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普女。顧名思義，長相普通，家庭普通。為數(shù)不多的個優(yōu)點大概就是性格挺好，
我朋友說的。我還有一個男朋友，哦，前男友。他已經(jīng)出車禍去世了。
正當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陰陽兩隔時，他的魂魄從地獄上爬出來，說要借用我的身體，
去跟她的前女友復合。雖然在別人眼里我是性格好，
但也好不到成全前男友和他前女友的愛情并為之獻出身體的地步吧？!"沈昕玥，
你逃不掉的。"深夜，前男友的聲音在我腦子里陰森響起："你以為……我從地府里逃出來，
真的只是為了談戀愛的？"1我叫沈昕玥，一個普女，
普的就像路邊綠化帶里最不起眼的那顆小草。什么長相？扔到人堆里自帶隱身buff，
我媽總說我是“耐看型”，翻譯過來就是“第一眼找不到，第二眼不想找”。什么家庭？
普通工薪階層，最大的煩惱就是月底的信用卡賬單和七大姑八大姨永不停歇的相親轟炸。
我為數(shù)不多的優(yōu)點，大概就是性格好。朋友們蓋章認證：“小玥啊，脾氣真好，
跟你相處特舒服?！狈g成大白話就是：沒啥攻擊性，好拿捏，
是個合格的“情緒垃圾桶”兼“萬能替補”。哦，對了，我還有個前男友，叫陳默。
現(xiàn)在得加個“前”字，因為他三天前，嘎嘣一下，出車禍，沒了。得知消息時，
我正在啃我媽硬塞給我的第N個相親對象的資料，對方是個據(jù)說“老實本分”的程序員，
禿頂預警指數(shù)五顆星。陳默的噩耗像一顆冰雹砸進我溫吞的生活里，砸得我有點懵，
倒不是多悲痛欲絕，主要是……這合約還沒到期呢，甲方怎么就單方面毀約注銷賬號跑路了？
沒錯，陳默，是我為了擺脫家里無窮無盡的相親，
花“重金”——請他吃了三頓人均不超過五十的麻辣燙，雇來的“合約男友”。
我們簽了（口頭）協(xié)議：他扮演我的深情男友，負責在家庭聚會、親戚查崗時出現(xiàn)，
擋掉所有桃花；我則負責支付“演出費”——麻辣燙管飽以及在他需要時，
充當一下他朋友圈秀恩愛的工具人。感情？不存在的。我倆的聊天記錄比公司的周報還官方。
他的葬禮，我去了。穿著一身黑，努力擠出點哀傷的表情，站在人群邊緣。
聽著他爸媽撕心裂肺的哭聲，看著他那張被車禍摧殘得有點變形的遺照，我心里五味雜陳。
倒不是多懷念他，主要是心疼我那三頓還沒兌現(xiàn)的麻辣燙尾款，以及……我的擋箭牌沒了！
我媽那戰(zhàn)斗力滿格的相親攻勢又要卷土重來了！我對著遺照，內(nèi)心彈幕瘋狂刷屏：大哥，
你這屬于嚴重違約??！尾款我不要了，違約金包括精神損失費怎么算？
下輩子還能找你索賠嗎？
”正當我沉浸在“失去優(yōu)質(zhì)擋箭牌”的憂傷以及對未來相親地獄的恐懼中時，
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飄了過來。不是香燭紙錢味，也不是葬禮上的香水味，
而是一種……混合了硫磺、廉價焦炭和……社畜加班三天沒洗澡的餿味？
我下意識地搓了搓鼻子。下一秒，
個半透明的、帶著濃重黑眼圈的、穿著……印著‘地獄執(zhí)念消除部實習’熒光綠馬甲的身影，
晃晃悠悠地從陳默的墓碑后面飄了出來，精準地停在我面前。我：“……”光天化日，
朗朗乾坤，鬧鬼了？還是加班加到猝死的鬼？這馬甲品味也太陰間了吧！那鬼影，哦不，
陳默的魂魄，頂著一張比遺照還慘白的臉，無視了旁邊哭得快暈過去的他親媽親爹，
直勾勾地盯著我，開口第一句話，不是“小玥我好想你”，也不是“我死得好冤”，
而是——“小玥！太好了你還活著！江湖救急！快！把你身體借我用用！” 語氣急切，
活像樓下快遞小哥催我取件。我：“？？？”大腦CPU瞬間過載，死機重啟中。
他看我沒反應，以為我默認了，立刻竹筒倒豆子：“時間緊任務重！
地府‘執(zhí)念消除部’季度KPI考核最后沖刺了！我生前最大執(zhí)念就是跟蘇晴復合！
只要完成這個任務，我就能轉正投胎免下油鍋！托夢信號不行，
