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
黑衣人徑直走向我剛才翻閱的檔案柜，低頭查看攤開的記錄。他拿出手機，對著被涂黑的部分拍了張照，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將里面的液體倒在檔案上。
"嗤——"
刺鼻的白煙冒起，紙張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大洞。
毀滅證據(jù)。專業(yè)手法。
黑衣人做完這一切，轉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他的面具突然轉向我藏身的方向。
被發(fā)現(xiàn)了！
幾乎在同一瞬間，黑衣人手中的短刀已經(jīng)朝我面門飛來。我側頭避開，刀鋒擦著臉頰劃過，帶起一絲火辣辣的疼痛。
"誰派你來的？"我慢慢站起身，同時觀察四周環(huán)境。檔案室空間狹小，堆滿柜子，不利于施展。
黑衣人沒有回答，從腰間抽出另一把短刀。這次是雙刀。
他動了。速度快得不像人類，眨眼間就沖到面前，雙刀劃出兩道銀色弧光，一取咽喉，一取心臟。
狠辣精準，不留余地。
我后仰避開第一刀，同時右手成爪，扣住他持刀的手腕。觸手冰涼，不像活人的溫度。
"咔嚓。"
我直接捏碎了他的腕骨。但黑衣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另一把刀改刺為削，直取我雙眼。
不得已，我松開他后退兩步。黑衣人趁機拉開距離，甩了甩斷裂的手腕。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手腕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再生能力？"我瞇起眼睛，"你不是普通人類。"
黑衣人依舊沉默，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球狀物體往地上一砸。
"砰！"
刺眼的白光爆發(fā)，同時伴隨著刺鼻的煙霧。閃光彈加煙霧彈，軍用級別。
等我沖出煙霧，黑衣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只有窗戶微微晃動，顯示他是從哪里逃脫的。
我摸了摸臉上的傷口，指尖沾上一絲血跡。傷口周圍已經(jīng)開始發(fā)麻，毒素正在擴散。
"雕蟲小技。"
我運轉體內(nèi)靈氣，將毒素逼到指尖，然后劃開一道小口，看著黑血滴落在地。這點毒還不如修仙界最弱的毒蟲，但對普通人絕對是致命的。
回到檔案柜前，被腐蝕的部分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內(nèi)容。但黑衣人拍照的舉動說明，他或者他背后的人，對這些信息非常重視。
趙明，李芳，暗月組織。這三者之間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
我掏出手機，查看剛才拍的照片。放大被涂黑的部分后，在強光下隱約能看到一點痕跡——產(chǎn)婦姓名里有個"雪"字，嬰兒體重是3.5千克。
正想繼續(xù)研究，手機突然震動。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資料在趙明女兒手中。小心影刃?！猄」
S？誰？
我盯著短信看了幾秒，突然想到一個人——蘇雨晴。英文名Susan，首字母S。
但她是如何知道我在調(diào)查這個？又為什么要幫我？
太多謎團了。不過眼下至少有了新線索：趙明還有個女兒。
——
第二天一早，我坐在網(wǎng)吧角落里，查詢趙明的家庭信息。
十年前的車禍報道很簡單：江城婦幼保健院產(chǎn)科主任趙明深夜駕車失控墜江，尸體三日后在下游被發(fā)現(xiàn)。警方結論是疲勞駕駛，案件就此了結。
但在一篇小報的角落里，我找到了關鍵信息：趙明身后留下一個女兒，趙雨婷，當時十四歲，由舅舅撫養(yǎng)。
繼續(xù)搜索趙雨婷，發(fā)現(xiàn)她后來考入了江城大學醫(yī)學院，現(xiàn)在應該在讀博士。
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正準備離開網(wǎng)吧，突然渾身汗毛倒豎。那種被監(jiān)視的感覺又來了。
透過網(wǎng)吧臟兮兮的窗戶，我看到街對面站著一個白色身影。蘇雨晴。她撐著一把黑傘，靜靜地望著這邊，明明沒有陽光卻打著傘，顯得格外詭異。
我們對視了幾秒，她轉身離去，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這個女孩到底什么來路？
——
江城大學醫(yī)學院實驗樓戒備森嚴，但我跟著一群學生混了進去。查詢電子公告板，趙雨婷的名字出現(xiàn)在五樓神經(jīng)生物學實驗室。
上樓時，我特意留意了監(jiān)控攝像頭的位置。五樓走廊有兩個攝像頭，但角度固定，有盲區(qū)。
實驗室門口，我假裝是來找人的學生，透過玻璃窗往里看。里面有幾個穿白大褂的研究員正在忙碌，其中一個年輕女性格外顯眼——約莫二十七八歲，齊耳短發(fā)，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正專注地操作顯微鏡。
