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速寫·墜江懸案2008年10月17日，暴雨如注。
上海展覽中心的玻璃穹頂被砸得噼啪作響，蘇晚把帆布包頂在頭上，擠進展館時，
劉海已經(jīng)黏成濕面條。她今天的任務(wù)是給通信展畫速寫，一張80塊，現(xiàn)款日結(jié)。
但筆尖真正瞄準的，是臺上講3G商用的趙啟明。星耀集團項目部經(jīng)理，
姐姐蘇晨的最后一任上司，也是警方“墜江自殺”結(jié)論的簽字人。 “畫得挺像。
”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蘇晚猛地回頭，撞進一雙帶著舊疤的指節(jié)。
男人正撿起她掉在地上的畫本，趙啟明的肖像上多了個洞。她想搶回來，
卻見對方把撕下的頁角折成方塊，塞進了口袋。 穹頂又是一陣驚雷，燈光驟暗。
蘇晚趁機扎進人堆，后背卻仍能感受到那道冷冽的目光——像在掃描獵物的雷達。
畫本最后一頁，她給趙啟明的領(lǐng)帶添了條毒蛇。
第2章 擦肩·ID“晨光微曦”深夜00:47，楊浦區(qū)延吉東路的出租屋。
12平米的房間里，
剪報墻占了半面：【2007-12-05 星耀女職員墜江 警方排除他殺】。
蘇晚甩掉濕襪子，諾基亞N73在充電座上閃著紅光。
QQ好友申請彈出來：匿名用戶“Y”，驗證消息只有一句：想找你姐姐？先找到我。
她手一抖，泡面湯灑進鍵盤。擦干后點開天涯“上海靈異”板塊，
用馬甲“晨光微曦”發(fā)第17條尋姐帖：【還記得Blue-β項目嗎？知情人私信，
重金酬謝?！?帖子秒沉。 蘇晚摸出姐姐失蹤當(dāng)天穿的格子襯衫，
口袋里滾出枚2008年新版1角硬幣，邊緣沾著暗紅的泥。
她突然想起白天那個男人的眼神——洞穿一切的冷。 硬幣上的泥，是黃浦江的，
還是外高橋工地的？第3章 15元一小時·網(wǎng)吧困局周六傍晚，雨停了，
但蘇晚的錢包比天色還暗。 甲方一句“比例不對”，80塊稿費砍成40。
她攥著零錢鉆進“極速空間”網(wǎng)吧，15元一小時，買五送一。
煙味混著泡面味嗆得她眼睛發(fā)酸。 微博Beta版界面冷清，求助帖零互動，
只有豐胸廣告彈窗。
突然右下角跳出郵件提示：unknown@kmail.com發(fā)來段47秒視頻。
畫面晃得厲害，鏡頭對準冷庫貨架，姐姐的聲音抖得像風(fēng)中紙：“如果我出事，
東西在……” 滋啦——視頻斷在00:46。 蘇晚手心冒汗，
背后看傳奇的大哥突然拍她肩：“妹子，你電腦冒煙了！” USB口青煙裊裊，
U盾燒得焦黑。
視頻里沒說完的“東西”第4章 咖啡館·無雇主委托2008年10月20日，霾鎖申城。
吳江路星巴克的風(fēng)鈴叮當(dāng)作響，顧嶼選了最角落的沙發(fā)——背墻、面門、監(jiān)控死角。
桌上放著杯美式，杯套潦草寫著個“K”，沒人記得是誰點的。他拆開牛皮信封，
A4紙打印著星耀集團Q3資金流，紅筆圈出的“380萬”像道血痕：Blue-β項目，