我附身她家貓差點被那噬魂獸吞了！算來算去，就你最合適！性格好，合約上寫的關系近，
成本低！幫幫忙！完事兒我給你燒……燒最新款iPhone冥界限定版！”信息量太大，
我宕機的CPU終于艱難重啟成功，核心指令只有一個：WTF？！借我身體？
去跟他的白月光前女友蘇晴復合？合著我這個合約女友，在他生前是他的擋箭牌合伙人，
在他死后還得升級成“肉身快遞”以及“愛情中轉站”？這算盤珠子崩得我臉都麻了！
“陳默，”我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臉上“性格好”的假笑，內(nèi)心OS已經(jīng)掀翻了房頂，
“你腦子……哦不，你魂體是不是被地獄的車轱轆碾過？我是性格好，
但沒好到把身體獻祭給你去談戀愛的地步吧？你這是陰間PUA！是非法侵占他人不動產(chǎn)！
要臉嗎？”我一口氣說完后又補了一句，
畢竟我也不是真的好惹的：“況且你關系最近的是你爹媽好嗎？！
”陳默的魂體明顯晃了一下，黑眼圈更深了，
帶著一種“地府社畜”特有的焦慮和疲憊：“姐妹！理解一下！KPI壓死人啊！
我這季度墊底了！再完不成，就要被發(fā)配去十八層當‘拔舌地獄’的在線客服了！
你知道那有多慘嗎？全是差評！投訴率999+！鬼哭狼嚎24小時立體環(huán)繞！
比陽間甲方爸爸催稿還恐怖一萬倍！”他揮舞著半透明的手，聲情并茂，
仿佛在演一出《陰間打工鬼の絕唱》。我內(nèi)心：嚯！好家伙！地獄也搞末位淘汰制？
還搞在線客服？這陰間數(shù)字化建設挺超前??！但同情歸同情，原則問題不能讓步。
“關我屁事！” 我內(nèi)心的小人叉腰怒吼，但出口的話還是努力維持著體面，“陳默，
人鬼殊途，強扭的瓜不甜，強占的身體會餿。你找別人吧，
比如……那個總給你朋友圈點贊的隔壁老王？” 我試圖禍水東引?！皝聿患傲?！
” 陳默急得魂體都冒綠光了，像接觸不良的LED燈，“KPI截止時間就是頭七回魂夜！
就剩三天了！你是唯一選項！最優(yōu)解！性價比之王！” 他一邊嚎，一邊猛地朝我撲來，
“對不住了姐妹！先上車后補票！”一股陰冷刺骨的氣息瞬間包裹了我，
我感覺像是被塞進了一個零下三十度還漏風的冰柜。意識像是被強行擠到了一邊，
眼睜睜看著“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來，對著空氣比了個油膩的愛心。“臥槽！奪舍？！
不！這是強買強賣！是鬼上身合租啊！” 我的意識在識海里尖叫?！径?！
檢測到宿主遭遇‘陰間KPI綁架’及‘非法身體侵占’！‘拒絕道德綁架，
爭做人間顯眼包’系統(tǒng)激活！綁定成功！】【新手任務：驅(qū)逐非法合租鬼！
獎勵：‘身體防護罩’（初級，時效1小時）！社死值+10（可兌換道具）！
】一個毫無感情的電子音在我腦子里響起，
佛用PPT做的進度條界面出現(xiàn)在我意識里：【陳默的陰間KPI：復合任務進度 0%】。
旁邊還有個小圖標，是個冒著熱氣的油鍋，下面標注：失敗懲罰。
我：“……”今天是什么日子？前男友變鬼強租我身體，還附贈一個“顯眼包”系統(tǒng)？行吧，
顯眼包就顯眼包，總比當祭品強！“防護罩！開啟！” 我意念狂吼。嗡！
一股暖流瞬間從丹田（？）涌出，覆蓋全身。
那股陰冷的、試圖完全掌控我的力量被猛地彈開。陳默的魂體在我識海里“嗷”一聲慘叫，
像個被彈飛的QQ糖。“什么東西？！
” 他驚恐地看著我周身浮現(xiàn)的、只有他能看見的淡淡金光，“你開掛？！
”“開你個大頭鬼！” 我終于能控制自己的嘴了，雖然身體還有點僵，“這叫正當防衛(wèi)！
私人領地，鬼魂與狗不得入內(nèi)！再敢硬闖，我報警……不，我報閻王！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兇神惡煞，但配上我這張“普女”臉，
效果大概只相當于一只炸毛的吉娃娃。陳默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整懵了，
魂體縮在識海角落，散發(fā)著委屈又焦躁的綠光：“你……你怎么能這樣？
