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是享譽全球的古董鑒賞家,一雙手能辨真?zhèn)?,點石成金??僧斘覂鹤由碇衅娑荆?/p>
急需傳說中能解百毒的九龍玉杯續(xù)命時。他卻在拍賣會上,為紅顏知己豪擲十億點天燈。
眼睜睜看著九龍玉杯被別人拍走。我抱著兒子冰冷的尸體痛哭,
他只是冷漠地說:“那只是個傳說,你別太迷信。”幾個月后,一場蓄謀已久的大火,
我葬身火海。他成了繼承我全部家產(chǎn)的癡情鰥夫,和蘇晚晚雙宿雙飛。五年后,
頂級拍賣會現(xiàn)場。我以神秘買家的身份歸來,將他勢在必得的所有藏品全部截胡。
他在后臺堵住我,雙眼猩紅:“沈清辭,我就知道你沒死!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勾起紅唇,
將一杯紅酒直直潑在他臉上:“霍景司,這只是個開始,游戲還在繼續(xù)呢!
”1霍景司臉上的表情僵住。幾秒后,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熬八?!”一個嬌弱的聲音突然響起。
蘇晚晚快步跑到霍景司身邊,溫柔地用絲巾去擦他臉上的酒漬。她抬頭看我,
眼眶里迅速蓄滿了淚水。“清辭姐,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
景司他這五年過得很苦,他一直......”“放手!”我打斷她的表演,
一寸一寸將自己的手腕從霍景司的手中抽了出來。拿出一塊手帕,
仔仔細細地擦拭著被他碰過的每一寸皮膚。霍景司面部抽動,眼中怒意更甚。我沒再看他,
轉(zhuǎn)身對著跟過來的拍賣行經(jīng)理開口道,“王經(jīng)理,不好意思,造成了一點小誤會。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霍景司和蘇晚晚緊緊挨在一起的身體。“霍先生看中的幾件東西,
恰好我也很喜歡,就不小心都拍下來了,所以他現(xiàn)在......不太高興。
”我的話讓霍景司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我笑了笑,繼續(xù)說:“不過,君子不奪人所好。
我剛剛拍下的那副《月下美人圖》,還有其他的幾件藏品,如果霍先生真的想要,
我也不是不能成人之美?!碧K晚晚的眼睛一亮。我看著她,然后又轉(zhuǎn)向霍景司,
一字一句地開口,“這樣吧,我愿意將今晚拍下的所有藏品,以雙倍的價格,轉(zhuǎn)讓給霍先生。
”“畢竟,霍先生當年能為博美人一笑,豪擲十億點天燈。今天這點錢,想必對霍先生來說,
也不算什么。”“就看......霍先生有沒有這個心了?!卑鼛麅?nèi)瞬間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霍景司的臉上。他的臉色鐵青。蘇晚晚臉上的笑也凝固了,
求助似的看向霍景司。最終,她還是擠出一個勉強的笑,搖了搖霍景司的手臂,聲音甜膩,
“景司,不用了,那幅畫......我其實也不是非要不可。只是可惜了,
我等了它一年呢......”“不過清辭姐剛回來,我們不該為了這點小事讓她不開心。
”她又轉(zhuǎn)向我,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扒遛o姐,對不起,讓你誤會了。
我和景司只是......”“閉嘴!”我打斷她的惺惺作態(tài)。蘇晚晚的臉瞬間白了,
恨恨地看著我,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我看著他們難堪的樣子,心里卻沒有一絲快感。
五年前,同樣在這間包廂里,小諾在我懷里一點點變冷的畫面,又浮現(xiàn)在我眼前。
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抓著我的衣襟,輕聲問我,
“媽媽......爸爸為什么......不買那個杯子......救我?
”我的心臟生疼。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我只能一遍遍吻著他冰冷的額頭,
告訴他爸爸在努力了,很快就回來了。可直到小諾在我懷里徹底沒了呼吸,
霍景司才姍姍來遲。身上帶著蘇晚晚常用的梔子花香水味。我抱著兒子冰冷的尸體,
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他只是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仿佛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陌生人。
我撲上前,抓著他的褲腳嘶吼,“九龍玉杯呢?你為什么沒有帶回來?!”他皺了皺眉,
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我說了,那只是個傳說,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傳說?;ㄊ畟€億,
還要讓晚晚放棄能一舉成名的畫作,不值得。”我愣住了,懷里兒子的尸骨都還沒涼透,
他卻在跟我算計值不值得?!澳切≈Z呢?我們的兒子呢?”我崩潰質(zhì)問,“他就不值得嗎?!