去向標注“浦東某廢棄冷庫”。最下角手寫一行：“想知道更多，保她安全。
”信封里還夾著半張速寫紙——正是蘇晚昨天丟的那頁，趙啟明的肖像被戳了個洞。
玻璃門外，蘇晚頂著風(fēng)小跑而過，帆布包帶別著枚亮閃閃的1角硬幣。顧嶼指尖敲了敲杯沿，
忽然想起三年前那樁懸案——星耀女職員墜江前，最后接觸的人就是趙啟明。
他把紙折成方塊塞進內(nèi)袋，美式咖啡的苦味漫上舌尖。這杯沒加糖的咖啡，
像極了即將撕開的真相。第5章 茶餐廳·林薇的指甲油南京西路的港麗茶餐廳，
劉德華2003年的海報在風(fēng)中搖晃。林薇推過來杯凍奶茶，
指甲泛著“奶茶裸色”——2009年秋冬最火色號，像層溫?zé)岬呐Ｄ唐ぁ?/p>
“你以前最愛甜口?！绷洲钡闹讣浊迷诓ＡП希．?dāng)作響。蘇晚沒碰吸管，
掏出趙啟明的速寫：“他最近跟誰走得近？”林薇的笑僵在嘴角，
冰塊在奶茶里裂出脆響：“晚晚，別挖了。上周HR警告我，說有人查舊項目。
”“Blue-β運的到底是什么？”蘇晚攪動吸管，黑褐色旋渦里浮出姐姐的名字。窗外，
銀色別克GL8緩緩滑過，車窗膜深得像口棺材。林薇的手突然抓住她，
冰涼刺骨：“今晚別去冷庫。他們跟我媽說，再亂講話，醫(yī)院賬單就不是這個價了。
”高跟鞋踩過地板，留下道淺白劃痕。蘇晚盯著那道印子，忽然想起姐姐失蹤前，
也曾在這家店的桌角留下同樣的劃痕。
第6章 酒會·假胸牌金茂君悅86層的水晶燈晃得人眼暈。蘇晚扶著墻調(diào)整高跟鞋，
后腳跟的創(chuàng)可貼已經(jīng)磨破。手機震動，顧嶼的短信跳出來：【左邊第二根柱子。
】男人穿著借來的黑色西裝，胸牌寫著“風(fēng)險顧問018”，
和她手里“市場調(diào)研”的假牌如出一轍?！靶獢嗔恕！彼吐曅?，
指尖拂過她后背的褶皺。香檳塔旁，趙啟明正舉杯，杯壁映出標準的八顆牙。蘇晚深吸氣，
把空托盤塞進顧嶼手里：“你才是服務(wù)員?！薄拔覀兪遣皇且娺^？”趙啟明突然走過來，
目光像探照燈。顧嶼順勢擋在她身前：“趙經(jīng)理記錯了。
——那是從林薇禮服第7章 數(shù)據(jù)迷霧·Excel色塊顧嶼的二手帕薩特停在昆山高速口，
引擎蓋還在發(fā)燙。副駕座位上攤著星耀的財務(wù)報表，
xcel 2007的彩色單元格像塊拼錯的調(diào)色盤——紅色赤字全指向“Blue-β”。
“第17行，”蘇晚突然戳向屏幕，“這筆冷鏈運輸費，比市場價高30%。
”她指甲上還沾著水彩顏料，在屏幕上留下道淡藍印子。顧嶼調(diào)大字體，
發(fā)現(xiàn)備注欄寫著“特殊溫控”。窗外，一輛印有星耀logo的冷藏車呼嘯而過，
車牌被泥糊得只剩兩個數(shù)字?！岸拱晷〗M有新帖。”蘇晚刷新頁面，匿名用戶說“上周三晚，
冷庫有救護車進出”。帖子秒刪，緩存里只剩半截——“穿白大褂的，不像醫(yī)生”。
儀表盤的時間跳到0:00，QQ頭像“晨光微曦”開始閃爍。
“Y”發(fā)來張照片：黃浦江畔的防汛墻，用紅漆畫著和廢棄工廠一樣的“安”字。
第8章 快遞空包·第一次警告快遞員敲第三次門時，蘇晚正給插畫勾線。紙盒輕飄飄的，
