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當 “育兒專家” 遇上 “反骨崽”林小滿對著玄關的穿衣鏡扯了扯新買的碎花圍裙，
布料摩擦時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極了她此刻七上八下的心跳。
鏡子里映出的女人頂著精心打理過的空氣劉海，臉上是斥巨資買的偽素顏套裝，
連帆布鞋都刷得白亮 —— 這副 “賢良淑德” 的模樣，
與她過去三個月窩在沙發(fā)上啃薯片寫劇本的頹廢形象判若兩人。“放心，小跳超乖的。
” 蘇晴的聲音從藍牙耳機里傳來，背景音混雜著鍵盤敲擊聲和咖啡杯輕放的脆響，
“你就當帶薪看孩子，順便找找創(chuàng)作靈感，多劃算?！绷中M對著鏡子翻了個白眼，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圍裙口袋里那張皺巴巴的 “育兒秘籍”。
這是她昨天在小區(qū)超市花十塊錢買的盜版書，
封面上 “三天搞定熊孩子” 的燙金大字已經掉了一半?！拔铱墒悄眠^最佳編劇提名的人，
” 她對著鏡面挑眉，試圖給自己打氣，“對付個六歲小屁孩，還不是手到擒來？
”話音剛落，防盜門 “咔噠” 一聲彈開。林小滿立刻切換成標準微笑，
眼角的笑紋都帶著精心設計的弧度 —— 直到看清門口那個背著恐龍書包的小不點，
她的嘴角僵了半秒。陸小跳站在玄關墊上，幼兒園統(tǒng)一發(fā)的藍色背帶褲沾著可疑的褐色污漬，
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濡濕成幾縷，最醒目的是他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睛，
正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林小滿，活像個驗收貨物的質檢員。
“你就是我媽說的那個…… 失業(yè)的阿姨？” 他開口就是暴擊，聲音奶聲奶氣，
吐出的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林小滿臉上的笑容裂了條縫。
蘇晴明明說這孩子 “嘴甜得像抹了蜜”，這怕不是拿錯了劇本？
她蹲下身試圖維持和善：“小朋友你好呀，我叫林小滿，接下來……”“我知道你。
” 陸小跳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額頭，一股淡淡的橡皮泥味混著奶香味撲過來，
“我媽手機里有你照片，去年萬圣節(jié)穿南瓜服的那個，肚子比我爸的啤酒肚還圓。
”林小滿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那張照片是蘇晴趁她喝醉時偷拍的，她早就勒令對方刪除了。
這個小叛徒。她深吸一口氣，從圍裙口袋里摸出顆水果糖，
剝開糖紙遞過去：“阿姨帶了見面禮哦，草莓味的?！标懶√鴧s后退半步，雙手背在身后，
一本正經地搖頭：“幼兒園老師說不能吃陌生人的東西。而且草莓味的色素超標，
我只吃無添加的梨膏糖?！?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媽說你寫劇本的時候，
一天能喝三罐可樂?！绷中M的手僵在半空，糖紙在指尖被捏出褶皺。
她現(xiàn)在嚴重懷疑蘇晴給兒子開了個 “林小滿黑料發(fā)布會”，
不然這六歲小孩怎么能精準戳中她所有痛點？“小跳，跟林阿姨問好。
” 蘇晴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她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快步走來，身上還穿著職業(yè)套裝，
