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女兒走失的第8年，我得知當(dāng)年是丈夫故意讓她走丟，
只因外面有女人給他生了兒子。而他每次說出去找女兒，也是去見那個女人和孩子。
就連自稱傷心過度、身體欠佳提早退休的婆婆，都是為了幫忙照顧他的私生子。
我歇斯底里和林博仁吵。身邊的長輩朋友都勸我：“孩子都已經(jīng)丟了，
現(xiàn)在再找回來也跟你不親，再說女孩將來都是要嫁出去的，那就是給別人養(yǎng)孩子。
”“博仁這樣做也好，讓你輕輕松松不用養(yǎng)孩子，還能白得兩個兒子將來給你養(yǎng)老。
”“這些年博仁也沒虧待你，你的肚子沒給林家延續(xù)香火，他也沒說把外面的人帶回家，
說起來人家可是給博仁生了兩個兒子的?！蔽壹t著眼看向一臉漠然的男人，
哭著哀求他：“你告訴我女兒在哪兒，你把女兒還給我！
”林博仁沉下臉：“我不知道女兒在哪兒，就算知道，我也不會讓她進(jìn)我們家的門。
”“大寶和小寶才是我林家的香火，紅棉辛苦為我生下兩個兒子，已經(jīng)是無名無份，
如果女兒回來，她會擔(dān)心女兒將來和兩個兒子爭家產(chǎn)打官司。”我緊緊攥緊手心，
指甲掐進(jìn)肉里。“林博仁，我們離婚，女兒歸我，以后不會和你林家有半分關(guān)系！
”……我爸站起來，啪的一巴掌打在我臉上。“這些年你為了找那個賠錢貨，家也不顧了，
工作也不要了，現(xiàn)在居然還要鬧離婚，我看你是瘋了！”女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每每想起她可能吃不飽穿不暖，被虐待被欺負(fù)，甚至可能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上，
我就心痛的無法呼吸。我那么努力那么心切想要找到她，他們卻讓我放棄，說我是瘋子。
“我沒有瘋，只要能找到女兒，我馬上離開，成全你們一家四口！”林博仁的臉色難看，
滿眼責(zé)備地看著我：“蘇雪薇，你都40歲的人了還這么感情用事、任性沖動。
你沒工作沒收入，離了婚你能干什么？”“你為什么就不能學(xué)學(xué)紅棉？她溫柔賢惠，
從不抱怨使性子。”“紅棉寬容大度，不介意和你一起養(yǎng)孩子，
以后你就和紅棉一起照顧大寶小寶。”他居然能這么輕描淡寫說出這樣的話，
我感到不可置信。“林博仁，你為他們弄丟我女兒，現(xiàn)在還要我照顧你的私生子？”聞言，
劉博仁動怒：“大寶小寶是我林家的正統(tǒng)血脈，以后不許你再提關(guān)于私生子的半個字！
”失望如潮水般洶涌而來，冰刃劃過心房，冷冽刺骨。我閉了閉眼。
14年前我和林博仁相愛，他父母堅(jiān)決反對我們在一起，只因?yàn)槲沂菃斡H家庭，
且沒有兄弟姐妹。他母親擔(dān)心將來我和博仁要給我父親養(yǎng)老，還沒老人幫忙帶孩子。
林博仁和家里大吵了一架，把家里給他介紹的對象全部罵走，甚至為表決心剔光了頭發(fā)，
揚(yáng)言要一輩子打光棍。他母親終于怕了，同意我們結(jié)婚。婆婆本就不喜歡我，
在我生下女兒后更是沒有好臉色。她要我繼續(xù)生，生到有兒子為止，甚至我還沒出月子，
她就催著我懷二胎。林博仁摟著我，眼里滿是愛意：“雪薇，我愛你，
你和女兒是我永遠(yuǎn)的寶貝?！薄耙院竽阆肷驮偕幌肷筒簧?，我可以去結(jié)扎，
我媽那里就說是我自己身體不行，不能再生?！蔽蚁矚g孩子，不排斥再要一個，
于是和林博仁商量等過幾年女兒上幼兒園了再生二胎。然而女兒卻在兩歲時走丟了，
