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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玉燼魂殤 愛吃雙椒菜的史素容 10635 字 2025-08-16 05: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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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合歡并蒂,紅妝待灼天啟十三年,暮春的風(fēng)裹著合歡花的甜香,

鉆進(jìn)將軍府西跨院的菱花窗時,我正對著妝鏡,指尖反復(fù)摩挲著鏡臺上那枚羊脂玉佩。

玉是暖白色的,雕著兩朵交頸的并蒂蓮,花瓣紋路細(xì)得能看清脈絡(luò),

邊緣一道淺痕是去年上元節(jié)的印記——陸珩帶我擠燈市,被人潮推得撞在青石欄桿上,

他攥著玉佩的手比我還急,反復(fù)問“碰疼你沒有”,倒把玉佩磕出了傷?!靶〗悖?/p>

這玉佩都快被您盤出光了。”挽月端著一碟桂花糕進(jìn)來,帕子上還沾著面粉,

“再過一月就是大喜的日子,到時候?qū)④娞焯煸谀埃€怕看不夠?”我臉頰發(fā)燙,

把玉佩攥進(jìn)掌心。玉的涼意透過指尖漫上來,卻暖得心口發(fā)甜。

陸珩是天啟朝最年輕的鎮(zhèn)國將軍,三年前北境告急,他單騎叩宮請戰(zhàn),

鎧甲上的冰碴子在宮門前化了一地水。去年冬月他班師回朝,

我去城門口接他——寒風(fēng)卷著雪粒子打在臉上,他卻隔著密密麻麻的士兵,一眼就望見了我,

銀白戰(zhàn)甲上的雪沒來得及撣,就大步朝我走來,聲音裹著寒氣卻燙人:“清辭,我回來了。

”回宮復(fù)命的第二日,他就提著八抬聘禮登門。我父親是當(dāng)朝太傅,與陸家是三世世交,

我們自幼在一處讀書,他總把我寫壞的字紙偷偷藏起來,怕先生罰我。如今他求娶,

是兩家所愿,更是我藏了十年的心事?!皩④娺@次回來,該不會再走了吧?

”挽月把桂花糕放在我手邊,眼神亮得像星星,“聽說北境平定了,

皇上還賞了將軍一座新宅,說讓他留在京城輔政呢。”我點(diǎn)頭,

指尖在玉佩的并蒂蓮上輕輕劃著。陸珩說過,等成了親,就帶我去逛遍京城的廟會,

去城郊玉泉山看桃花,還要回他江南的老家,看那里的烏篷船劃過石橋,杏花落在青石板上。

他說這些話時,指尖正纏著我的發(fā)梢,陽光落在他睫毛上,晃得我不敢抬頭。可這份甜,

沒持續(xù)多久。院外忽然傳來管家慌亂的腳步聲,他的聲音帶著顫:“小姐!宮里來人了,

說皇上有旨,宣您即刻入宮!”我心里“咯噔”一下,攥著玉佩的手猛地收緊。

這個時辰入宮,絕非尋常事。我匆匆理了理衣襟,跟著管家往外走,

挽月在身后追著問要不要帶披風(fēng),我回頭說了句“不用”,腳步卻越來越急。

宮門口的馬車漆著明黃色,車夫見我來,忙掀開車簾。車廂里鋪著厚厚的錦墊,

卻暖不透我心里的慌。馬車轱轆碾過青石板,穿過朱雀大街,沒去常去的長樂宮,

也沒去御花園,反而往偏僻的紫宸殿偏殿走。剛到殿門口,就聽見一道嬌縱的女聲,

是昭陽公主——當(dāng)今皇上最寵愛的妹妹,也是去年上元節(jié),纏著陸珩要走馬燈的那位。

“皇兄!西境吐蕃作亂,朝中將領(lǐng)誰有陸珩勇猛?可他剛回朝,若再讓他出征,

豈不是折損我天啟棟梁?”昭陽的聲音帶著刻意的柔弱,“沈太傅的女兒沈清辭,

自幼跟著太傅習(xí)兵法,不如讓她代陸珩出征!既解西境之危,又能讓陸珩歇一歇,

豈不是兩全其美?”我的腳步頓在原地,血液像是瞬間凍住了。代陸珩出征?

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連戰(zhàn)場的樣子都沒見過,怎么可能領(lǐng)兵打仗?偏殿的門被推開,

皇上坐在上首,眉頭微蹙,見我進(jìn)來,語氣帶著幾分歉意:“清辭,昭陽的話你也聽見了。

西境戰(zhàn)事緊急,朕也是無奈。你是太傅之女,知書達(dá)理,朕信你能為國分憂?!薄盎噬?!

”我定了定神,聲音卻發(fā)顫,“臣女只懂紙上兵法,從未上過戰(zhàn)場,恐難當(dāng)此任!