“媽媽要去公司了，你要聽阿姨的話?！标懶√⒖糖袚Q表情，撲過去抱住蘇晴的大腿，
仰起臉時眼睛里已經蒙上水汽：“媽媽晚上能早點回來嗎？我做了手工想送給你。
”這變臉速度讓林小滿目瞪口呆。剛才那個毒舌小老頭呢？這演技不去演戲可惜了。
蘇晴揉了揉兒子的頭發(fā)，偷偷給林小滿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看見沒？順毛捋就行。
” 她轉身拿起公文包，走到門口又折返，塞給林小滿一個保溫杯，“他下午要喝梨水，
冰糖記得放三顆，不能多也不能少?！薄斑€有，” 蘇晴的聲音壓得更低，
“別讓他進我書房，尤其是那個棕色的書柜，切記?！绷中M還沒來得及追問，
蘇晴已經像一陣風似的消失在樓梯拐角，只留下句輕飄飄的 “晚上請你吃火鍋”。
防盜門關上的瞬間，陸小跳臉上的乖巧瞬間蒸發(fā)，他轉過身，雙手叉腰，
用腳尖點了點地板：“喂，失業(yè)阿姨，你會玩奧特曼卡牌嗎？
”林小滿把那顆沒送出去的草莓糖塞進嘴里，甜味在舌尖炸開，勉強壓下翻涌的吐槽欲。
她掏出手機點開備忘錄，這是她昨晚熬了三個小時做的 “作戰(zhàn)計劃”，
第一條就是 “建立共同話題”。“當然會，” 她擺出自信滿滿的笑容，
“我還知道賽羅奧特曼的終極形態(tài)呢?！标懶√难劬α亮肆?，轉身跑進客廳，
很快抱來一個鼓鼓囊囊的餅干盒。盒子打開的瞬間，
林小滿倒吸一口涼氣 —— 滿滿一盒子閃卡，金箔的、全息的、帶簽名的，
看得她眼花繚亂。她小時候最多只有張盜版貼紙?！斑@些都是我贏來的。
” 陸小跳盤腿坐在地毯上，抽出一張閃卡在她眼前晃了晃，
“昨天我用三張 SSR 換了這張終極賽羅，隔壁王大壯哭得差點尿褲子。
”林小滿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手里的 “育兒秘籍” 像個笑話。
現(xiàn)在的小孩都這么卷了嗎？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林小滿被迫接受了奧特曼知識突擊測驗。
當被問到 “貝利亞有多少種形態(tài)” 時，她終于敗下陣來，借口去倒水落荒而逃。
廚房是開放式的，正對著客廳。林小滿一邊往保溫杯里放梨片，
一邊偷偷觀察地毯上的小不點。陸小跳正全神貫注地給卡牌分類，嘴巴里念念有詞，
偶爾還模仿奧特曼發(fā)射光線的聲音，看起來倒有幾分可愛?！耙苍S蘇晴說得對，他只是嘴硬。
” 林小滿松了口氣，往杯子里投了三顆冰糖，忽然想起什么，
又多丟了一顆 —— 她實在記不清蘇晴說的到底是三顆還是四顆了。
梨水在鍋里咕嘟冒泡時，林小滿靠在料理臺上刷手機。編劇群里正在討論新出的政策，
有人說某平臺在收兒童劇劇本，她剛要點進去看詳情，客廳突然傳來 “嘩啦” 一聲巨響。
“怎么了？” 林小滿沖出去，只見陸小跳站在茶幾旁，腳邊散落著一堆碎瓷片，
旁邊是個摔得四分五裂的馬克杯 —— 那是蘇晴最喜歡的星巴克限量款，
上周還跟她炫耀過。陸小跳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它自己掉下來的。”“它長腳了？
” 林小滿指著離茶幾邊緣還有半尺距離的碎片，太陽穴又開始疼，
“你是不是想拿上面的餅干罐？”陸小跳抿著嘴不說話，小手悄悄背到身后。
林小滿這才發(fā)現(xiàn)他嘴角沾著巧克力漬，而茶幾上的曲奇餅干盒敞開著，里面的餅干少了大半。
“陸小跳，” 林小滿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嚴肅，“打碎東西要承認，這是基本的禮貌。
