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在末班地鐵上，死于連續(xù)一個月的996。意識的最后一秒，
我還趴在冰冷的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城市燈火，
腦子里想的卻是明天早上九點的項目匯報PPT，還有整整二十頁沒有做。我醒了，
在一座古樸威嚴(yán)的廟宇里，
面前跪著兩個身高兩米、穿著古代官服、一個臉黑如鍋底、一個臉白如宣紙的“人”。
他們的帽子上，一個寫著“一見發(fā)財”，一個寫著“天下太平”。是黑白無常。
我腦子宕機了三秒，才意識到自己正坐在一張巨大的、雕著龍紋的太師椅上。
這椅子像是純金打造，扶手上盤著兩條猙獰的木龍，冰冷堅硬，硌得我屁股生疼。
我身上那件優(yōu)衣庫買的、穿了三年的格子襯衫，在此刻顯得格格不入。
“恭迎新任城隍爺上任！”黑白無常齊聲高喝，聲音如同洪鐘，震得整個大殿嗡嗡作響。我？
城隍爺？不等我開口，一個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電子音，
直接在我腦海中響起：【地府中央神職交接系統(tǒng)已激活。】【姓名：李浩?！俊拘詣e：男。
】【陽壽：23年7個月零6天，已于5分鐘前耗盡?！俊舅劳鲈颍哼^勞猝死。
】【綜合評定：經(jīng)地府大數(shù)據(jù)匹配，您是本市近百年來，
累計加班時間最長、工作怨氣最重、且死亡時并無任何家屬牽掛的‘天選打工人’。
】【恭喜，您已成功繼承本市城隍之位?！课覐埩藦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信息量比我一個月趕出來的項目方案還要大。我成了城隍？就因為我加班最多，怨氣最重？
這是什么地獄笑話？【現(xiàn)在發(fā)布您的第一條KPI考核任務(wù)：審判您自己的死因。
】【任務(wù)時限：一炷香。】【任務(wù)獎勵：城隍神印初步掌控權(quán)?！俊臼土P：神位剝奪，
魂飛魄散?！侩S著系統(tǒng)音落下，我面前憑空出現(xiàn)了一面巨大的、如同水波般晃動的鏡子。
鏡子里，清晰地映出了我死前最后一天的情景。鏡子里的我，頂著濃重的黑眼圈，
正被一個油頭粉面的中年男人指著鼻子痛罵?！袄詈?！這就是你熬了一個月做出來的東西？
?。坷?！廢物！”“明早九點，我要看到一個全新的方案！做不完，你就給我滾蛋！
”這個男人，我化成灰都認(rèn)識。他叫賈世明，我的頂頭上司，也是竊取了我所有勞動成果，
將我逼上絕路的人。鏡子畫面一轉(zhuǎn)，是我趴在地鐵上，心臟劇痛，呼吸困難，
在無邊的疲憊中，慢慢閉上了眼睛。我的死，不是意外。是謀殺。冰冷的怒火，
從我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里，轟然燃起。2. 恭喜，全城怨氣最重的加班狗“城隍爺，
時辰不早了，請您升堂問案。”白無常，也就是范無救，
面無表情地遞過來一本厚重的、泛黃的冊子。封面是三個古樸的篆字——《生死簿》。
我顫抖著手接過，翻開第一頁，上面用朱砂筆寫著我的名字：李浩。而在死因一欄，
清晰地標(biāo)注著四個字：積勞成疾?！安粚?！”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我是被逼死的?/p>
是賈世明！是他偷了我的方案，是他逼我連續(xù)一個月每天只睡兩個小時！是他殺了我！
”我的聲音在大殿里回蕩，顯得那么無力。黑無常，謝必安，冷笑一聲，
聲音沙啞得像是兩塊鐵片在摩擦：“凡人李浩，你的陽壽本就已盡，過勞只是誘因。
生死簿上記錄分明，天道輪回，豈容你在此咆哮公堂？”他的眼神里充滿了輕蔑，
仿佛在看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是啊，在他們這些真正的神明眼里，