門上的名單顯示她就是趙雨婷。
我正考慮如何接觸她，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拿出來一看，是陳夢發(fā)來的消息：「今天下午學生會有活動，你來嗎？林子豪也會出席哦~」
自從籃球賽那天后，陳夢就經(jīng)常給我發(fā)消息。表面上是在撩我，但每次都會"不經(jīng)意"地提到林子豪的動向。太刻意了。
我回復：「什么活動？」
「校園安全講座，請了市里的專家。三點，大禮堂?！?/p>
安全講座？林子豪那種人會參加這種活動？可疑。
我看了眼時間，下午兩點四十。先去會會這個趙雨婷，再去大禮堂看看林子豪搞什么鬼。
等到實驗室其他人都出去吃飯，我抓住機會，在趙雨婷獨自一人時推門而入。
"你好，請問是趙雨婷博士嗎？"我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
趙雨婷推了推眼鏡，警惕地看著我："你是？"
"我是校報記者，想采訪一下關于神經(jīng)生物學最新研究進展..."我隨口編著謊話，同時觀察實驗室環(huán)境。
角落里有個老式保險柜，上面貼著"私人物品，勿動"的標簽。
趙雨婷打斷我："我沒有接受采訪的安排。請你聯(lián)系學院宣傳部。"
她轉身要走，我突然壓低聲音："我是來了解你父親趙明的事。"
趙雨婷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平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父親十年前就去世了。"
"死于車禍？"我向前一步，"還是因為他知道了太多關于1999年7月15日那晚的事？"
趙雨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后退幾步，直到背抵實驗臺："你...你到底是誰？"
"一個尋找真相的人。"我直視她的眼睛，"你父親留下了什么？"
我們僵持了幾秒，趙雨婷突然沖向門口。我早有準備，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放開我！"她掙扎著，"否則我喊人了！"
"保險柜里有什么？"我單刀直入，"是你父親留下的資料，對嗎？"
趙雨婷停止掙扎，驚愕地看著我："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松開她，"有人在銷毀所有關于那晚的記錄。你父親用生命保護了某些東西，現(xiàn)在它可能讓你也陷入危險。"
趙雨婷咬著嘴唇，最終走向保險柜。她轉動密碼盤，從里面取出一個牛皮紙袋。
"父親出事前一周交給我的。"她聲音顫抖，"他說如果哪天有人問起1999年7月15日的事，就把這個交給對方。"
我接過紙袋，沉甸甸的。正要打開，趙雨婷按住我的手："別在這里。有人監(jiān)視我。"
"什么人？"
"不知道。"她緊張地看了看四周，"但父親死后，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蹤我。特別是在我接觸這些資料的時候。"
我點點頭，把紙袋塞進外套內(nèi)兜："謝謝。我會小心的。"
離開前，趙雨婷突然叫住我："等等！那個...如果你查出真相，能告訴我嗎？"
我看著她泛紅的眼眶，點了點頭。
——
大禮堂已經(jīng)坐了不少學生。我找了個后排角落的位置，暗中觀察。
主席臺上，林子豪西裝革履，正和幾個中年人談笑風生。他身邊站著陳夢，一襲紅裙，光彩照人。而讓我意外的是，蘇雨晴居然也坐在第一排，依舊是那身素白的連衣裙，與周圍格格不入。
講座開始前，我溜進洗手間，鎖上隔間門，打開趙雨婷給的資料。
里面是一本日記的復印件，幾張老照片，和一份醫(yī)療記錄。
日記是趙明的。1999年7月15日那頁寫道：
「今晚林氏集團董事長夫人張蕓入院待產(chǎn)。同時入院的還有一位慕姓女子，情況特殊，院長親自交代保密。奇怪的是，集團派了專人守在產(chǎn)房外。
停電前，我看到護士長李芳與一個穿白大褂的陌生男子交談，那人胸口別著奇怪的胸針——血紅色的月亮。
停電后發(fā)生了騷亂。等我恢復電力時，兩個孩子已經(jīng)出生。院長下令將慕姓女子的生產(chǎn)記錄涂黑，并警告我們不要多問。
我感覺事情不對勁...」
后面的幾頁日記越來越焦慮。趙明似乎暗中調(diào)查了那個"血月"標志，發(fā)現(xiàn)它與一個古老的神秘組織有關。最后一篇日記寫于他死亡前一天：
「他們找到我了。那個戴銀色面具的人來過我家。如果我有不測，希望婷婷能看到這些。真相必須被揭露...」
我的手微微發(fā)抖。戴銀色面具的人——就是昨晚那個黑衣人！
照片是醫(yī)院員工的合影，其中一個圓臉女人被紅筆圈了出來，旁邊寫著"李芳"。另一張照片上是幾個醫(yī)生站在醫(yī)院門口，角落里有個模糊的身影，胸口處似乎有個發(fā)光的紅色標志。
最關鍵的是一份DNA檢測報告。趙明不知用什么手段獲取了兩個新生兒的血樣，檢測結果顯示：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其中一個嬰兒的基因存在"異常片段"。
那個嬰兒的名字被涂黑了，但出生時間正是1999年7月15日23:17分——我的生日。
"原來如此..."
