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身為真千金被豪門尋回的第三年。
家中忽然破產(chǎn),親戚們提出讓我履行和北城首富的婚約。
靠聯(lián)姻來拯救家族企業(yè)。
全家只有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小舅舅力排眾議,寧愿跌落云端也不肯犧牲我。
為了貼補(bǔ)家用,我每天打好幾份工。
卻在蹲在路邊吃外賣時,看見小舅舅帶著占了我身份十幾年的假千金姜疏月豪擲千金。
隨手甩出五萬塊小費(fèi)。
我不敢置信,回到城中村的合租房想去問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時。
看到小舅舅腳邊落了滿地?zé)燁^。
一張患癌的病例靜靜擺在茶幾上。
下一秒,姜疏月沖過來崩潰哭喊:
「姜芷瑜,你就是個掃把星!自從你回來,先是家里破產(chǎn),又是小舅舅患癌,你但凡有點(diǎn)良心都該想辦法救他!」
我徹底心死。
淡淡掃了眼茶幾上的病歷,平靜道:
「我同意履行北城傅家的婚約,我的彩禮應(yīng)該夠小舅舅治幾百次癌癥了?!?/p>
這一刻我徹底清醒,破產(chǎn)是假的,重病也是假的。
這一切不過是小舅舅設(shè)計的讓我心甘情愿聯(lián)姻的局罷了。
可后來在我和傅時宴婚禮上。
小舅舅卻瘋了一樣哀求我不要嫁給他。
1.
姜疏月率先反應(yīng)過來,瞪大了眼睛。
「你說真的?你真愿意嫁給那個病秧子?你可不能反悔!」
我坐在椅子上,邊給自己處理身上的擦傷邊譏諷道。
「放心,小舅舅都病成這樣了,我怎么可能只顧自己?!?/p>
姜疏月得到滿意的答案,喜滋滋的離開了,走到門口時還嫌棄的踹了下門口的垃圾。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里像打翻了調(diào)料瓶,說不上什么滋味。
是羨慕吧,即便陸秉舟說家里破產(chǎn),也為她租了干凈整潔的公寓,理由是她自小皮膚嬌嫩,受不了這種臟亂差的環(huán)境,而他也想彌補(bǔ)這些年沒盡的責(zé)任,所以住在這里的只有我們,而我還感動他每天都會把雞蛋省下來給我。
陸秉舟眉頭緊皺,準(zhǔn)備好的說辭都被堵回了喉嚨,好一會兒才開口。
「芷瑜,小舅舅不需要你為我做這種事,你應(yīng)該多為自己考慮,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p>
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是和從前如出一轍的關(guān)切,可我卻感覺不到任何暖意。
為了幫他還債,整整五年,除了吃飯睡覺我都在努力工作,只要工資到賬,我一分不剩的全轉(zhuǎn)給他,常常餓的只能喝水,好多次低血糖暈倒,連醫(yī)院都不敢去。
再看看陸秉舟和姜疏月,明明說是一樣天天打工,五年下來憔悴的只有我,他們在我面前除了穿的差點(diǎn),精神氣色都很好。
在我每次打錢給他分享賺到錢的喜悅時,他在想什么?在嘲笑我嗎?還是嫌我不肯老老實(shí)實(shí)結(jié)婚呢。
陸秉舟見我神色不對立刻起身,滿臉擔(dān)心的想摸我的額頭。
「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別嚇小舅舅?!?/p>
我偏過臉,避開他的動作,忽然覺得他格外陌生。
想不到他除了做生意,演戲也是一流,突然很想看他面具破碎的模樣。
我拉開腰包的拉鏈,取出五萬塊錢壓到他那張病歷上。
「我沒事,就是太高興了,今天賺了一筆很大的服務(wù)費(fèi),整整五萬塊呢?!?/p>
說完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想從中看到一絲訝異,可他神情坦然,只流露出心疼。
「要不是小舅舅沒用,也不會讓你吃這么多苦,這個錢不好賺吧?有沒有被客人為難?」
我垂下頭,暗暗捏住了拳。
也是,財大氣粗的陸總怎么會記得這么點(diǎn)錢花在哪呢,我得好好再提醒提醒他才對。
「還好,喜棲法餐廳去的都是高端人士,不會隨意為難服務(wù)員?!?/p>
「而且那對客人眼里只有彼此,膩歪得很呢?!?/p>
「這些錢能交我們交八年多房租了,真該感謝那對客人,是不是呢小舅舅?」
陸秉舟放在茶幾上的手驟然收緊,他的臉色隨著我吐出的話越來越白。
許久后,他才艱難開口。
「你都知道了?」
回到家前,我以為我會大吵大鬧,會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可真的到這一刻,我卻比想象中平靜。
2.