況且一月后便是臣女與陸珩的婚期,臣女……”“婚期可以延后!”昭陽猛地打斷我,

幾步走到我面前,石榴紅的宮裝掃過我的裙擺,“國難當(dāng)頭,個人情愛算什么?沈清辭,

你若真為陸珩著想,就該替他去西境,別讓他再受沙場之苦!”我看著她眼底藏不住的得意,

忽然想起去年上元節(jié)的事。那天陸珩拒絕給她走馬燈,說“要送給清辭”,

她當(dāng)時臉色就沉了,盯著我的眼神像淬了冰。原來從那時起,她就沒打算放過我?!盎噬?,

圣命雖重,可臣女……”我還想爭辯,皇上卻擺了擺手,語氣已然不耐:“此事朕已決定,

三日后你領(lǐng)兵出征,不得有誤!”走出偏殿時,陽光刺眼得讓我睜不開眼。

馬車駛回將軍府的路上,我攥著玉佩的手指幾乎嵌進(jìn)掌心,玉上的并蒂蓮像是也涼透了,

再沒了往日的溫潤?;氐礁?,我關(guān)著門縮在床角,挽月進(jìn)來時,見我臉色蒼白,

手里的托盤“哐當(dāng)”掉在地上,桂花糕撒了一地?!靶〗?,這可怎么辦?

昭陽公主分明是故意的!”她蹲在我身邊,眼圈通紅,“將軍還在城外練兵,要是他知道了,

肯定不會讓您去的!”我搖搖頭,心里一片冰涼?;噬辖鹂谟裱?,就算陸珩回來,

又能改變什么?三日后,我穿著一身不合身的鎧甲,站在城門口。風(fēng)把鎧甲吹得“嘩啦”響,

襯得我格外單薄。陸珩是從城外練兵場趕回來的,他沒穿鎧甲,常服上沾著塵土,

頭發(fā)有些亂,顯然是接到消息后快馬加鞭趕回來的。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想碰我的臉,

卻在半空中停住,眼神里的痛苦像潮水一樣涌上來?!扒遛o,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的聲音沙啞,“我去求過皇上,可他說……說這是為國分憂,不讓我干預(yù),

不過我已聯(lián)系我的副將,西境那群人成不了氣候,他會幫你的,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等你回來,我們立刻成親。”我看著他,強(qiáng)忍著眼淚,

把掌心的玉佩取下來塞進(jìn)他手里:“陸珩,這枚玉佩你拿著。我去西境,你在京城等我。

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彼衽宓氖治⑽l(fā)抖,指節(jié)泛白。他用力點(diǎn)頭,

聲音帶著哽咽:“好,我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會在這里,一直等你。

”號角聲突然響起,士兵們整齊地列隊(duì),鎧甲碰撞的聲音震得我心口發(fā)慌。我轉(zhuǎn)身登上戰(zhàn)馬,

不敢回頭。我怕一回頭,就會看見他眼底的不舍,就再也沒有勇氣離開。馬蹄揚(yáng)起塵土,

我朝著西境的方向走去。風(fēng)從耳邊吹過,帶著沙子打在臉上,我仿佛還能聽見他的聲音,

在風(fēng)里一遍遍說:“我等你,平安回來?!笨赡菚r的我還不知道,這一去,

我再也回不來了;這一別,就是陰陽兩隔。第二章 西境風(fēng)沙,

毒計(jì)纏骨西境的風(fēng)沙比我想象中更烈,刮在臉上像刀子割。我們的軍隊(duì)剛到肅州城,

就遭遇了吐蕃的偷襲。我雖背過幾本兵法,可實(shí)戰(zhàn)經(jīng)驗(yàn)為零,只能憑著記憶指揮士兵,

若不是隨行的趙副將——陸珩的舊部,沉穩(wěn)地在旁輔佐,肅州城恐怕第一天就破了。

可即便守住了城,軍中的流言還是像野草一樣瘋長。有人說我是靠陸珩的關(guān)系才領(lǐng)兵,

根本不懂打仗;有人說我得罪了昭陽公主,是被發(fā)配到這苦寒之地受苦;還有人說,

我一個女子,遲早會把軍隊(duì)帶垮。這些話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可我只能忍。我知道,

只有打勝仗,才能堵住這些人的嘴,才能早點(diǎn)回到京城,回到陸珩身邊??烧嬲目嚯y,

是從昭陽公主來西境開始的。半月后,她以“慰問將士”的名義來了肅州城。

她穿著華麗的宮裝,帶著一隊(duì)禁軍,一到營地就接管了糧草和物資調(diào)配權(quán),

美其名曰“為我分憂”,實(shí)則處處掣肘。先是糧草被克扣,士兵們頓頓吃摻著沙子的干糧,

有時甚至一天只能吃一頓;接著是冬衣遲遲不到,肅州的冬天來得早,十月就下了雪,

不少士兵凍得手都握不住兵器;后來,就連僅有的藥品,也被她以“京城急需”為由調(diào)走,

傷兵只能躺在營地里,疼得整夜呻吟。我去找她理論,她卻坐在暖爐邊,喝著熱茶,

慢悠悠地?fù)苤枭w:“沈清辭,你以為你是誰?若不是看在陸珩的面子上,

皇上怎么會讓你來領(lǐng)兵?現(xiàn)在不過是讓士兵吃點(diǎn)苦,你就受不了了?

