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倉被襲后,趙匡胤加強了軍營防衛(wèi)。他每日操練士兵,常常忙到深夜才回營帳。這夜,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卻發(fā)現(xiàn)帳內(nèi)空無一人。
"夫人呢?"趙匡胤問守帳士兵。
"回將軍,夫人在后山練劍。"
"練劍?"趙匡胤眉頭一皺,立刻轉身向后山走去。
月光下,清瑤手持一柄短劍,正笨拙地模仿著士兵們的動作。她身形不穩(wěn),一個轉身險些摔倒。
"手腕再抬高三分。"趙匡胤出聲提醒。
清瑤驚得差點丟掉短劍:"你...你回來了。"
趙匡胤走近,接過她手中的劍:"怎么突然想學這個?"
清瑤低頭:"糧倉那晚,我連自保都做不到。若再遇危險,總不能一直拖你后腿。"
趙匡胤心頭一軟:"想學劍可以找我,何必自己偷偷練?"
"你軍務繁忙..."
"再忙也有時間教你。"趙匡胤脫下外袍,只著中衣,"看好了,這是最基本的起手式。"
月光如水,兩人身影在山坡上交錯。趙匡胤站在清瑤身后,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調(diào)整她握劍的姿勢:"腰要挺直,重心下沉。"
清瑤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心跳突然加速。趙匡胤似乎也察覺到了這曖昧的姿勢,匆忙退開一步:"你自己試試。"
清瑤按他教的動作揮劍,這次流暢許多。
"不錯。"趙匡胤點頭,"但劍法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以后每晚我抽空教你。"
從此,月下練劍成了兩人的秘密時光。白天,趙匡胤處理軍務,清瑤則組織軍眷縫補衣物、照料傷兵;夜晚,他們在后山一招一式地練習。有時練累了,就并肩坐在山坡上,望著滿天繁星聊天。
"小時候大姐常帶我去屋頂看星星。"一晚,清瑤突然說道,"她說每顆星星都代表一個命運,有的明亮,有的暗淡。"
趙匡胤望著她的側臉:"那你是什么星?"
清瑤搖頭:"不知道。大姐說我是織女星,注定要與牽牛星相隔銀河。"
"那是她看錯了。"趙匡胤脫口而出,"你是北極星,堅定明亮,為迷途之人指引方向。"
清瑤怔住,轉頭看他。月光下,趙匡胤的眼神格外溫柔。兩人對視片刻,都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
"對了,"趙匡胤轉移話題,"聽說你今日又去傷兵營了?"
清瑤點頭:"有幾個重傷員情況不好,我熬了些藥。"
"你還會醫(yī)術?"
"跟營中老軍醫(yī)學的。"清瑤輕聲道,"看著那些為國受傷的將士,總想做點什么。"
趙匡胤心中感動。清瑤本可以像其他將領家眷一樣,躲在后方享受優(yōu)待,卻選擇與士兵同甘共苦。不知不覺中,她已贏得了全軍上下的敬重。
"將軍!"一個士兵匆忙跑來,"京城來了欽差大人!"
趙匡胤眉頭一皺:"這么晚?"
"說是奉旨查案,要立刻見您。"
趙匡胤起身,對清瑤道:"你先回營,我去看看。"
清瑤卻拉住他的袖子:"我跟你一起去。"
帳內(nèi),欽差大臣高坐上位,見趙匡胤進來,冷冷道:"趙將軍好大的架子,讓本官等了這么久。"
趙匡胤行禮:"不知欽差大人駕到,有失遠迎。"
欽差冷哼一聲,目光掃向清瑤:"這位就是蕭遠山的女兒?"
清瑤心頭一緊,卻不動聲色地行禮:"民婦蕭清瑤,見過大人。"
欽差從袖中抽出一卷文書:"趙匡胤,有人告你勾結蕭家余黨,意圖謀反。奉旨查辦,即日起卸去軍職,隨本官回京受審!"
帳內(nèi)一片死寂。趙匡胤面不改色:"敢問大人,可有證據(jù)?"
欽差冷笑:"蕭清瑤就是證據(jù)!你娶蕭家女為妻,不是勾結是什么?"
清瑤手心冒汗,卻上前一步:"大人此言差矣。民婦早已與蕭家斷絕關系,此事先帝已有明旨。夫君忠心為國,戍邊多年,何來謀反之說?"
"大膽!"欽差拍案而起,"一個罪臣之女,也敢頂撞本官?來人,給我拿下!"
幾名侍衛(wèi)上前要抓趙匡胤。清瑤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大人可認得此物?"
欽差定睛一看,臉色頓變:"這...這是..."
"先帝賜予家父的龍紋佩。"清瑤聲音清冷,"上有'忠貞不二'四字。家父雖死,先帝恩典猶在。大人今日無憑無據(jù)就要拿人,莫非是要打先帝的臉?"
欽差一時語塞。他沒想到蕭清瑤如此機敏,更沒想到她手中竟有先帝信物。
僵持之際,帳外突然傳來號角聲。一個士兵慌張沖進來:"報——契丹大軍壓境,距此不足十里!"
趙匡胤立刻道:"大人,軍情緊急,可否容末將先退敵,再隨您回京?"
欽差臉色陰晴不定,最終甩袖道:"好!本官就在此看著。若你有半點異動,定斬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