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05“哈哈，那個瞎子還真以為自己很聰明。”王大力的聲音里滿是得意。
“別小看他，萬一......”余美麗的聲音有些擔憂。“萬一什么？
他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見，就是個廢物。等明天的表彰大會一結束，他就永遠翻不了身了。
”“你確定曙光廠那邊不會出問題？”“放心，我已經(jīng)把合金配方的樣本給他們了。
這次礦井的事，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变浺衾^續(xù)播放，王大力的聲音越來越興奮。
“你不知道，那天我在井下多輕松。根本沒有什么機器故障，我提前在支撐柱上裝了小炸藥，
時間算得剛剛好。既能制造險情，又不會真的傷到我。”“你真是瘋了。
”余美麗的聲音有些顫抖?！隘?？這叫智慧?，F(xiàn)在全廠的人都把我當英雄，把你當技術標兵。
而那個李建設，永遠不會知道他的眼睛是怎么瞎的?！贝蠖Y堂里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在震驚中聽著錄音?！澳惝敃r為什么非不讓我檢查設備？”余美麗問。
“當然是為了制造機會啊。車床的電弧強度我早就調過了，只要他一操作，眼睛肯定會受傷。
然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接手他的工作。
”“可是如果他真的失明了......”“失明更好，一個廢物而已。
反正他的技術我早就學會了，再加上那本圖紙手稿，我們就是廠里最重要的人?！薄按罅?，
其他的我不關心，只要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就行?！薄澳钱斎涣?，沒有我和我的鐵棒，
你晚上睡得著嗎？”錄音里傳出了他們的笑聲?！懊魈斓谋碚么髸?，
我要在全廠工人面前徹底踩死他。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個嫉妒成性的小人。
”王大力的聲音里滿是惡意?！皶粫^分？”余美麗有些猶豫?！八麚趿宋覀兊穆罚?/p>
就別怪我們不客氣。等明天一過，他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变浺舻酱私Y束，
大禮堂里死一般的沉寂。幾秒鐘后，憤怒的聲音爆發(fā)了?！斑@兩個狗男女！”“太卑鄙了！
”“打死他們！”王大力和余美麗癱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如紙。06王書記揮揮手，
身后的公安人員立即上前。王大力臉色慘白，雙腿發(fā)軟，轉身就要往人群里鉆?！跋肱埽?/p>
”兩個公安人員一左一右，瞬間將他按倒在地。“放開我！放開我！
”王大力在地上扭動著身體，聲音尖銳刺耳。余美麗也被控制住了，
她的臉上涂著的胭脂因為淚水已經(jīng)化成了一團?！案魑煌?，現(xiàn)在請保持秩序。
”王書記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臺下的工人們義憤填膺，有人開始往臺上扔東西。
“打死這兩個叛徒！”“太無恥了！”“槍斃他們！
”被按在地上的王大力突然大喊：“我是被迫的！都是余美麗！是她用美色迷惑我！
”余美麗瞬間炸了毛：“王大力你個混蛋！明明是你說要發(fā)財，要我配合你的！
”“胡說八道！”王大力掙扎著抬起頭，“是你說廠里沒前途，要我想辦法搞錢！
”“你放屁！”余美麗哭喊著，“是你說只要成功一次，就能帶我去城里過好日子！
”兩個人在公安人員的控制下，開始了狗咬狗的鬧劇。“我告訴你們，
從一開始就是余美麗在策劃！”王大力聲音顫抖，“她說李建設擋了我們的路，
必須想辦法整死他！”“王大力你個王八蛋！”余美麗歇斯底里地尖叫，
“明明是你說要報復李建設，說他看不起你！”臺下的工人們看著這兩個人的丑態(tài)，
臉上寫滿了厭惡。我從臺上走下來，在這片混亂中顯得格外平靜。“各位同志，請聽我說。
”我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我從懷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遞給王書記。
“這是我恩師留下的工作筆記?！蓖鯐浗舆^筆記本，翻開第一頁?！皬娜昵伴_始，
每一次重大技術攻關失敗，每一次設備”意外”損壞?！蔽乙蛔忠痪涞卣f，