婆婆也突然不催我生孩子了。我以為婆婆對女兒有了感情，女兒走丟她也很悲痛難過。
林博仁更是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甚至把刀架在脖子上罵自己不配當(dāng)爸爸。8年過去了，
女兒杳無音訊，我卻無意中得知了女兒走丟的真相。
我才知道如果不是林博仁看見女兒被別人拐走還選擇無視，女兒根本不會走失。
我也才知道這么多年來，他們從沒有真正去尋找過女兒的下落，因?yàn)樗麄冞€有另一個家。
我淚如泉涌：“那女兒呢，難道她就不是你的親生骨肉嗎？你就狠心讓她被別人拐走！
”林博仁臉上閃過一絲愧疚，放緩了語氣：“依依丟也已經(jīng)丟了，我們不要活在過去好不好？
你見到大寶小寶就知道了，他們很乖很可愛，
你可以把他們當(dāng)作自己的親生兒子……”第2章 2我憤怒地打斷他：“林博仁，你出軌，
我不會接受小三的孩子！”林博仁見我油鹽不進(jìn)，勸還要發(fā)怒的我父親先走。
出門之前他對我說：“雪薇，你先自己冷靜冷靜，離婚的事我當(dāng)你沒說，
紅棉為我林家延續(xù)香火，她和兒子我也不會拋棄！
”我去找了這些年一直聯(lián)系做失蹤兒童工作的民警，把我得知的情況告訴警察，
又在網(wǎng)上找了份離婚協(xié)議打印出來，簽了字放在家里茶幾上。警察找了林博仁談話，
婆婆一個電話打過來，對我破口大罵：“我看你真是瘋了，這種事情你也去跟警察說！
”“你自己肚子不爭氣，生不出兒子，還有臉怪到我兒子頭上？
”“真不知道博仁到底喜歡你什么？當(dāng)初我就不同意他娶你，現(xiàn)在你還要敗壞他的名聲，
你怎么這么惡毒！”婆婆罵罵咧咧掛了電話，我看到家族群有很多未讀消息。
林博仁把陳紅棉拉進(jìn)了群里，所有人也都不藏了，
婆婆還把那兩個男孩的照片和視頻全發(fā)進(jìn)來。林博仁帶著他們騎自行車，
林博仁帶他們?nèi)コ詽h堡炸雞，
摟著陳紅棉溫柔地給她擦嘴角……全都是他們小家庭溫馨快樂的畫面。只要有照片發(fā)上來，
下面就是一連串的夸贊，沒有一個人關(guān)心我的女兒現(xiàn)在是死是活。我捧著女兒的小衣服，
眼睛哭得紅腫。我不明白為什么他們這么討厭我的女兒，為什么林博仁說變就變。
外面響起開門聲，林博仁回來了，我抬起頭，哽咽哀求：“博仁，我好想女兒，
你幫幫我好不好？”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輕輕攔住我的肩膀，給我擦臉上的淚：“雪薇，
是我對不起你，我當(dāng)時就是一念之差，可是都過去這么久了，你別再想了好不好？
”“我現(xiàn)在條件好了，多養(yǎng)幾個兒子也沒問題，你要是真想要自己的孩子，
現(xiàn)在40歲還能生，但是你可千萬別把身子哭壞了。
”他輕輕拍我的背：“我就是心疼你現(xiàn)在是高齡產(chǎn)婦，其實(shí)大寶小寶喊你作媽，也是一樣的。
”說來說去他還是想讓我接受陳紅棉和兩個孩子，我身子發(fā)寒，剛想質(zhì)問他，
陳紅棉領(lǐng)著兩個男孩出現(xiàn)在門口。淚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轉(zhuǎn)，她緊緊抿著唇：“博仁，
姐姐要自己生，她不喜歡我的孩子，所以你是不想要我們了嗎？”林博仁立刻推開我，
慌張地跑過去拉住陳紅棉的手解釋：“不是的，紅棉，你別多想，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們。
