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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紅衣鎖心 我不是人間四月天 14133 字 2025-08-15 08: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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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像粘了膠,半截李能感覺到天光正往窗紙里滲,可就是掀不開。后頸的皮肉發(fā)緊,

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攥著,那股酥麻順著脊椎往下爬,過腰時突然沉了沉,像墜了塊冰,

凍得他想蜷身,腿卻重得抬不起來——是那條廢腿,此刻竟也跟著發(fā)僵,

連帶著好腿一起陷在被褥里,動彈不得?!靶巡涣说??!甭曇糍N著耳廓過來,帶著點(diǎn)潮意,

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棉絮,悶得人鼻尖發(fā)癢。半截李猛地繃緊了肩,他知道是誰。

那身紅衣又飄進(jìn)夢里了,這次離得極近,衣料擦過他手背時,能感覺到上面還沾著濕意,

涼津津的,混著土腥氣往毛孔里鉆——是棺槨里的潮氣,他認(rèn)得。有指尖落在他手腕上,

不是摸,是按,正正扣在脈門處。那力道不重,卻像生了根,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被對方攥著,一下一下,慢得發(fā)慌。想抽手,胳膊卻像灌了鉛,

反倒是那只手順著腕骨往上滑,掠過小臂上猙獰的舊疤。那疤是當(dāng)年被仇家砍的,

早就結(jié)了硬繭,此刻被那冰涼的指尖掃過,竟泛起一陣細(xì)癢的麻,像是有螞蟻順著血管爬。

“喝了七夜的水?!奔t衣人忽然俯身,半截李能看見對方垂下來的發(fā)梢,

水珠滴在他鎖骨窩里,涼得他打了個顫,“一口一口,從棺縫里接的?!庇洃浢偷卣ㄩ_。

墓道里的黑暗,石壁滲下的水珠子,

還有那口被他撬開條縫的棺——里面的尸身明明該是枯骨,卻不知為何浸在暗紅的水里,

他當(dāng)時渴瘋了,腦袋抵著棺蓋,舌頭伸進(jìn)去舔,那水帶著點(diǎn)鐵銹味,又有點(diǎn)說不出的甜,

喝下去連斷腿的疼都能壓下去幾分?!澳遣皇撬?。”指尖已經(jīng)摸到他喉結(jié),輕輕按了一下,

半截李喉間發(fā)緊,像被什么堵住,“是我熬了百年的……骨血?!薄胺砰_。

”他終于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對方卻笑了,氣音拂過他下頜,

帶著點(diǎn)嘲弄,又有點(diǎn)說不清的委屈:“放了,你就活不成了?!敝讣馔蝗挥昧?,

掐了掐他的喉結(jié)。半截李渾身一震,不是疼,是驚——那力道熟得可怕,

像他自己當(dāng)年被困墓中,渴到極致時,攥著棺蓋邊緣的手勁。緊接著,

有什么東西貼上他的唇,不是唇,是更軟的、帶著濕意的觸碰,混著那股棺生水的腥氣,

蠻橫地撬開了他的牙關(guān)。是涼的,又帶著點(diǎn)奇異的溫,順著喉嚨往下滑時,

半截李渾身的筋都繃緊了,卻偏生卸了力。他能感覺到那股熟悉的甜腥漫過五臟六腑,

像七年前那樣,熨帖著四肢百骸的燥意。反抗的念頭還在腦子里打轉(zhuǎn),

可身體卻誠實(shí)地松了勁,連那只按在脈門上的手,都覺得沒那么討厭了。“你看,

”紅衣人退開些,半截李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明明看不清五官,

卻像被什么東西纏緊了,“你需要的?!彼致楦羞€在蔓延,這次卻帶了點(diǎn)暖意,

從心口往四肢散。半截李閉了閉眼,廢腿的舊傷在這暖意里隱隱作痛,又奇異地緩和下去。

他知道這是強(qiáng)制,是被這陰魂不散的東西按著頭認(rèn)賬,可那股活下去的欲望,

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是對方用骨血喂給他的,現(xiàn)在,對方來討了。窗外的麻雀開始叫了,