我不過是一個剛剛從凡間提拔上來的、走了狗屎運的“關(guān)系戶”。
我死死地盯著生死簿上那冰冷的四個字，滔天的怨氣幾乎要沖破我的喉嚨。
我的人生就像一個笑話。辛辛苦苦讀了二十年書，進(jìn)入大城市，
以為能靠自己的努力闖出一片天。結(jié)果呢？我成了全城怨氣最重的加班狗，
死在了回出租屋的路上，死后還要被告知，你的死，是你命該如此。憑什么？就在這時，
腦中的系統(tǒng)音再次響起。【檢測到宿主怨氣值飆升，已達(dá)到臨界點。
】【城隍神印初步激活條件滿足?！俊菊埶拗魍瓿勺罱K判決，以神之名，為凡人之死，
蓋棺定論?！课颐媲?，出現(xiàn)了一支同樣由朱砂凝聚而成的判官筆。判決？我怎么判決？
判自己“壽終正寢”？那我李浩這一輩子的辛酸、血淚、不甘，就真的成了一個笑話。
我無法接受！判賈世明“蓄意謀殺”？可證據(jù)呢？在神明的法則里，
他只是一個壓榨員工的無良老板，他的行為，構(gòu)不成直接的、改變生死的罪孽。
一炷香的時間，已經(jīng)燃過大半。我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
我的魂體開始變得不穩(wěn)定，仿佛隨時都會像青煙一樣散去。黑白無常冷眼旁觀，
似乎就在等我魂飛魄散，好向上面報告這次“神職交接失敗”。
我看著鏡子里自己那張因為長期熬夜而蠟黃浮腫的臉，看著他眼中熄滅的光，
一種前所未有的冷靜突然占據(jù)了我的大腦。我李浩，人微言輕，斗不過資本，斗不過強權(quán)，
甚至連自己的死亡都無法定義。但現(xiàn)在，我是城隍。這座城市的神。我拿起那支判官筆，
用盡全身的力氣，在生死簿上，劃掉了“積勞成疾”四個字，
然后一筆一劃地寫下：“陽壽未盡，為人所害，怨氣沖天，暫不入輪回。”寫完最后一個字，
判官筆“啪”的一聲碎成漫天金光，融入我的眉心。一股溫?zé)岬牧α克查g流遍我的魂體，
我感覺自己仿佛與這座宏偉的廟宇，甚至與整座城市，建立起了一種奇妙的聯(lián)結(jié)。
我右手的掌心，一個古樸的“城隍”印記，灼熱發(fā)燙。【KPI考核完成。
】【獎勵：城隍神印初步掌控權(quán)。】【新功能解鎖：陰陽眼（初級），
可查閱本市所有生靈的基礎(chǔ)信息及善惡值?！课姨痤^，再次看向黑白無常。這一次，
我的目光，冰冷而堅定。“本官乏了。你們，退下吧。
”3. 新官上任第一案：審判我自己？黑白無常對視一眼，眼神里充滿了驚訝與不解，
但城隍神印的威壓是實實在在的。他們不敢多言，躬身行禮后，化作兩道青煙，
消失在了大殿里。空曠的大殿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攤開右手，掌心的神印仿佛一個活物，
微微搏動著。我心念一動，嘗試著使用剛剛解鎖的“陰陽眼”?！灸繕?biāo)：賈世明。
】一行金色的文字，如同科幻電影里的全息投影，浮現(xiàn)在我眼前。
50（惡貫滿盈）】【近期主要惡行記錄：】【1. 竊取下屬李浩“城市之心”項目方案，
并將其逼迫至過勞死。】【2. 以項目分紅為誘餌，
與下屬李浩的女友林雪保持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長達(dá)一年?！俊?. 挪用公款，
偷稅漏稅……】當(dāng)看到第二條記錄時，我的大腦“轟”的一聲，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炸彈。
林雪……我的女朋友……那個在我加班到深夜時，會給我發(fā)微信說“寶寶辛苦了，
早點休息”的林雪，那個我省吃儉用三個月，只為給她買一個名牌包的林雪，
那個我發(fā)誓要在這個城市里給她一個家的林雪……原來，她早就和賈世明搞在了一起。原來，
我的人生，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我以為的愛情，
不過是別人KPI里的一環(huán)。我以為的奮斗，不過是為仇人的婚床添磚加瓦。無盡的恨意，