她都這個歲數(shù)了，再要孩子不現(xiàn)實(shí)?！彼皖^輕輕吻去陳紅棉臉頰上的眼淚：“我答應(yīng)過你，
我就只有大寶小寶兩個孩子，不會再有別的孩子分走我的關(guān)注。
”雖然已經(jīng)知道林博仁欺騙了我，但我還是再次被他滿嘴的謊話震驚到了。
我更沒想到他真的會把這三個母子帶到家里來，我咬牙：“林博仁，他們?yōu)槭裁磿^來？
”第3章 3陳紅棉的眼淚又出來了：“8年了，你們林家還是不愿意接受我。博仁，
我愛了你這么多年，心甘情愿為你生孩子，幫你養(yǎng)大他們，我可以永遠(yuǎn)不進(jìn)你的家門，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求你將來一定要好好待他們，不要讓他們受欺負(fù)。
”“這個家終究是沒有我的位置，我走了，兒子留給你。”說著她就把兩個孩子往房子里推，
自己轉(zhuǎn)身作勢要走。兩個男孩立刻哭喊起來：“媽媽，你不要走?！薄拔也灰蛬寢尫珠_！
”林博仁則是一把抱住了她，他們一家四口在門口哭成了一團(tuán)?？粗鴥蓚€孩子臉上掛著淚滴，
嚎哭不止，莫名的我心口一軟，眼眶濕潤。我想起我的依依，那時候她才兩歲，
我一下班回家，她就會奶聲奶氣的喊著媽媽，一搖一晃地朝我跑過來。
她走失的時候見不到我該多傷心多害怕。她哭了誰來安慰她？她會不會被人打，被狗追？
她才那么小，拐走她的人知道她對花生和雞蛋過敏嗎？他們會善待她嗎？我捂住臉，
眼淚如洪水決堤。林博仁以為我心軟了，把兩個孩子推到我面前?！昂⒆邮菬o辜的，
你能理解就好，你比紅棉大一歲，以后你就是孩子的大媽。
”我注意到孩子脖子上掛著的平安玉墜子，我一怔，不可置信地問他：“林博仁，
依依的玉墜為什么在他們身上？”女兒兩歲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玉器店里專門定制的，
上面一個刻著吉字。林博仁說怕女兒戴著被有心人看見，所以把玉墜鎖到了抽屜里。
女兒走丟后，我找不到玉墜，林博仁跟我說玉墜在女兒身上，一定會保佑女兒平安歸來。
然后又陪我去做了第二個，上面刻了一個祥字，和第一枚玉墜一起組成吉祥兩個字。
可是現(xiàn)在兩枚玉墜卻出現(xiàn)在了兩個男孩身上。他這是在往我的傷口上撒鹽。林博仁臉一沉，
低聲呵斥我：“你胡說八道什么？兩塊墜子是成對的，是專門給大寶和小寶的。
”我想說不是，猛然反應(yīng)過來，原來從一開始，他做這兩個平安墜就是給那兩個孩子的。
大寶今年8歲，小寶7歲，剛好對的上。而他已經(jīng)轉(zhuǎn)開頭，柔聲和陳紅棉說話：“紅棉，
一下子多了兩個兒子，她還有些恍惚。今天好不容易你不用帶孩子，我陪你二人世界，
出去走走吧?！绷植┤拾褍蓚€孩子丟給我，牽著陳紅棉出去了。兩個孩子要下樓玩，
我只能跟在后面。第4章 4他們追逐著跑出小區(qū)，往大馬路上跑，我叫他們不要去，
大寶狠狠踢了我一腳，兩個孩子便轉(zhuǎn)眼不見了蹤影。我忍著腳痛趕忙追過去，
在天橋下面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對一個拾荒的女孩拳打腳踢。
原因只是小寶在玩女孩收來的鐵皮時，劃傷了自己的手臂。我上前阻止，
小寶沖我翻白眼：“你別想管我們，我們才不會叫你媽媽呢。媽媽說你生不出兒子，
生的女兒也死了，爸爸會把你趕走，到時候你就和這個乞丐一樣，睡大街去吧。”那邊，
大寶抓住女孩的頭發(fā)，就往石柱上撞。砰的一聲，女孩的額頭頓時滲出血來。我氣血上涌，