”“沈清辭,你別無理取鬧!”他的聲音冷了下來,“我們還年輕,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2思緒被打斷。霍景司死死盯著我,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刷卡?!彼贸鲆粡埡诳ǎ?/p>
遞給旁邊早已待命的王經(jīng)理,整個過程沒有再看蘇晚晚一眼。王經(jīng)理雙手接過卡,
對我躬了躬身,姿態(tài)謙卑到了極點?!吧蛐〗悖磺卸继幚砗昧?。樓上給您備了套房,
您隨時可以上去休息?!蔽覜]應(yīng)聲,看著霍景司帶著蘇晚晚轉(zhuǎn)身離開。他的背影僵直,
蘇晚晚跟在他身后,幾次想去牽他的手,都被他不著痕跡地避開?;氐巾敇堑目偨y(tǒng)套房。
助理林姐早已等在里面,將一個平板電腦遞給我?!吧蚩偅@是霍氏這五年的全部資料。
”我坐到沙發(fā)上,翻開文件夾。里面的每一頁,都記錄著霍景司如何用我沈家的巨額遺產(chǎn),
為蘇晚晚量身打造的藝術(shù)項目。他收購小型畫廊,捧她當首席畫家。他投資藝術(shù)基金,
讓她在各種國際大獎上脫穎而出。甚至用我母親留下的莊園,改造成了蘇晚晚的私人美術(shù)館。
對外宣稱是蘇晚晚心善,替他紀念亡妻的禮物。我一張張翻著,指甲陷進掌心。
那些白紙黑字,和記憶里的某個下午重疊在一起。小諾的葬禮剛過,我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直到第四天,房門被打開,霍景司帶著律師走了進來。
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丟在我面前?!昂灹怂??!鄙厦鎸懼?,我自愿放棄所有夫妻共同財產(chǎn),
凈身出戶。我苦笑一聲,抓起協(xié)議書,撕得粉碎?;艟八就蝗槐┡?,上前一步,
掐住我的脖子,把我狠狠摁在墻上。“沈清辭,別給臉不要臉?!彼穆曇魤旱煤艿?,
“霍家女主人的位置,晚晚坐,比你合適一百倍?!碑斕煲估铮瑒e墅燃起大火。
我被濃煙嗆醒,沖向房門,才發(fā)現(xiàn)被人從外面反鎖了。我聽見門外傳來陌生的男聲,
“蘇小姐,這樣真的行嗎?她畢竟......”“閉嘴?!碧K晚晚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
“燒死了,她沈家的一切就都是我和景司的了?!薄罢l叫她不愿意和景司離婚?!死了活該!
”“她還應(yīng)該感謝我,送她去和她那短命鬼兒子見面呢!”烈火灼燒著皮膚,
濃煙灌進我的喉嚨。就在我絕望無比,躺在地上等死的時候,臥室的窗戶被人從外面砸開。
是霍家的老管家,鐘叔。他沖進來,用濕透的被子裹住我,將我從窗戶里推了出去。
我摔在柔軟的草坪上,回頭望去。一聲巨響,燃燒的房梁轟然倒塌,正好砸在他的腿上。
“夫人,快走!”我撕心裂肺地喊著他的名字,可他只是朝我擺了擺手,
就被濃煙和火焰徹底淹沒。在被救護車帶走前,鐘叔抓著我的手,艱難開口,“夫人,
你一定要活下去?!薄靶∩贍?shù)乃溃皇且馔?。”我僵住了?!澳俏惶K小姐,
以給小少爺調(diào)理身體為名,買通了私人醫(yī)生,長期給他服用一種慢性毒藥?!薄澳欠N毒,
會一點點破壞人的心肺功能,直到衰竭?!薄拔野l(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我拿著證據(jù)去找先生,求他救救小少爺。”鐘叔的身體開始發(fā)抖,渾濁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
“可先生說......他說那是蘇小姐的一片心意,說我想多了,
還把我趕了出去......”我閉上眼,再睜開時,
手里文件夾的邊緣已經(jīng)被我捏得變了形。我拿起手機,撥通了林姐的電話?!吧蚩偅?/p>
您有什么吩咐?”我看著窗外城市的燈火,聲音平靜,“放出消息,就說我回來了。
”“另外,把我名下所有沈氏的股份,全部拋售。”3電話剛掛斷。房間門被無聲地推開,
輪椅平穩(wěn)滑動的聲音傳來。“沈總?!辩娛逋T谖颐媲?,那場大火燒斷了他的雙腿,
也燒盡了他對霍家最后的情分。他遞給我一個平板,“霍景司和蘇晚晚,已經(jīng)開始反擊了。
”屏幕上,是霍景司接受專訪的視頻。他對著鏡頭侃侃而談,
將拍賣會上的風波輕描淡寫為一場由愛生恨的鬧劇?!拔夷俏凰蓝鴱?fù)活的亡妻,性子偏激,
我們之間有些誤會?!彼赞o懇切,