今天下午,我在去法餐廳的路上騎共享單車不小心摔倒了,連兩塊五的碘伏都舍不得買就匆匆去上班。
同事興奮的告訴我,有個大客戶請他外甥女吃飯,花七位數(shù)包下我們餐廳一夜,光我們能分到手的小費(fèi)都有五萬。
在門口等待貴客時,我想發(fā)消息和陸秉舟分享這個消息,卻聽到他隱忍克制的聲音從停車場的方向傳來。
「別鬧,被人看到對你名聲不好。」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頭望去,只見他穿了一套高定限量西裝,身邊是同樣光鮮亮麗的姜疏月。
姜疏月不滿的跺了跺腳,轉(zhuǎn)頭就要走,下一秒陸秉舟把她撈進(jìn)懷里,相擁激吻。
我楞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盡管停車場的視線昏暗,我還是憑借背影認(rèn)出了他,那個說會保護(hù)我一輩子,再也不會讓我受到欺負(fù)的男人。
同事把我拽了回去,領(lǐng)班吩咐我去給他們上菜。
姜疏月似乎又發(fā)了脾氣,陸秉舟低聲哄她。
「別生氣,我不知道她這么能吃苦,我找人做了假的癌癥晚期病歷,她知道我活不了多久,肯定會答應(yīng)嫁給南城那個病秧子的?!?/p>
「小舅舅最疼誰你不知道?如果不是你不想嫁,我也不會把她找回來?!?/p>
那些話像驚雷一樣砸進(jìn)我的心口,泛起撕裂般的疼。
手里的托盤掉落,菜撒了一地,陸秉舟猛地回過頭,滿臉不耐煩。
「你們餐廳就是這么培訓(xùn)員工的?嚇到月月怎么辦?把你們經(jīng)理叫來!」
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光線不足的停車場我能輕易認(rèn)出他,而我現(xiàn)在站在明亮的室內(nèi),只不過戴了帽子和口罩,他就認(rèn)不出我。
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qū)別嗎?
經(jīng)理拉著我點(diǎn)頭哈腰的道歉,我的腦海里卻只盤旋著那兩句話,連最后怎么離開的都不知道。
也不重要,反正我也不會再回去了。
「想讓我嫁人,沒必要這么大費(fèi)周章的,只是陸秉舟,你真覺得對得起我爸媽嗎?」
當(dāng)年我走丟后,爸媽日夜難寐,陸秉舟提出領(lǐng)養(yǎng)一個孩子,分散下他們的注意力,姜疏月就這樣到了我們家。
可即便有了她,爸媽也沒有放棄過找我,最終在尋找我的路上出了車禍雙雙離世。
臨終前對他最后的囑托就是一定要帶我回家。
聽我提起爸媽,陸秉舟流露出些許愧色。
「我的確答應(yīng)過照顧你,可當(dāng)年兩家定下婚約的本就是你和傅時宴,不該讓月月承擔(dān)?!?/p>
我挑了挑眉,只覺得好笑。
「那要是姜疏月喜歡傅時宴呢,你還會把我找回來讓我履行婚約嗎?」
他表情凝固一瞬,指尖泛白。
我們都清楚這個答案。
「所以別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掩蓋你的偏心了,我可以答應(yīng),前提是你要把姜氏集團(tuán)一半的股份轉(zhuǎn)到我名下?!?/p>
「不過一半股份,就能換你心愛的外甥女姜疏月婚嫁自由,這個買賣不虧吧?」
陸秉舟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拜金?!」
我隨意道。
「從知道人靠不住的時候?!?/p>
對峙許久,他神色灰敗。
「好,我可以答應(yīng)你?!?/p>
「那明天搬回去吧,讓傅家知道他們未來的少夫人住城中村也不合適?!?/p>
我轉(zhuǎn)身要走,他卻又拉住我的手腕,眼神中閃過幾分愧疚掙扎。
「婚期可以定在一個月后,這期間你有什么想做的想要的我都滿足?!?/p>
我冷冷一笑,掙開他的手腕。
我想要什么他一清二楚,只是他從來都不肯給我,而我也不在意了。
3.