我收起資料，大腦飛速運轉。當年被調(diào)包的不只是我和林子豪，還涉及到另一個"慕姓女子"和她的孩子。而且，我的基因似乎有什么特殊之處，值得一個神秘組織如此大費周章。
洗手間外傳來腳步聲，我立刻警覺起來。聽節(jié)奏，不是普通學生。
"確定在里面？"一個低沉男聲問。
"監(jiān)控顯示他進來了，沒出去過。"另一個聲音回答。
我輕輕推開隔間窗戶，翻身而出。剛落地，就聽見洗手間門被踹開的聲音。
沿著消防梯爬上屋頂，我俯瞰整個校園。大禮堂方向，講座似乎已經(jīng)開始了，人群正在有序入場。但在不起眼的側門處，幾個黑衣人正在布控。
林子豪果然設了局。這個講座就是個陷阱。
正想離開，后頸汗毛突然豎起。我猛地低頭，一把飛刀擦著頭發(fā)掠過，"叮"的一聲釘在前面的通風管道上。
回頭一看，昨晚那個黑衣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屋頂另一端。銀色面具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雙手各持一把短刀。
影刃。短信里警告我要小心的那個人。
"這次不會讓你跑了。"我擺出起手式，體內(nèi)靈氣運轉。
影刃沒有廢話，直接沖了過來。他的速度快得驚人，雙刀舞出一片銀色光網(wǎng)，將我所有退路封死。
我不得不承認，這家伙比之前那些混混強多了。每一刀都直奔要害，角度刁鉆，配合詭異的步法，簡直像條毒蛇。
但我也不是吃素的。三百年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讓我預判了他的每一個動作。十幾招過后，我抓住一個破綻，一記手刀劈在他持刀的右臂上。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影刃的右臂以詭異的角度彎曲，但他只是輕微地晃了晃，左手刀依然凌厲。
更詭異的是，他的右臂竟然開始自動復位，骨頭在皮下蠕動著重新接合！
這是什么怪物？
戰(zhàn)斗陷入僵局。影刃的再生能力讓他幾乎立于不敗之地，而我的靈氣有限，不能久戰(zhàn)。
必須速戰(zhàn)速決。
我故意賣個破綻，裝作腳下一滑。影刃果然上當，一刀刺向我心口。在刀尖即將觸及衣服的瞬間，我猛地側身，右手如閃電般扣住他的手腕，左手成爪直取咽喉。
"嗤——"
我的手指穿透了他的頸部。沒有鮮血噴濺，只有一種奇怪的、粘稠的黑色液體緩緩滲出。
影刃的身體僵住了。我趁機一把扯下他的面具。
面具下的臉讓我倒吸一口冷氣——那不是人類的面孔！慘白的皮膚下可見青黑色的血管，眼睛沒有瞳孔，全是渾濁的灰白色，嘴巴像被線縫過一般扭曲。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厲聲問。
影刃的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響："暗月...永生..."