如同最洶涌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我。我想要咆哮，想要毀滅，想要立刻沖到那對狗男女面前，
將他們撕成碎片。城隍神印感應(yīng)到我的怒火，變得滾燙，整個大殿都開始劇烈地?fù)u晃，
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警告！檢測到宿主神力失控！】【警告！
神明不得無故干涉陽間凡人因果，否則將遭受天譴！】腦中的系統(tǒng)音如同當(dāng)頭一盆冷水，
讓我瞬間冷靜了下來。是啊，我是神。但神，有神的規(guī)矩。我不能像個瘋子一樣沖出去報仇。
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這座城市的秩序。如果我濫用神權(quán)，等待我的，
將是比魂飛魄散更可怕的懲罰。我頹然地坐回那張冰冷的椅子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
擁有了神的力量，卻被神的枷鎖死死捆住。眼睜睜看著仇人逍遙法外，
享受著我用命換來的一切，而我，卻什么都做不了。這算什么城隍？這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
繼續(xù)當(dāng)一個被規(guī)則束縛的、更大號的“社畜”而已。我閉上眼，開始整理腦中多出來的信息。
作為城隍，我的職責(zé)是“管領(lǐng)亡魂，剪除兇惡，保境安民”。我的力量源泉，
是這座城市所有信眾的“香火愿力”。香火越旺，我的神力就越強。而現(xiàn)在，這座城隍廟，
門可羅雀，香火凋零。我的神力，弱得可憐。想要復(fù)仇，想要改變這一切，
我必須先學(xué)會如何當(dāng)一個真正的“城隍”。我需要力量。我需要香火。我睜開眼，
眼中最后一絲屬于凡人李浩的軟弱，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屬于城隍的、冷酷的、絕對的威嚴(yán)。我的仇，我會報。但不是以凡人的方式。
我要用神的規(guī)則，來玩一場神的游戲。賈世明，林雪，你們等著。這場審判，才剛剛開始。
4. 神的權(quán)柄，凡人的枷鎖接下來的幾天，我像一個剛剛?cè)肼毜男聠T工，
瘋狂地學(xué)習(xí)著我的“崗位說明書”。我了解到，城隍的權(quán)柄主要有三：一曰“巡查”。
我可夜游全城，洞察陰陽，任何鬼魅魍魎都無所遁形。二曰“審判”。
我可拘捕本市范圍內(nèi)的游魂野鬼，審其善惡，善者引入輪回，惡者打入地府。
三曰“賜福/降災(zāi)”。這是最核心的權(quán)柄，我可以消耗“香火愿力”，
對陽間凡人進(jìn)行微弱的因果干預(yù)。比如讓一個善良的人撿到錢包，
或者讓一個作惡的人喝水塞牙。但每一項權(quán)柄，都有著嚴(yán)格的限制。比如“審判”，
我只能審鬼，不能審人。除非陽人壽終，魂歸地府，否則我無權(quán)干涉。也就是說，
只要賈世明還活著，我就不能拿他怎么樣。而“賜福/降災(zāi)”，消耗的香火愿力極大，
而且干預(yù)的程度極其有限。以我目前這點可憐的香火儲備，最多只能讓賈世明出門踩到狗屎。
這種不痛不癢的報復(fù)，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我感到了深深的挫敗感。
就像我辛辛苦苦做出了一個自以為完美的項目方案，卻被告知，
公司的預(yù)算只夠?qū)崿F(xiàn)方案里一個標(biāo)點符號。這天夜里，我第一次行使“巡察”的權(quán)柄。
我的魂體輕飄飄地飛出城隍廟，整個城市在我腳下，呈現(xiàn)出一種截然不同的面貌。
陽間的燈紅酒綠之上，覆蓋著一層淡淡的、凡人看不見的灰霧。
那是城市的陰暗面——怨氣、戾氣、死氣交織而成。
我看到一個剛剛因為失戀而跳樓的年輕女孩，她的鬼魂正茫然地飄在墜樓的地點，
