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孟青雅喃喃自語，驚恐像潮水一樣淹沒了她。
宴會廳的大門被猛地推開。
一群身穿制服、神情肅穆的人涌了進來。
「誰是顧時語教授？」
他的身后，不僅有市公安局的刑警，還有胸前掛著「國家食品安全監(jiān)督管理總局」證件的調(diào)查員。
他們訓練有素，進場瞬間便封鎖了所有出口，控制了現(xiàn)場。
整個宴會廳，從一個上流社會的社交場所，瞬間變成了被嚴密控制的犯罪現(xiàn)場。
「是我。」
我平靜地點頭。
為首的警官點了點頭，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現(xiàn)在，所有人待在原地，不準隨意走動，不準使用通訊設備！我們會對相關(guān)人員進行逐一問詢。」
孟承澤的身體晃了晃，他下意識地想去掏手機，卻被一名年輕警員銳利的眼神制止了。
第一個被帶走問話的，就是那個剛剛「指認」我的劉經(jīng)理。
他被兩名調(diào)查員帶到角落，孟承澤想跟上去，卻被一道冰冷的目光攔住。
不過短短五分鐘，劉經(jīng)理就涕淚橫流地全招了。
「是孟青雅！都是她逼我干的！」
「她說這批海鮮只是顏色不好看，過期凍肉煮熟了也吃不出來！她說省下來的錢，分我三成！」
「她說就算出事了，也有顧時語這個替罪羊！她說……她說……」
劉經(jīng)理猛地抬起頭，指向臉色煞白的孟青雅，聲音里充滿了憤恨。
「她還威脅我，說我女兒在孟氏附中，要是我不聽話，就讓我女兒畢不了業(yè)！」
全場嘩然。
孟青雅癱軟在地，拼命地搖頭。
「不……不是我！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她看向孟老夫人，發(fā)出凄厲的求救。
「奶奶！他撒謊！他為了脫罪陷害我！」
然而，這一次，孟老夫人沒有再看她。
老太太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另一邊。
那里，晚宴的主廚，一個五十多歲的法國男人，摘下了他視若生命的白色高帽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通紅著雙眼，用帶著濃重口音的中文憤怒地咆哮。
「恥辱！這是我職業(yè)生涯中最大的恥辱！」
「我要求使用頂級的西班牙火腿，她卻給我發(fā)霉的邊角料！我要求用鮮活的波士頓龍蝦，她送來的卻是散發(fā)著臭味的冰凍死蝦！」
「我拒絕使用這些垃圾！她就當著所有后廚員工的面嘲笑我，說我們法國人就是死腦筋，說中國人傻錢多，根本吃不出好壞！」
主廚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他指著孟青雅，眼中滿是鄙夷。
「她還說，這些尊貴的客人，腸胃嬌貴，吃了拉肚子，正好可以幫他們清清腸道！」
「無恥！惡毒！我從未見過如此卑劣無恥之人！」
一個又一個后廚員工、倉庫管理員，在調(diào)查員的問詢下，紛紛站了出來。
他們拿出了手機，里面保存著被替換掉的劣質(zhì)食材照片，甚至是孟青雅頤指氣使辱罵他們的錄音。
「……把那箱頂級的和牛換掉，換成這箱，標簽撕了就行，誰看得出來？」
「……過期的東西怕什么？高溫消毒不就行了？一群廢物！」
孟青雅瘋了一樣尖叫，掙扎著想要去搶奪那些手機。
「假的！都是假的！是顧時語！是她收買了你們所有人來害我！」
一名調(diào)查員走到她面前，將一份文件袋里的東西倒在桌上。
嘩啦啦——
那是厚厚一疊銀行流水單和轉(zhuǎn)賬記錄。
「孟青雅女士，這是我們剛剛從銀行調(diào)取的記錄?！?/p>
「這家名為‘恒通貿(mào)易’的劣質(zhì)食材供應商，在過去半年內(nèi)，分二十七次，向你名下的一個海外賬戶，總共匯入了三百四十二萬?！?/p>
「這個金額，和你從采購款里克扣下來的數(shù)目，完全一致?！?/p>
鐵證如山。
孟青雅死死地盯著那些流水單，瞳孔驟然緊縮。
「啊——?。 ?/p>
孟青雅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猛地撲向我。
「顧時語！我殺了你！你這個賤人！是你毀了我的一切！」
她的眼中布滿血絲，面目猙獰，狀若瘋魔。
「噗——」
孟老夫人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奶奶！」
「老夫人！」
現(xiàn)場頓時亂作一團。
孟承澤驚慌地沖過去抱住昏厥的奶奶，臉上寫滿了絕望和茫然。
就在這片混亂之中，他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孟承澤手忙腳亂地接通，按了免提。
「承澤！不好了！」
律師焦急萬分的聲音傳了出來。
「霍普金斯教授那邊，已經(jīng)通過大使館向我們發(fā)出了最嚴厲的外交抗議！」
「還有那位國際知名的慈善家，剛剛通過她的全球律師團隊向媒體發(fā)布了公開聲明！」
「他們宣布，將對孟氏學府和孟青雅個人，提起十一項刑事訴訟和高達三億美金的天價民事索賠！」
三億……美金？
孟承澤手一抖，手機砰然落地。
律師的聲音還在從聽筒里傳來。
「還有，全球教育聯(lián)合會、常春藤聯(lián)盟……超過二十家國際頂尖教育機構(gòu)，剛剛同時宣布永久終止與孟氏學府的一切合作項目，并將其列入全球教育機構(gòu)的黑名單！」
「承澤……我們……我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