“都與王大力的排班和經(jīng)手有關。”王書記仔細翻閱著筆記本，臉色越來越凝重。
“恩師生前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些疑點，準備上報組織?！蔽业穆曇衾飵е[忍的痛苦，
“正是因為這個，才被王大力和曙光廠的間諜設計害死?！迸_下傳來了抽泣聲。“你們看。
”我指著筆記本上的記錄?！叭ツ昶咴拢栜嚧餐蝗粩嚯?，導致價值三千元的合金報廢。
當天值班的是王大力。”“九月份，新進的瑞士精密儀器莫名其妙地校準失誤，
整整一個月的實驗數(shù)據(jù)全部作廢。負責維護的，還是王大力。”“十一月，
核心配方樣本在運輸途中丟失，直接經(jīng)手人…”“是王大力?！迸_下有工人接話道。
王書記合上筆記本，臉色鐵青?！巴緜?，這些年我們廠里的技術泄露，設備事故，
原來都有內鬼！”余美麗徹底崩潰了，癱坐在地上號啕大哭。
“我沒想到會害死人…我真的沒想到…”“不是害死人，是謀殺！”我的聲音冰冷。
“我恩師發(fā)現(xiàn)了真相，準備揭發(fā)你們，你們就下毒手！”這時，廠外又傳來汽車聲。
07幾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走進大禮堂，胸前的證件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廠長張建國同志，請跟我們走一趟?！睆S長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我…我沒有…”“有沒有，調查清楚就知道了。”為首的調查人員面無表情?！柏澪凼苜V，
瀆職包庇，證據(jù)確鑿?！睆S長雙腿一軟，幾乎站不住了。人群中，
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工程師緩緩站起身?！案魑煌?，我有話要說?！崩瞎こ處熥叩脚_前，
聲音哽咽?！拔医嘘愑蕾F，在這個廠工作了三十年。”“李建設的恩師，
也就是我的老戰(zhàn)友劉工程師，二十年前從孤兒院帶出了一個七歲的孩子?！迸_下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在聽?！澳呛⒆泳褪抢罱ㄔO?！崩瞎こ處煵亮瞬裂劢牵皠⒐こ處煕]有孩子，
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撫養(yǎng)?！薄敖趟x書，教他技術，把一生的心血都傳授給他。
”“李建設這孩子，從小就聰明好學，十五歲就能看懂最復雜的機械圖紙。
”“劉工程師常說，李建設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崩瞎こ處煹脑捵尯芏嗳肆飨铝搜蹨I。
“現(xiàn)在大家明白了吧，為什么李建設要這樣做?！薄八皇菫榱藞髲?，不是為了私仇。
”“他是在為恩師討回公道，為我們廠除掉害群之馬！”臺下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
“李建設同志！”“英雄！”“好樣的！”掌聲持續(xù)了整整五分鐘。王書記舉起手，
示意大家安靜?！巴緜儯?jīng)過省工業(yè)廳和公安部門的聯(lián)合調查，
紅星機械廠的間諜案已經(jīng)水落石出?！彼穆曇粼诖蠖Y堂里回蕩。
“王大力、余美麗二人與曙光廠勾結，盜取核心技術，謀害技術人員，證據(jù)確鑿。
”“廠長李建國收受賄賂，包庇罪犯，即日起免職查辦?！迸_下再次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
王大力被拖走的時候，還在大喊大叫?！拔也环?！我不服！憑什么他一個瞎子能當總工？
”余美麗已經(jīng)哭得沒有聲音了，只是機械地抽搐著身體。當公安人員帶走他們的時候，
整個大禮堂里響起了歡呼聲?！袄罱ㄔO同志，請你上臺?！蓖鯐洺艺惺?。
我慢慢走向主席臺，臺下的工人們都在為我鼓掌?！巴緜儯?/p>
李建設同志在這次事件中表現(xiàn)出了高度的政治覺悟和技術素養(yǎng)。”王書記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不僅揭露了內部的蛀蟲，還保護了國家的技術機密。”“現(xiàn)在，我宣布，
李建設同志正式擔任紅星機械廠總工程師?！迸_下的掌聲更加熱烈了。我走到話筒前，
摘下了纏在眼睛上的繃帶。全場瞬間安靜。我緩緩睜開雙眼，清晰地看著臺下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