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念念生日當(dāng)天，被野獸分尸而死。只因?yàn)槔瞎杼斓那嗝酚鄷耘郎街型鞠肷蠋?/p>
念念哭著向凌天求救，電話錄音里，凌天滿是厭煩?！傲杷寄?！你再敢撒謊騙我，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你媽讓你監(jiān)視我，你還真當(dāng)自己是回事了？
”而我卻聽到錄音里余曉壓抑的嬌喘，和水聲。我不敢相信，女兒死的時(shí)候，
凌天居然在和余曉打野炮。“凌哥~你打電話我不好意思，快把電話掛了！
”我聽著錄音心里怒火翻涌，掏出手機(jī)我打給凌天?！敖裢磉€回家嗎！
”他的聲音帶著事后的慵懶：“不回了，公司有急事。你記得去接念念?！薄澳钅睿?/p>
我已經(jīng)接到了?！蔽以谔介g，握著女兒冰冷僵硬的手。“記得明天回家?！被丶?，
簽了這份離婚協(xié)議。1我掛了電話，醫(yī)院里法醫(yī)遞來的報(bào)告，
上面寫著“因動物撕咬導(dǎo)致多處致命傷”。我還記得，女兒的兒童手表里第一個打的電話，
是凌天，我點(diǎn)開通話錄音里面?zhèn)鱽砼畠后@恐地呼救：“爸爸救救我！有狼！
”而另一邊男人悶哼一聲，不耐煩地說：“凌思念！你也不找個像樣的謊話！
我問沒看到有狼？你再敢撒謊騙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你媽讓你監(jiān)視我，
你還真當(dāng)自己是回事了？”凌天越說聲音越啞，電話那頭傳來拍打聲音和水聲，
凌天咬牙切齒地低吼：“輕點(diǎn)！”而余曉嬌弱地說：“凌哥~你打電話我不好意思，
快把電話掛了！”女兒的慘叫聲，仿佛成了他們狂歡的一環(huán)?？粗矍把饽：呐畠?，
我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痛得無法呼吸。念念還這么年輕，我趴在女兒身邊放聲大哭。
念念，媽媽一定會替你報(bào)仇！我給女兒念念安排了葬禮。整個過程，凌天一個電話都沒有。
我打過去，永遠(yuǎn)是冰冷的機(jī)械女聲。親戚朋友圍著我，說著蒼白無力的安慰?！巴硗?，
別怪凌天，他公司忙，男人都是事業(yè)為重。”“是啊，他肯定也是心里難受，
不知道怎么面對你。”我麻木地聽著，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忙？
忙到連女兒的葬禮都不參加嗎？是忙著在另一個女人身上馳騁嗎？葬禮結(jié)束后的深夜，
凌天的消息終于來了。言簡意賅。“臨時(shí)出差，去趟海南，項(xiàng)目緊急。
”我死死盯著那條信息，心臟的破口被撒上了一層鹽。幾分鐘后，我點(diǎn)開了余曉的社交平臺。
最新一條動態(tài)，定位在三亞。照片里，凌天正給穿著比基尼的余曉涂抹防曬油。他的手，
已經(jīng)探進(jìn)了余曉的泳褲邊緣。配文是：“凌哥真是任何角落都不放過呢~”我眼前一黑，
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唯有眼淚無聲地滾落。這就是他所謂的緊急出差。
我麻木地處理完女兒的后事，一個人跪在墓碑前。我和凌天，也曾是旁人羨慕的模范夫妻。
他對我很好，對女兒念念更是視若珍寶。我為了支持他創(chuàng)業(yè)，掏空了積蓄，
甚至低聲下氣地回娘家借錢。他總說：“晚晚，等我成功了，
一定讓你和念念過上最好的生活?！彼晒α?。公司越做越大，我們搬進(jìn)了城市的頂級豪宅。
可他身邊，也多了一個如影隨形的余曉。他的青梅竹馬，他的紅顏知己。他們一起吃飯，
一起出差，甚至一起看深夜場的電影。我不是沒有過怨言。可每次我表現(xiàn)出不滿，
余曉就會挽著我的胳膊，笑得天真無邪?！巴硗?，你可千萬別多想，
我要是真想跟凌哥在一起，還能輪得到你嗎？我們就是純潔的兄妹情。
”凌天也會在一旁附和?！靶跃褪莻€沒長大的孩子，你跟她計(jì)較什么。
”2我愚蠢地相信了這世上有所謂的純潔異性友誼。直到今天，
現(xiàn)實(shí)給了我一記最響亮的耳光。我才看清，那不是純潔，是他們這對狗男女最骯臟的遮羞布。
半個月后，凌天帶著余曉回來了。他帶著一身的陽光和海風(fēng)氣息，笑容滿面地走進(jìn)家門。