天光終于透進(jìn)窗欞,落在紅衣人的衣擺上,那抹紅在亮處更刺眼,像從他血里淌出來的。

半截李忽然覺得,或許齊鐵嘴說得對,這債不是躲就能躲的,是要這樣,

被對方攥著、按著、一寸寸地……討回去的。而他,好像也沒那么想躲了。

(二)“哐當(dāng)”一聲,齊鐵嘴那扇本就松垮的木門被生生踹開,木屑濺了滿地。

半截李拄著拐杖站在門口,眼下烏青深得像被人揍了兩拳,斷腿處的舊傷大概又疼了,

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頓:“齊鐵嘴,別跟我裝聾作啞,

昨晚那東西又來折騰,你今兒要是拿不出法子,我先拆了你這破卦攤。

”齊鐵嘴正扒著算盤珠子的手一抖,算珠“噼啪”滾了一地。他連忙從太師椅上彈起來,

賠著笑往后縮:“李爺李爺,您息怒!這事兒急不得,急不得?。?/p>

”他瞅著半截李眼底的紅血絲,那分明是被夢魘纏得幾夜沒合眼的模樣,喉結(jié)又滾了滾,

“法子……確實(shí)有一個,就是……”“就是什么?”半截李往前挪了半步,拐杖尖刮過青磚,

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再磨磨蹭蹭,我讓你這‘鐵嘴’變‘破嘴’?!饼R鐵嘴咬了咬牙,

從供桌下摸出個黃布包,打開來是一疊泛黃的紙符,上面朱砂都褪了色?!澳?,

”他聲音發(fā)虛,“我試過畫符驅(qū)邪,可您這情況特殊——您喝了他的骨血,

相當(dāng)于魂魄里摻了他的氣,符咒根本不認(rèn)。他不是要害您,是……是想跟您綁在一塊兒,

可這方式太野,您受不住?!薄八阅??”半截李眉骨跳了跳,

昨晚那冰涼的觸碰還留在皮膚上,對方幾乎是貼著他的脖頸呼吸,

那股強(qiáng)制的、不容抗拒的親近,讓他至今后背發(fā)緊。齊鐵嘴咽了口唾沫,

像是下定了天大的決心:“有個法子能讓他規(guī)矩點(diǎn),不再這么……硬來。

就是……就是得走個儀式,把這層‘債’變成‘名分’。”半截李皺眉:“什么名分?

”“冥婚。”這兩個字像塊冰,“咚”地砸進(jìn)半截李耳朵里。他先是一愣,隨即猛地笑了,

笑聲里帶著戾氣:“齊鐵嘴,你他媽耍我?讓我跟個死了不知多少年的東西結(jié)冥婚?

”他抬手就掀了旁邊的香案,香爐摔在地上,碎成幾瓣。齊鐵嘴嚇得抱頭蹲在地上:“李爺!

我沒騙您!這不是普通的冥婚!您倆本就因骨血相纏,魂魄連著根,他纏您,

是因?yàn)闆]個正經(jīng)名頭,只能用這野路子親近您。一旦成了親,有了名分,

他就能……就能光明正大地跟著您,不用再靠夢魘強(qiáng)制您,您也能睡個安穩(wěn)覺??!

”“光明正大?”半截李眼神陰鷙,想起夢里那紅衣人冰涼的指尖按在他脈門上,

想起對方強(qiáng)行撬開他牙關(guān)喂那口腥甜的骨血,那股不容反抗的強(qiáng)勢,

讓他胸腔里竄起一股無名火,卻又夾雜著一絲說不清的煩躁,“我半截李活了這么多年,

什么時候輪到一個死鬼來‘光明正大’地管我?”“不是管您!是……是認(rèn)主!

”齊鐵嘴從地上爬起來,抓著半截李的胳膊就往供桌前拖,指著黃布包里一張模糊的畫像,

畫像上的人影穿著紅衣,身形竟與半截李夢里的人有幾分像,“您喝了他的骨血,

本就是他的‘陽身’,成了親,他就是您的‘鬼妻’,自然得聽您的!總比現(xiàn)在這樣,

夜夜逼著您受他的氣強(qiáng)吧?”“鬼妻?”半截李甩開他的手,拐杖往地上一戳,

震得齊鐵嘴耳朵發(fā)麻,“我半截李砍人無數(shù),仇家能從這兒排到關(guān)外,你讓我跟個死鬼拜堂?

傳出去,我還用混嗎?”“可您現(xiàn)在這樣,跟被他捆著有什么區(qū)別?”齊鐵嘴也急了,

嗓門都高了些,“他昨晚是不是又……又對您動手了?您那脖子上的紅印子還沒消呢!