拆開只有團舊報紙，裹著枚1角硬幣——和姐姐褲兜里那枚一模一樣，
邊緣的暗紅泥漬都分毫不差。她沖到陽臺往下看，三樓晾衣繩上，
自己的白T恤被換成件印著星耀logo的工服。領(lǐng)口別著張便簽：“再查，下一個是你。
”諾基亞N73突然震動，林薇的號碼發(fā)來短信：“別碰那枚硬幣，上面有東西。
”電話回撥過去，只剩忙音。深夜，蘇晚把硬幣泡進酒精杯，
渾濁液體里浮出細小的白色結(jié)晶。她想起姐姐大學(xué)學(xué)的藥學(xué)，
突然抓起畫本——趙啟明的領(lǐng)帶，被她畫成蛇的那天，他袖口沾著同樣的白末。
第9章 1.8G SD卡·深夜破解顧嶼用雨林木風(fēng)WinPE啟動盤插進筆記本時，
蘇晚正用臺燈烤著那枚硬幣?！斑@是獸用鎮(zhèn)定劑的成分?！彼钢埳系幕瘜W(xué)式，
“姐姐實驗室以前用過?！盨D卡加密程序彈出警告框，進度條卡在99%。
顧嶼點煙時手在抖，煙灰落在鍵盤上——三年前刑訊逼供案的卷宗，他也是這樣深夜破解的。
“出來了?！碧K晚放大視頻，倉庫貨架后，趙啟明的聲音像砂紙摩擦：“老K說，
這批貨必須干凈，蘇晨那邊……”畫面突然黑掉，只剩電流雜音。窗外傳來剎車聲，
蘇晚猛地拉窗簾，銀色別克GL8的車燈正掃過窗臺。顧嶼把SD卡塞進煙盒，
“他們知道我們拿到東西了?！钡?0章 交集·“暫時合作”早餐攤的豆?jié){冒著熱氣，
蘇晚把畫本推到顧嶼面前：Blue-β項目流程圖，用紅筆圈出“冷鏈”和“質(zhì)檢”。
“我姐是質(zhì)檢員。”顧嶼的咖啡勺停在半空：“我收到的資金流里，這兩個環(huán)節(jié)的賬最亂。
”他掏出手機，匿名短信顯示“昆山倉庫，明晚交貨”。油條在塑料袋里蜷成圈，
像個解不開的結(jié)?！澳悴檫@個，是為了翻案？
”蘇晚盯著他指節(jié)的舊疤——那是警徽壓出的印子。顧嶼咬斷油條：“你呢？
為了給你姐討說法？”晨霧漫過街角，別克GL8的影子又出現(xiàn)在巷口。蘇晚突然伸手，
顧嶼愣了愣，跟她擊掌時掌心發(fā)燙?！叭叻止?。”他說?！鞍硕?，我八。
”蘇晚抓起畫本就走，帆布包帶的1角硬幣晃得叮當(dāng)響。
第11章 廢棄工廠·夜班燈昆山城鄉(xiāng)接合部的廢棄罐頭廠，生銹的鐵門被鐵鏈鎖著。
蘇晚舉著山寨夜視儀，屏幕上的綠色世界里，狗吠聲從倉庫深處傳來?！叭嗟?，
”顧嶼用手電筒照墻上的排班表，“趙啟明的名字在明晚零點那欄。
”他突然捂住她的嘴——巡邏保安的手電光正掃過鐵皮屋頂。兩人蹲在廢棄流水線后面，
機器油漬蹭在蘇晚牛仔褲上?！澳懵??！彼端渥?，倉庫傳來金屬碰撞聲，
像有人在搬試劑瓶。夜視儀突然黑屏，顧嶼摸出打火機，
火苗映出鐵門上的“安”字——比照片里的新鮮，漆味還沒散。
第12章 監(jiān)控盲區(qū)·狗籠倉庫角落的狗籠空著，鐵欄桿上纏著根長發(fā)。
蘇晚用證物袋裝起來時，顧嶼正在破解監(jiān)控主機——硬盤被格式化得干干凈凈。
“這是德牧的毛。”顧嶼捻起籠底的狗毛，“星耀保安部養(yǎng)了三只。
”他突然踹開旁邊的木箱，里面堆著十幾個空試劑瓶，標簽全被刮掉了。