突然，他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皮膚下像有無數(shù)蟲子在蠕動。我急忙后退，下一秒，影刃的整個身體像氣球一樣膨脹，然后——
"砰！"
血肉橫飛。我及時用靈氣護體，但還是被爆炸的沖擊波掀飛好幾米。
等煙霧散去，地上只剩下一灘黑水和幾塊碎片。我撿起其中一塊，是影刃胸口的某個裝置殘片，上面刻著那個熟悉的標志：血月。
暗月組織。越來越有意思了。
——
講座結束后，我暗中跟蹤林子豪回到他的校外公寓。通過窗戶，我看到他憤怒地摔了一個杯子，然后拿出手機撥通某個號碼。
雖然聽不清內(nèi)容，但他的口型很明顯在說："影刃失敗了。"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樓下。車上下來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子，拎著個銀色箱子。林子豪恭敬地把他迎進屋內(nèi)。
我繞到公寓背面，順著排水管爬上二樓陽臺。透過窗簾縫隙，我看到那個西裝男打開箱子，里面是幾支裝著紅色液體的試管。
"下次再失敗，組織會收回給你的恩賜。"西裝男冷冷地說，"血月計劃不容有失。"
林子豪唯唯諾諾地點頭，接過一支試管，毫不猶豫地注射進自己手臂。
幾秒鐘后，他的身體開始抽搐，肌肉明顯膨脹，眼睛泛起不正常的紅光。但很快，這些癥狀就平息了，林子豪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多謝使者。"他單膝跪地，"我會親自解決楚塵。"
"不必了。"西裝男合上箱子，"首領有令，暫時留著他。他的血是鑰匙，祭典前不能有閃失。"
他們又交談了幾句，但聲音太低我聽不清。最后西裝男起身離開，林子豪恭敬相送。
我悄悄退回陰影處，心跳加速。血月計劃、祭典、我的血是鑰匙...這些線索逐漸拼湊出一個可怕的圖景。
暗月組織似乎在策劃某種儀式，而我——或者說我的血脈——是這個儀式的關鍵。
回到出租屋，我仔細研究趙明留下的資料。那個"慕姓女子"是誰？她的孩子現(xiàn)在在哪？為什么我的基因特殊？
太多謎團了。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林子豪只是個小卒子，真正的敵人是那個神秘的暗月組織。
手機突然響起，是張蕓打來的。
"楚塵..."她聲音里帶著哭腔，"振國住院了，突發(fā)心臟病...醫(yī)生說情況很危險..."
"在哪家醫(yī)院？"我立刻問道。
"江城中心醫(yī)院。楚塵，我害怕...子豪他..."
"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我冷笑一聲。突發(fā)心臟?。刻闪?。尤其是在林振國調(diào)查暗月組織的節(jié)骨眼上。
看來林子豪已經(jīng)開始清除障礙，為接管林家鋪路了。
游戲升級了。
江城中心醫(yī)院特護病房外，張蕓紅腫著眼睛，手里攥著一團濕透的紙巾。林子豪站在她身旁，西裝革履，表情恰到好處地擔憂。幾個公司高管模樣的男人正在走廊另一端低聲交談。
我壓低棒球帽檐，裝作探病的家屬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張蕓看見我，眼睛一亮，正要開口，我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她的表情立刻黯淡下去。
林子豪敏銳地察覺到異常，順著張蕓的視線看來。我及時轉身，假裝在看墻上的科室指示牌。
"媽，您去休息室躺會兒吧。"林子豪的聲音充滿關切，"我守著爸爸就行。"
"不，我要等他醒來..."張蕓哽咽著說。
林子豪攙扶著她向休息室走去，臨走前狐疑地掃了一眼我的方向。我等他轉過拐角，迅速閃到特護病房門前。
門卡識別處閃著紅光。需要家屬授權才能進入。
正猶豫要不要暴力破解，一個護士推著藥車走來。我靈機一動，壓低聲音道："我是林董事長的侄子，能讓我進去看看嗎？就五分鐘。"
護士狐疑地打量我："現(xiàn)在不是探視時間，而且林先生情況不穩(wěn)定..."
我暗中運轉靈氣，凝視她的眼睛："就五分鐘，不會有人知道的。"
護士的眼神恍惚了一瞬，點點頭："五...五分鐘..."
靈氣催眠對普通人效果不錯，但消耗太大，不能常用。
進入病房，我反手鎖上門。林振國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管子，監(jiān)護儀發(fā)出規(guī)律的"滴滴"聲。他的臉色灰白，嘴唇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我搭上他的手腕，靈氣探入經(jīng)脈。脈象紊亂，心臟附近有毒素淤積的跡象。不是自然發(fā)病，是中毒！
而且這毒素很特殊，帶著一絲陰冷的能量，正在緩慢侵蝕他的生命力。普通醫(yī)療手段根本無效。
我嘗試用靈氣逼毒，但毒素頑固得像有生命一般。以我現(xiàn)在的修為，只能暫時抑制擴散，無法根除。
"唔..."林振國突然發(fā)出微弱的聲音，眼皮顫動。
"林董事長？"我俯身靠近，"能聽見我說話嗎？"
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目光渙散，嘴唇蠕動著。我湊近才聽清："楚...塵..."