走丟那年我五歲,被人販子拐進(jìn)大山,那對夫妻買下我不久就有了自己的孩子,天天都要打罵我,最嚴(yán)重的一次,我被打斷雙腿扔進(jìn)山里,是好心的支教老師救了我,把我送進(jìn)孤兒院。
高中時同學(xué)們學(xué)會攀比,知道我沒有父母欺負(fù)我,外面的小混混也會逼我給保護(hù)費(fèi),拿不出就扒我衣服,我拼命抵抗,換來的是更嚴(yán)重的虐打。
陸秉舟就是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他像天神一般降臨我的世界,趕跑了所有欺負(fù)我的人,給我住獨(dú)立的房間,吃美味的飯菜,穿干凈的衣服。
我沉浸在他的溫柔體貼中,卻從未發(fā)現(xiàn)姜疏月?lián)碛械谋任乙玫枚?,連她那些陰陽怪氣的諷刺我都沒放在心上。
在得知陸秉舟是外公朋友的遺孤,跟我沒有血緣關(guān)系時,我徹底淪陷。
十八歲生日當(dāng)晚,我拿著自己織的圍巾鼓起勇氣向他表白,卻被他狠狠拒絕,圍巾也扔進(jìn)垃圾桶。
他溫柔又疏離。
「芷瑜,我大你十歲,現(xiàn)在是你唯一的長輩,這只是依賴,等你再長大些就不會這么想了?!?/p>
我不信。
我卯足了勁追他,給他送情書,被他皺眉丟掉。
穿吊帶超短裙往他身邊湊,被他用毛毯裹起來扔進(jìn)房間。
他拒絕的很果斷,可每次我裝作受傷,他明明知道是假的也會擔(dān)心。
我以為他是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心動的,只是礙于那層關(guān)系不能說。
直到我看到他對姜疏月的態(tài)度。
原來他不是顧忌外界的眼光,也不是覺得年齡不合適,只是他心里的那個人不是我。
既然這樣,也沒必要再糾纏下去。
我希望婚期越近越好,陸秉舟卻鐵了心要留我一個月,或許是我昨天的話喚醒了他為數(shù)不多的良心。
回到別墅第三天,是我和姜疏月的生日宴,從前陸秉舟說我不習(xí)慣這種場面不用出席,每次我都是躲在房間度過。
可是以后,我不想再逃避下去。
4.
陸秉舟沒有給我準(zhǔn)備晚禮服,好在我大學(xué)學(xué)的服裝設(shè)計,改一件禮服也不是問題。
三個小時后,我換上自己做的紅色流蘇長裙來到現(xiàn)場,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這就是八年前找回來的姜大小姐吧?生的這樣花容月貌,難怪被陸總藏了這么久呢?!?/p>
「聽說陸總打算轉(zhuǎn)移股份轉(zhuǎn)給姜小姐了,今天的生日宴是特意讓她結(jié)交人脈吧。」
......
姜疏月怨毒的瞪我一眼,跑過來拉住我的手臂。
「姐姐,你喜歡小舅舅送我的禮服可以直說,怎么能偷偷穿呢?這可是我最喜歡的!」
「你胡說什么?這明明是我自己做的,別一口一個姐姐,我爸媽只生了我一個?!?/p>
我不耐煩的想躲開她的手,她卻突然向樓梯后倒去,凄厲的慘叫劃破大廳,而她的裙子上的水鉆不知道什么時候勾住我的禮服,我也跟著她一起滾下樓梯。
陸秉舟快速趕過來,脫下外套蓋住瑟瑟發(fā)抖的姜疏月,眼里是藏不住的擔(dān)憂。
「怎么回事?有受傷嗎?」
姜疏月緩緩搖頭,委屈道。
「我不知道姐姐會突然推我,都是我自己沒站穩(wěn),你別怪她?!?/p>
陸秉舟抬頭看我,目光滿是冰冷。
「你最好祈禱月月沒事!」
說完他抱著姜疏月快步離去,我捂著被扯壞禮服險些走光的胸口,看了眼扭傷流血的小腿,仿佛感覺不到疼一樣,頂著眾人嫌棄鄙夷的目光走了出去。
高跟鞋的鞋跟斷了,我赤腳走在石子路上,抬頭望著天空中的星星,眼眶泛酸,明明我才是真正的陸家人,卻在自己家被欺負(fù)成這樣,爸爸媽媽如果知道,也會很難過吧。
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兩個小時,身后忽然沖過來一伙人把我綁回別墅,為首的一腳踹在我的膝蓋,讓我跪下。
陸秉舟坐在沙發(fā)上,臉色陰沉。
「芷瑜,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大庭廣眾之下都敢對月月動手,今天不教訓(xùn)你,以后你肯定要變本加厲?!?/p>
「我要代姐姐姐夫用家法?!?/p>
保鏢取出半掌寬的木板向我走來,我被按著動彈不得,只能用一雙眼睛死死瞪著他。
「陸秉舟,我外公收養(yǎng)了你,我爸媽全心信任你,你就這么對他們的孩子?你沒資格動我!你不過是我爸媽留給我的一個管家!」
陸秉舟背過身,聲音沒有任何溫度。
「動手?!?/p>
木板一下接一下落在我的身上,我用力咬著唇,不讓自己在他面前露怯,鮮血的味道很快在齒間蔓延。
時間過得格外漫長,直到我也支撐不住倒下,懲罰才終止。
5.
