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yī)推拿。"他再次強調，眼中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楚瑤決定暫時不拆穿他的謊言。畢竟，一個會"中醫(yī)推拿"的神秘帥哥同桌，總比一個能徒手放倒四個壯漢的修真者要好接受得多。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林氏集團的財務檔案在電腦屏幕上閃爍，林楓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深夜的圖書館電子閱覽室只剩他一人，監(jiān)控攝像頭早已被他用真氣干擾。
"有意思..."林楓瞇起眼睛，盯著屏幕上的一組數(shù)字。
過去五年，林氏集團每年都有一筆巨額資金流向一個名為"青松制藥"的空殼公司，而這家公司的注冊地址竟然是江城郊外的一片荒地。更蹊蹺的是，資金流動的時間點——恰好都在他生父林正天忌日前后。
"爸，你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林楓輕聲自語，手指劃過屏幕上父親生前的照片。那個與他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在照片里笑得溫文爾雅。
突然，林楓耳朵微動——圖書館后門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不是保安，這種貓步般的輕盈，是受過專業(yè)訓練的人。
他迅速關閉文件，假裝瀏覽網(wǎng)頁。腳步聲在閱覽室門口停住，接著是金屬碰撞的細微聲響。
槍械上膛。
林楓嘆了口氣，手指輕彈，一道無形真氣射出，閱覽室的燈突然全部熄滅。黑暗中傳來一聲悶哼，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三秒后，燈光重新亮起。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少女被自己的皮帶捆在椅子上，嘴里塞著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抹布。她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卻有一雙野獸般的金色豎瞳，此刻正憤怒地瞪著林楓。
"暗閣的人？"林楓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對面，"林耀派你來的？"
少女用力搖頭，發(fā)出嗚嗚聲。
林楓扯掉抹布："說。"
"我不是暗閣的！"少女咬牙切齒，"我是來殺暗閣的人的！"
"證明。"
少女掙扎了一下："我口袋里有證據(jù)！"
林楓從她褲袋摸出一個小型U盤，插入電腦。里面是一段模糊的視頻：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正在給一群孩子注射某種紫色液體，其中一個赫然是眼前的少女。視頻角落有個黑色蓮花標志。
"三年前，暗閣抓了二十個有靈根的孩子做實驗。"少女聲音冰冷，"只有我逃出來了。"
林楓打量她："你叫什么？"
"小雨。"少女警惕地看著他，"你呢？為什么調查林家？"
"林楓。"他簡短回答，"林正天是我父親。"
小雨的金瞳驟然收縮："你...你是林先生的兒子？"她突然激動起來，"林先生不是意外死亡！他是被暗閣——"
閱覽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楚瑤抱著一摞書站在門口，驚訝地看著被綁住的小雨和林楓手中的U盤。
"我...是不是打擾到什么了？"楚瑤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
林楓扶額："你怎么在這？"
"還書。"楚瑤舉起手中的書，眼睛卻盯著小雨，"這位是...？"
"遠房表妹。"林楓隨口胡謅，"我們在玩...捆綁游戲。"
小雨翻了個白眼。
楚瑤挑眉："深夜在圖書館？你們家族真會玩。"她放下書，轉身要走。
"等等。"林楓叫住她，"正好有事找你。"
他轉向小雨："明天中午，校門口奶茶店見。"說完解開了她的束縛。
小雨活動著手腕，湊近林楓耳邊低聲道："暗閣已經(jīng)盯上你了，他們最近在煉制一種新藥..."說完一個閃身從窗口躍出，消失在夜色中。
楚瑤倒吸一口冷氣："她剛才...從三樓跳下去了？"
"體操隊的。"林楓面不改色，"彈性很好。"
楚瑤顯然不信，但沒再追問。林楓注意到她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你最近在查什么？"他問。
楚瑤猶豫了一下，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林耀下周要舉辦私人拍賣會的證據(jù)。我潛入他別墅拍的。"
林楓接過信封，里面是幾張照片：林耀與幾個富商模樣的人站在一堆古董前，其中有個青銅鼎散發(fā)著淡淡黑氣——即使在照片里，林楓也能感受到那股邪氣。
"這是..."他瞳孔微縮。
"聽說是商周時期的文物，但我覺得不對勁。"楚瑤壓低聲音，"鼎上有奇怪的符號，我查了資料，像是某種...祭祀文？"
林楓心跳加速。那根本不是普通古董，而是修真界的禁器——噬魂鼎，專門用來抽取活人精血煉制邪丹。難怪暗閣與林家有關聯(lián)...