再這么下去,您身子骨早晚被他掏空!冥婚是委屈了點(diǎn),可至少能讓他收斂,您想想,

是面子重要,還是您這命重要?”半截李猛地摸向自己的脖頸,那里確實(shí)有塊淡紅的印記,

是昨晚那紅衣人咬出來的,不疼,卻像個烙印,燙得他心煩。他想起夢里對方貼近時,

那股又腥又甜的氣息,想起自己明明想反抗,身體卻偏偏軟下來的無力感,

那是一種被強(qiáng)行拽著、不得不接受的屈辱。齊鐵嘴見他神色松動,又趕緊補(bǔ)了句:“再說了,

這事兒就咱們幾個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還有他知。成了親,

他護(hù)著您還來不及,總比現(xiàn)在這樣互相折磨強(qiáng),您說是不是?”半截李盯著地上的碎香爐,

沉默了許久。晨光從破門縫里照進(jìn)來,落在他腳邊,像一道界限。他想起墓里那七天,

是對方的骨血救了他的命;想起夜夜夢魘里,對方強(qiáng)制的親近里,那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

“滾?!彼鋈婚_口,聲音沙啞。齊鐵嘴一愣:“李爺?”“備好東西?!卑虢乩钷D(zhuǎn)過身,

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格外清晰,“別讓我再等?!饼R鐵嘴看著他的背影,愣了半晌,

才猛地一拍大腿,連忙去翻箱倒柜找紅綢和祭品。而門外的半截李,摸了摸脖頸上的紅印,

眼底的戾氣淡了些,只剩下一片復(fù)雜的陰翳——他終究是欠了債,

如今要用這種荒唐的方式來還,也好,至少不用再被那死鬼夜夜強(qiáng)制著,

受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煎熬了。只是不知為何,想到夢里那紅衣人若是知道要成“親”,

會是什么模樣,他的心跳竟莫名地漏了一拍。(三)齊鐵嘴的動作快得像被狗攆,

不到半日就備齊了東西。紅綢子纏上了門框,卻總透著股說不出的陰冷,明明是正午,

院子里的日頭卻像被蒙上了層灰,照不暖人。供桌上擺著兩碗酒,一對紅燭跳著幽光,

旁邊還放著件疊得整齊的紅衣——不是夢里那身濕漉漉的,是嶄新的緞面,紅得刺目,

像是用朱砂染透的。半截李站在堂屋中央,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拐杖頭。他沒穿喜服,

還是平日里那身深色短打,只是被齊鐵嘴硬逼著系了根紅腰帶,那點(diǎn)紅貼在腰間,

像塊燒得半透的烙鐵,燙得他渾身不自在。“李爺,時辰快到了。

”齊鐵嘴捧著本泛黃的禮單,聲音發(fā)飄,“您……您就當(dāng)是走個過場,成了親,他就規(guī)矩了。

”半截李沒應(yīng)聲,視線落在那碗酒上。酒液清冽,卻映不出他的影子,

反倒晃出片模糊的紅——是夢里那紅衣人的衣擺,正隨著水汽輕輕晃。忽然,

燭火“噼啪”炸了個響,明明無風(fēng),紅綢子卻猛地飄起來,掃過半截李的手背。他渾身一僵,

知道那東西來了。陰氣順著門檻往屋里鉆,比往日夢里更濃,卻沒了那種強(qiáng)制的壓迫感,

反倒像帶著點(diǎn)……局促?有冰涼的氣息擦過他的耳后,不是來掐他喉結(jié),也不是來按他脈門,

只是輕輕一下,像試探。半截李猛地側(cè)頭,什么也沒看見,卻聽見齊鐵嘴倒抽冷氣的聲音。

他順著齊鐵嘴的視線低頭,只見那碗酒的液面正緩緩?fù)孪荩袷潜粺o形的嘴在喝,

酒液里蕩開一圈圈漣漪,映出的紅影越來越清晰——是那紅衣人的手,正捏著碗沿,

指節(jié)白得發(fā)青?!鞍荨萏斓匕??!饼R鐵嘴的聲音都在抖,拿著禮單的手直晃,

“一拜天地——”半截李沒動。他盯著那只手,忽然想起昨夜這只手還掐著他的后頸,

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把他按在被褥里??涩F(xiàn)在,這手只是捏著碗沿,連指尖都沒敢碰到他。