“老婆，我回來了！”他張開雙臂，似乎想給我一個擁抱。我冷冷地看著他，沒有動。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像沒事人一樣，從行李箱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看我給念念帶了什么禮物！她最喜歡的粉色公主裙！”他獻(xiàn)寶似的舉起那條裙子，
上面綴滿了蕾絲和亮片。我的女兒，最討厭的就是粉色和裙子。
她是個喜歡穿著運(yùn)動褲在泥地里打滾的假小子。而余曉，最喜歡的就是這種風(fēng)格，
她總說：“女孩子，就該有個女孩子的樣子?！币还蔁o法遏制的怒火從我胸口噴涌而出。
我沖上去，一把奪過那條裙子，用盡全身力氣將它撕成碎片?！鞍 蔽壹饨兄?，
把布條狠狠扔在凌天臉上?！疤K晚！你發(fā)什么瘋！”凌天被我的舉動激怒了。
余曉從他身后探出頭，一臉無辜和委屈?！巴硗斫?，你怎么了？就算不喜歡，
也不用這樣吧……我挑了好久的?！绷杼炝⒖虒⑺o(hù)在身后，對我怒目而視。
“小曉一片好心給你女兒挑禮物，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馬上跟她道歉！
”我看著眼前這對狗男女，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暗狼?？”我一字一頓，聲音冰冷。
“凌天，我們的女兒，念念，死了。”凌天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疤K晚，你為了不道歉，
連這種謊話都編得出來？”他冷笑一聲。“你怎么變得這么惡毒，這么自私？為了點(diǎn)小事，
竟然咒自己的女兒死？”余曉立刻抓住機(jī)會，添油加醋?！傲韪纾銊e生氣，
我看姐姐八成是外面有人了?！彼挥胤治鲋！八隙ㄊ窍霂е钅罡募蓿?/p>
所以才編出這種離譜的借口，好逼你離婚，讓你凈身出戶。”“外面有人？
”凌天像是被點(diǎn)燃的炸藥桶，一雙眼猩紅地瞪著我。他嘶吼著撲過來，抓住我的衣領(lǐng)，
狠狠一撕?！按汤病币宦暎业纳弦卤怀堕_，露出里面的內(nèi)衣?！百v人！這么喜歡撕衣服，
那就讓你嘗嘗衣服被撕衣服的感覺?！彼盐彝频乖诘?，指著余曉，對我咆哮。
“給小曉磕頭認(rèn)錯！”3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著他瘋狂而陌生的臉，
心中最后一點(diǎn)余溫也熄滅了。我從包里摸出那張被我捏得發(fā)皺的死亡證明，甩在他臉上。
“你自己看！”凌天撿起來，只掃了一眼，就輕蔑地將它揉成一團(tuán)，扔在地上?！昂牵?/p>
為了和我離婚，你還真下血本，連女兒死亡證明都敢做？”他俯下身，捏住我的下巴，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蘇晚，你等著！我不僅要讓你身敗名裂，
我還會找到那個奸夫，我要讓他不得好死！”說完，他拽著我的胳膊，像拖一條死狗一樣，
把我拖到門口。他打開門，將只穿著內(nèi)衣和破爛上衣的我，狠狠推了出去。
“既然你這么不知廉恥，喜歡在外面找男人，那就去裸奔給全樓的人看！”“砰！
”厚重的防盜門在我面前重重關(guān)上。我聽見里面?zhèn)鱽碛鄷约傩市实穆曇??！傲韪纾?/p>
這樣把姐姐趕出去，不太好吧？”凌天的聲音冷得像冰?！白屗笪?。只要她跪在門口，
真心實(shí)意地給你磕三個響頭，我就開門?！弊呃鹊穆暱?zé)魬?yīng)聲而亮，
慘白的光照在我狼狽不堪的身體上。我聽見鄰居開門的聲音，探出頭的，
是對門還在上大學(xué)的小姑娘。她看到我的樣子，驚呼一聲，立刻跑回來，
拿了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阿姨，你……你沒事吧？”我搖搖頭，
對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爸x謝你?！蔽覜]有再看那扇緊閉的門一眼。
我去了最好的朋友家。朋友看著我滿身的傷痕和撕裂的衣服，氣得渾身發(fā)抖，抱著我痛哭。
我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心死了，也就不會痛了。我找了城里最厲害的私家偵探。
我要凌天和余曉的一切，所有見不得光的，所有藏在暗處的。趁著凌天去公司，
我?guī)е笥押桶峒夜镜娜耍亓四莻€所謂的“家”。我?guī)ё吡怂袑儆谖业臇|西，
帶走了我父母當(dāng)年資助他創(chuàng)業(yè)時(shí)留下的所有票據(jù)，帶走了這些年我悄悄存下的，