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跳下的動作。我看到一個因為堵伯而被人砍死的賭徒，
他的鬼魂兇狠地纏著他的仇家，卻無法對陽氣正盛的活人造成任何傷害。
我還看到了許多孤魂野鬼，它們像城市的寄生蟲，蜷縮在陰暗的角落，
吸食著活人逸散出的負(fù)面情緒，茍延殘喘。眾生皆苦。我忽然有些理解，
為什么地府會選擇“怨氣最重”的我來當(dāng)城下。因為只有親身體會過那種極致的痛苦和不甘，
才能對這些亡魂的執(zhí)念，感同身受。突然，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和怨氣，
從城西的一棟爛尾樓傳來。我立刻飛了過去。只見爛尾樓的地下室里，
盤踞著一個面目猙獰的惡鬼。他渾身浴血，手上還抓著一個剛剛死去不久的新魂。
那新魂是個年輕的女孩，看樣子是誤入了此地，被他活活掐死的。惡鬼看到我，非但不怕，
反而露出了貪婪的笑容：“又來一個……看你魂體凝實，吃了你，我一定能功力大增！
”說罷，他化作一道黑風(fēng)，朝我撲來。我下意識地抬起右手，掌心的城隍神印自動激發(fā)。
“大膽妖孽！本官在此，還敢行兇？”一道金光從我掌心射出，瞬間將那道黑風(fēng)打散。
惡鬼慘叫一聲，跌回原形，魂體淡了三分。他驚恐地看著我：“你……你是……城隍？
”我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著他。陰陽眼自動顯示出他的信息。
【厲鬼：王五】【生前為連環(huán)殺人犯，死后不入地府，盤踞此地，已害死七條人命。
】【善惡值：-5800】看著那刺眼的“-5800”，我的怒火再次燃起。
這就是我的職責(zé)。剪除兇惡?！巴跷?，”我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宣判道，“你罪孽深重，
殘害生靈。本官今日，便將你就地正法，押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我高舉右手，
城隍神印光芒大盛。兩條金色的鎖鏈憑空出現(xiàn)，如靈蛇一般，將王五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任憑他如何掙扎怒罵，都無法掙脫分毫。我念頭一動，腳下裂開一道通往地府的縫隙，
將他拖了進(jìn)去。做完這一切，我感到一陣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這是我第一次行使神明的權(quán)柄，第一次，為無辜者伸張了正義?！境晒徟袇柟硗跷?，
維護一方安寧。】【獎勵：功德點+50，香火愿力+100?！磕X中的系統(tǒng)提示音，
讓我精神一振。原來，履行城隍的職責(zé)，也能獲得力量。我似乎，找到了一條全新的路。
5. 你的功勞，他的葬禮第二天，一則新聞在本地的社交媒體上悄然發(fā)酵。
“城西爛尾樓驚現(xiàn)連環(huán)殺人案兇手尸骨，七名失蹤少女沉冤得雪！
”警方在接到一個匿名報警電話后，在爛尾樓的地下室里，挖出了屬于兇手王五的骸骨，
以及七名受害者的遺物。這樁懸了五年的懸案，終于告破。一時間，全城市民人心大定。
而我，則在城隍廟里，感受到了香火愿力的明顯增長。雖然依舊微弱，
但比起之前的死氣沉沉，已經(jīng)好了太多。一些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在得知懸案告破后，
自發(fā)地來到城隍廟燒香還愿，感謝“城隍爺保佑”。看著那裊裊升起的青煙，
我第一次理解了“香火”的意義。它不是迷信，而是民心。
是人們對公道、對正義最樸素的期盼。而就在這時，一則更具爆炸性的新聞，
占據(jù)了所有媒體的頭條?！啊鞘兄摹椖看螳@成功，
‘嘉禾集團’總裁賈世明榮獲本年度‘城市杰出青年企業(yè)家’稱號！”新聞畫面里，
