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父出院那天,沈知珩特意請了假。他穿著休閑裝,幫著護士收拾行李,
動作麻利得不像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總裁。孟父看著他把輪椅折疊放進后備箱,
笑著對孟瑤說:“這小伙子,比你細心多了?!泵犀幍哪橆a發(fā)燙,別過頭去看窗外。
街景飛逝,心里卻像揣了顆糖,甜得發(fā)脹。回到花店后的日子,平淡卻溫馨。
沈知珩每天下班都會過來幫忙,有時是修剪花枝,有時是整理賬目,
偶爾還會被孟瑤拉去花市進貨,穿著沾滿泥土的膠鞋,和小販討價還價的樣子,
讓陳助理大跌眼鏡?!吧蚩傄郧斑B礦泉水瓶都不會擰。” 陳助理某次來送文件,
看到沈知珩蹲在地上給多肉換盆,忍不住跟孟瑤嘀咕。
孟瑤笑著遞給他一杯菊花茶:“人都是會變的嘛?!弊兓畲蟮氖巧蛑窈兔细傅年P系。
起初孟父對他還有些拘謹,后來發(fā)現(xiàn)他會修輪椅、會讀報紙,
甚至會陪著下象棋 —— 雖然棋藝差得離譜,也就漸漸放下了芥蒂。
有時孟瑤忙著招呼客人,就看到兩人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一個講年輕時的打工經(jīng)歷,
一個聽著,時不時點頭應和。“小沈這孩子,是真的對你上心?!?某天晚上,
孟父坐在床邊,看著女兒給向日葵澆水,突然說,“上次我半夜咳嗽,他愣是守在病房外,
天亮才走。”孟瑤的手頓了頓,水珠落在花盆里,濺起細小的水花。“爸,我知道。
”“知道就好?!?孟父嘆了口氣,“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人總得往前看。
”真正讓孟瑤放下所有顧慮的,是沈知珩帶她去沈宅的那天。陽光正好,
花園里的薰衣草開得正盛,紫色的花海在風中起伏。沈知珩牽著她的手,走到閣樓門口。
“進去看看吧?!?他推開門,里面堆滿了蘇晴的遺物,卻不再像以前那樣陰森。
孟瑤看著那些熟悉的衣裙、書籍和樂譜,心里異常平靜。沈知珩拿起個音樂盒,上弦后,
《卡農(nóng)》的旋律緩緩流淌?!耙郧翱偛桓遗鲞@些,覺得是對她的背叛。
” 他把音樂盒放進紙箱,“現(xiàn)在才明白,真正的懷念,不是困在過去,
而是帶著回憶好好生活?!彼襾韼讉€大紙箱,和孟瑤一起把蘇晴的遺物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