”“可是媽媽說，大人總喜歡冤枉小孩?！?陸小跳突然仰起臉，眼睛里又開始醞釀水汽，
“上次爸爸打碎了花瓶，就說是貓咪碰掉的。”林小滿被噎得說不出話。這孩子不僅反骨，
還懂的太多了。她深吸一口氣，決定采取迂回戰(zhàn)術：“好吧，也許是杯子自己想不開。
不過現(xiàn)在我們得把碎片收拾好，不然會扎到腳?！彼D身去拿掃帚，
回來時卻發(fā)現(xiàn)陸小跳不見了?？蛷d靜悄悄的，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作響。
林小滿心里咯噔一下，剛要喊他的名字，就聽見衛(wèi)生間傳來 “咕嘟咕嘟” 的水聲。
推開門的瞬間，林小滿感覺自己的血壓在飆升。陸小跳站在浴缸里，手里拿著個噴霧瓶，
正往水面上擠沐浴露。泡沫像雪山似的堆起來，已經漫到了瓷磚地面。而他腳下的塑料盆里，
赫然泡著蘇晴的香奈兒香水 —— 那瓶據(jù)說是蘇晴結婚紀念日收到的禮物，
她平時都舍不得用?！澳阍诟墒裁?？！” 林小滿的聲音劈了叉。陸小跳被嚇了一跳，
手里的噴霧瓶掉進泡沫堆里。他撈出瓶子舉過頭頂，一本正經地解釋：“我在做彩虹噴泉。
幼兒園老師說，肥皂水加香料會更好聞?！?他指著水面上漂浮的香水蓋，
“這個瓶子里的水是花香味的，我倒了半瓶，應該夠香了?！绷中M眼前一黑，差點扶住墻。
那哪里是半瓶？整瓶香水幾乎見了底。她沖過去關掉水龍頭，伸手去抱陸小跳，
卻被他靈活躲開。小孩踩著泡沫滑到浴缸另一頭，腳下一滑，“噗通” 一聲坐進泡沫堆里，
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林小滿的碎花圍裙?！熬让。∥业暨M沼澤里了！
” 陸小跳突然大喊起來，在泡沫里撲騰，“失業(yè)阿姨快救我！”林小滿又氣又笑，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從浴缸里撈出來。小孩身上的恐龍 T 恤濕透了，
頭發(fā)上還沾著泡泡，活像只剛從泥潭里爬出來的小怪獸。“你知不知道那瓶香水多少錢？
” 林小滿把他按在馬桶蓋上擦頭發(fā)，語氣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無奈。陸小跳搖搖頭，
突然湊近她的耳朵，用氣音說：“我知道你怕我媽罵你。其實我也怕，所以我們可以保密。
” 他伸出小拇指，“拉鉤，誰都不許說?！绷中M看著那截白白嫩嫩的小拇指，
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打碎了奶奶的花瓶，也是這樣跟表哥拉鉤保密的。
她心里的火氣莫名消了大半，伸手勾住他的手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收拾衛(wèi)生間用了整整一個小時。當林小滿終于把最后一塊沾著泡沫的瓷磚擦干凈時，
感覺腰都快斷了。她癱在沙發(fā)上喘氣，陸小跳卻精力旺盛，光著腳丫在客廳里跑來跑去。
“喂，失業(yè)阿姨，” 他突然停在茶幾旁，拿起林小滿放在那里的劇本打印稿，“這是什么？
”“別亂拿……” 林小滿來不及阻止，他已經翻開了第一頁。陸小跳皺著眉頭看了半天，
突然指著某段臺詞說：“這里寫得不對?！绷中M坐直身體，來了興趣：“哪里不對？
”“這個反派太蠢了。” 陸小跳用手指點著紙頁，“他明明可以從左邊的窗戶逃跑，
為什么非要走大門？難道他不知道門口有警察嗎？”林小滿愣住了。
這段情節(jié)確實是她昨天卡殼的地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經陸小跳這么一說，
倒真的點醒了她。“還有這里，” 陸小跳又翻了幾頁，