"楚瑤，"他嚴肅地說，"別再接近林耀了，很危險。"
"我是記者，危險是我的工作內(nèi)容。"楚瑤倔強地抬頭，"況且，我已經(jīng)收到邀請了。"
她從信封底層抽出一張燙金請柬：林耀誠邀楚瑤小姐參加本周六的慈善拍賣晚宴。
林楓眼神一冷："鴻門宴。"
"所以我需要保鏢。"楚瑤狡黠一笑，"遠房表哥有興趣嗎？"
周六晚，楚瑤一襲墨綠色長裙出現(xiàn)在校門口，林楓則難得地穿了西裝。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有點快——楚瑤把頭發(fā)盤了起來，露出白皙的脖頸和鎖骨，在路燈下像玉一樣瑩潤。
"看什么？"楚瑤轉了個圈，"不合適？"
"...還行。"林楓移開視線，遞給她一個小盒子，"戴上。"
盒子里是一枚白玉吊墜，雕刻著精細的蓮花紋路。
"這是...？"
"護身符。"林楓沒告訴她里面封了自己的一縷神識，"我家祖?zhèn)鞯摹?
楚瑤戴上吊墜，突然皺眉："等等，你怎么有邀請函？"
"林耀親自送的。"林楓嘴角勾起冷笑，"昨天他派人'請'我去喝茶。"
林氏別墅燈火通明。林耀一身白色西裝站在門口迎客，看到林楓和楚瑤一起出現(xiàn)時，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但很快換上熱情的笑容。
"哥！你能來太好了！"他張開雙臂，"還有楚小姐，今晚你真美。"
林楓避開他的擁抱，楚瑤則禮貌地點頭。三人之間的氣氛微妙得讓旁邊幾位賓客都側目而視。
宴會廳里觥籌交錯。林楓注意到至少有八個保鏢分散在各處，腰間鼓起，顯然帶了武器。更麻煩的是，他感應到二樓有個房間被陣法籠罩，里面隱約傳出陰冷的氣息——很可能是噬魂鼎。
"嘗嘗這個。"林耀親自端來兩杯香檳，"法國空運來的。"
林楓接過酒杯，敏銳地嗅到一絲苦杏仁味——氰化物。他假裝抿了一口，實則用真氣包裹住液體，在杯底凝成一個小冰珠。
"味道不錯。"他放下杯子，"聽說你今天要拍賣一件青銅鼎？"
林耀笑容僵了一瞬："哥對古董感興趣？"
"略懂。"林楓看向二樓，"特別是...有歷史價值的文物。"
拍賣會開始后，林楓和楚瑤坐在角落。前幾件都是普通藝術品，直到工作人員推上來一個蓋著紅布的物件。
"接下來是今晚的重頭戲！"拍賣師興奮地宣布，"商周時期的青銅鼎，據(jù)傳曾為周王室祭祀所用..."