賈世明穿著一身昂貴的西裝，人模狗樣地站在領(lǐng)獎臺上，春風(fēng)得意。他手里捧著的獎杯，
正是以“城市之心”這個項目命名的。我的項目。我用命換來的項目。
他對著鏡頭侃侃而談：“‘城市之心’的成功，離不開我們團隊每一個人的努力。
尤其是一位已經(jīng)不幸離世的優(yōu)秀員工，李浩。他為這個項目付出了巨大的心血，他的精神，
將永遠(yuǎn)激勵著我們前進(jìn)。在這里，我提議，讓我們?yōu)槔詈?，默哀一分鐘?！闭f著，
他居然真的裝模作樣地低下了頭。臺下的閃光燈亮成一片。
所有人都被這位“有情有義”的賈總深深打動。而我，在城隍廟里，看著這一幕，
幾乎要笑出聲來。你的功勞，成了他的獎杯。你的死亡，成了他的悼詞。你的葬禮，
成了他加冕的禮炮。無恥！無恥到了極點！更讓我惡心的是，我看到林雪，我的前女友，
就坐在臺下第一排。她穿著一身名貴的禮服，化著精致的妝容，
正滿眼崇拜地看著臺上的賈世明。在賈世明提到我名字的時候，
她甚至還配合地擠出了幾滴鱷魚的眼淚。好一對狗男女！好一出感人肺腑的年度大戲！
我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用陰陽眼看向賈世明。
【姓名：賈世明】【善惡值：-1820】【近期主要善行記錄：無。
】【近期主要惡行記錄：竊取他人功勞，欺世盜名，獲取不正當(dāng)榮譽。
】他的惡行又多了一條。但他的陽手，依舊紋絲不動。他的事業(yè)，反而因為這份“榮譽”，
蒸蒸日上。我明白了。天道，或者說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并不在乎過程的骯臟。它只看結(jié)果。
只要賈世明沒有直接動手殺人，沒有觸犯陽間的法律，那么無論他在道德上多么敗壞，
他依舊可以活得很好。我不能再等了。我不能等他陽壽耗盡，再到地府去審判他。那太晚了。
我要讓他在活著的時候，就付出代價！我打開了剛剛積攢了一點家底的“香火兌換系統(tǒng)”。
我要看看，用神的規(guī)則，到底能把他怎么樣。6. 原來，
愛情也是KPI的一環(huán)在動手之前，我決定先徹底搞清楚一件事。林雪，
到底是什么時候背叛我的？我不想再被蒙在鼓里，像個傻子一樣。我消耗了50點功德，
通過城隍神印，調(diào)取了林雪和賈世明的所有因果記錄。
那是一段段由信息流構(gòu)成的、冰冷的“過去”。畫面，從一年前開始。那天，
是我和林雪交往兩周年的紀(jì)念日。我熬了三個通宵，終于完成了“城市之心”的初期構(gòu)架，
拿到了第一筆項目獎金。我興奮地用這筆錢，
給林雪買下了她心心念念了很久的那款香奈兒包包。我約她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餐廳吃飯，
想給她一個驚喜?？晌业攘巳齻€小時，她都沒有出現(xiàn)。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我以為她出了什么事，急得快要報警。而真實的畫面是：她正和賈世明，
在全城最高檔的酒店總統(tǒng)套房里。我送給她的那個包，被隨意地扔在地上。
賈世明一邊解著領(lǐng)帶，一邊輕蔑地對她說：“一個包就把你打發(fā)了？跟了我，
整個香奈兒專柜都是你的。”林雪笑得花枝亂顫，主動迎了上去：“賈總，
那……李浩那邊……”“穩(wěn)住他?！辟Z世明捏著她的下巴，冷笑道，
“他現(xiàn)在是我手里最好用的一條狗。他的那個‘城市之心’方案，很有價值。
等我把方案拿到手，榨干他最后一滴血，你想怎么甩掉他，都隨你。
”“討厭……那您答應(yīng)我的項目分紅……”“放心，少不了你的。
”……我面無表情地“看”完了他們這一年來的所有骯臟交易。原來，
從我興高采烈地展示我的項目構(gòu)想那天起，我就已經(jīng)成了待宰的羔羊。原來，
她每一次的“寶寶辛苦了”，背后都藏著和另一個男人的翻云覆雨。原來，
