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他看的,是一份《婚后財產(chǎn)公證協(xié)議》。
條款很簡單,也很粗暴。
第一,婚后,顧淮安所有繼承的遺產(chǎn),都將轉(zhuǎn)為夫妻共同財產(chǎn)。
我,沈念,擁有一半的處置權(quán)。
第二,婚姻期間,雙方財務(wù)公開透明,AA制生活,互不干涉私生活。
這條,倒是和他提的一樣,不過目的不同。
他是不想我花他的錢,我是不想花我的錢養(yǎng)他。
第三,我可以“顧太太”的身份,進入顧氏集團董事會,擁有相應(yīng)的決策權(quán)和投票權(quán)。
第四,也是最狠的一條:婚姻存續(xù)期間,若一方出軌,過錯方將自動放棄所有夫妻共同財產(chǎn),凈身出戶。
顧淮安的臉,黑得像鍋底。
“沈念,你瘋了!”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你這是要我一半的家產(chǎn)!”
“準(zhǔn)確來說,是我們的一半?!?/p>
我糾正他,“既然是夫妻,自然是共同財產(chǎn)。還是說,你只想要我履行妻子的義務(wù),卻不想給我妻子的權(quán)利?”
“你那也叫義務(wù)?你分明是趁火打劫!”
“隨你怎么說?!?/p>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要么簽,要么一拍兩散。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爛命一條,大不了就拿著我那百分之五的股份當(dāng)個富婆,下半輩子也夠花了。你呢?顧大總裁,沒了顧氏,你還剩什么?”
我每說一個字,他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我太了解他了,我抓住了他的軟肋。
他的驕傲,他的野心,他的所有一切,都建立在顧氏集團之上。
他絕不可能放棄。
“至于這最后一條,”我指了指“出軌方凈身出戶”的條款,笑得意味深長,“我是為了你好啊,顧總。幫你和你那冰清玉潔的白月光,保持純潔的‘友情’。免得她一不小心,就讓你變得一無所有,你說是不是?”
這番話,誅心至極。
顧淮安氣得渾身發(fā)抖,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它捏碎。
“沈念,你非要這么跟我作對?”
他眼底猩紅,滿是怒火。
“不是作對,是自保?!?/p>
我忍著痛,直視他的眼睛,“顧淮安,是你先不要我的。從你拿支票讓我滾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只剩下交易了?!?/p>
我的話,像一盆冷水,澆熄了他部分的怒火,卻也讓他眼中的溫度降到了冰點。
他緩緩松開我的手,手腕上已經(jīng)留下了一圈紅痕。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復(fù)雜情緒,最后,他拿起筆,在那份協(xié)議上,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念,你會后悔的。”
這是他今晚,第二次對我說這句話。
我拿起協(xié)議,吹了吹上面的墨跡,笑靨如花。
“不,我永遠不會后悔?!?/p>
我只會讓你后悔,當(dāng)初為什么那么輕易地,就放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