我們好歹‘相愛’一場……”“打住！” 我立刻打斷他的苦情戲，“合約精神懂不懂？
我們那是純粹的金錢括弧麻辣燙關系！別整得跟生死戀似的！還有，
你那KPI進度條我可看見了，0%！
油鍋在向你招手哦~” 我故意用幸災樂禍的語氣刺激他。陳默的魂體肉眼可見地抖了一下，
看著那0%的進度條和油鍋圖標，眼神充滿了絕望。
但KPI的鞭策讓他迅速重燃斗志：“不行！我必須要完成！蘇晴……她是我唯一的執(zhí)念！
”“呵，戀愛腦晚期，沒救了?！?我內(nèi)心翻了個巨大的白眼，“行，你要合租是吧？可以！
但得按我的規(guī)矩來！”2我，沈昕玥，拖著一身疲憊，主要是精神上的，
和陳默魂體殘留的若有若無的爛白菜味，回到了我那不足五十平的出租屋。
門“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面世界的喧囂，也隔絕了……暫時安全？剛把自己摔進沙發(fā)里，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識海里那股熟悉的、帶著社畜焦慮和爛白菜氣息的陰冷感又特么卷土重來了！“陳默！
滾出來——?。?！” 我?guī)缀跏桥叵雎暎鸬锰旎ò宓幕覊m都簌簌往下掉?！径?！
‘身體防護罩（初級）’時效已過！冷卻中…】系統(tǒng)的提示音像個遲到的馬后炮。果然！
那股陰冷感不僅沒退，反而得寸進尺地試圖蔓延開，像一層黏膩的冰膜覆蓋我的意識。
陳默那賤兮兮的聲音在我腦子里響起，帶著點劫后余生的慶幸和死皮賴臉的討好：“嘿嘿，
小玥，別那么大火氣嘛！外面不安全，咱就在里面談唄？我保證不搗亂！真的！
我對著……呃，對著忘川河發(fā)誓！”“談你個大頭鬼！” 我氣得肺疼，“滾出來！立刻！
馬上！不然我現(xiàn)在就下單黑狗血沐浴露，今晚就泡澡！泡足三小時！加生姜花椒八角桂皮！
把你當陰間火鍋底料燉了信不信？！”也許是“黑狗血火鍋底料”的威脅過于有畫面感，
陳默的魂體在我識海里劇烈地哆嗦了一下，那股試圖扎根的陰冷感如潮水般退去。
一道半透明的、散發(fā)著微弱綠光和濃烈爛白菜味的虛影，帶著十二萬分的不情愿，
慢吞吞地從我身體里“擠”了出來，飄在沙發(fā)對面的半空中。魂體比之前淡了不少，
熒光綠馬甲上的“實習”二字都快看不清了，黑眼圈倒是依舊矚目，
活像被吸干了精氣的陰間加班狗。他縮著肩膀，眼神飄忽，不敢直視我，
嘴里還小聲嘟囔著：“出來就出來……那么兇干嘛……” 他頓了頓，
用一種極其委屈、仿佛被全世界辜負了的語氣，幽幽地補充了一句：“小玥，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眴押?？！我差點氣笑了。這死鬼，
生前當合約男友時沒見他多深情，死后強占我身體追前任，被我反抗了，倒委屈上了？
還“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以前那是為了麻辣燙尾款和擋箭牌功能忍辱負重！“呵，
” 我冷笑一聲，從沙發(fā)里坐直身體，雙手抱胸，眼神銳利如刀，
精準地刮過他那瑟瑟發(fā)抖的魂體，“知道我實際不好惹了？那就給我把耳朵豎起來，
腦子里的水控控干，好好聽清楚老娘的‘約法三章’！一個字都不準漏！
”陳默的魂體又縮了縮，爛白菜味似乎更濃了?！案螞r，” 我加重語氣，
每一個字都像小錘子敲在他魂體上，“你在我這里，可是有嚴重違約歷史的前科！
單方面撕毀‘合約男友’協(xié)議，導致我損失三頓麻辣燙尾款，
以及面臨我媽新一輪的飽和式相親轟炸！精神損失費、誤工費都還沒跟你算呢！
現(xiàn)在還想賴在我身體里白嫖？做你的春秋大夢！
”陳默被我這一連串的“債務清單”砸得有點懵，
魂體綠光閃爍不定：“那……那你想怎么樣？”“聽好了！” 我豎起三根手指，氣場全開，
宛如掌控生死的判官，雖然對面就是個死鬼，“約法三章！ 同意，
我們還能‘有限度合作’一下。不同意？大門在那邊，自己滾回拔舌地獄當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