我每一次為我們的未來而拼命加班時，她都在計算著，如何從我的尸體上，
分到最大的一塊蛋糕。我曾以為的純潔愛情，不過是一場精心計算的商業(yè)投資。我，李浩，
就是她獻(xiàn)給賈世明的投名狀?？赐曜詈笠欢斡涗洠倚闹凶詈笠唤z對過去的留戀，
也隨之煙消云散。沒有憤怒，沒有悲傷，甚至沒有恨。
只剩下一種極致的、宛如西伯利亞寒流般的冰冷。他們不配。不配讓我再有任何情緒波動。
他們對于我來說，不再是“仇人”和“背叛者”。他們只是我城隍履歷上，
兩個需要被清理的、善惡值為負(fù)數(shù)的“目標(biāo)”而已。我關(guān)閉了因果畫面，
平靜地打開了“香火兌行系統(tǒng)”的界面。界面上，琳瑯滿目，如同一個網(wǎng)游的商城。
【霉運符（初級）：消耗100香火?？勺屇繕?biāo)在24小時內(nèi)，
遭遇喝水塞牙、走路摔跤、手機掉廁所等一系列小概率倒霉事件。
】【破財符（初級）：消耗300香火。可讓目標(biāo)在近期，遭遇一次小規(guī)模的財產(chǎn)損失，
如錢包被偷、投資失利等?！俊救雺舴ǔ跫墸合?00香火?？蛇M(jìn)入目標(biāo)夢境，
制造幻象，影響其精神狀態(tài)?！俊@些符咒的威力，都非常有限，無法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
但，足夠了。我要讓他們，從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開始，一步步地，
走向我為他們準(zhǔn)備好的地獄。我兌換了一張【入夢符】。今晚，賈總，祝你，好夢。
7. 香火兌換系統(tǒng)：神仙也要氪金賈世明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回到了“城市杰出青年企業(yè)家”的頒獎典禮上。聚光燈，掌聲，鮮花，
一切都完美得不真實。他正準(zhǔn)備發(fā)表獲獎感言，臺下卻突然一片死寂。他低頭一看，
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捧著的，不是金光閃閃的獎杯，而是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那人頭，正是李浩。
李浩的眼睛，死死地瞪著他，嘴巴一張一合，無聲地訴說著什么。賈世明嚇得魂飛魄散，
一把將人頭扔了出去。可那人頭，卻像皮球一樣，又彈回了他的懷里。
“還給我……把一切都還給我……”李浩的鬼魂，從臺下緩緩飄了上來，渾身散發(fā)著惡臭，
皮膚因為過勞而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青紫色。賈世明尖叫著從夢中醒來，渾身被冷汗浸透。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好半天才意識到，這只是一個夢。但他心臟狂跳，再也無法入睡。
接下來的幾天，賈世明開始經(jīng)歷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倒霉事。早上喝咖啡，被燙了舌頭。
開車上班，半路爆胎。簽一個重要合同，鋼筆突然漏水，毀了一整份文件。和林雪親熱，
結(jié)果用力過猛，閃了腰。他開始變得疑神疑鬼，脾氣暴躁。公司里，人人自危。而我，
則躲在城隍廟里，像一個幕后黑手，樂此不疲地給他“氪金”。每天消耗100香火，
給他來一張【霉運符】，成了我的日常任務(wù)。我的香火愿力，消耗得很快，但也補充得很快。
自從城西爛尾樓的案子破了之后，“城隍廟顯靈”的說法，就在民間傳開了。
來上香的市民越來越多。有求財?shù)?，有求姻緣的，有求平安的?/p>
我雖然無法滿足他們所有的愿望，但我會盡我所能，去幫助那些“善惡值”為正的善男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