一把拽過大寶，把他甩在地上。身后小寶突然嚎一嗓子，我轉(zhuǎn)頭，
就見他跑向從車上下來的林博仁。“爸爸，她打我和哥哥，她罵我們野種，
你看她都把我打流血了?！闭f著，就舉起那只因鐵皮劃傷的手臂給林博仁看。
大寶則連滾帶爬跑過去抱住林博生的大腿：“爸爸，救命！”陳紅棉瞪著我，
壓抑著眼里的恨意：“姐姐，我喜歡上博仁是我不對，可你不該把不滿發(fā)泄在孩子身上。
你要是咽不下這口氣，我隨你打隨你罵，只要你別傷害我的兒子?！绷植┤恃壑樽用盎鹦?，
沖過來一巴掌甩到我臉上?！疤K雪薇，你居然對孩子動手！”“我不讓你說他們私生子，
你就罵他們野種，你的心腸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狹隘歹毒？我真是看錯你了！
”看著他為那兩個孩子怒火沖天的樣子，我突然沒了一丁點(diǎn)想要和他說話的念頭。
還是那個小女孩為我解釋了一句：“叔叔，
那個小朋友手流血是他自己就踢鐵皮的時候割傷的，不關(guān)這位阿姨的事。
”林博仁瞪著小女孩，不屑地罵道：“臭要飯的，這里輪不到你說話！”說罷，
他護(hù)著陳紅棉和大寶小寶，頭也不回的開車走了。下午，
我回家看到林博仁已經(jīng)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了字。
他還給我手機(jī)發(fā)了消息：“什么時候知道錯了，我再考慮和你復(fù)婚。”我眼睛沒眨一下，
收起協(xié)議，走進(jìn)女兒的房間。曾經(jīng)的嬰兒房已經(jīng)變成了小女孩的房間，
我會想象著女兒長大的樣子，給她布置房間，這樣她一回來就可以住進(jìn)來。八音盒、發(fā)夾，
我全都收拾起來裝箱。柜子里有為她準(zhǔn)備的尺寸不一的衣服，我整齊疊進(jìn)行李箱。
還有一個柜子里，都是她嬰兒時期穿過玩過用過的東西。唯有一條粉色的小裙子，
我把它挑了出來。那是女兒一周歲生日那天，林博仁陪我去商場挑選的，
當(dāng)時他紅著眼睛說：“我們給女兒買了這么漂亮的裙子，她知道了一定會回來的。
”原來他是做給我看的，虛情假意的東西我不要。我把值錢的首飾、包包也都打包。
找到女兒需要錢。走到門口，看到玄關(guān)處有張我和林博仁的合照，我取出來，撕的粉碎，
留下鑰匙，大步跨出家門。我叫了一輛小貨車搬家，看見司機(jī)駕駛座插著棒棒糖，
我想起拾荒女孩的奶奶說，8年前撿到孩子時，她衣服里粘著一塊奶糖。
我忙給林博仁撥電話：“女兒走丟的時候你是不是又給她買糖吃了？”“你找到女兒了？
”我不耐煩再次發(fā)問：“到底有沒有？”“我就是讓她舔了口奶糖，奶糖也是奶做的。雪薇，
女兒真的找到了？她在哪兒？”我態(tài)度冰冷：“和你無關(guān)，我們已經(jīng)協(xié)議離婚。
”誰知那邊語氣破天荒有點(diǎn)軟了：“雪薇，我簽字是因?yàn)槲姨鷼猓?/p>
只要你承認(rèn)今天做錯了……”不等他講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第5章 5林博仁回家拿兒子的書包，看見我把離婚協(xié)議放在茶幾上，一氣之下就簽了字。
為了哄陳紅棉和兩個兒子，林博仁帶娘仨逛街吃東西大購物，
但老是會想起我流淚把眼睛哭得紅紅的模樣。又覺得自己簽離婚協(xié)議太沖動了，一邊生著氣，
一邊給我發(fā)了短信。算是給自己，也是給我找臺階下。他覺得我肯定馬上會后悔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