他每一筆灰色收入的證據(jù)。最后，我將一份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放在空蕩蕩的餐桌正中央。
旁邊，是那張被凌天揉成一團(tuán)，又被我重新展開的，念念的死亡證明。凌天回到家，
面對的是一個被搬空了的房子。他瘋了一樣地給我打電話，發(fā)消息。“蘇晚！
你把東西都搬哪去了！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樣！”“你馬上給我回來！聽見沒有！”“老婆，
我錯了，你回來吧，我們好好談?wù)??！笨伤盏降?，只有一遍又一遍的紅色感嘆號。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他打給我朋友，我朋友直接破口大罵，然后拉黑。
他打給我父母，我父母只冷冷地說了一句“我們沒有你這樣的女婿”，然后拉黑。
凌天徹底慌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攫住了他。他開始懷疑，難道蘇晚說的都是真的？不，
不可能。念念怎么會死？他發(fā)瘋似的沖出家門，驅(qū)車趕往念念的幼兒園。
4那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他要親眼看到念念，證明蘇晚在撒謊。
他像個瘋子一樣守在幼兒園門口，等到放學(xué)，卻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小身影。
一位認(rèn)識他的老師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同情和惋惜?！傲柘壬?，您怎么來了？節(jié)哀順變，
念念是個好孩子，我們都很想她?！薄稗Z”的一聲。凌天腦子里最后一根弦，斷了。
周圍家長們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那些同情的、鄙夷的目光，像無數(shù)根針，扎進(jìn)他的身體里。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女兒，真的死了。凌天失魂落魄地回到車?yán)铩?/p>
他想起了我為他做過的一切。我挺著大肚子，還在燈下為他整理創(chuàng)業(yè)資料。
我為了省錢給他買好西裝，自己一件衣服穿了好幾年。想起女兒出生時(shí)，
他抱著那個小小的嬰孩，發(fā)誓要讓她們母女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又一巴掌。余曉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傲韪?，你跑哪去了？
蘇晚那個賤人，想離婚就離唄，當(dāng)初你和她結(jié)婚，不就是因?yàn)槲疑怀鰜恚?/p>
反正那個小拖油瓶也死了，我們正好可以……”她的話還沒說完，
就被凌天歇斯底里的咆哮打斷。“閉嘴！余曉你給我閉嘴！”他從未對她用過這樣的語氣。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非要在山上浪！念念就不會死！晚晚也不會跟我離婚！
”電話那頭的余曉也炸了?！傲杼炷闶裁匆馑迹‖F(xiàn)在把責(zé)任都推到我身上了？
你女兒求救的時(shí)候，你在干什么？你在我身上快活！是你自己掛了電話，是你自己不信她！
”“你現(xiàn)在來怪我？你算個什么男人！”凌天的理智徹底崩塌，他驅(qū)車來到余曉的住處，
兩人爆發(fā)了前所未有的爭吵。在互相的指責(zé)和謾罵中，余曉終于撕下了她偽善的面具。
她雙眼通紅，面目猙獰地吼道：“沒錯！我就是故意的！我討厭那個小雜種！
她從小就跟我搶你！她看我的眼神，就跟她媽那個賤人一模一樣！
”“我早就查到那片山林有野獸！我就是想讓她死！”凌天呆立在原地，如遭雷擊。
他看著眼前這個狀若瘋癲的女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一直捧在手心，
視若珍寶的“妹妹”，竟然是一條策劃了自己女兒死亡的毒蛇。5凌天踉蹌著后退一步，
撞在身后的墻上，發(fā)出一聲悶響。他眼里的血絲寸寸皸裂，像是要爆開?！澳恪阏f什么？