“女主角哭的時候不應該用手帕擦臉，現(xiàn)在的女生都用紙巾。我同桌小美說，
用手帕的都是老太太?！绷中M忍不住笑出聲。這小孩雖然調皮，眼光倒是挺毒。
她接過劇本，突然覺得這趟保姆沒白當 —— 至少找到了免費的劇本顧問。下午四點，
林小滿正在廚房準備點心，聽見客廳傳來 “嘩啦” 一聲。她心里一緊，拿著鍋鏟沖出去，
只見陸小跳站在書架前，腳下散落著一堆書，而他手里正舉著本《哈利波特》，
書頁被撕了個角?！瓣懶√?！” 林小滿的聲音提高八度。陸小跳嚇得把書扔在地上，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我想看看魔法是不是真的……”林小滿深吸一口氣，走過去撿起書。
封面上的哈利波特瞪著圓溜溜的眼睛，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狽。她蹲下來，剛想教育幾句，
卻看見陸小跳的小手在發(fā)抖?！皩Σ黄稹?小孩的聲音帶著哭腔，“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試試能不能變出貓頭鷹?！绷中M的心軟了。她摸了摸他的頭，
拿起那本書：“沒關系，我們可以把它粘好。不過下次想看書要告訴阿姨，知道嗎？
”陸小跳點點頭，吸了吸鼻子：“那…… 你還會給我讀故事嗎？我媽說你講故事很厲害。
”林小滿愣住了。蘇晴什么時候說過這話？她看著小孩期待的眼神，
突然覺得那些被打碎的杯子、浪費的香水、弄臟的地毯，好像都沒那么重要了?！爱斎粫?/p>
” 她笑了笑，拿起那本《哈利波特》，“不過得先把書粘好?！毕﹃柾高^窗戶灑進來，
給客廳鍍上一層金邊。林小滿坐在地毯上用膠帶粘書，陸小跳趴在旁邊幫忙遞剪刀，
偶爾問些天馬行空的問題。粘到一半，他突然指著窗外：“看，是我媽回來了！
”林小滿抬頭望去，蘇晴的車正緩緩停在樓下。她心里咯噔一下，
突然想起那瓶消失的香水和摔碎的馬克杯?！霸趺崔k？” 她壓低聲音問陸小跳。
陸小跳眼珠一轉，突然抓起桌上的梨水喝了一大口，然后故意咳嗽起來：“咳咳…… 媽媽！
我剛才喝梨水嗆到了，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林阿姨照顧我一下午，辛苦啦！
”林小滿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聲情并茂的表演，這演技不去當童星真是屈才了。
蘇晴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兒子坐在沙發(fā)上，林小滿正溫柔地給他拍背，
茶幾上放著粘好的《哈利波特》，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兩人身上，溫馨得像幅畫。
“看來我擔心多余了?！?蘇晴笑著換鞋，“晚上想吃什么火鍋？我訂位置。
”林小滿剛要說話，就感覺手心被什么東西硌了一下。她低頭一看，
陸小跳正偷偷往她手里塞東西 —— 是半顆沒吃完的梨膏糖，糖紙皺巴巴的，
卻帶著淡淡的甜味。她抬頭對上陸小跳擠眉弄眼的表情，突然覺得，
當保姆好像也沒那么糟糕。
第二章：陽臺驚魂夜林小滿把最后一片創(chuàng)可貼貼在陸小跳的膝蓋上時，窗外的天已經擦黑了。
創(chuàng)可貼是草莓圖案的，和她昨天被這小祖宗咬出牙印的胳膊上貼的那款一模一樣。
“明天不許再爬樹掏鳥窩了?！?她拍了拍小孩的屁股，
順手把他手里那根沾著泥巴的樹枝扔進垃圾桶，“蘇晴要是看見你這一身傷，
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标懶√鴱纳嘲l(fā)上滑下來，趿拉著比腳大兩號的拖鞋往廚房跑，