看來你果然不是打仗的料?!薄肮?!”我攥著拳頭,強(qiáng)壓著怒火,“士兵們在前線拼命,

若連溫飽都無法保證,怎么打仗?請公主盡快發(fā)放糧草和冬衣!”“發(fā)放?”她放下茶杯,

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沈清辭,你別忘了,這里現(xiàn)在我說了算。

你要是識相,就乖乖聽我的話,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在肅州城待不下去?!睆哪且院?,

她的折磨變本加厲。她讓我每天天不亮就去城墻上站崗,

不管刮風(fēng)下雨;她故意克扣我的口糧,我和士兵們一起吃摻沙的干糧,

有時甚至連干糧都沒有,只能喝冷水充饑;她還誣陷我通敵,說我與吐蕃私下往來,

把我關(guān)在柴房里,不給水喝,不給飯吃。柴房里又冷又暗,四處漏風(fēng),地上鋪著一層稻草,

硬得硌人。我蜷縮在角落,渾身虛弱無力,意識模糊間,總想起陸珩。

想起他在城門口說的“我等你”,想起他攥著玉佩的手,想起我們約定好的江南。

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凍在下巴上,冰涼一片。就在我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

挽月偷偷跑來看我。她是我偷偷帶來西境的,一直跟在我身邊伺候。

她從懷里掏出一個溫?zé)岬酿z頭,塞到我手里,壓低聲音說:“小姐,您快吃點(diǎn)。

將軍派人來了,說他很擔(dān)心您,讓您一定要保重身體,他會想辦法救您出去的。

”我咬著饅頭,眼淚掉在饅頭上,把饅頭浸濕了一片。陸珩,他還在等我,

我不能就這么放棄??蛇@件事很快就被昭陽知道了。第二天,我被從柴房里拖出來,

看見挽月被綁在營門口的柱子上,身上滿是鞭傷,衣服被血染紅了一大片,

頭發(fā)凌亂地貼在臉上,氣息微弱。“沈清辭,你好大的膽子!”昭陽站在挽月面前,

手里拿著一根沾血的鞭子,眼神兇狠,“竟敢讓你的丫鬟私下來見你,還敢傳遞消息?

今天我就給你個教訓(xùn),讓你知道什么是規(guī)矩!”她說著,舉起鞭子就要往挽月身上抽。

我沖過去,擋在挽月面前,鞭子狠狠抽在我背上,鉆心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

我忍不住悶哼一聲,卻死死地護(hù)住挽月:“公主,此事與挽月無關(guān),要罰就罰我!

”昭陽冷笑一聲,鞭子又抽了過來,一下比一下重?!吧蚯遛o,你以為你這樣,

陸珩就會感激你嗎?”她湊近我的耳邊,聲音又輕又冷,像毒蛇的信子,“我告訴你,

陸珩已經(jīng)后悔了。他在京城對我說,當(dāng)初求娶你不過是礙于兩家情面,現(xiàn)在你遠(yuǎn)在西境,

他正好可以和我在一起。等你戰(zhàn)死在沙場,他就會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娶我進(jìn)將軍府,

我會成為將軍府的女主人,取代你的一切!”我的身體猛地一僵,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

我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胡說!陸珩不會這么對我的!”“我胡說?

”她笑得得意,伸手扯住我的頭發(fā),迫使我看著她,“你以為他為什么不來救你?

他早就忘了你了!沈清辭,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陸珩是我的,將軍府的女主人,也只能是我!

”她的話像一把尖刀,狠狠扎進(jìn)我的心臟。我看著她得意的嘴臉,又想起這些日子的折磨,

想起士兵們的抱怨,想起挽月的傷痕,心里的信念一點(diǎn)點(diǎn)崩塌。難道,陸珩真的后悔了?