陰氣又近了些,像是在催促。有極輕的衣料摩擦聲響起,紅綢子再次飄起來,

這次纏上了他的手腕,松松的,沒勒出紅痕,倒像根牽引的線。半截李終是動了。

他拄著拐杖,僵硬地彎了彎腰。對面空蕩蕩的,卻像真站著個人,

那股熟悉的棺生水腥氣混著點(diǎn)蘭草香,正纏在他鼻尖,比往日夢里淡了些,卻更清晰。

“二拜高堂——”齊鐵嘴的聲音都劈了。沒有高堂,只有供桌上擺著的兩個空牌位,

是齊鐵嘴臨時糊的,一個寫著半截李故去的爹娘,一個……寫著那紅衣人的名諱,字跡模糊,

看不真切。半截李閉了閉眼,又彎了彎腰?!胺蚱迣Π荨边@三個字出口,

空氣都像凝住了。紅燭的火苗猛地竄高,映得半截李眼底一片紅。他能感覺到對方就在眼前,

那身紅衣幾乎要貼上來,卻在最后一寸停住了。有冰涼的氣息拂過他的眉骨,

像在描摹他的輪廓,比任何一次都輕。半截李深吸一口氣,終是轉(zhuǎn)過身,對著空處,

緩緩彎下了腰。就在他彎腰的瞬間,手腕上的紅綢突然繃緊了些,隨即又松開。

有什么東西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是那紅衣人的指尖,這次沒帶強(qiáng)制的意味,軟得像片羽毛,

碰了就收。“禮……禮成。”齊鐵嘴癱坐在椅子上,滿頭冷汗,“李爺,

成了……”紅燭的火苗慢慢穩(wěn)了,陰氣似乎也散了些,不再那么刺骨。半截李直起身,

看見那碗酒已經(jīng)空了,另一只碗里的酒卻還滿著。他拿起自己那碗,仰頭灌了下去,

酒液入喉,竟帶著點(diǎn)熟悉的甜腥,像極了墓里的棺生水,卻又沒那么涼。放下空碗時,

指尖忽然被什么碰了一下。他低頭,看見自己的手背上多了道極淡的紅痕,像被紅綢子勒過,

又像……是被人輕輕劃了一下。轉(zhuǎn)身要走時,拐杖卻被什么絆了一下。不是故意的,

更像沒站穩(wěn)的磕碰。半截李回頭,還是空蕩蕩的,只有那身新紅衣落在供桌上,

緞面反射著燭光,紅得像團(tuán)跳動的火。他沒再說話,拄著拐杖往外走。斷腿處的舊傷沒疼,

后頸那股酥麻感也沒上來,反倒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塊什么。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停住,