墻角的插座還在發(fā)燙，蘇晚數(shù)著地上的煙蒂——中華牌，和趙啟明公文包里的一樣。
夜視儀重新啟動，屏幕突然閃過個影子，兩人同時噤聲。狗吠聲戛然而止。
第13章 銹鐵“安”字·指紋凌晨三點，顧嶼用膠帶粘取“安”字上的指紋。
蘇晚蹲在遠處望風(fēng)，手機突然震動，阿九發(fā)來坐標：【冷庫B區(qū)，第7排貨架】。
“有三枚完整指紋?！鳖檸Z把膠帶貼進證物袋，“像女人的?！彼蝗蛔氵M管道后面，
兩道手電筒光從倉庫大門照進來。腳步聲越來越近，蘇晚摸到口袋里的1角硬幣，
冰涼的金屬硌著掌心。顧嶼的手按在她腰間，
呼吸拂過她耳后——和便利店那晚的碘伏味不同，這次帶著煙草的澀。“走了嗎？
”她低聲問。身后傳來鐵籠被踢的聲響，有人在吹口哨，調(diào)子和趙啟明酒會上哼的一樣。
第14章 四線并行·追蹤回到市區(qū)時天已泛白。蘇晚把長發(fā)樣本塞進快遞箱，
寄給做法醫(yī)的學(xué)長。
顧嶼則去警局找老同事比對指紋——電腦屏幕上跳出的名字讓他瞳孔驟縮：林薇。
“她的指紋怎么會在那？”蘇晚咬著豆?jié){吸管，畫本上的林薇肖像被打了個問號。
顧嶼沒說話，手機收到阿九的新消息：【蘇晨備份的文件，在冷鏈車GPS里】。窗外，
林薇的白色甲殼蟲正從樓下開過，車窗里的奶茶裸色指甲閃了下。四線線索突然擰成一股繩。
蘇晚在畫本上圈出林薇的名字，旁邊寫上：她知道的，比我們想的多。
第15章 拉手網(wǎng)團購券SPA館的香薰味嗆得蘇晚發(fā)昏。林薇敷著面膜，
聲音悶悶的：“拉手網(wǎng)團購的，39塊錢兩次，不用白不用?！卑茨煶鋈Q精油時，
林薇突然坐起來，面膜下滑露出半張臉：“Blue-β運的是獸用藥，
但……”她抓過蘇晚的手，指甲幾乎掐進肉里，“被換成了人用的，沒有批文的那種。
”香薰機突然斷電，房間陷入黑暗。林薇的呼吸變得急促：“我媽病房外總有人守著，
他們說只要我閉嘴……”走廊傳來腳步聲，林薇猛地躺回按摩床，重新貼好面膜。
蘇晚摸到枕頭下的手機，悄悄按下錄音鍵——里面還存著那晚倉庫的狗吠聲。
第16章 抄襲風(fēng)波·客戶翻臉蘇晚的插畫突然被掛上韓國論壇。甲方打來電話時，
她正在給顧嶼畫資金流向示意圖：“韓國畫師告你抄襲，稿費扣了，還得賠違約金。
”電腦屏幕上，她的水彩稿被PS成韓文簽名，發(fā)布日期比她的創(chuàng)作時間早三個月。
顧嶼搶過鼠標，放大圖片：“這里有PS痕跡，像素不對。”微博開始出現(xiàn)水軍，
#插畫師蘇晚抄襲#的話題被頂上同城熱搜。蘇晚看著自己的微博主頁，
粉絲從32個掉到17個，私信箱全是罵聲?！笆勤w啟明干的。
”顧嶼點開甲方公司的工商信息，股東名單里藏著星耀的影子，“他想斷你經(jīng)濟來源，
逼你停手?！钡?7章 連夜取證·PS源文件顧嶼的帕薩特停在甲方公司后巷。
他撬開通風(fēng)管道時，蘇晚正用諾基亞拍保安巡邏路線?！叭龢窃O(shè)計部，第三個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