他真的要娶昭陽公主了?那天晚上,我坐在城墻上,看著遠(yuǎn)處的沙漠。風(fēng)很大,

吹得我渾身發(fā)冷。我想起我們定情時,他把這枚并蒂玉佩戴在我脖子上,說“清辭,

這玉佩我戴了五年,現(xiàn)在送給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想起他說“等你回來,

我們就成親”;想起他在城門口,眼神里的不舍??蛇@些,難道都是假的嗎?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候,營地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我站起身,朝著營地的方向跑,

卻看見火光沖天——是糧草營著火了!我沖進(jìn)營地,想組織士兵救火,卻被幾個禁軍攔住了。

昭陽站在不遠(yuǎn)處,穿著一身華麗的宮裝,看著火光,嘴角勾著一抹殘忍的笑意。“沈清辭,

你可知罪?”她的聲音冰冷,“你私通吐蕃,故意放火燒了糧草營,意圖謀反!今日,

我就替天行道,殺了你這個叛徒!”我看著她,終于明白了。她從一開始就是沖著我來的,

她要的不僅僅是陸珩,還要我的命,要我身敗名裂,要我沈家滿門抄斬!“我沒有!

是你陷害我!”我大聲反駁,掙扎著想要推開禁軍。“陷害你?”她冷笑一聲,

揮手示意禁軍,“把她給我抓起來!還有她的家人,也都抓起來!既然她想謀反,

那就滿門抄斬,以儆效尤!”我的心猛地一沉。家人?她竟然連我的家人都不放過!

我拼命掙扎,卻被禁軍死死按住。我看著昭陽,眼神里充滿了恨意:“昭陽,你好狠的心!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她抬手給了我一個耳光,力道大得讓我嘴角滲出血:“做鬼?

你連做鬼的機(jī)會都沒有!”她讓人把我和挽月,

還有匆匆從京城趕來、被她一并抓住的父母和弟弟,都關(guān)在一間廢棄的營房里。然后,

她讓人在營房周圍堆滿了柴火,點(diǎn)燃了火把。火光越來越近,濃煙嗆得我喘不過氣。

我看著身邊的家人,母親抱著弟弟,眼淚不停地掉,父親臉色蒼白,卻還在安慰我:“清辭,

別怕,爹會想辦法的?!蔽矣昧σ嗔私壴谑稚系睦K子,解開了家人的束縛。

可營房的門被鎖死了,窗戶也被釘死了,我們根本逃不出去?;鹧婧芸炀蜔搅藸I房里,

灼熱的溫度讓我?guī)缀踔舷?。我看著母親把弟弟護(hù)在懷里,

看著父親試圖撞開房門卻被燒傷了手,看著挽月緊緊抓著我的衣角,眼神里滿是恐懼。“爹,

娘,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蔽冶е赣H,眼淚止不住地流,“是我太傻,被昭陽騙了,

還害了你們……”父親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卻很堅(jiān)定:“清辭,不怪你。

是我們沈家忠君愛國,卻沒想到會遭此陷害。能和你娘、你弟弟、你死在一塊,爹不后悔。

”火焰越來越大,吞噬了營房的屋頂。我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就在這時,

我摸到了藏在懷里的玉佩——我之前怕陸珩擔(dān)心,又偷偷把它帶在了身上。我緊緊攥著玉佩,

指甲嵌進(jìn)掌心,鮮血染紅了玉面。我看著越來越近的火焰,在心里默念:昭陽,陸珩,

若有來生,我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意識徹底消失的前一秒,我仿佛看到玉佩上的并蒂蓮,

在火光中閃爍了一下,然后,一股溫暖的力量包裹住了我的靈魂,將我從火海里拉了出來。

第三章 魂鎖玉中,恨凝寒鐵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飄在了半空中。

下方是一片火海,廢棄的營房已經(jīng)被燒得只剩下斷壁殘?jiān)谏臐鉄煗L滾升空,

遮住了半邊天。幾個士兵正在清理現(xiàn)場,他們用擔(dān)架抬出一具具燒焦的尸體,

其中一具穿著我出征時的鎧甲,雖然已經(jīng)辨認(rèn)不出模樣,可我知道,那是我。我的父母,

我的弟弟,還有挽月,他們的尸體也被一一抬了出來。母親的手臂還保持著抱著弟弟的姿勢,

即使死后,也沒有松開。我飄在半空中,看著這一切,卻流不出眼淚。我成了鬼,沒有實(shí)體,

沒有溫度,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人和自己的尸體,被埋在城外的亂葬崗里,

連一塊墓碑都沒有。恨意像藤蔓一樣,緊緊纏繞著我的靈魂。昭陽公主,我恨你!若不是你,

我不會家破人亡,不會死得這么慘!還有陸珩。我想起昭陽說的話,想起他沒有來救我,

想起我們的婚期,心里的恨意又多了幾分。他是不是真的和昭陽在一起了?

是不是真的忘了我?是不是默認(rèn)了昭陽對我的所作所為?我想去找他,想問問他為什么。

可我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離開亂葬崗太遠(yuǎn)。無論我怎么努力,都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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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6 05:08:16