對著空無一人的堂屋,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罵了句:“……晦氣。

”晚風(fēng)從破門外吹進(jìn)來,卷起地上的紅綢角,輕輕掃過他的腳踝,像聲極輕的回應(yīng)。

齊鐵嘴看著半截李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又瞅了瞅供桌上那身紅衣,

忽然發(fā)現(xiàn)紅緞面上多了點(diǎn)濕痕,像極了……一滴落在上面的水珠,正慢慢暈開,

洇出片更深的紅。他打了個寒顫,趕緊收拾東西??磥磉@冥婚還真管用,

至少李爺沒再掀他的攤子——只是不知這成了親的倆“人”,往后該怎么相處。

而此刻的半截李,正走在回府的路上。腰間的紅腰帶燙得慌,

手腕上那道淡紅痕卻奇異地不疼。他摸了摸后頸,那里干干凈凈,沒有昨夜的紅印?;蛟S,

齊鐵嘴說的是對的。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那點(diǎn)冰涼的觸感。這債,

以這種荒唐的方式還了,倒也……沒那么難挨。只是不知今夜夢里,那紅衣人會是什么模樣。

是還像從前那樣強(qiáng)制,還是……會換種方式?半截李的腳步頓了頓,隨即加快了些。

他忽然有點(diǎn)想知道答案了。(四)入夜時半截李沒像往常那樣攥緊匕首抵著枕頭。

他靠在床頭,聽著窗外的蟲鳴,斷腿處的舊傷隱隱作痛,卻沒像前幾夜那樣被冷汗浸透。

紅燭的光從窗紙透進(jìn)來,在地上投出片暖黃。他知道那東西來了,

因?yàn)榭諝饫镉诛h著那股熟悉的味道——棺生水的腥氣淡了許多,蘭草香卻濃了,

像被曬過的藥草,溫溫的,不嗆人。沒有夢魘纏上來,也沒有冰涼的指尖突然按上脈門。

半截李等了半晌,只聽見帳外有極輕的響動,像衣料擦過地面,又像有人踮著腳在走。

他皺了皺眉,猛地掀開帳子??盏?。月光從窗欞漏進(jìn)來,照得屋里亮堂些。

桌椅擺得整整齊齊,連他白天隨手扔的拐杖都被扶到了床邊,杖頭的銅箍擦得锃亮。

半截李盯著那拐杖,忽然想起齊鐵嘴下午說的話:“成了親,他就是您的人了,

哪有自己人害自己人的道理?”自己人?他嗤了聲,卻沒再躺下。過了約莫一炷香,

斷腿處的疼突然尖銳起來,像有針在扎骨頭。半截李咬著牙沒哼出聲,額角卻沁出冷汗。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一股涼意靠近,不是刺骨的陰寒,是溫涼的,像浸了井水的帕子,

輕輕覆在了他的膝蓋上。他渾身一僵,低頭看去——什么都沒有,

可膝蓋上的灼痛感確實(shí)在減輕,那股溫涼意順著褲料滲進(jìn)來,一點(diǎn)點(diǎn)往骨頭縫里鉆,

把那股尖銳的疼壓了下去。是那紅衣人。半截李沒動,也沒說話。

他能感覺到對方就蹲在床邊,那身紅衣的下擺大概垂在了地上,被月光照得泛著層淡紅。

有極輕的呼吸聲,比風(fēng)聲還細(xì),落在他的膝蓋上,帶著點(diǎn)小心翼翼的試探。

這和夢里的強(qiáng)制截然不同。沒有掐喉結(jié),沒有按脈門,甚至沒碰他的皮肉,只隔著層布,

用那點(diǎn)溫涼的氣替他緩疼?!皠e裝了。”半截李突然開口,聲音在靜夜里有些啞,“出來。

”溫涼意頓了頓,隨即慢慢退開。月光里似乎晃過片紅影,卻沒真顯形。

倒是桌上的茶壺輕輕動了下,壺嘴對著茶杯,有熱水“滴答”落進(jìn)去,不多不少,

剛漫過杯底。半截李看著那茶杯,忽然覺得有些荒謬。

前幾日還在夢里被這東西按著灌棺生水,如今倒學(xué)著伺候人了?他挪到桌邊坐下,

端起那杯溫水。水是溫的,不燙嘴,像被人試了好幾次溫度。喝下去時,胃里暖融融的,

連帶著心里那點(diǎn)別扭都淡了些?!澳愕拿M。”他放下杯子,對著空處說,

“牌位上的字看不清?!奔t影晃了晃,沒應(yīng)聲。倒是桌上的朱砂筆自己跳了起來,

在黃紙上歪歪扭扭寫了個字,墨跡很快干了,是個“珩”字?!吧蜱??”半截李念了遍,

覺得這名字和那身紅衣的凌厲不太搭,倒像個讀書人,“你生前是做什么的?

”朱砂筆沒再動,紅影卻往床邊飄了飄,停在他斷腿邊。

半截李能感覺到那股溫涼意又靠了過來,這次是直接覆在他的膝蓋上,比剛才更清晰,

像有人用掌心捂著,替他焐那點(diǎn)深入骨髓的寒氣。他沒躲。

斷腿的舊傷是年輕時被自己兄弟打斷的,陰雨天疼得鉆心,前幾夜被這東西折騰時疼得更狠,

此刻被這么一焐,竟奇異地松快了?!耙院髣e用夢魘。”半截李看著自己的膝蓋,

聲音放低了些,“想出來就出來,別鬼鬼祟祟?!奔t影頓了頓,隨即往他面前飄了飄,

離得極近,能看見衣料上繡的暗紋,是纏枝蓮,很雅。有冰涼的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