紅布揭開，一尊三尺高的青銅鼎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普通賓客只看到一件古老文物，但在林楓眼中，那鼎周圍纏繞著數(shù)十道痛苦掙扎的冤魂。
"起拍價，五千萬！"
競價激烈起來。林楓注意到出價的都是些眼圈發(fā)黑、面色青白的富豪，顯然已經(jīng)被邪氣侵蝕。他悄悄握住楚瑤的手："無論發(fā)生什么，別摘吊墜。"
就在最高價喊到一億兩千萬時，別墅突然斷電。黑暗中，楚瑤感覺有人從后面捂住了她的嘴，一股甜膩的氣味涌入鼻腔——乙醚！
她掙扎著，突然聽到耳邊傳來林楓的聲音："別怕，是我。"接著身體一輕，似乎被抱了起來。
當備用電源啟動，大廳重新亮起時，楚瑤發(fā)現(xiàn)自己和林楓躲在二樓走廊的陰影處。樓下亂成一團，而青銅鼎——不見了。
"鼎呢？"她小聲問。
林楓指了指自己的背包："在這。"
"什么？！"楚瑤瞪大眼睛，"你怎么——"
"障眼法。"林楓簡短解釋，"現(xiàn)在我們要..."
話音未落，走廊盡頭出現(xiàn)四個持槍保鏢。林楓一把拉過楚瑤躲進旁邊房間，反鎖上門。
"跳窗。"他推開窗戶，下面是個游泳池。
"這是三樓！"楚瑤驚恐地說。
"相信我。"林楓摟住她的腰，"抱緊我。"
楚瑤剛抱住他的脖子，就感覺身體騰空而起。下落的過程中，她緊閉雙眼，卻聞到林楓身上那股清冽的松木香，混合著一絲說不清的古老氣息，莫名讓人安心。
撲通！兩人落入泳池。浮出水面時，楚瑤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還緊緊摟著林楓的脖子，兩人的臉近在咫尺。林楓的黑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額前，水珠順著高挺的鼻梁滑落，在月光下閃閃發(fā)光。
"你...你的眼睛..."楚瑤怔住了。林楓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淡淡的金色，像是某種貓科動物。
林楓猛地別過臉："隱形眼鏡反光。"
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和犬吠。林楓迅速爬出泳池，拉起楚瑤："跑！"
兩人穿過花園，翻過圍墻，鉆進事先停在巷子里的車。直到開出幾公里，楚瑤才喘過氣來："你偷了林耀一億多的古董！"
"那不是古董。"林楓冷冷地說，"是殺人工具。"
回到楚瑤的公寓，林楓從背包里取出縮成巴掌大的青銅鼎。楚瑤瞪大眼睛："它...它變小了？"
"這才是它原本的大小。"林楓手指劃過鼎上的符文，那些符號竟開始蠕動，發(fā)出細微的哀嚎聲。
楚瑤后退兩步："這到底是什么？"
"噬魂鼎。"林楓解釋道，"暗閣用它抽取活人精血煉制延壽丹。林耀拍賣它，是為了尋找更多'飼料'。"
楚瑤臉色煞白："所以那些競拍的富豪..."
"都已經(jīng)不是人了。"林楓收起鼎，"至少不完全是。"
突然，楚瑤脖子上的玉墜開始發(fā)燙。林楓臉色一變："有人闖進來了！"
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林楓一把拉過楚瑤躲進衣柜，狹小的空間里兩人身體緊貼。楚瑤能感覺到林楓的心跳異常劇烈，而自己的臉燙得快要燒起來。
"別出聲。"林楓在她耳邊輕語，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垂，"是暗閣的人。"
透過衣柜縫隙，楚瑤看到三個黑影進入房間，其中一人手持奇怪的羅盤，指針正瘋狂旋轉。
"信號在這附近。"那人聲音沙啞，"搜！"
當其中一個黑影走向衣柜時，楚瑤緊張得屏住呼吸。林楓的手輕輕覆上她的后背，那股熟悉的暖流再次涌入，奇跡般地安撫了她的恐懼。
"砰！"
窗外突然傳來爆炸聲，三個黑影迅速轉向聲源。林楓抓住機會，摟著楚瑤一個翻滾從衣柜另一側穿墻而出——字面意義上的"穿墻"，楚瑤確信自己看到了墻壁像水波一樣蕩開又恢復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