,沈祁安隨著岳父和舅兄去了外院,余幼笙則隨著蘇氏去了后院。
內(nèi)室之中,蘇氏拉著余幼笙的手上下打量。
“母親,女兒連根頭發(fā)絲都沒掉,您就放心吧。”
“貧?!?/p>
蘇氏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鼻尖,眼底仍含著擔(dān)憂。
“我之前與侯老夫人來往不多,也不知她的性情如何,你和姑爺成親倉促,她可有因著此事為難你?”
余幼笙搖頭,握住她的手,道:“婆母是個(gè)明白是非的人,待我也很好,母親不必?fù)?dān)憂?!?/p>
這幾日請安下來,余幼笙對自己這位婆母的脾性已經(jīng)有了幾分了解。
她守寡多年,一人教養(yǎng)子女又要撐著侯府,所以性情剛硬 ,但她本身,是更喜歡性子溫軟一些又宜喜宜嗔的女子的。
聽著余幼笙說了些府中事宜后,蘇氏心里的擔(dān)憂散了不少,忽的話鋒一轉(zhuǎn),問道:“那姑爺呢,你和姑爺相處的怎么樣?”
回想著這兩日的相處,沈祁安待她算得上是事事上心,只是在某事上面……
想起那些羞人的畫面,余幼笙自然是紅了雙頰,面對蘇氏的追問也是支支吾吾。
“我……我們很好,母親您就別再問了?!?/p>
蘇氏作為過來人,見女兒這副模樣,哪還有不明白的,眉宇間的那股憂慮頓時(shí)消失殆盡。
母女二人說完私房話,余幼笙又平復(fù)了下心情,才出門見客。
棲云齋里,眾姑娘見到余幼笙過來,瞬時(shí)就圍了上去。
“長姐,你不在府中這兩日,我都想你了?!?/p>
“侯府好玩嗎?姐夫待你可好?”
余幼笙輕輕點(diǎn)頭:“我一切都好,你們不要擔(dān)心?!?/p>
牽著幾位妹妹的手入內(nèi),余幼笙又掃了一圈。
除去余府的三姑娘余幼宜,二姑娘余幼微,四姑娘余幼梨外,大房和三房的幾個(gè)姑娘也在。
“怎么不見筠姐姐?”
余幼笙口中的筠姐姐是余家長房嫡長女。
早些年時(shí),因伯父一直在外地為官,伯母便將當(dāng)時(shí)年紀(jì)還小的女兒留在了京城。
余幼筠蕙質(zhì)蘭心,從小就有長姐風(fēng)范,余幼笙也很喜歡她,兩姐妹感情甚篤。
余幼筠的妹妹,也是長房的二姑娘余幼凝聽她這般問,微嘆了口氣。
“大姐姐本是想來的,只她那婆母是個(gè)不講理的,偏不讓出門?!?/p>
余幼笙聽了,不由得蹙眉。
筠姐姐在一年前嫁給榮安伯府的嫡次子,夫妻二人還算恩愛,只是,婆母是個(gè)不怎么明事理的,總是會想各種法子找兒媳的不痛快。
“該日我遞了帖子去秦府瞧瞧筠姐姐?!?/p>
凝姑娘笑開來:“笙姐姐若去了,大姐姐定然歡喜?!?/p>
姐妹幾人說著話,白青挑簾走了進(jìn)來。
“姑娘,薛姑娘和許姑娘來了?!?/p>
余幼笙面上閃過一絲喜意,忙起身道:“我去迎一迎。”
薛姑娘薛雅章乃工部尚書薛大人嫡次女,和余幼笙同歲,已經(jīng)議了親,婚期定在來年的四月。
許姑娘許攸寧則是御史許大人家嫡幼女,比她們要小上一些,二月才剛過完及笄禮。
她們二人都是余幼笙閨中相交多年的至交好友。
出了內(nèi)室,就見白青正引著兩人往這邊走過來。
薛雅章著了一件紫羅蘭色彩繪芙蓉對襟收腰長裙,如玉的耳垂上帶著淡藍(lán)色的瓔珞墜,清新雅致。
許攸寧則著了件素白色的錦裙,桃紅色的絲線勾勒出一朵朵盛放的桃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腰間系了一條流蘇,行走間搖曳生姿,平添了幾分俏皮活潑。
眾姑娘本就是相熟的,各自見過禮后,余幼宜知道她們今日過來定是有話想和自己姐姐說,便領(lǐng)著其他姑娘去了其他處玩耍。
“幼笙,成親那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何你會嫁給大理寺卿沈大人?”
“我聽父親說了那天的情況,這幾日一直在擔(dān)心你,本想著遞了帖子去沈府,又怕太唐突,給你帶來不便?!?/p>
一坐下,薛雅章就拉著余幼笙的手上下打量,又問出心里的疑問。
知曉她們是真的擔(dān)心,余幼笙也沒瞞著,將沈臨熙大婚之日悔婚另娶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聽罷,許攸寧雙手叉腰,眉心緊蹙,臉頰也因?yàn)榕瓪馊旧暇p紅。
“真是一對好不要臉的狗男女,這樣的人,也虧得余姐姐你沒嫁過去,否則日后還不得天天被他們惡心?!?/p>
余幼笙給她塞了塊糕點(diǎn):“這樣的爛人,就是白送給我,我也是不會要的?!?/p>
“那大理寺卿沈大人呢?幼笙你又怎會同意嫁給他?”
薛雅章挑眉看過來,許攸寧亦坐直了身子,滿臉興味。
被兩雙眼睛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余幼笙驀然紅了耳根。
過了半晌,才支支吾吾道:“他……他與沈臨熙不一樣?!?/p>
許攸寧撇嘴:“天下男人都一樣,我娘說了,世上男人都愛色。”
“攸寧?!?/p>
薛雅章看她一眼,加重了語氣:“這話在我和幼笙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在別處不可胡言,讓有心人聽見了,會損了你和伯母的名聲?!?/p>
許攸寧嘟囔著嘴:“這種話,我也就敢在你們面前說說?!?/p>
薛雅章面露無奈,轉(zhuǎn)而又看向余幼笙。
“沈大人少年得志,與那沈家大郎自然不同,不過,你喜歡他嗎?”
“我說的喜歡,是像我喜歡郁懷遲一樣的喜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