這次沒帶任何強(qiáng)制,碰了就收,像貓爪撓了下,輕得不像話。

半截李忽然想起白日里夫妻對拜時,那紅綢子纏在手腕上的觸感。他抬眼看向空處,

雖然依舊看不清臉,卻莫名覺得對方此刻的眼神該是溫和的。夜?jié)u漸深了。紅影沒再靠近,

只守在床邊,像個沉默的護(hù)衛(wèi)。半截李靠在椅上,竟慢慢有了睡意。這是他從墓里出來后,

第一個沒被夢魘糾纏的夜晚,空氣里的蘭草香混著點(diǎn)暖意,讓人踏實(shí)。他迷迷糊糊閉上眼時,

感覺有什么東西輕輕搭在了他的肩上——是件披風(fēng),帶著點(diǎn)陽光曬過的味道,不是他的,

倒像是……那紅衣人身上的?再睜眼時,天已微亮。披風(fēng)滑落在地,床邊空蕩蕩的,

只有桌上那杯溫水還剩個底。半截李撿起披風(fēng),指尖觸到布料,忽然笑了下。這冥婚,

倒真他媽……有點(diǎn)用。他拄著拐杖起身,看見窗臺上多了支帶著露水的蘭草,

是剛從院里摘的,還沾著晨光??磥恚@“自己人”,倒比他想的要懂事些。

(五)半截李最近確實(shí)舒坦了不少。以前他桌上總擺著冷掉的干糧,現(xiàn)在掀開蓋子,

總能聞到熱粥的香氣,有時是排骨燉得酥爛的粥,有時是摻了山藥的甜粥,

溫度總拿捏得剛好,不燙嘴。他那件穿了三年的舊棉袍,袖口磨破了邊,

某天早上醒來竟發(fā)現(xiàn)補(bǔ)好了,針腳細(xì)密,不細(xì)看根本瞧不出。連斷腿處的舊傷,

也少了夜里鉆心的疼,像是總被什么溫涼的東西裹著,緩得熨帖。

這天他去齊鐵嘴的卦攤轉(zhuǎn)了轉(zhuǎn),剛坐下就被對方盯著打量半天。齊鐵嘴摸著下巴,

笑得像只偷腥的貓:“李爺,您這氣色……不對勁啊?!卑虢乩畎櫭迹骸霸趺床粚??

”“您瞅瞅這臉,”齊鐵嘴伸手想戳,被他一拐肘打開,“以前跟鍋底似的,

現(xiàn)在透著點(diǎn)紅光,連那黑眼圈都淡了。說句不該說的,您是不是……胖了點(diǎn)?

”半截李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沒覺得胖,卻想起今早穿衣時,腰間的帶子確實(shí)松了半寸。

他哼了聲,沒接話,

心里卻莫名想起夜里總飄在床邊的那抹紅影——那東西現(xiàn)在不進(jìn)他夢里了,

卻總在他醒著時晃悠,遞杯熱水,掖掖被角,動作輕得像怕驚著他?!拔艺f李爺,

”齊鐵嘴湊過來,壓低聲音,“您家那位……倒是個會疼人的。這才多久,

把您伺候得跟老太爺似的。”“閉嘴。”半截李踹了他凳子一腳,耳根卻有點(diǎn)發(fā)燙。

好景沒續(xù)上多久。他替人押一批貨去關(guān)外,遇上了黑吃黑的,對方人多,

刀片子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招呼。半截李雖狠,終究少了條腿,

左胳膊被劃了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血涌得止不住,回府時半邊袖子都浸透了。

他咬著牙想自己處理傷口,剛摸到藥瓶,手就被按住了。不是強(qiáng)制的力道,是帶著點(diǎn)急的,

冰涼的指尖觸到他傷口周圍的皮膚,微微發(fā)顫。半截李抬眼,看見那抹紅影就站在面前,

紅衣的下擺似乎比往常更紅了些,像染了血?!皠e碰?!彼鴼庹f,傷口火辣辣地疼。

紅影沒聽,反而更靠近了些。有極輕的嘆息落在他耳邊,帶著棺生水的腥氣,

卻比往日多了幾分焦灼。冰涼的指尖避開傷口,輕輕捏著他的胳膊,

另一只手不知從哪摸出瓶金瘡藥,倒在掌心搓了搓,等那涼意散了些,

才小心翼翼地往傷口上抹。力道輕得不像話,連最疼的地方都沒怎么哆嗦。

半截李盯著他垂著的發(fā)頂,忽然發(fā)現(xiàn)那發(fā)絲比月光還軟,沾著點(diǎn)不易察覺的水汽。

處理完傷口,紅影沒走,就守在他床邊,像尊沉默的守護(hù)神。那股蘭草香里摻了點(diǎn)戾氣,

若有若無地飄著,半截李知道,這是那東西動了怒。他沒在意。道上混的,受傷是常事,

那伙黑吃黑的雜碎,他遲早會找上門算賬??伤麤]等來自己動手的機(jī)會。第二天一早,

消息就傳了過來——昨晚截貨那伙人的窩點(diǎn),一夜之間被人端了,滿門上下沒留一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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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5 08: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