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婷婷！”
陳可可媽媽就說過她，說話不過腦子，總是嘴在前面飛，腦子在后面追。
蘇冉按下錄音鍵，拿起手機放在耳邊問：“你剛剛說什么？”
陳可可說完就想咬自己的舌頭，她這該死的嘴！
說都說了。
現(xiàn)在再反悔也不合適了。
陳可可氣沉丹田，破罐子破摔道：“是蘇婷婷！她說你每次考試緊張的時候就容易拉肚子，就算給你下點藥你也不會發(fā)現(xiàn)的?！?/p>
死道友不死貧道。
對不起了表姐，她人才剛剛解放，實在不想再考一遍高考了。
學習對她來說真的苦，比訓練還苦！
尤其是轉(zhuǎn)學來了這a市重點學校，她那一點微薄的知識根本跟不上老師講話的速度。
每次“這你們應該懂了，我就不說了”，她就搞不明白是怎么懂的？！
“這題很簡單，講下一題吧”——到底是哪里簡單？
她可一點都不想轉(zhuǎn)學到這所謂的重點中學，要不是她媽一哭二鬧三上吊，求著她能趁最后一年沖刺一下，她才不來。
她在原來的學校，那成績也是能在班級中游的，雖然一個班都不一定能出一個考上大學的。
蘇冉聽著手機那頭急切的呼吸聲，輕笑了一聲，但表示不信，“你說她，她說你，你有證據(jù)嗎？這么做對她也沒有一點好處?！?/p>
高考前，她只喝過陳可可遞過來的水，早飯也沒有經(jīng)過第三個人的手，食堂阿姨如果都被蘇雨柔買通，那A中的名聲怕也是不要了。
仗著記憶力好，蘇冉一下便鎖定了陳可可。
而且，陳可可的直腸子，什么事都寫在臉上，當時她的表情，可說不上清白。
“她就是不想讓你上A大！真的！我上次去找她，他們學校都傳她和你未婚夫才是一對?！标惪煽煽焖俚亟忉屨f，“我有證據(jù)，我有聊天記錄的?！?/p>
“那我先看看你的證據(jù)吧。”蘇冉隨手解除了她的黑名單。
陳可可聽到手機提示電量不足的聲音，想到自己在這打了幾十個電話，等了一個多小時等得饑腸轆轆就生氣，她氣悶地道：“我只是聽她安排，你要舉報也不能舉報我！”
“噢，我可以答應你?！碧K冉慢悠悠地說，“可是別人去舉報你的話，我也管不了呀?！?/p>
“除了你還有誰……”陳可可啞了……對啊，蘇雨柔要是知道她把事情抖出來，搞不好要來報復她的。
陳可可只覺得煩死了，“我把證據(jù)發(fā)給你，但是你不能說是我告訴你的?！?/p>
“我不說呀?！碧K冉點開圖片，看了眼她發(fā)過來的截圖，是蘇雨柔問她復讀的事。
“真的？”陳可可有些不可置信，蘇冉這個人還真是好說話，“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緊接著，她便聽見那猶如天籟的聲音說，“可是，她可以說是因為我沒考好，讓你介紹我去復讀啊?！?/p>
陳可可嘆氣，她果然還是開心得太早了。
就說蘇冉這腦瓜，只在學習上靈光，其他時候還沒有她看得明白通透。
“你怎么回事？”陳可可頭疼道，“你信她？我本來就是她安排插班過來的，我在我原來學校讀得好好的，還有你以為你是自己變胖的嗎？”
“不是嗎？”蘇冉當然知道自己胖得不尋常，爸媽去世姥姥病重的那段時間，她去看了心理醫(yī)生，吃的藥有副作用才胖的。
奇怪的是，停藥之后反而越來越胖。直到高三住校，才又慢慢瘦了一些。
或者……正是因為吃了一段時間藥變胖了，才給了某些人“靈感”。
“當然不是！”陳可可覺得主次反轉(zhuǎn)，這把主動權(quán)又交到了自己手上，“她讓我給你下藥都是面對面說的，我確實沒有她害你高考的直接證據(jù)。但是今天姑姑來了！”
“我偷偷聽見她跟我爸要那東西，你不信可以去找找，你們家又不養(yǎng)豬，肯定是偷偷給你吃的?！?/p>
“從你們家拿的？”蘇冉看著碗里的蓮藕排骨湯，有些倒胃口，“所以你們家的人都知道？”
“我之前也只是懷疑！”陳可可撇清自己，“兩三年前有一次碰到蘇雨柔鬼鬼祟祟的去我爸養(yǎng)豬場，我就有點奇怪。今天姑姑一大早就來了我家跟我爸悄悄說的，被我聽見了?！?/p>
陳可可看了眼周圍，確定沒人偷聽，才神秘兮兮地說：“你說，你家也不養(yǎng)豬，他們拿養(yǎng)豬用的還要加激素的有什么用？我們家豬都不吃這些了。”
蘇冉靠向椅背，極輕地嘆了口氣，問道，“還有別的嗎？”
陳可可扭捏地開口：“那個……你確定不去舉報我了吧？”
“嗯，我沒這么閑。”蘇冉捏著手機，只覺得背上像有毛毛蟲爬過，看不見、摸不著，像是幻覺，卻惡心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最令人費解的，便是這損人不利己的惡。
“那你也不能抓我爸，他以前真的是以為是給別人鄉(xiāng)下養(yǎng)豬用的?！标惪煽刹话驳氐?，“還跟姑姑說了，這玩意養(yǎng)的豬不好吃……”她緩緩收了聲，自己這死嘴話還是太多了。
“我知道了?！碧K冉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
桌上的飯菜還熱著，吃飯的人卻失去了胃口。
學校走廊拐角，陽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走出一位身形勻稱，頗為健壯的女生。
她的皮膚因為常年訓練而呈現(xiàn)出健康的小麥色。
“怎么樣？蘇冉她要來嗎？”幾個跟班走上前去，七嘴八舌地問，“她還給不給我們禮物了？”
“等了她這么久，必須狠狠宰她一頓?！?/p>
“她什么時候來請我們吃飯嗎？我快餓扁了！”
“還有，她有說我的演唱會門票什么時候給我嗎？”
……
陳可可煩躁地擺擺手說：“不來，別煩我！都走遠點?！?/p>
“那……季雙還要扣著嗎？”幾人面面相覷地問。
陳可可眉頭一皺，“我什么時候讓你們扣住季雙了？”這女的成績好還愛罵人，她沒事可不想再招惹是非了。
一個小個子女生說：“就拿畢業(yè)證的時候我看她拿了蘇冉的，可能要去見她?！?/p>
“讓她走?！标惪煽衫哿?，“我也走了，你們愛干啥干啥?！?/p>
“不是說……要等蘇冉過來去拿檔案嗎？不拿了？我檔案室鑰匙都拿來了……”小個子女生怯怯地問。
“還是……趁老師沒發(fā)現(xiàn)趕緊放回去吧?！绷硪粋€微胖的女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