聲音隔著玻璃門飄過來：“可是那只斑鳩真的在樹洞里藏了寶藏！
”林小滿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自從昨天見識過這孩子把茶葉蛋說成恐龍蛋的本事，
她對 “寶藏” 這種詞已經自動免疫了。她彎腰收拾散落的玩具車，
指尖突然觸到個硬邦邦的東西 —— 是陸小跳的奧特曼水壺，壺底還沾著可疑的草汁。
廚房里傳來叮叮當當?shù)穆曧?。林小滿端著水杯走進去時，
正看見陸小跳踮著腳夠櫥柜里的茶葉罐，圓滾滾的肚子把小熊圍裙撐得鼓鼓囊囊。
這圍裙還是蘇晴特意給備的，說是 “培養(yǎng)孩子做家務的興趣”，
結果現(xiàn)在成了他闖禍時的標志性裝備?！澳阋莶?？” 林小滿把水杯放在料理臺上，
看著他費勁地抱著罐子往碗里倒茶葉，綠瑩瑩的茶葉撒了一地。
陸小跳頭也不抬：“我在做實驗材料。” 他突然轉過身，舉著個裂了縫的雞蛋殼，“你看，
這是我在樓下花壇撿的恐龍蛋，已經開始孵化了?！绷中M湊近一看，蛋殼上還沾著干泥巴，
裂縫邊緣卻泛著可疑的蛋白黃。她昨天清理冰箱時，明明扔掉了半盒過期雞蛋。
“恐龍蛋需要恒溫環(huán)境?！?陸小跳一本正經地把蛋殼放進不銹鋼碗里，
又往碗里撒了兩把茶葉，“老師說植物能提供氧氣，就像給小恐龍戴了氧氣面罩。
”林小滿靠在料理臺上憋笑。這孩子不去當科幻片編劇真是屈才了。
她想起自己小時候把蠶寶寶藏在鉛筆盒里的蠢事，突然覺得眼前這幕有點眼熟。
“那你打算怎么恒溫？” 她故意逗他。陸小跳眼睛一亮，轉身沖進臥室，
很快抱著件羽絨服跑出來。那是蘇晴去年給買的加拿大鵝，據(jù)說花了半個月工資。
林小滿眼睜睜看著他把羽絨服鋪在洗菜池里，小心翼翼地把裝著蛋殼的碗放進去，
還扯了扯帽子上的毛領：“這樣就像蓋了棉被，小恐龍肯定能暖暖和和地孵出來。
”“陸小跳！” 林小滿終于繃不住了，沖過去搶救那件羽絨服，“這衣服不能沾水！
”拉扯間，蛋殼 “啪嗒” 一聲掉在地上，裂成了兩半。陸小跳的嘴立刻癟起來，
眼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林小滿心里咯噔一下，
這表情她太熟悉了 —— 昨天摔碎香水時也是這樣，三秒內必哭。“別哭別哭，
” 她趕緊撿起蛋殼，發(fā)現(xiàn)里面其實是空的，“你看，小恐龍可能提前孵化跑掉了？
說不定現(xiàn)在正在陽臺曬太陽呢。”陸小跳抽著鼻子跑到陽臺，扒著欄桿看了半天，
突然指著樓下的灌木叢：“它肯定藏在那里！明天我們去找找吧?！绷中M松了口氣，
趁他不注意把蛋殼扔進垃圾桶。轉身時卻看見陸小跳正盯著她的背影，
眼睛里閃爍著偵探般的光芒。“你是不是在騙我？” 他突然問。林小滿心里一虛，
剛要編個更圓的謊，就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蘇晴頂著一頭亂發(fā)走進來，
把公文包往玄關柜上一扔，有氣無力地癱在沙發(fā)上：“今天要累死了，晚上吃什么？
”陸小跳像只小炮彈似的沖過去，抱著蘇晴的脖子撒嬌：“媽媽，我今天做了個偉大的實驗，
差點就孵出小恐龍了！”林小滿在廚房聽見這話，手里的鍋鏟差點掉地上。
她探出腦袋想打圓場，卻看見蘇晴揉著兒子的頭發(fā)笑：“是嗎？
那我們小跳真是個小科學家呢?！标懶√靡饬耍K晴去看他的 “孵化基地”。
林小滿跟在后面，準備迎接蘇晴的尖叫 —— 當看到那件鋪在洗菜池里的羽絨服時，
蘇晴果然倒吸一口涼氣。“這衣服……” 她的聲音有點發(fā)顫?！笆俏易尠⒁處兔Φ?。
” 陸小跳搶先開口，還沖林小滿眨了眨眼，“我們本來想給媽媽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