再次醒來是在醫(yī)院,背后的傷口依舊疼得厲害。
同病房的女孩見我醒來熱心的湊上前。
「你傷的好重啊,是被人虐待了嗎?要不要我?guī)湍銏缶?。?/p>
我垂著頭,聲音發(fā)悶。
「家里人打的,警察管不了。」
女孩又感嘆道。
「那你也太倒霉了,昨天有一個比你送來早一點(diǎn)的,住的是vip病房,不過手腕青了點(diǎn),家里人就緊張的不得了,真讓人羨慕啊。」
一整天,陸秉舟都沒有露面。
晚上我扯掉針頭,一步步艱難地走到姜疏月病房前。
他果然在這里。
此時他正端著一碗粥,細(xì)心的吹涼后才遞到她唇邊,姜疏月每咽下一口,他都會笑道。
「月月真乖,再吃一口,等你恢復(fù)小舅舅帶你去吃大餐?!?/p>
我才知道原來好好吃飯也是會被夸的。
沒過多久,陸秉舟走出來,輕手輕腳的關(guān)上房門。
見到我,他眼中閃過一抹意外,眉頭很快蹙起。
「打你的人是我,你有什么不滿沖我來,別找月月麻煩?!?/p>
我掐著掌心,努力鎮(zhèn)定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提醒你把股份盡快轉(zhuǎn)過來,不然別怪我當(dāng)眾悔婚,讓你下不來臺?!?/p>
說完,我轉(zhuǎn)身想要離開,他卻突然沖過來把我按在墻上,臉上是我看不懂的憤怒。
「姜芷瑜!你怎么現(xiàn)在張口閉口都是錢,錢對你就這么重要嗎?為了錢你可以嫁給一個根本沒見過面,雙腿殘廢甚至沒有生育功能的男人嗎!」
是的,傅時宴不是簡單的身體不好,不然以他的身價有的是世家千金想跟他聯(lián)姻,哪里輪得到我。
這種身體殘缺的男人心理也不健康,最會折磨老婆,傅時宴更是暴戾恣睢的代名詞。
我抬頭看他,似笑非笑道。
「還得感謝小舅舅教得好,你不是用了五年告訴我沒錢的日子有多難捱嗎?」
陸秉舟臉色泛白,不自然的移開視線。
第二天他帶著律師來我的病房,做了股份轉(zhuǎn)移。
我看著那薄薄的幾張紙,心里好像有一塊地方被填滿了。
陸秉舟走到門口時,腳步一頓,似乎做了巨大的心理斗爭。
「如果你不愿意嫁......」
我打斷他,堅決道。
「我當(dāng)然要嫁,不然不是白費(fèi)了您五年的算計?」
陸秉舟的臉?biāo)查g沉了下來,重重關(guān)上病房的門。
我滿臉疑惑,當(dāng)初要我替嫁的是他,怎么我真的答應(yīng)了他還給我甩臉色?
另一邊出了門的陸秉舟,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聽到我愿意嫁給傅時宴時沒有想象中高興?反而像心口壓了塊大石頭,讓他怎么都喘不過氣。
他又想起十八歲我向他表白的那個夜晚,當(dāng)時我看著他滿心滿眼的歡喜,那雙眼睛仿佛星星般明亮。
是什么時候,我不再用那種眼神看他?
他回到家看到柜子中層禮盒里面的圍巾,是我送他的那條,他明明就不喜歡這種針腳粗糙的東西,卻鬼使神差的留了下來。
他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撫摸卻又在即將碰到時迅速收回,他怎么會想這些?現(xiàn)在的一切才是自己的想要的,他一遍遍告訴自己,他喜歡的是姜疏月,那個從小和他一樣寄人籬下小心翼翼的女孩,他們要互相救贖。
6.