“這些年她一直沒聯(lián)系過我......”“沒想到五年過去,
這份執(zhí)念竟讓她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為,擾亂市場秩序。在這里我替她向大家致歉。
”切換頁面,是蘇晚晚的社交平臺長文。她細數(shù)著我們過去的情誼。
但字里行間都在暗示我如何善妒,如何因為得不到霍景司全部的愛而變得扭曲。
最終把兒子的死,無理地歸咎于他們二人。底下評論區(qū),是一片對她的同情,和對我的謾罵。
“這個沈清辭也太惡毒了吧?自己兒子沒了,憑什么遷怒別人?”“五年了還不放過人家,
真是陰魂不散?!薄盎粝壬吞K小姐才是真愛,原配就是個瘋子。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些污言穢語,把平板電腦推到一邊?!吧蚩?,您不生氣?”鐘叔問。
“為什么要生氣?”我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狗被逼急了,總是要叫幾聲的。
”鐘叔沉默片刻,繼續(xù)開口,“他們設(shè)了一個局,就在三天后?!薄耙粓龃壬畦b定會,
霍氏集團主辦的。霍景司會當場捐贈一件他收藏的宋代官窯長頸瓶。
”“并且他已經(jīng)放出風聲,點名邀請您上臺,親自為這件國寶掌眼。
”鐘叔的聲音帶著急切:“沈總,這是個圈套。您一旦出現(xiàn),無論鑒定結(jié)果如何,
都會落入他的算計。”我當然清楚。如果我說瓶子是真的,霍景司會當場拿出證據(jù),
揭穿我是個沽名釣譽的騙子。如果我說瓶子是假的,
他會反過來拿出偽造的鑒定證書和交易記錄。坐實我因為私人恩怨,
惡意污蔑他、擾亂慈善活動。無論我怎么選,都是身敗名裂?!八詾槲也欢?,
所以敢搞這出大戲?!薄八褢蚺_都搭好了,我不去唱一出,豈不是太讓他失望了?
”我回頭看著鐘叔,一字一句,“況且,他憑什么以為,輸?shù)娜艘欢ㄊ俏??”三天后?/p>
國家藝術(shù)中心。蘇晚晚挽著霍景司的手臂,笑得春風得意。我的出現(xiàn),讓現(xiàn)場有片刻的安靜。
隨后竊竊私語聲就在我周圍響起?!八褪腔艨偰莻€死而復(fù)生的前妻?”“膽子真大,
還敢來。”臺上的霍景司看見了我,他舉著話筒的手頓了一下,隨即,
一抹笑意在他臉上浮現(xiàn),“看來,我們今晚的貴客到了。”“清辭,
我看你前幾天在拍賣會上,突然對古董有獨到的見解?!薄安蝗缟锨皝?,為我們大家掌掌眼,
評鑒一下這件北宋官窯的絕世珍品,如何?”所有的鏡頭和視線,瞬間聚焦在我身上。
我一步步走向展臺,在展臺前站定,伸出手,指尖輕輕敲了敲保護罩?!鞍颜肿哟蜷_。
”“我怕離遠了,看不清霍先生這份大禮的精妙之處?!?霍景司臉上的笑意加深,
甚至為我鼓了鼓掌。“好!”他示意工作人員,“滿足沈小姐的要求,把保護罩打開。
”玻璃罩被小心翼翼地移開,那件長頸瓶就這樣赤裸裸地暴露在燈光下。
我沒有去碰任何鑒定工具,只是伸出手,指尖順著瓶身的弧線,從瓶口滑到瓶底。
冰涼、細膩的觸感從我指尖傳來?!霸趺矗俊碧K晚晚嘲弄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清辭姐,
你連放大鏡和強光手電都不需要了?”“還是說,你根本就看不懂,
想用這種方式蒙混過關(guān)呀?”臺下傳來一陣壓抑的低笑。我收回手,沒有理會那些聲音。
“霍先生當年憑一雙手名揚四海,難道也需要借助那些外物?”霍景司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我沒給他反應(yīng)的機會,繼續(xù)開口,“這件藏品的釉色,青中帶了些許灰白,是仿的汝窯。
開片也過于規(guī)整......”我的指尖在瓶底輕輕一敲,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這,
是上周的產(chǎn)物吧?”會場里開始響起細碎的議論聲,有幾位業(yè)內(nèi)專家已經(jīng)起身,朝臺上張望。
霍景司的面色緊繃,但還算沉得住氣?!罢f完了?”“憑你幾句空口白牙,
就想否定一件經(jīng)過數(shù)位專家聯(lián)合鑒定的國寶?”“我沒有否定它?!蔽倚α?。“我只是覺得,
這件仿品,學到了九分形似,可惜......”我拖長了語調(diào),目光掃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