”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余曉看著他震驚恐懼的樣子，
反而笑了起來，笑得癲狂?！拔艺f，我就是要你女兒死！你心疼了？你難受了？凌天，
你別忘了，是誰在她求救的時(shí)候掛了電話，是誰在她最需要你的時(shí)候，選擇了我！
”她一步步逼近，伸出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戳著凌天的心口?！笆俏也邉澋?，
但親手推她進(jìn)地獄的，是你，凌天?！绷杼烀偷刈プ∷氖滞?，
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隘傋?！你這個瘋子！”他咆哮著，將余曉狠狠甩在地上。
余曉卻笑了：“你現(xiàn)在覺得我瘋？完了！”說完她沖進(jìn)臥室，在床頭柜的抽屜里，
找到備用手機(jī)。開機(jī)，點(diǎn)開了在山林里的視頻，然后將手機(jī)懟在凌天臉上。視頻里，
凌天的手機(jī)響著，念念的哭喊聲斷斷續(xù)續(xù)。而他，正埋首在余曉的頸窩，不耐煩地?fù)]手。
“掛了，煩死了。”視頻里的他，聲音冷漠得像個陌生人。而余曉，對著鏡頭，
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原來她早就錄下來了。錄下了他親手殺死自己女兒的鐵證。
凌天渾身冰冷，如墜冰窟。他抬起頭，死死地盯著余曉，那眼神，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我要?dú)⒘四??！彼缓鹬鴵溥^去，雙手死死掐住余曉的脖子。余曉的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
她拼命掙扎，抓撓著凌天的手臂?！傲琛杼臁愀遥?/p>
殺了我……你也……跑不掉……”求生的本能讓她迸發(fā)出巨大的力氣，
她一腳踹在凌天的小腹上。凌天吃痛，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許。余曉連滾帶爬地逃開，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你想讓我死？沒那么容易！凌天，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不好過，
你也別想好過！”她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
臉上又恢復(fù)了那種令人作嘔的得意。“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晚了！蘇晚那個賤人已經(jīng)走了，
你現(xiàn)在一無所有了！”“別忘了蘇晚她爸為什么停止創(chuàng)業(yè)，這里可有你的手筆，
我想蘇晚她一定有興趣了解?！绷杼炻犕晁查g臉色煞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頹然地靠在墻上。他看著余曉，這個他呵護(hù)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第一次覺得如此陌生，
如此可怕。而我，正在朋友家的客廳里，看著私家偵探遞來的第一批資料。照片上，
是凌天和余曉在各種場合的親密照，時(shí)間跨度長達(dá)五年。還有凌天公司近三年的賬目流水，
上面幾筆巨大的、來路不明的款項(xiàng)，被偵探用紅筆圈了出來?！疤K小姐，凌先生的公司，
賬目問題很大?！眰商降穆曇艉芷届o?！斑@些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深挖，足夠他萬劫不復(fù)。
”我點(diǎn)點(diǎn)頭，將一張銀行卡推了過去?！袄^續(xù)查，我要他們所有的一切，特別是余曉，
我要知道她從出生到現(xiàn)在，所有見不得光的事?！蔽业穆曇艉芾?，不帶一絲溫度。幾天后，
我的門鈴響了。打開門，看到的是形容枯槁的凌天，和他身后一臉不情不愿的余曉。
凌天看到我，眼眶瞬間紅了。“晚晚……”他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面前。
地板發(fā)出沉悶的響聲。他拽了一把身后的余曉。“跪下！”余曉滿臉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