"是我。你中毒了，知道是誰干的嗎？"
林振國的呼吸急促起來，右手艱難地移動，似乎想摸什么。我順著他的指引，從病號服口袋里摸出一枚古樸的玉佩。
玉佩通體乳白，邊緣有淡淡的金紋，正面刻著繁復的云紋，背面是一個"林"字。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玉中心有一道血絲般的紅痕，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動。
"祖...傳..."林振國氣若游絲，"子豪...要...不能給...只有...血脈..."
"林子豪想要這個？"我握緊玉佩，突然感到掌心一熱。玉佩中的血絲竟然亮了起來，與我體內(nèi)的靈氣產(chǎn)生共鳴。
林振國看到這一幕，眼睛瞪大："果然...你才是..."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我迅速將玉佩塞進口袋。
"媽，您別著急，醫(yī)生說了爸爸沒生命危險..."是林子豪的聲音。
我閃到窗簾后，屏息凝神。門開了，林子豪和張蕓走了進來。
"奇怪，門怎么沒鎖？"林子豪皺眉。
張蕓沒理會，直接撲到病床前："振國！你醒了？"
林振國看到林子豪，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虛弱但堅決地把頭扭向另一邊。
林子豪不以為意，反而開始檢查床頭柜和病床周圍，似乎在找什么。
"子豪，你干什么？"張蕓疑惑地問。
"爸的玉佩不見了。"林子豪聲音陰沉，"他一直隨身佩戴的祖?zhèn)饔衽濉?
"現(xiàn)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張蕓有些生氣。
林子豪沒理會，繼續(xù)翻找，甚至檢查了林振國的病號服口袋。一無所獲后，他的表情變得猙獰："誰來過？"
"沒...沒有人啊。"護士結結巴巴地回答。
林子豪突然轉向窗簾，我心跳微微加速。就在他準備走過來時，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
"心跳驟降！"護士驚呼，按下緊急呼叫按鈕。
一陣忙亂中，我趁機從窗戶翻出，順著排水管滑到樓下。臨走前，我回頭看了一眼病房窗口，林子豪正站在那里，冷冷地俯視著下方。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眼中閃過一絲紅光。
那不是人類該有的眼神。
——
回到出租屋，我鎖好門窗，拉上窗簾，這才拿出那枚玉佩仔細端詳。
在燈光下，玉佩中心的血絲更加明顯，像有生命般緩緩流動。當我將靈氣注入時，血絲突然活躍起來，玉面浮現(xiàn)出更多細小的金色紋路，組成一個復雜的圖案。
這圖案似曾相識。我猛然想起，和趙明日記里描述的那個"血月"標志很像，但又有微妙的不同——血月是被荊棘纏繞，而這個圖案是一輪明月被羽翼環(huán)繞。
玉佩在我手中越來越熱，突然射出一道金光，直入我眉心。
"轟！"
大量信息涌入腦海。那是一幅幅破碎的畫面：古老的祭壇、血色的月亮、銀翼戰(zhàn)士與黑袍人的戰(zhàn)爭...最后是一個威嚴的聲音：
"林家血脈，守護之責。月之暗面，不可開啟..."
畫面戛然而止。我大汗淋漓地坐在地上，玉佩已經(jīng)恢復平靜，但那些畫面深深烙印在腦海中。
這玉佩是某種傳承法器！而且顯然與那個"暗月"組織有關，可能是對抗他們的關鍵。
正思索間，手機震動。是陳夢發(fā)來的消息：「明天校慶晚會，你會來嗎？我有重要情報?！?/p>
我沒回復，把手機扔到一邊。陳夢最近越來越可疑，每次"偶遇"都太過刻意。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我需要弄清楚玉佩的秘密，而林家祖宅可能是關鍵。
根據(jù)林氏集團的公開資料，林家祖宅位于城郊的青松山，現(xiàn)在改成了家族博物館，但平時很少有人去。
計劃已定：今晚夜探林家祖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