半個月后,我出院時,陸秉舟特意來接我,一身黑色風(fēng)衣身材高大挺拔,面容溫潤。
我卻沒有從前的心動。
見我不想理他,陸秉舟也沒有多話,一言不發(fā)的幫我拿行李箱,開車門。
車?yán)铮瑲夥瞻察o的有些壓抑,他忍不住打破沉默。
「之前的事本就是你不對,月月已經(jīng)原諒你了,你作為姐姐,也該大度點(diǎn)?!?/p>
我不由冷笑。
「她享受我的生活十八年,什么都不用付出,連不想嫁的人也可以推給我,我還不夠大度嗎?」
陸秉舟擰著眉,嘆了口氣。
「算了,我知道你現(xiàn)在什么都聽不下去,你以前不是總念叨著去看海嗎?我定了國外的機(jī)票,現(xiàn)在就能過去。」
我以前只覺得他溫柔,沒想到他還這樣強(qiáng)勢。
盡管我多次表明已經(jīng)不想去看海了,他還是堅持要我來,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姜疏月也在。
看到我,她十分親熱的湊過來。
「姐姐,我聽說你和小舅舅提過很多次想要看海,可他實(shí)在抽不開身,眼看你就要出嫁了,他不在意你,我這個做妹妹的卻不想你帶著遺憾?!?/p>
「所以我特意說了我想跟你一起來,沒想到小舅舅二話不說就推了工作,也不顧你才剛剛出院,更是想不起你耳朵不好,不適合坐飛機(jī),你也別怪他,畢竟陪他這么多年的是我?!?/p>
我笑著拿出手機(jī),搜索出姜氏集團(tuán)控股人。
「我怎么會怪他呢?你再怎么努力最多也就能爬上他的床,可我是姜家真正的血脈,公司早晚是我的?!?/p>
姜疏月氣的渾身發(fā)抖,也顧不上挑釁我了,徑直去找了陸秉舟。
兩人大吵一架,噼里啪啦摔東西的響聲不斷傳來。
過了很久,才逐漸平靜。
姜疏月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邀請我去船上參加吃飯。
用餐途中,陸秉舟接到電話提前回房間參加線上會議。
姜疏月也不見人影。
我準(zhǔn)備去洗個手離開,沒想到在廁所隔間聽到年輕男人的聲音。
「寶寶,你最近給我的打的錢越來越少了,我看上的鞋子還差不少呢?!?/p>
隨后一個熟悉的女音微喘著響起。
「你別著急,我小舅最近查的嚴(yán),我不過花了兩千萬他就說我大手大腳,卻一聲不吭的給姜芷瑜那個小賤人轉(zhuǎn)了一半股份?!?/p>
我心中一緊,這是姜疏月的聲音。
男人不悅道。
「那怎么辦?以后還能從他那拿到錢嗎?」
姜疏月含糊不清的說。
「沒事,我跟他吵了一架,他答應(yīng)晚點(diǎn)補(bǔ)償我八千萬,這一半股份不過是為了穩(wěn)住那個賤人替我嫁人的,是我小瞧她了,不過公司大權(quán)都在我小舅手里,等她嫁過去我多鬧幾次,小舅肯定會把股份收回來的?!?/p>
男人稍稍松了口氣。
「那就好,可是寶寶,你小舅對你這么好,你真的不會愛上他嗎?」
姜疏月不屑。
「他也配?比我大那么多歲,過不了幾年就老了,一身的老人味兒,我可不想伺候個老頭子,現(xiàn)在玩玩就算了?!?/p>
我在心底冷笑,想起陸秉舟每天晚上深夜還在忙碌的身影,想起他那么緊張她的神情,如果他知道他放在心尖上疼了這么多年的人,不過是拿他當(dāng)消遣,他會怎么想?
忍不住有些期待。
離開這里,我去了甲板吹風(fēng)。
夜幕低垂,空氣逐漸冷了下來,我正要回去時,姜疏月突然出現(xiàn)了,她滿臉苦惱。
「怎么辦姐姐,我一想到那些股份在你名下我心里就不踏實(shí)?!?/p>
我不想理她,她卻突然拽著我的手,直接跳了下去。
我們一起落入冰冷的海水中,巨大的沖擊力讓我有些發(fā)懵。
「月月!」
甲板上傳來陸秉舟的呼聲,他沒有片刻猶豫就跟著跳下,從我的身旁經(jīng)過,奮不顧身的游向姜疏月。
海水逐漸奪走我的呼吸,意識的最后,我看到陸秉舟抱著姜疏月上了最近的搜救船,臉上滿是失而復(fù)得的喜悅,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